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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貌端庄,笑容亲切,不由让人生出好感来,尤其是在这阴森森的鬼界。她在平心的对面盘膝坐好,还未问,便见平心含笑望着自己,道:“红莲来到这里,可是觉得奇怪?”
殷璎下意识点了点头。
平心道:“虽然六道轮回已有千万年,然而诸多魂魄难忘前世,不愿转世投胎,徘徊于鬼界总是不肯离开。我亦是无奈,也只好选了几名鬼差,还有几个修道者的孤魂做了阎王,暂且管一管这里。如今非大乱之年,这里便清净许多。”
她不由问:“那若是人间大劫,又当如何?”
“生灵涂炭罢了……”平心淡淡道,望着她,忽而笑道:“红莲,你的道场本该在这里,这么多年,你总算来了,只是这一来,还会匆匆离去。”
殷璎笑道:“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我却觉得,你特别了解我。”自从入了鬼界,她除了感觉到新奇以外,竟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她能从路过的鬼魂身上感受到其一生的功过和怨念,对她来说业力是比灵气还好的食物。
“我自出世便知道你的存在,和六道有关的一切,我都知道。”平心微微一笑,道:“每一种存在都有自己归属的地方,虽然之前会有各式各样的故事……如我的前身,如这里注定要存在的神佛。红莲,我知你心有不甘要去做别的事情,我也能感应到你身上强烈的执念。若是你终有一日无法回头,可回来找我。”
殷璎先前听得很淡定,听到后来,倏忽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她:“娘娘,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说我们世间万物,都有自己注定的归宿,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信天命吗?”
“我并不信。”平心出乎意料道。
“那你……”
“红莲,在鬼界,死后方知前生因果;在人界,后世因果此生缔造。你非人非神非妖,本就在三界之外,自盘古开天后就有定数,你可扭转他人因果命运,唯独改变不了自己的使命。”
平心淡淡的道完这一席话,殷璎听得呆了。鬼界如此萧条,后世天庭佛教均有插手,这是必然的;归属十八层地狱的红莲业火,也将注定存在。先天四莲,如今想来都是各有使命。净世青莲不容于天地而一分为三,功德金莲引导西方,灭世黑莲还没等到使命,而她业火红莲……
她仓惶道:“娘娘,我先告辞了,下次有空再来。”
平心起身,望着殷璎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红莲,若遭天道所弃,不如归来。”
殷璎自鬼界出来后,一言不发,直接回到了血海的洞府。她正沉闷的坐着,忽而道:“糟了!”
枯木君问:“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我想起我那条鱼,她现在可是人啊!”殷璎跺了跺脚,“先前申豹说她去蓬莱找我了,我觉得应该没啥事。刚刚我一想,不对啊,阿澈现在是人,靠着一双脚走路,说不定又被那三妖弄走了,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她。”
她跟黑莲打了个招呼,就飞快地驾云走了。路上还撞到跟乌摩出来散步的冥河,冥河好像在喊她,乌摩略有些得意地笑,殷璎也没看清,如一阵风般从他们身边刮过,转眼间出了血海,直奔朝歌。
路上正好看到有人在抓蛇。若是寻常有一两个人抓蛇,也很常见。可是过了好几个山头,满山都是抓蛇的人。她落到了一个山民的背后,悄悄地一抓他,问:“哎,你们在干嘛?”
山民擦了擦满头大汗,道:“你不知道?抓蛇呀,大王要的,每户必须缴纳四条蛇,七日之内,不然就得死。”
殷璎哪里还用再问,这种残酷的刑法,上下五千年也就苏妲己玩过。只恨这个时代没有摄影机,不然拍下轩辕三妖的罪证,比得过空口无凭。事不宜迟,她先回到了朝歌,首先去找亚相比干。
比干乍一见她,惊道:“公主,您近日去了哪里?姜尚莫名其妙走了,留下一个辞呈,说是要奉师命去西岐,臣真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回事儿……”
“姜尚师门专门跟我们捣鬼,这个且不提。”殷璎摆了摆手,低声道:“大王可是命令抓蛇?蛇交上来,你且扣住不给,当晚我会过来,另外你准备好十万条柳枝,跟蛇差不多长就行。我先去宫里找个人。”
“等等,公主先别急着入宫!”比干点着头,忽然急道:“那轩辕坟的妖物又回来了,最近正想法设法的报复我等。姜尚不在,臣也是无可奈何。不知公主可有什么降妖的法子?”
“大王还清醒么?”她问。
比干苦笑:“若是清醒就不会下令家家户户上交四条蛇了。”
殷璎同样苦笑,她更不明白的是,女娲要报复纣王,手段可以有很多种。但是送来轩辕坟三妖简直是让纣王享乐,压根木有其他的后果——除了殷商灭亡,但这不是天数么?既不能早也不能晚,纣王还是愉快地在美人的陪伴下度过了调戏女娲后的二十多年。如果妲己每晚拿着小皮鞭抽打纣王的话,另议。
如今很多事件都被提前了,于是离殷商灭亡还有二十多年……
殷璎数着时间转着圈,给比干的家宅弄了几个阵法,防止他半夜忽然就被狐狸给挖去了心。她告辞后就转悠到王宫的后门,打算先去看看阿澈在不在这里,刚刚准备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璎璎,璎璎?”
第042章 :
殷璎机灵地回过头去,这个声音,已经多年不曾听到了。此刻她站在王宫外,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雾气。她掉头走了几步,最终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母后,”她想要再向前几步,姜后却连连后退,摆手不让她靠近。殷璎知道她是惧怕自己的红光,后退了几步,问:“这么多年,您还一直徘徊在王宫的周围,不曾离去?”
姜后惨淡一笑,道:“正是将要离去,一直等着见我儿最后一面,才一直等候在这里。”
“母后……要去哪里?”
“昨日来了两个使者,告诉我可前往岐山的封神台。”姜后的另一只眼仍旧是枯焦的,几滴血还残留在脸颊上。她凝望着殷璎,怜爱道:“几年不见你,上次听闻你大婚,母后寻不得机会入王宫,却听人说你并不曾嫁给那个法师。所为何故?”
殷璎听到封神台三个字就有些心不在焉,姜后再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父王虽然满意那法师,但是女儿并不中意他。”
“璎璎,其实你,非常人吧?”
“母后为何这样问?”她有些诧异,她同姜后相处的时日较短,尤其是姜后身亡后,也不过是见过一面。
姜后微笑道:“纵然你前世有不同寻常的来历,但我终究是你此世的母亲。哪有母亲不了解自己孩子的?璎璎我儿,前一次嘱托你救了父亲,还不曾道谢;这一次,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望你相助!”言罢,她盈盈下拜。
“使不得,母后请起。”殷璎见不得姜后行次大礼,抬手虚扶了她一把,凝眉问:“可是要我去杀了害死母后的妖孽?”
“我恨不得将她挖心剔骨,只是没这个本事!”姜后恨声道,瞪着宫墙,目光好似穿过了这厚厚的一堵墙,瞪到苏妲己的身上。她重重地喘了口气,又道:“使者告诉我,成汤气数将尽,我等将前往封神台,等待封神。苏妲己为非作歹,自有天收拾!然而我日夜冥想,却惊觉不对。”
殷璎道:“何事不对?”
“那日母后问了使者,我儿殷郊殷洪何在?使者言,两子皆在阐教门下,等到修行期满,下山协助西岐。”姜后摇头苦笑:“为人母,最了解自己儿女。殷郊殷洪虽痛恨他们的父王,到底是成汤子孙,哪有亲手推翻祖宗江山的道理?到时弑父、叛师两难,我甚是忧心。”
“那,母后想让我怎么做?”此时此刻,殷璎哪里听不出姜后的用意。她一直在心中默默盘算如何瓦解西岐的阵营,纵然姜后不出现,她也想好了见到殷郊殷洪后的对策。
姜后道:“母后求你,若是日后见到郊儿和洪儿,无论他们在哪一个阵营,请他们切莫冲动,不如冷眼旁观!”
殷璎眨了眨眼,道:“好。我会将母后的话带到。”
“若是他们不听,你便带这两个逆子,来封神台。”姜后嘱托道。
她应了,也不再多说,望着姜后的亡魂慢慢飘走,前去岐山封神台。
“老人家,你可见到我身旁的一个宫女,叫做阿澈,有时候也叫大脸?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不高不矮,喜欢穿蓝色衣裙……”
殷璎拉住一位老内侍,躲在树下悄声问他。老内侍耐着心听完,才摇头道:“殿下,最近宫里乱的啊,谁会注意这些?您宫里的宫女内侍,连同先后的宫人,都被苏后下令关押了起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您要是想找,喏,去那边看看!”他指了指西北方。
王宫的西北方,原是杨妃的宫殿,自从几年前她自杀身亡后也冷落了下来,残砖破瓦,正好成了囚禁宫人的冷宫。殷璎在身上画了个隐身符,谢过老内侍后,就悄悄地去那座宫殿。她知道妲己要玩什么鬼把戏,但又担心其中有诈,只是在殿外看着并不曾现身。
殷璎一个一个望去,凄凄惨惨抱成一团子的宫女,怒骂苏后的内侍,还有喝酒吃肉的看守……还是没有阿澈。难道被关在了什么密室里不成?殷璎寻不到她的踪迹,更加烦躁,总不能去平心娘娘那里找生死薄看个究竟。
她闷闷地走了出来,却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她停下脚步不再前行,一跃到了树上,向下望去。
只听那玉石琵琶怒道:“好呀,我姐姐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你不去做也就罢了,还拿胡话来蒙我们?你心里,是不是也越来越不拿我当回事了。”
申豹抬头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气,只是笑道:“阿玉莫要生气,我怎么敢糊弄你们姐妹?只是你大姐让我去杀了公主,你可知,她不仅仅在名义上是我的老师,她还是谁?她是业火红莲!怕是全天下,连圣人都杀她不得,最多是抹去了神识炼成法宝。”
玉石琵琶背书似的念道:“大姐说了,管她是谁,你是徒弟,不正好找个机会动手么?”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我不觉得公主是个坏的,可她阻挠我们办事,又烧了我家,大姐二姐已经忍无可忍了。不过她既然是历劫的,你杀了也无事,她还能回来呢。”
“阿玉,为了你,我已经跟她吵了一架,估计也找不到她了。”申豹忽而正正经经道:“你看,我已经把心都挖出来放到你面前了,你还不相信我?”
“你跟公主吵翻了?”玉石琵琶瞪着他,不可置信道。
申豹轻松道:“是啊,那天她喊我,我一过去,哟,她扶着那朵黑莲花,踩在一根破木头上。我正因为这事儿心情不好,就跟她吵了一架,她把我逐出师门了。阿玉,你不会突然不要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