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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醒来（一）
得*说过，真正爱国的人都是不说“爱国”的。然后是国旗下的讲话，接着是校长讲话，无非鼓励高三的学生们再加把劲，考上理想的大学。言外之意是千万别给学校丢脸。
解散后回教室，几分钟后班里负责领信的女生从教室进来，递给齐然一个大大的信封，捏起来挺厚的。
“喏，齐然你的。”
“谢谢。”
“哟，齐然，里边不会是钱吧？”
“不可能，我希望是勒索信，最好里面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齐然撕开信封，里面是一本杂志《十八岁》，另外还有一张稿费通知单。杜峰说：“我猜的没错，真是钱呐，六十块。”齐然打开杂志，在三十五页找到自己三月份投出的文章《寂寞苍穹》。投出去后便杳无音讯，齐然差点把它忘了。
“哇，杂志啊，我喜欢。”
徐雨嘉把杂志拿了过去，在接下来的语文课上认真地看起来，而且挺陶醉的样子。
“写得不错，看不出来嘛。”她小声跟齐然说。
“嗯，我也觉得。受你的影响，我也学会不谦虚了。”
“那你得好好感谢我哦。”
“他抬头看到，狭长的云朵缓慢流过没有任何飞鸟的寂寞苍穹，不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文章的最后一句。如此苍凉。
其实只要不再寂寞，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十一点半，齐然写给徐雨嘉一张纸条：哎，一个月后的现在我已经把语文试卷交了。
徐雨嘉写给他：哎，这一个月要怎么熬呢？
快放学的时候齐然才想起问徐雨嘉：“《地下铁》看完了吗，我妹妹整天叮着我要。”
“哦 ，大概放家里了吧。中午还你。”
“没关系，没看完的话你接着看。”
齐然总能看到徐雨嘉和那个男生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挺开心的样子。而且他们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你突然就感到很难过。像一只昆虫在黑夜里突兀地撞向你的脸，疼痛细微却清晰。
饭桌上齐然妈妈说她的一个朋友今天结婚，要他下午一起去吃饭。
“恐怕来不及吧。下午时间那么短。”
“不远，就在你们学校后面的XX酒店。要不，向班主任请个假。”
“不用了。”
“哦，你应该知道的，就是那个周阿姨啊，还记得吗，上个月还来过我们家呢。”
“周阿姨？哦，记得。”
“米露你去吗？”
“我啊，我想去，但是上次数学周清没过，今天下午补考。”她挺不乐意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青菜。
“哎，那可真够可怜的。”
“说什么呢，齐然，以后多帮帮你妹妹的数学啊。”
“哼，我才不要他帮忙呢，就知道打击人。”
齐然记得那位周阿姨，年轻漂亮，卷发。十七岁生日时她送给齐然两本书，一本散文一本小说，外加一张亲手绘制的贺卡，简单却精致。
“都别说了，快去睡午觉吧。”
下午自习课上徐雨嘉一直在抽屉里找着什么。
“什么东西丢了吗？”
“奇怪，我记得昨天早上放学时明明是放在抽屉里的，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不是说放在家里了吗？”
“可我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哎呀，我都忘记到底放在哪里了。”
“没事，不就一本画册吗，再买一本就可以了。”
她看了齐让你一眼，准备掏钱：“多少？”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买就可以了。”
徐雨嘉突然笑了，指着齐然问：“说，《地下铁》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快拿出来。”
“我干嘛要把它藏起来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你藏起来了。”
“徐雨嘉你真的很幽默啊。”
放学后齐然到达酒店时，他的妈妈早就等在门口，把他带了进去。服务员正在上菜，动作熟练而灵巧。酒店奢华至极，红地毯颜色鲜艳夺目让人不忍心踏上去。柜台外面镶嵌着一块块雕凿精致的大理石，整个酒店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欢快明亮的背景音乐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齐然和妈妈找了个座位坐下，齐然看到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束新鲜娇嫩的红色玫瑰。才差不多上齐了，但大家都矜持地不肯动筷子。这时新娘挽着新郎的手款款出场，脸上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司仪讲话完毕，全场掌声雷动，然后才拿起筷子。齐然看了看表；在七分钟内吃好饭，说了句妈我先走了，就跑出了酒店。
到了教室还好没迟到，徐雨嘉抬头问他：“现在才来？”
“嗯，我妈的一个朋友结婚，我去吃饭，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你值日。”
“哦，对啊，我都忘了，但地都扫好了，垃圾也倒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现在还有一个补救的机会。”
“什么机会？”
“把垃圾捡回来重新倒一次。”
“哎，徐雨嘉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真的，人见人爱。”
“多谢夸奖，不过我觉得你将来可以做职业吹捧家。”
“得了吧你两，说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不过我觉得你们将来可以做职业吹捧夫妻，肯定赚钱。”
“是啊，好主意，简直是天作之合。”小梅子说。
四人正说得开心，却没发现班主任早就站在教室门口，朝这边狠狠瞪了一眼。
第二节晚自习，数学老师进来时齐然才想起这节自习做数学，赶紧拿出数学练习册，向他请教前几天碰到的一个难题。
“原来你也会问老师问题呀。”
下自习后徐雨嘉笑着问他。
“废话，难道你不会啊。”
“请我吃东西。”
“嗯，吃什么？”
“旺仔牛奶糖，外加一根热狗。”
“呵，你可真会享受啊。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美得你，下辈子吧。”
“听起来怎么像《大灌篮》里面的台词。”
“我没看过。别废话快去。”
商店里人总是那么多，人口密度如此之大。每个人都在努力往前挤，眼神是一律的焦急。齐然突然有了一个短期愿望，在学校开一家小型超市，准赚。
“刚才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她，小J，她穿了件黄颜色衣服，和男朋友在一起。他个子不是很高，却也英俊，此刻正在喂她吃冰淇淋，她脸上是甜蜜的笑容。我突然就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些美好时光。记得那时下晚自习时我们一起到学校小商店买乱七八糟的零食吃，冬天吃热狗，上面裹满厚厚的红红的辣椒粉，吃得我们大汗淋漓，却也很开心。夏天吃冰淇淋或者雪糕……可现在呢，再也不可能了吧，她都有男朋友了，那么关心爱护她。现在的她应该更加开心吧。让我们一起祝福她。
我没有叫你，小J，只是安静地从你们身边走过。
请不要怪我。我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你你们。齐然买好东西回来，看到看到徐雨嘉正和一个男生在教室门口聊得起劲，等她进教室后齐然把东西给她。
“谢谢。”
“不用，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呀？”
“你家在海边啊，管得那么宽。”
“不说就算了嘛，不知道也无妨。”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可是理科天才呐，拿过全国数学竞赛二等奖，物理竞赛一等奖。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足球踢得很好，围棋象棋都不错，而且还是游戏高手。怎么样，佩服吗？”
“佩服，当然佩服。”齐然竖起大拇指。
“哎，你真没把《地下铁》藏起来？”
“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藏了？”
晚上回家，齐然的妈妈给他端上一碗面，上面是两个大大的荷包蛋。
“快吃吧，肯定饿坏了吧。”
“哥，我的《地下铁》呢？”
“呃，好像是丢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等我哪天有钱了重新给你买一本。”
“找不到了？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再说你哪天才能有钱呐，我从来没见你有钱过。”
“那我再找找看，写个寻书启事什么的，到处贴。”
第二天语文老师又有事，鬼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多的事，平时也很少见他在办公室，大忙人一个。但他的教学水平却是有口皆碑的。今早没搞什么文言文默写检测，却进来一个老师，个子不高，短发，窄脸，戴一副黑框眼睛，穿黑色衬衫。他开始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姓张，年方二十五，本地人，未婚。这节课到你们班实习，讲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本人不胜感激。”
话说完却只赢得稀稀拉拉的掌声。有的在小声谈论着什么，有的甚至在做数学题，或者背历史地理。齐然一向很鄙视这些人。这时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看你们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感到很难过，作为过来人，我很清楚你们的压力与无奈。那这节课我们讲点其它东西吧，纯属娱乐。”
有同学也挺感兴趣地问：“那老师讲什么呢？”
他笑着拿起语文课本，指着封面说：“语文语文，便是语言和文学。现在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喜欢文学吗？”
只有很少人回答喜欢，一个男生咂咂嘴说：“这个问题嘛，挺复杂的，不好回答啊。”
不愿醒来（二）
“我从小喜欢文学，可不幸的是文学并不钟情于我，何况我从小学习就不是很好，父母坚决反对我喜欢文学，到现在也不过发表了几篇短短的文章而已。我很想不通，为什么都是80后，却没有郭敬明韩寒那么有才呢？要是有的话我也就不用往着三尺讲台上站了。”
有更多的同学抬起头来安静地听他讲。
“有人说文学早已失去轰动效应了，一个老作家的名声远远及不上一个二流歌手或者演员。但看到你们中仍然有人喜欢文学，我感到非常欣慰，祝你们成功。现在呢，我提十二个文学方面的问题，答对两个及其以上的将有奖励，怎么样，有兴趣吗？”
“有！”
齐然和徐雨嘉相视，轻轻一笑。
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说出郭敬明的第一部作品及其它任何三部作品，这样的问题对齐然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能算是问题，但却被一个女生抢先说出了答案。齐然咂咂嘴，笑笑。接下来的问题都是关于作家作品，提到三个外国作家，博尔赫斯，昆德拉和杜拉斯，大家面面相觑，几乎没有人知道，还好齐然博览群书，回答上来这三个问题中的两个。最后的结果是齐然和一个女生答对四道题，徐雨嘉两道，还有两道没有人回答上来。奖品分别是海子的诗集和录音笔。
“真不好意思，这奖品是我临时准备的，希望你们喜欢。下面跟大家谈谈电影，大家应该对这个有些兴趣吧。我从初中时开始喜欢电影，幻想某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导演或者演员，到那因为成绩不好，父母反对，加上我本人天资不够，结果没能上影视院校，大学念的是中文系。恐怕我这辈子都只能当观众了。但我要告诉大家，如果你真心热爱某一件事，你一定要为之奋斗、努力付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