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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然一看,又是计算时间的题,赶紧说:“算了吧,好妹妹求你别再折磨我这个病人了。”
她用力合上书,说不教就是不教,谁稀罕呢。
五点四十,齐然吃好了饭。说是吃饭,其实只不过喝了两碗汤,吃了几块糖醋排骨而已,
这时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大团大团苍黑色的云块像棉被一样覆盖在天空,明媚的光线变得昏暗,像是从墨汁中掉落下来一样。
齐然披了件外衣就出门了,妈妈让他带把伞,齐然说不用了不用了,她后来说的话都被匆匆跑下楼的齐然抛在空气中,被风卷走。
五月里罕见的风四处流窜,似乎想把这个世界占为己有,路边的树喝醉酒似的东倒西歪,头顶上空的乌云更加汹涌地聚集过来,潮水一般,天昏地暗如同黑夜。耀眼的闪电白练一般,闷重的雷声在头顶缓慢碾过。黑色的苍穹开始漏雨,齐然加快速度,终于在雨下大之前赶到了学校,但那种叫做寒冷的元素还是疯狂地侵入骨髓。齐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鼻孔里那两团棉花状的东西又回来了。到了座位上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齐然你怎么了?感冒了?”
齐然打量了徐雨嘉几眼,她穿了那套黑色的校服,头上扎了两个漂亮的发卡,笑容依旧甜美,温婉可人。
“徐雨嘉你今天真漂亮啊,女大十八变,你有些像一个日本高中生。”
“切,什么破比喻,我才不想像日本女生呢。”她摆摆头,不屑地说。
小梅子说:“齐然你那是什么眼光啊,不,是没眼光。”
“哎,怎么一来就被打击啊,我正想感激来的路上没有被雷击呢,可是你们的话比遭雷击还严重。我是病人知道吗?”
“不知道,谁让你不说的。”
“我有机会说吗,我?”
“没机会也要自己创造嘛。”
“哎,徐雨嘉我感觉你很像那个《奋斗》里的杨晓芸。”
“杨晓芸?我哪里像她啦?”
“气质,性格,脾气,不过你没她那么爱发火和调皮,她没你这么……”
“得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是在赞美我还是讽刺我了。”
“当然是赞美了,小梅子你说死不是?”
“哎呀,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没看过《奋斗》,所以跟杨晓芸不熟,所以就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齐然你得了什么病啊?”
“感冒、发烧什么的。昨晚淋雨了。”
“你没打车吗?”
“我……我没钱了呀,六十块钱不都全被你们凶狠的吃了吗?”
“谢谢你请我们吃饭啊,不过看你这样子我们都挺于心不忍的。”
语文晚读,语文老师照旧绕了一圈然后就背着手出去了,看得出他对这个班挺放心的。他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人要靠自觉”,这句话甚至可以作为他的口头禅。班主任的口头禅则是“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政治老师则是“所以啊……”,齐然突发奇想,哪天给所有的老师写一本语录,那肯定精彩。
“喂徐雨嘉,来聊天吧,语文有什么好复习的?”
她轻轻笑了笑:“好啊,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看过落落的小说吗?”
“落落?就是写《年华是无效信》的那个?”
“嗯,算你有见识,那看过这本书吗?我看了两遍都没看懂。”
“大概是你理解能力太差了吧,我没看过,因为落落说这个故事男生理解不了,也有一部分女生理解不了。大概就在说你吧。”
“也许吧。但她在哪里说的?”
“在《岛&;#8226;埃泽尔》里面。”
“喜欢几米吗?他的想象力真丰富啊,我很喜欢他的《向左走向右走》,挺伤感的。”
“是啊,他想象力真丰富,虽然都五十多岁了。”
“五十多岁?不会吧?”她不相信地问。
“呃,他好像是1954年出生的,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
“真想不到,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呢。你干嘛要告诉我嘛,这多影响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哎,又被冤枉了。你又没叫我别告诉你,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小女子才疏学浅,怎么会知道。”
周围的读书声依然稀稀拉拉的,同样有许多同学在兴致勃勃地聊天,唾沫横飞,天花乱坠。杜峰在看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一言不发。齐然感叹:“我的同学可真可爱呀。”
“嗯?可爱吗?”
突然在一瞬间,所有的读书声,讲话声都小了下来,然后戛然而止,大家抬起头,老师没来呀,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大笑起来,两秒钟后喧嚣声又迅速扩散开来。
齐然笑着说:“还挺默契的。”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真的挺可爱的。”
“有没有看过张悦然的小说?”
“嗯,看过《水仙已乘鲤鱼去》,也挺悲伤的,张悦然也挺厉害。”
“是啊,徐雨嘉你看过这么多小说,不写小说真的可惜了。”
她开心地笑了:“写了你给我出版呀?”
“可以,但你要赶紧写哟。”
“别说了,赶快复习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好了还是接着回忆吧(二)
“哎,又一个小说天才被残忍地扼杀了。”
雨下得更大更疯狂了,挟裹着狂风暴雨铺天盖地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发不可收拾,大雨砸在玻璃上又快速滑下,窗外的世界被模糊,马赛克一般。晚读下,齐然掏出手机,趁徐雨嘉与小梅子讲话的机会把她拍了下来,给小梅子也拍了一张。
晚自习时教室里安静得出奇,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刺眼的闪电像匕首一样划破黑夜,巨大的雷声破空而来,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让人猝不及防,几个胆小的女生被吓了一跳,甚至叫出声来,随即迎来男生们嗤之以鼻的笑声:“胆子真小呐!”
隐隐约约能听到从阶梯教室传来的歌声,是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在进行歌咏比赛,高三的学生则无缘参加,但当初班主任宣布时,班里许多同学都不屑地说:“切,有什么稀罕的。”这时传来的歌声是《美丽的神话》,那个男生的声音又尖又硬,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砸在耳膜,引起许多男生的嘲讽,女生的声音倒是不错,婉转自然,伤感深情。下一首是张靓颖的《天下无双》,声音不错,但到最高潮时却戛然而止,唱不下去了,好像一只鸟飞到空中时突然中弹,垂直坠落。这次引来更多人的嘲笑:“没水平就别去丢人嘛!”
徐雨嘉说:“好好的一首歌就这么被糟蹋了,唉,可惜。”
“那你怎么不去唱呢?你唱得肯定比她好。”
“又在讽刺我吧?我干嘛要唱?”
“唱了你不就能做明星了?将来你唱的话,我做导演,给你拍MV,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要负责把我捧红。”
她笑得更开心了,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齐然还想说什么,班主任就进来了,齐然赶紧低下头演算一道数学题,徐雨嘉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一块玻璃瞬间被水平面吞没。班主任转了一圈,说了一句“上晚自习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就出去了。
第二节自习下,徐雨嘉站起来好像要出去,齐然赶紧叫住她:“喂,请我吃东西。”
“哼,我干嘛要请你吃东西?”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我不还请你们吃饭吗?我今天下午饭都还没吃呢。”
“哦,我也是,那你去买怎么样?”
“你看我一病人,而且没带伞,你忍心折磨我吗?”
“笨呐,你不会雨停了再回家,伞我给你,快去快去!”
“哎,我的命可真苦啊。”
雨仍然很大,夜空如同磨洗,黑得如此纯净透彻。地板上的雨水集聚在一起,如同无数细小的河流,远处的灯光昏黄而模糊,如同一个被打散的蛋黄。
齐然买来了东西,递给徐雨嘉一根热狗和一袋土豆片,然后说:“哎,到头来还是我请你,我就是这样被你剥削的,残忍地。”
她笑着说:“谢谢,等以后有钱了我请你。”
下晚自习雨仍然没有要停的迹象,齐然真后悔来的时候没带伞,只好跟另外一个同学共用一把伞,到了校门口后打车回家。刚到家又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齐然的妈妈赶紧给他端来刚煮好的姜汤和药片。
“瞧你,让你带伞你就是不带,我还准备去接你呢。”
“妈我没事,好多了。”
齐然睡下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粽子。在黑暗中又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但齐然却感到很开心,小声笑起来。
星期一的早上阳光万丈,晴朗得没办法,丝毫看不出昨晚下过雨的迹象。路边有人在卖油条,炸得很香,色泽金黄,齐然顺便买了三根。这个城市的各个部分正在零碎地醒来,生意人见此打开店门,喧嚣声四处升起。
星期一依然是语文早读,徐雨嘉低着头认真地读古文,抑扬顿挫。齐然想跟她讲话但又不忍心打扰她,只好拿出《试题调研》看上面的易错成语辨析。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挺不值,只不过三分嘛,况且高考考的不一定就是自己复习过的。
下了早读,齐然拿出油条递了一根给徐雨嘉:“喏,请你吃的。”
她没接,眼神怪异地看了齐然几眼,像不认识他似的,然后说:“我不吃的。”
“为什么?那你是什么眼神呐,吓我一跳。”
“据说吃油条脸上容易长青春痘。”她指着脸说。
“哦,原来就为这个呀,青春痘是年轻的标志啊,老了可就没了。”
她笑了笑,还是没吃,齐然便递给小梅子,可她也没吃,齐然只好给了杜峰。两人故意把吃的声音弄得很大,并不停地说:“嗯,好吃,真香。”徐雨嘉并不动心,说;“是吗,好吃你就多吃点。”
语文课前几个男生约好说去打篮球,反正语文课也没什么好上的,他们抱起球在教室传来传去,篮球越过无数人的头顶,好像真的要去打一样。但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都没去,安静地坐了下来。语文老师依旧往椅子上一坐,就不再说什么了。齐然感到有些无聊,发了几分钟呆,然后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着什么。五分钟后他微笑着把那张纸递给徐雨嘉:
“6月6号,高考前夕。
徐雨嘉(严肃地):齐然,明天语文考试第一题选C,记着别忘了,记不住的话写在手心。
齐然(不屑地笑):嘿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
徐雨嘉(严肃地):Believe it or not。别后悔哦。
齐然(笑):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小梅子:齐然你压根就没有字典。
第二天早上9点零6分。
齐然(满头大汗):哎,这第一题究竟选哪个啊,怎么好像每项都是正确的。
9点零8分。
齐然(焦急地):反正不能选C。呃,选B吧。
11点35分。
齐然问众考生:第一题选什么呀?
众考生(异口同声):选C呀!傻子!
齐然(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