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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亭摇了摇头,“他没有栽赃,但此时,成材应该在金殿之上,向皇上奏明此事了。”
晏博文这下子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你的意思是……”
章清亭面色肃然,“他应该是想破釜沉舟,藉由此事与你哥一斗了”
晏博文当即追问,“难道他有什么有利的证据么?”
章清亭手指轻敲着桌子,“春梅有了身孕,才刚刚两个多月,你哥应该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随意的把春梅的尸首弃之荒野了。想来成材面圣的时候,不会提及别的,他只须承认春梅尸首上的那把匕首是他的,再将她的尸首交上去,你想想,后果会是怎样?”
晏博文瞬间明白了过来,可想清楚事情始末却是渐渐白了脸。思忖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最后的决心了,“请将这件事交给我,好么?若是今日他还能回到晏府之中,我必然能在明天日出之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章清亭猜到他要干什么了,只是叹息,“若是太过为难,要不要请乔二爷来,给你找几个帮手?”
晏博文自嘲的一笑,“出了这样的丑事,哪里还有脸去找旁人?你放心交给我吧,若是我处理不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在我处理完之前,能否将此事暂时隐瞒,不要告诉他人?”
章清亭慎重的点了点头。
晏博文深深给她鞠了一躬,方才离开。只是在临走之前交待了一句话,“老板娘若是要回乡的话,可别忘了去看看那位救了杜先生他们的道姑。那是个世外高人,和玉茗兄弟系出同门,说不好日后还可以帮上不小的忙”
章清亭听得心中一动,这话又是何意?
时候不长,乔仲达十万火急命人用快马送出信来,“赵先生被皇上打下天牢了连他在太医院的住所也全部被查封,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随后,他的人便如旋风般赶了过来,“可出大事了”
章清亭深施一礼,“谢谢关心,只是现下既已上奏天听,亦不是谁能做得了主的,且耐心等消息吧”
金殿之中,众人全都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那位新中的会元到底做了篇怎样的文章,竟然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当庭便将他打入了天牢。
皆以为本场殿试要给搅黄,皇上会气得拂袖而去的时候,天子却又依然坐稳了朝堂,继续一个一个翻阅着贡士们的试卷,让群臣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除去了一个贡元,剩下的二百九十九名贡士还得在此苦苦支撑。吓得汗如雨下算是轻的,有那胆小之人,支撑不住晕厥过去的也有好几个。
皇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抬出去”然后把他们的试卷另作标识。
就这样,时间静静的流淌,处理了赵成材的皇上似乎又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平静。可是下面有个人,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衣襟。
旁人瞧见晏博斋的脸色不好,关切的低声询问,“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作为朝臣,虽然见到皇上发脾气的样子也很紧张,但还不至于惊吓到他这样的地步。晏博斋平素也不是个没胆量的人,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晏博斋真真是有苦难言那个该死的乡巴佬究竟在给皇上的卷子上写了什么?他比谁都想知道。
是不是揭发了他在燕王废园的旧事?那皇上怎么不当庭处置他呢?再说,他还有赵成材写的那纸证书在手中,他又怎么敢胡乱背叛自己?
晏博斋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简直是度日如年
皇上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继续认认真真的看完每一份试卷,然后开始圈点名次。录了三甲进士六十名,赐同进士出身。二甲进士七名,赐进士出身。一甲进士三人,赐进士及第。尔后赐中进士者“闻喜宴”,由司礼太监引导着一众新科进士披红挂彩,到京城之中跨马游街之后,入皇家园林赴宴。
难道这满天的云彩就这么散了么?正当贡士和朝臣们想要赶紧离开之际,有一个禁宫侍卫急急入内禀告。
皇上听完汇报后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发话了,“在此之前,有件事得给各位爱卿说道说道,是关于本届会元赵成材的。”
这就要来了么?晏博斋两腿都不觉有些战栗起来。
皇上似笑非笑的扫了下面众人一眼,那目光所及之外,人人自危。等大伙儿的心都提得足够高了,皇上才不紧不慢的开了腔。
“本届会元赵成材当庭供认,他与一桩案子有牵连,不敢蒙蔽于朕,故此自请取消此次殿试资格。所以朕,允了。”
此言一出,殿下一片哗然。谁的心里都在想,难道这个赵成材傻了么?你就是要投案自首也得等到个无人的时候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投案,还投到御前,那不是纯粹的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
皇上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不过赵成材又说,他不是凶手,只是为人利用。此案实情如何,他求朕亲自审理。刑狱不清,则社稷不明,朕决意接他这个案子。诸卿如有与赵成材交好,或是知晓朝中一些不为人知的蛛丝马迹的,不妨密报于朕。若是能据此破案,当论功行赏”
此言一出,晏博斋更加紧张了。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赵成材到底犯了什么案?难道是他招供自己并非毒杀燕王旧党之事?
如若果真是那样的话,皇上要亲自彻查,自己该如何应对?尤其是皇上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要他走上前去坦白交待么?
不对皇上如此的工于心计,怎么用这样的办法?此事就算揭穿出来,自己又没有利用燕王旧党干什么谋反之事,皇上有什么理由杀了自己?
又或者赵成材并非是告这个状,而是他和皇上合伙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群臣们相互猜疑,揭发出各自的隐私?就以赵成材突然中了会元来说,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那该怎么办?饶是晏博斋素来自恃足智多谋,此刻也急出满头大汗,不知何去何从。
皇上颇为玩味的一笑,“众位爱卿不必着急,大可以回去慢慢想,想清楚了可要快点来禀奏,否则等朕亲自查出来了,那可就再不留情”
他的尾音猛地拔高,然后干净利落的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威严而凌厉的背影。惹得群臣更加的心惊肉跳,却是连议论都不敢妄置一句。
只是苦了这些新科贡士们,一个个苦着一张脸,就连中了状元的,脸上也未必敢带出三分喜气。这一届的状元,果然是不好当
群臣渐渐散去,晏博斋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回了府。他不知道,有个小太监一直悄悄注视着他的行止,等他走了,赶紧进去回禀了。
皇上在御书房里听到消息,拿着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在手中把玩了许久,仿佛下定决心般自言自语句什么,却没人听得清。只是眼中眸光坚定,似已做出决断。
晏博斋神思恍惚的回了府,进门的时候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差点摔着。幸好一旁的下人扶住,可他眉头一皱,习惯性的喊道,“邱胜,明儿把这门槛锯低些”
下人莫名,从来可没听说有人拿门槛出气的,再说,邱管家都卷包袱走路了,上哪儿找人去?
晏博斋此言一出,自悔失言,颇觉有些丢脸的左右一扫,“一群没用的奴才带路,去库房”
他迫切的想要进到最里面的密室里,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却不料密室里早有人等着他了。
第二卷 (四七一)众叛亲离
(四七一)众叛亲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晏博斋看着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密室里的晏博文,失声惊问。
晏博文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手边放着一本厚厚的手札,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原来你还是这个老习惯,喜欢把每天的心情写下来。小时候是写一本烧一本,现在倒是不用烧了,全存在了这里。”
晏博斋的脸色立即变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以为你有了这份手札就能咸鱼翻身,置我于死地么?那你就太天真了”
“大哥说得很是。”晏博文也不动气,依旧笑看着他,一时写完,吹干了墨迹,展示着自己手里的书信,“你不知道吧?从小我就喜欢摹仿别人的笔迹,爹的,娘的,你的我也私下练过,后来被娘发现了,一顿好打。但所幸这些年还没有退步,你看帮你写的这份遗书还象那么回事吧?”
晏博斋脸一沉,“你这是何意?”
晏博文笑问,“难道大哥这么个聪明人竟会看不出来?”
“你可别乱来这儿毕竟是晏府,由不得你撒野”晏博斋此刻着实有些中气不足,色厉内茬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往门外退去。然后迅速扭头就跑他要找人来,他一定要快点找人来论起单打独斗,他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这个弟弟的。
晏博文只是这么微笑的看着他,看着他跑到下一道门前,看着他惊恐的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那道门了。
“开门快开门”晏博斋心头的阴影如滴在清水中的一团墨汁,迅速的扩张开来。外头明明留了人的,怎么会没人给他开门?
“别叫了,外面是不会给你开门的。你用钱买来的忠心,自然也能用更多的钱出卖。”晏博文唇边笑意愈浓,但那笑意里却隐含着浓重的辛辣与嘲讽。
用镇纸压住写好的信,他站起身来,优雅从容却如危险的猎豹般一步步逼近了晏博斋,“我若不是亲眼看完了这些,还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是这么恶毒的恨着我和爹娘,乃至整个晏府的一切。不过,你既然如此憎恨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离开我们,去寻找你自己的海阔天空呢?”
“既然是晏府欠我的,我拿走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对?”危险渐渐浮上心头,快要氢人的整颗心所吞噬。晏博斋可悲的发现自己永远都在畏惧这个弟弟,这么近的盯着他的眼睛,那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心更跳得如擂鼓一般,只是强硬的支配着双脚不肯退缩,“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晏博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丢出一串钥匙,“这是你的妻子给我的。至于这间密室的钥匙嘛,我记得娘那儿还有一把,她总喜欢藏在梳妆台的菱花镜下。幸好,你不知道。”
晏博斋的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串钥匙,面露狰狞,“那个贱人居然敢背着我玩花样,我杀了她”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你们夫妻在这一点上倒是有志同心。”晏博文冷冷的看着他,“能把那样一个大家闺秀逼得想要亲手结果自己夫君的性命,大哥,你真的是个人才”
什么?晏博斋的面孔都扭曲起来,那女人竟然想杀了自己?
晏博文讥诮的一笑,不再多提。只告诉他,“大嫂已经带着孩子去请外祖家的人了,应该今夜就会赶到。”
外祖?晏博斋愣了,朱氏家族可不在京城,她上哪儿请人去?离京师最近,称得上外祖家的只有裴氏的一支。他的心蓦地往黑洞里沉去,“你们……”
联手了?
晏博文微微颔首,证实了他的猜想,“朱家是小宝的外祖家,但裴氏,只要我在,也永远是晏家的亲戚”
晏博斋强自镇定,但身体却止不住的开始微微发抖,“你们休想你以为单凭你们二人就可以成事么?别忘了,皇上可是更加信任我的”
“你怎么到了今时今日还如此糊涂?皇上,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永远依靠的皇上哪怕你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也永远不要指望哪天在你犯错的时候他会饶过你” 晏博文轻声嗤笑,“也对,毕竟你也没有好好聆听父亲教过的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