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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的心不住的狂跳,身子直线下坠——刹那间从彩云之巅一直掉落至无底深渊!当然,这并非是因为一记热吻而产生的什么美妙绝伦的生理反应,这只是因为地球引力重力加速的而产生的自然物理现象。
一声巨响,两人从九天之巅摔入万丈深渊。若非徐长卿中途回过神来,抱住了景天,只怕只此一次,景天便会送掉一条小命。
深谷之内,摔得七荤八素的景天好不容易爬将起来,唧唧哼哼的呻吟着:“知道你们道士不近色相,可是你也不必反应如此强烈。本想给你做个示范,谁叫你那时候回头,我只好不小心亲了你一口,你如此大惊小怪……若是真吃了亏,还不立刻拔剑刺对方一透明窟窿。”
徐长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的半晌才道:“景兄弟,实在是对不起,连累你了。你……你不该如此戏弄在下。”景天不答,歪歪扭扭地扶着山谷石壁往外走,嘴里唠叨着:“我告诉你,吃小亏是占大便宜,这才是生存之道。若是真吃了亏,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总不能去咬狗一口。”“我不会去咬狗,也不会和狗一般见识,但是……”顿了顿,淡然道:“长卿年少轻狂之时,喜欢吃狗肉火锅。”
闻得此言,走在前面的景天没来由突然寒碜碜打了个冷颤。
半夜,景天做了一整夜噩梦,梦里他看见白衣飘飘的徐长卿和另一帮白衣飘飘的小豆腐们背着行侠仗义的宝剑,在郊外兴高采烈的煮着一锅火锅:红红的底料和大块的狗肉在火锅内沸腾翻滚!
梦里景天的心拔凉拔凉!
第07章 上 幽冥弃婴
醒来时候景天的心里还冒着冷丝丝的寒气,抬头望望殿外的天色,黑魆魆一片,正是午夜最阴霾的时刻,也是常人睡得最沉的时刻。景天身子微微一动,一件单衣便从身上滑落下去——素衣白裳明显是徐长卿的外袍。
只是他去了哪里?
景天正在纳闷时候,殿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景天心下一紧:“什么人!”“景兄弟,是我!”徐长卿的身影出现在殿内,手里抱着一捆柴火,“刚才看你一直喊冷,我就到外面去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树枝。”
熊熊篝火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燃起。
“你看我坚持来这个废弃的宫殿,没得错吧,既然这个大殿已经连匾额都腐朽成灰,我就给它起名叫‘景卿大殿’!”
“景卿?”徐长卿皱眉道:“恕长卿愚钝,景卿二字,可有什么典故么?”
景天说,没典故!是我景天胡诌的,我叫景天,你叫长卿,这个宫殿是我们发现的,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你没意见……没意见就这样了!徐长卿说,等等,那为什么不叫卿景大殿。景天说,你这人真是得陇望蜀,你在蜀山已经是排名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了山还要争个前后上下的排名,你不觉得羞愧么?我的地盘我做主,我说景卿就景卿!
此时的徐长卿举着火把,四处打量着这座气势恢宏却又古老破败的建筑,道,“景兄弟,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在这荒山野岭的深渊之处修筑了这么宏伟的宫殿,经过烽烟狼火岁月流逝之后,依然能保持当初的大体形貌,着实不易。”景天起身,掸了掸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拿了外裳递给徐长卿,却一眼瞥见他身上的衣服毫无半分褶皱,显见徐长卿上半夜并未入睡。
“你一直没有睡么?”
徐长卿倒也老实,点头称是,尔后解释说是因为担心半夜有猛兽出没,所以才出去寻些柴火来燃堆篝火。再说 ,蜀山弟子早已习惯以打坐运气的方法调整气息,半夜不睡无伤大雅。
景天闻得此言,便来了兴趣,说一定要把这不睡觉的法门教给自己。徐长卿这次真是头疼起来,再三抱歉说这是蜀山独门心法未得师尊允许不能外传,景兄弟若是真感兴趣,日后到了蜀山禀明师父之后,再行传授,但是现在万万不可云云。景天闻得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依旧不肯传授心法,只能撇着脖子哼了一声“迂腐”!
徐长卿说景兄弟你说什么来着,长卿没有听见。景天说有人在假道学来着,我素来便是宁可为真小人也不肯结交伪君子。徐长卿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原来景兄弟也是我辈同道中人!”
景天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总之,对方生就了一副好脾气,说话不但坦荡大方,而且任凭自己如何使着小性子兀自岿然不动,他景天还能挑剔什么。淡淡月光斜斜射入石殿,映衬着徐长卿温润的眸子宛如黑色的明珠,那般的清冷,让人探不着底摸不着边。
就如他这个人。
这个男人和自己说话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然而笑容背后,景天觉得他并不真正开心。徐长卿的那种笑意是一种看淡红尘的了然,一种顿悟。只是,他年纪轻轻为何会如此的看破凡尘。蜀山那帮老家伙们到底是怎么教导徒弟的,莫非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培养成接班的神,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眼前的青山在白日里虽是郁郁葱葱一片青绿,然而到了夜里全成了黑魆魆的怪兽,张着乌黑的大口似乎要择人待噬。山谷内半点风也没有,死气沉沉的一片。景天心下有点发慌,只觉得这样的山谷和平常的山间峡谷大不相同。
“你可曾感觉到这山谷之中有一丝风没有?”
景天抬头望了望天,道:“好像是没有风啊!我去外面感受感受……”他一溜烟窜到了殿外,然而关于这个风的讨论没有下文。只因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徐长卿走出来一看,景天正蹲在殿前的一株大树下,全神贯注的雕刻着什么。“白豆腐,过来看看,我刻的是什么!”一望之下,徐长卿大是头疼,原来那株干枯的老树皮上,被景天用短刀清清楚楚地刻着“景卿到此一游”!
徐长卿眉毛又开始拧在一起,“景兄弟,这个地方很是怪异,恐怕多为山精木魅,你这样胡乱涂画,恐怕会对神灵不敬。”
“它们又不是人!”
“万物皆有灵性……”
“哈哈,我见这老树很是奇怪,说是两株嘛,他们明明又同根,说是一株嘛,他们又有两个树干,不对,是连体树干。嗯,就像是人间的男女紧紧抱在一起,要多亲热有多亲热,要多恩爱有多恩爱。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是你看这两株树,有一棵已经枯死了,另一株却紧紧抱着它不肯放手,这叫啥,这叫生死相依,矢志不移!”
“它们说不定是兄弟来着。”
“我说是情人!”
“我觉得像兄弟。”徐长卿歪头打量着树干,认真地道。
“情人!”景天叉腰气势十足的喊道:“我说是情人就是情人!这里谁是老大,谁打赌输了!”
“你是老大!”徐长卿不得不低眉顺目地服软认输,“是情人!”
篝火已经燃起,大殿四壁也照得清清楚楚,举着火把的徐长卿看见了无数色彩斑斓的壁画,这些壁画色彩浓稠艳丽,描绘的居然是令人面红耳赤的交合之态,衬着血色弥漫的背景,透着一丝诡异。景天见徐长卿神色有异,于是也凑过来就着火把一看,笑道:“哈哈,怪不得,挪不开眼睛啊,原来是看到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风流皇帝,和自己的妃子在这销魂窟里面缠绵悱恻,被人画了下来。如今,却被一个道士发现,在这里瞧得目不转睛神魂颠倒……”
“长卿乃清修之人,背德之事,绝不会犯!景兄弟请勿再取笑于我!”
景天抱了自己的包袱卷儿,往地上一躺,就着篝火烤了烤手,道:“你还别说,这些壁画活灵活现,简直就像真的一般。徐道长若是定力不够,不妨蒙上眼睛,否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景天一觉醒来,徐长卿还在那里闭目打坐。看看殿外,还是黑魆魆乌沉沉的暗夜,见不到一丝光明见不到一丝黎明的希望。殿内年久失修,早有山崖石壁的泉水渗漏进来,“滴答滴答”,似乎从亘古的洪荒要滴到遥远的未来。
在这枯燥的滴水声中,沉默许久的徐长卿沉声道:“景兄弟,你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景天心下大是奇怪,追问了一句:“你觉得怪在哪里?”“从我们掉入这个山谷到现在,似乎一切都是在静止不动,连时间都不曾……”徐长卿一指地下的阴影道:“我方才为了校准方位,就记下了月光的倒影,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个月影的长短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生机的神秘世界。
便在此时,沉寂的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婴孩哭声。
徐长卿、景天心下一惊,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有人!”
景天惊讶之下,赶快起身循着那婴孩的哭声追向殿外,然而徐长卿剑眉微轩,伸手一格阻止了他的举动。景天有点恼怒道,你没听见有孩子的哭声么,大半夜的如果不去寻来,那孩子恐怕冻也冻死了。徐长卿动了动唇,原本想提醒他这世间魑魅魍魉化成什么形貌都有可能,如此神秘的山谷之中有婴孩的哭声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然而景天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徐长卿叹了口气只能尾随而出,嘴里却道,景兄弟慢行,待我在前开路。景天恼道,都是你耽搁了时辰,你看看现在孩子的哭声已经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他二人一前一后行得良久,终于,前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溪水隐约在灌木丛后蜿蜒流向密林深处。而溪水上,果真有个赤身裸体的婴孩在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景天惊讶道:“真的有个孩子!”徐长卿一见之下,心下登时一怔,一种苍远而模糊的记忆自心底油然而生。仿佛是最远古的记忆徒然间侵袭了自己的思绪,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恍恍惚惚间,溪水前方飘起了一团一团的青雾,一切变得空虚而朦胧。
连孩子的哭声都变得如此的悠远……
便在此时,只闻得“扑棱棱”一声轻响,灌木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出,那东西的速度太快,扑打着五彩的翅膀一闪即逝,景天只觉得一股凉飕飕的薄雾扑面而来,眼前似乎有绚丽的轻烟在缭绕,鼻中传来一股清凉幽淡的暗香。
这一瞬间,景天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然而他拍了拍脑袋复归清醒。他原本是走在徐长卿后面,不知怎的现在却走到了前面。
“真的有一个婴孩!”
景天三步并作两步自溪水中捞起了婴孩。那婴孩浑身湿漉漉的尤带着三分霭霭水汽,然而却长得眉清目秀,极是好看。月光下,婴孩的小鼻子小眉头微微皱着,不时的砸吧了小嘴巴,白生生的脸颊被山间蚊蚋叮了个小包,红彤彤的宛如一个小花骨朵,衬着粉雕玉琢的皮肤,更是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景天看着看眼前这活蹦乱跳的小奶娃,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他满心怜惜地脱下外套裹住了这个婴孩,转身冲着徐长卿道:“这孩子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哎呀,不对不对,原来是……白豆腐!白豆腐!”他的后半句消失在喉间。
只因,才片刻的时间,原本走在他身畔的徐长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07章 下 背德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