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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尊者?
很好,上苍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曾以为,若能把握好这个时机,我便能成为梦想中的那种人,最终坦坦荡荡地与你走完后面的道路。可是,现在,似乎所有的一切离我而去。
“狗尾巴草……扶不上墙的烂泥……扶不起的阿斗……渝州小混混……”景天一步步的后退。他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徐长卿最痛恨的便是那种纵情声色放荡□之徒,自己最好的选择便是远远地离开。
然而,他身形稍稍一动,徐长卿却如影随形晃身而上,一出手便擒住了他的手臂。
“白豆腐……你若想动手,现在就出剑吧。反正死在你蜀山掌门的手里,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景天说得轻描淡写,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
月光下,徐长卿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显见心中压抑着复杂难言的情愫。然而,他的声音依旧透着几分冷静淡定:“别误会,我不会伤你。方才的事情……只当……”
“过眼云烟?入戏太深?”景天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你真以为我们是入戏太深?原来沉湎于幻想中的自己,只是太过于多情?
可是,我景天从没想把一切都当场戏。
瞬间,一股愤懑充盈了心田,景天登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徐长卿啊徐长卿,别自欺欺人了,你还以为我们在魔界画舫么?入戏太深?入戏太深?你骗三岁小孩去吧!”他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流出眼泪。
景天微泛赤红的眼睛盯着徐长卿,逼上前一步:“先前种种作为绝非唐突,实乃挚情。我景天宁为厚颜狂夫,不作薄幸君子,宁为真士夫,不为假道学。景卿大殿那晚的事情,做就是做了,我自有担当,不清不楚藏着掖着的事情我做不来。徐长卿,你听好,我——喜欢你!”
徐长卿微微一怔,猝然合目不语,呼吸在这瞬间停止。
他鸦翅般的羽睫在脸上投入一片青色的暗影。在这片混沌模糊的阴影中,隐隐可见那细细的睫毛不住地轻颤,诚如他此刻的心情。
“我,渝州景天,喜欢蜀山徐长卿。天地为证,山河为誓!”
这一刻,天地静寂,万物无语。
“我喜欢你!”
淡淡月光下,这个十九岁的男人带着少年青春的冲动,喊出了这句深埋在心底多时的誓言。
这句迟来的誓言,不知消弭了多少的轮回。这句誓言,是他的渴求,多少次,多少回,只能流于梦境中,却从不敢奢求有朝一日能真正说出口。
它,
曾经被岁月封印在记忆的长河中。
被青史湮没于滚滚的历史洪流中。
时至今日,终于再次响彻着漫漫无边的长夜,风声凄厉的旷野。
——星月无边,风月无悔!
“我告诉你,方才的事情,就是我景天心里头想做的事,一直想做的事情!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要不,以后我还会对你徐长卿无礼。我是景天,渝州景天,我从来只会顺从自己的心,自己的意愿。我不像你,不像你们那些蜀山修炼无上大法的道士们,明明脑子里想着一套,嘴里却说着另一套。我敢想敢说,就敢做……”景天剑眉斜飞入鬓,那漆黑的眸中闪动着几丝难言的快意,墨色瞳子紧紧盯着徐长卿手里之剑,
“我会不分场合地对你无礼,不分地点的告诉每个人,你是我的。我就是卑鄙无耻下流……所以……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接受我。”十九岁的少年带着挑衅般的傲然神色,笑得无比的畅意。只是,在他墨色瞳仁的深处,暗藏的却是一丝渴望的希冀。
一个人若能含笑引颈就戮,该怀着什么样破釜沉舟的心情。
“我要你记得我的一切。即使是恨意,我也要你把我溶入骨髓里,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这样才能让我觉得,你我过往的所有的一切,才有存在的意义。”景天的思绪破碎而紊乱。
对方在咄咄紧逼,徐长卿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一点。
于是,这仿如千钧之重的建言剑,一寸一寸缓缓出鞘。银亮的剑锋泛出一片耀眼刺目的寒光,灼伤的是两个人的眼睛,两颗心。
然而,建言剑虽出,却没有饮血。只听得“哐当”一声,徐长卿最后一刻,断然回剑归鞘。
“景兄弟……”徐长卿英挺的眉淡淡地纠结着,似乎承载着某种无法宣泄的情绪。就在方才,他的心中何尝没有一腔热血在沸腾翻滚。
然而,眼前的一切,未来的一切……所有的现实,最终却化作复归理智的平静。
景天只有十九岁,可是徐长卿已不是十九岁的青葱少年。那些曾经心跳激越的回忆,在这一刻,只能藏匿于内心深处。
“景兄弟,我们能不能都冷静一点,有些事情,日后再……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去秦王营中。”徐长卿放缓了语气,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心情,又似乎是在斟酌商量着,“军国大事关系天下安危,我们个人恩怨私情暂且放置一边如何?”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终于还是回避那个话题。
“只是三个字而已,为什么你不肯?为什么对我这么吝啬?你不想解释,你不想回答,你的情感……难道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丝隐隐失望之色浮上了景天的眉间,他仿佛看见漫天星光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景天的心中无言地嘶吼着。
其实,徐长卿什么都懂。
他明白,若幸福的曼陀罗盛放之后,沉湎其中的人将永不能自拔。那随之而来痛如骨髓般永无休止的漫长煎熬,将陪伴着对方余下的一生。
与其如此,
所有的一切,不如就此止步。
仰望天际,银河稀疏。
他和他之间,何尝不是隔着一条银河,彼此只能相望千年。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对于自己,永远只能是指尖流砂,空灵浮云,相隔参商,永难亲近。
直到今夜,也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漫长得仿佛如凌迟。
终于,景天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点了点头道:“好,你带路去秦王营中。”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纵驰在旷野的薄雾中。
爱情,在这一刻褪成淡淡的雾霭之色,散入无边的茫茫夜空,最终消弭于无形。
为什么?
你的感情永远清淡如水,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下 深谷喋血
此时若依那李渊的大唐年号,正值武德四年二月。
唐、夏、郑三方逐鹿中原,眼下的洛阳便是天下风云之关键所在。
洛阳一旦被唐军攻下,中原便势如破竹。唐军无论是渡河进击河北,威胁夏军后方,还是沿洛阳、潼关、长安方向机动,堵截河东夏军,全都游刃有余。只要攻下洛阳,今后唐军可战可守,攻守自如,中州战事的一盘棋就活了。
故而,李世民奉太祖李渊之命,屯兵洛阳郊外,以图一举攻克。原来,武德三年七月,李世民早早率军入驻河南,八月,与王世充对阵于洛阳西慈涧。原以为唐军所向披靡,洛阳应早早攻克下来。然而,沙场上一路所向披靡的秦王李世民,此刻却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劲敌之一。
——郑王王世允。
双方陈兵洛阳,对阵沙场大小战役数十场,几乎已成胶着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洛阳西慈涧,有一小镇名曰汜水镇,唐军主帅李世民的大军主力正驻扎于此。
夜空,月华渐逝。
景天仰天打量了夜空,银河的尽头飘起了淡淡乌云,似乎在暗示着未来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汜水镇外,无数的营帐驻扎于此。此时距离黎明尚有一段时间,但营中灯影憧憧,显见大部分人都未沉眠。秦王的主营帐便设在整个军营的中心所在。徐长卿、景天通报了姓名之后,便有军士领他二人入了营中。
眼前是一片刀枪林立,寒刃闪闪的斧钺钩叉就在自己头顶掠过。一路行来,眼见唐军军营整肃,军纪甚是严明。徐长卿暗道,这唐军起兵不足三年便横扫中州,隐然有一统天下之势,显见并无道理。
行军、布阵、军法、谋略之道,秦王决不可小觑。
便在此时,前方正在列队进行晨练的军士纷纷让出一条大道,几十匹乌色烈马扬蹄长嘶,如奔雷般席卷而出。马上人人皆是乌衣铠甲,长刀斜背,猎猎风声中宛如几团滚动的流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远处。
景天第一次看到这般铁甲儿郎的飒飒雄风,登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热血豪情。
“玄甲兵出发了!”
身边响起了几句低微的交头接耳之声。
徐长卿闻言,心中一凛。通过和常胤的多次传音对话,他已经知道玄甲兵乃是秦王的亲卫队,亦是从李世民所统帅骑兵中选□的精锐,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骁勇善战武艺超群。现在几十名玄甲兵倾巢而出,足见军中有大事发生。
景天尚未反映过劳,又见十几名乌衣铠甲的骑士自营帐中疾驰而出。就在其中一匹烈马如旋风般掠过他二人身边之时,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
“常胤!”
“军情有变,待会儿解释——跟我走!”
青城谷内。
星月染血,由李世民带队的唐军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不得脱身。
眼前是一片恐怖狰狞的场景。
无数青面獠牙的异兽张开血盆大嘴,在唐军面前怒吼,那森森狼牙上淋漓鲜血不住的滴落。还有无数的白骨骷髅在空中漂浮不定,阴森森的鬼哭狼嚎之音响彻了山谷。
九阴白骨阵法下,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于九层阎罗地狱。
唐军登时一片大乱。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亦从不畏惧那刀口舔血的近身搏杀。但,如此诡异的场景去从没有遇到过。每一刀下去,明明砍杀的敌方,然而最后倒地的却是自己的同袍战友。
“错觉……幻觉……怎么会这样……”
除了谷中的夏军之外,深谷两边的悬崖峭壁上,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马,只闻风声凄厉,无数劲弩破空。
惨叫不断,唐军转眼已被射杀过半。
纵算知道是错觉,就算告诉自己是幻觉。但,不得不在心灵上产生震慑的效果。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鲜血与秽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而来,瞬间扼住了呼吸,包裹了自己的全身。
混战中的李世民不知道自己身上,飞溅的是同袍战友之血,还是自己的热血。
他纵横沙场数载,冲锋陷阵之际,素来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身后数千铁骑滚滚,皆以其马首是瞻。沙场风云变幻,乃是十足十的修罗道、阎罗场,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毙命乱军之中,铁骑之下。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今日只是一场例行惯例的出营探查敌情,为何竟陷入重重埋伏之中,血战至今不得脱身。
对方显见是刻意伏击,那么自己的行踪又怎会被对方轻易知晓。然而,不等他多想,越来越多的夏军自谷中涌出,潮水般淹没了自己。
鲜血飙出,零落于地下的战旗被染成了猩红。
“唰”一道箭光闪过。
李世民□健马一声长嘶,跪倒于地,哀鸣不已,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濒死之气。
眼见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数年的神驹“飒露紫”战死,李世民登时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