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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见过面了,说清楚事情就没事了啊?”
“听见你们大姐说的没有”张发财把俩小的扯到后边去,却也抹着老泪,“闺女,你爹对不起你,没帮你把马场看好,还弄到这儿来了,让你跟着一起丢脸了”
赵成材只觉鼻子发酸,瞧了那牢头一眼,他倒乖觉,立即开了门锁让他们进去,“只动作快些,把要紧的事情问了,回头我们也好交差”
夫妻两人拎着食盒进来,章清亭擦了眼泪,“快都别哭了一个个跟我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礼呢?”
牢头解释了一句,“因他涉嫌命案,得单独关押,这可没法子”
赵成材点头,先问事情始末。张发财抹抹眼泪,说起了正事。
原来他们昨日到了马场,初时一切安好,午饭过后,众人正围坐着火炉闲话,晏博文忽地说马厩里的动静似乎不对,便要过去看看,当时正是福庆跟了去。
“过去了就瞧见那伙强盗正在给马嘴上系绳子,要偷咱们马。当时阿礼哥就恼了,叫他们住手。可他们不听,还骂得可难听呢说什么阿礼哥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什么的,我都听不下去了,可阿礼哥那时也忍住了。后来那些人连他爹娘都骂了起来,阿礼哥才上前打了那人一耳光,让他们滚”
再后来,张发财他们听到动静,也拿了棍棒赶了过来,还记得当时晏博文只说了一句,“你们若是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那伙人却依旧肆无忌惮的挑衅,还仗着人多先推搡起来。
张金宝此时插了一句,“那时,是阿礼让我赶快骑了烈焰来衙门报信的”
然后,等他带着衙门里的人赶到时,就见马场里一片混乱,那伙人当中不知为何死了一个,正在闹腾。
张发财记得很清楚,“死的那个确实谁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倒下去的,不过绝对不是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好象是突然就推了个死人出来,当时就闹着要阿礼偿命,非逼着我们把他给交出去。我们当然不肯,就这么僵着,幸好衙门里及时来了人,要不就凭咱们几个,可是保不住阿礼可他们也怪了,怎么就跟阿礼过不去呢?纵然是阿礼打得最凶,可也没伤他们筋骨啊?非一口咬定了他,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赵成材和章清亭心下雪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言安抚了几句,二人又到牢房深处,探望晏博文。
他倒是一脸的平静,丝毫不以已事为意,只是不住抱歉,“实在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等此间事情一了,我立即离开”
他并不知道章清亭与自家兄长交恶之事,虽然还猜不出那些人的来意,但那些人已然点破了他的身份,他就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此地,让他们跟着名声受损了。
“你要离开?那是上哪儿?”
“我……还有几个朋友”晏博文违心说着敷衍的话。
“别傻了”赵成材拍拍他肩,“咱们当日留你下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没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纵是犯了错,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就是我们马场可离不开你,你若是走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象你这么能干的伙计?” 章清亭把食物放下,“你在此委屈几日,等着把案子结了,跟咱们回家去”
“你们”晏博文的声音微有些哽咽了,“你们信我?”
“那有什么不信的?就凭这么久你都能做到滴酒不沾,我们就能相信,你是个管得住自己的人”
夫妻俩的信任给了晏博文莫大的安慰,在此种境地下能遇到他们,也算是自己的万幸了
“什么都别瞎想,外头有我们呢只要咱们问心无愧,不怕他们颠倒是非只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若是旁人一时误会,说起些不大中听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晏博文艰难的点了点头,早在那些人喊破他的旧事时,他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多么难堪的处境了。
这边交待了清楚,夫妻俩也安下了心,现在该办正事了。赵成材在家拟定状纸,准备打官司,章清亭便带着两个妹子去了马场,把事情分辩清楚。只隐去晏博文大哥一节,说那些人可能是看他们家马场眼红,想来讹钱的。
牛姨妈听了叹道,“大过年的,竟招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真是冤孽你们放心去忙正经事吧,这儿有我给你看着,出不了岔子”
章清亭把两个妹子留下,把小玉小青换了回去。家里男丁几乎被抓得干净,牢房里那么多人还要送饭,没两个干活跑腿的可不行。
只走前格外叮嘱方明珠,一定要在此用心做事,千万别胡思乱想,荒废了正经生意方明珠含泪应了,只拉着她的手拜托,“那你一定要把阿礼哥给救出来”
章清亭应了,又交待张小蝶一定要好生陪着她,多开导开导。
别人听着事情始末后都能理解,唯有赵王氏很是不悦,“媳妇,你们这事可办得糊涂怎么能收留一个杀人犯在家里呢?”
从前晏博文刚来之时,章清亭因怕这事传出去不雅,便嘱咐都不许多嘴。时日一长,大家也给混忘记了,没人特意去她面前漏风,是以赵王氏一直不知。昨晚听说出了事,才模糊知道点消息,再问赵成栋,他却还记得,当下就一五一十说了,弄得赵王氏老大生气。
“我瞧你平常做事也还稳重,怎么却如此不知轻重?招了这么个人在家里,就是他一文钱也不要也不能收留啊?瞧瞧现在,不就带累了咱们?日后还不知招出些什么祸害,等官司了结了,趁早把他打发上路”
“婆婆,阿礼从前是做错了事。可那自有官府定罪,他也已经坐过牢服过刑了。看他来咱们这儿,可有添过乱么?从来都是帮忙的若是没有他,我们这马场做不做得起来还难说呢,怎么能因为这点子小事就赶人家走?”
“还小事啊?这都要吃人命官司了那你倒说说,什么才是大事?”
章清亭心知自己不管跟婆婆怎么说,也落不到个好,于是干脆三缄其口,不再反驳了,回头交给赵成材跟她说去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可现在分明是晏博文遭他哥哥陷害,若是他们再落井下石,那也太没人情味了,阿礼也委实太可怜了些
她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婆婆,您看现在马场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可那头家里只有玉兰和芳姐两个呢还拉扯着两个小孩,着实让人不放心。我若是接回胡同去,那边家里又没人照看了。现在公公和成栋肯定一时半会儿都是回不去的,您看您是不是跟我一车回去?要不那边万一又添点事,可就真的是照顾不过来了”
赵老实听着有理,他也知道这个媳妇跟自己老婆不对盘,帮着说话,“孩子他娘,大媳妇说得在理,你就回去吧昨晚上是没法子,才让闺女和成栋屋里的两人在家,可今儿怕是左邻右舍有些已经看到了,万一有人动起坏心思,那让她们可怎么办?还得你回去镇着才行”
赵王氏想想也是,可她又放心不下马场。说到底,吃官司的人里头并没有她们赵家人,主要就一个晏博文,她还不太上心。可这马场却是自己家的命根子,若是受了损失她可心疼
章清亭适时加了把火,“婆婆您跟着我回去了,万一衙门里有些什么事情,相公也找得着人商议,别一个长辈都不在家,咱们也没个主心骨。况且今儿才初八,万一有亲戚来走动,看着也委实太不象话本来只是件小事的,可一看咱家这情形,也给人传成大事了”
赵王氏听了这话,终于同意了,“我跟你回去”
第二卷 (三○一)强盗头子
(三○一)强盗头子
等到黄昏时分,赵成材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张银宝和张元宝。他们两个是小孩子,本来就没参与动手,有那么多大人扣着,关着他俩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交了口供画了押,孟子瞻通融了一下,便法外开恩释放了。
现在能回来一个是一个,章清亭当然很是喜出望外。问起官司的情形,赵成材洗了把脸,“跟咱们想的差不多,应该是讹尸。不过那伙人也真狡猾,找的不是死人,是个得了重病的,左右也活不过这一两日了。现在到底是病死还是被打死的还真不好说,仵作验了尸也不敢保票,这会子口供也还没问出来,得再去找大夫来瞧过”
实在是越想越有气,赵成材把擦过脸的帕子往水盆里重重一摔,冷笑着道,“你说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么?估计那死者是给黑心的家里人弄出来当靶子使的,想讹上咱们家马场,到时他们一家子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居然还有这么狠心的家人?章清亭简直是闻所未闻“那万一要是查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死的怎么办?”
“那样的话,阿礼麻烦可真就大了就连我们马场,也脱不了干系”赵成材坐下,脸色凝重,“赶紧把饭给我端来,我吃完了就去找陈师爷。毕竟他干了这么多年,可比我们有经验得多你再在家里给他把客房收拾出来,我想请他到家里住着,商量事情也方便些”
章清亭应下,这头打发着赵成材前脚刚出了门,后脚李鸿文也过来了,张嘴就问,“成材呢?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这不刚出去找人帮忙了,你怎么也得到消息了?”
李鸿文一跺脚,“你还蒙在鼓里呢,这事在扎兰堡都传遍了昨晚马夫送你们回来不是听说出了事么?回去就跟我说了。我一大早的过来,却见你们家一个人也没有再到外头逛逛等着,就听满大街都在议论此事。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乱嚼舌头根子说什么你们家窝藏了杀人犯,江洋大盗……”
还说章清亭原本就是个杀猪的,心狠手辣也不是没有来由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杀猪都不含糊,何况杀几个人呢?要不,他们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了家,又弄胡同又弄马场的?尤其那马场,原主可说了,是他们家做了手脚,逼着人家卖的就是赵成材在书院里当夫子,那也是欺世盗名,做个样子罢了
他们夫妻俩前段时间上京城据说就是去做“大买卖”了,回来那时,还是给人用大船送到永和镇的,保不齐跟海盗还有勾结呢要不你们想想,他上回被洪水困着那么长时间也没事,这不是水性极好的么?这回闹出人命,说不准就是他们强盗窝子里分赃不均,闹起来的
这些流言有一些是晏博斋找人放出来的,还有一些当然就是章清亭家的老对头薛子安听闻之后推波助澜所致,反正是越传越邪乎,简直就赶上传奇小说了,听得李鸿文都是瞠目结舌。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跟章清亭明说,只归纳了一句,“总之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快把官司了结了吧,否则可真是麻烦大了”
章清亭一听他的意思,脸色也慎重了起来,却没有去追问到底是些什么流言,免得惹自己生气。倒是请李鸿文先坐了下来,“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李公子,你是个惯有智谋的,倒是替我们想想,该如何化解才好?”她三言两语把官司的情形大致给李鸿文介绍了一番。
现在这种情况,李鸿文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今儿听到那些流言时,便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办了,现在听了章清亭的话,对案情有了初步的了解,很快就捋出轻重来了,“当务之急,是得让那个死者的家属说真话,只要他们肯承认是讹财,那这官司便算了了。若要水落石出,非得撬开他们的嘴不可。可现在的情形,若是用强,恐怕于你们的名声更加有损。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听听看可不可行……”
李鸿文低低一番细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