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面面相觑间,心头登时泛起一丝凉意:“此事大有蹊跷!”
“秦王小心!”惊呼声暴起。
但见脚下,一溜迅捷无匹的锋芒自远处土壤划过,转瞬已到李世民跟前。“哗啦”一声,尘土飞扬间,寒光暴起,泥土中居然有一人直直飞出,僵硬地朝着他扑来。
随即,无数道锋芒划过众人脚下松软的泥土,又是十几人从泥土中暴起飞出,扑向玄甲兵。玄甲兵不愧为唐军最精锐的兵士,虽处变不惊,二十人迅速围成一圈人墙,将秦王护在其中,余者组成两圈,雪亮的钢刀齐刷刷出鞘。
“铮”,风雨中响起了九霄龙吟之音,玄甲兵长刀斜斜斩出。
一声暴喝。
“杀!”
刀光闪烁间,无数柄长刀匹练般卷向离他们最近的冷面杀手,金戈交鸣之音不断。
景天也混杂在玄甲兵之中,他的镇妖剑出鞘,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刺客的胸膛。然而,所有的人随之一怔,因为,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飞溅而出。
那些面色灰白的冷面刺客,似乎根本就不畏惧这闪着凛凛寒光的长刀,剑刃透体而过,也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驱趋势。
“噗”一声,冷面刺客直直往前一扑,任由景天的长剑洞穿自己的心脏。景天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心下不禁暗惊,他右手发力使劲一搅,镇妖剑硬生生在那刺客的身上剜出一个大洞。同时左拳重重击出,“轰然”一声,那冷面刺客被景天内力震得飞出几丈。
“白豆腐,是僵尸,飞僵!”
“知道!须弥戒指里,有驱魔灵符,拿出来……”
无数的霹雳闪过,墨色的天幕仿佛被撕裂了一道豁口。玄甲兵仓促之下,已经镇定自如,迅速重新集结成一道人墙。
“杀!杀!杀!”
长刀齐斩,
刀影暴飞。
转瞬,杀退了僵尸刺客的第二轮攻击。
“不行!雨太大,灵符打湿了……”景天失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惶然之意。
“啊!”又是一声惊呼传来。
原来有两名玄甲兵被僵尸刺客乌黑的指尖划破手臂,飞血四溅,忍不住嘶号出声。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纵然是斧钺加身也绝不皱半分眉头。不知道这僵尸指甲是何等怪异,竟然令得他们如何惨痛呼号。
两只玄甲兵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挣扎翻滚,长声嘶号,狼狈不堪。
其余玄甲兵瞧得目眦欲裂,他们都是浴血沙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现在突然看到对方要变成僵尸,心中之痛可想而知。
“杀……杀了我们……”
然而,众人一时间谁也不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歪头,琢磨着,下章要不要来段“死亡之吻”??
第45章 下 死亡之吻
景天阴沉着脸,出手如风一剑斩落。那股子狠绝的戾气,颇有沙场老将的悍勇之风。他出招之快、狠、绝,更令得那些刀口舔血的唐军将士也暗自心惊。
众人只觉黑暗的天空骤然明亮,耀眼的刀光过处,两条臂膀飞上半空,混合夹杂着人体热血和漫天雨滴,纷纷扬扬洒下。那两名玄甲兵各自失去一条手臂,闷哼一声,痛得晕了过去。
壮士断腕!不过尔尔!
只要留得性命在,人生何处不青山。在景天眼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命谈什么逆天抗命。什么高深道义,都比不过实际的性命来得重要。他是生意人,只讲究最实惠的,他又是赌徒,保下赌本才有翻盘的机会。
虽是眼前血光四溅,然而徐长卿面对僵尸刺客,神色不见丝毫惶恐。他五指虚张,仿佛只是随意一拂,指尖过处便洒出一片淡色青雾。袅袅青雾四散飘溢,伴随着无数银亮的小鸟扑棱棱着翅膀飞出。
于此同时,一声清越的啸声穿透暗林。
那些灵慧的鸟儿仿佛通人性般,依照徐长卿啸声的指引开始翩翩起舞,它们轻灵妙曼地身躯滑过半空,无数细细密密的银线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这些织鸟嘴里不停地吐着银丝,飞快地织起了一张大网,那些僵尸刺客在里面仰天怒吼着,狂乱地挣扎着。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始终逃不脱那张大网的束缚。传说中的织鸟连银河天桥也能一夜间搭成,何况是小小一张伏魔网。
“景兄弟,给我护法。”
徐长卿盘膝一坐,瞬间凝目不语,垂眸敛神,然而手上却连接不断地借着各种复杂的法印。银色的伏魔网阵中无数的金光跳跃闪烁,面容扭曲的僵尸在里面仰天嘶吼。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空中,霹雳闪电交加,引来无数的雷火飞击在参天古木上。
“喀!”又是一道雷霆火爆闪。
随着古木的枯爆声,火星四溅之下,“喀嚓”一声,那三人合抱粗的巨木竟然拦腰被截断,倾倒过来。
——此乃天罚之兆!
何为天罚?天地皆遵循天道,人世间万物皆有法则。六道之中,都有一个能量结界,若是超越了这个结界,过于强大的力量则不允许留驻于人间,此时便有天罚降世,罚惩施法之人。
景天大惊失色,他虽不知这是“天罚之兆”,但他却知道徐长卿做法之时决不能有任何分心。此时若被外界打断,做法之人轻则经脉齐断,形同废人,重则走火入魔,当场毙命。他不及多想,就在那黑憧憧的巨大阴影砸过来之前,飞身扑了上去。
“轰隆”一声,声浪震天,众人纷纷闪躲。避之不及者,皆被震倒在地,等到爬起来时候,才发现景天和徐长卿被压倒在沉重的的巨木之下。古木枝叶繁茂,谁也看不清里面被压者的生死状况。
“景大侠!景大侠……”
“徐道长……”
“李将军……”
现场一片混乱。
浓密的枝桠里,粗壮的树干下,景天灰头土脸地趴在徐长卿身上。他的背上就是那巨大而沉重的古木,参天巨木死死地压在他的脊背上,压得他嘴角鲜血涔涔而下。
人的血肉之躯,怎能抗拒得了大自然的天罚之力!
“白豆腐,你……没事吧!”他稍稍蠕动嘴唇,鲜血绵绵不绝,皆数滴落在身下徐长卿的脸上。
一滴,
两滴。
徐长卿还保持着跌坐的姿势,里面空间太小,他无法转身也不能动弹。他唯恐稍稍一动,那巨木会立刻压倒下来,砸断景天的脊椎,碾碎五脏六腑。他们只能耐心等候外面的人搬开层层桎梏,解救他们脱困。
“咳咳……”景天咳嗽着,无力地苦笑道,“白豆腐,我一直以来逞强好胜,做梦都想压倒你……咳咳,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才能一尝夙愿。”
徐长卿微微一怔,他实想不到这等生死攸关时刻,此人居然还有心思开这样的旖旎玩笑。
“景兄弟,你不会有事。”
“白豆腐,我原琢磨着到了弱冠之年,就能够达成心愿,现在看来……,咳咳,是等不到了。”
“不会的,景兄弟,你不会有事的。”黑暗中,景天瞧不见徐长卿的面容,但却看见对方那幽深的眸中浮起了一层朦朦雾色,那是一种微茫若绝的悲凉。
“白豆腐,我就要死了,”景天的声音开始发抖,却又带了几分祈盼,“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句话?”
“别胡说!”
然而,景天打断了徐长卿惶急的反驳话语,他气若游丝地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爱……不爱我?”
瞬间,徐长卿的心头剧震。
景天呼吸吐纳间,滴滴的鲜血自上方不住地坠落在他的眉间。蜿蜒不绝的鲜血一丝丝,一缕缕,化为最寒冷的利刃,刺入了徐长卿的心扉,游走于四肢百骸。他浑身开始发冷,景天的血沾上他的脸,却痛了他的心。
黑暗中,徐长卿冰冷的五指缓缓覆上濒死之人的脸颊,静静地摩挲着,带着一份难言地温柔,几许未了的惆怅。
“是!”身下人努力微笑着,没有丝毫地犹豫:“我心里有你!很久很久以前,从前世轮回的时候……”他的喃语又低又沉,带着些微沙哑,仿佛午夜最温柔的河风缓缓沁入景天的心中。
他的眸光那般恸绝,景天一望之下,几乎要瞅碎了眉头,揉碎了心头。长卿,别这样,别流眼泪,你本就是一滴红尘泪,你看过了太多的人间悲苦。所以,这一辈子,我要让你快快乐乐地活着,不要你再流一滴眼泪。
“白豆腐,我没力气了,我撑不住了……可不可以亲我一下,就一下……这样我才有力气走完黄泉……”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对方冰凉的薄唇主动覆上自己染血的嘴。
绵绵悠长之吻,带着一丝清冽的芳馨,带着三月春风沉醉的迷香,温柔地游走于自己残破的唇角。
轻吻之下,徐长卿的呼吸变得稍稍急促。他的声音一如往日地淡泊坚定,然而语气却带着少有的温柔:“景兄弟,你不用怕。我们不论哪一个人先走,都不会孤单。不论过去多久,忘川河上,奈何桥头,总有一个人在那里等……”
“白豆腐,我不仅要你许我此生,还要你许下来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轮回,我们都不能分开。”
“好!”身下的人眸色温柔,笑容清浅。这多情的目光,说不尽的千回百转,道不尽的脉脉轻柔,令得景天连心底都起了颤抖。
景天情难自抑地略略凑前,唇瓣再次相接,这一吻之下,已然用上了技巧,甚至开始轻添撩拨。渝州少年的唇瓣细细地摩挲着对方微颤的薄唇,恣意地品尝、掠夺这唇上的清凉甘露,连呼吸中也带上几分激情难耐地细喘。
——唇齿相接的缠绵时刻,却是两人生离死别的时刻。
吻别,
或亦,
死别?
徐长卿在他身下,竟然伸出手臂主动揽住了他身子。他二人贴合得如此紧密,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契合在一起,景天清清楚楚地听到徐长卿急遽如雷般的心跳。
两人的拥抱是如此急切,如此紧密,紧得让景天几乎窒息。而徐长卿,仿佛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又仿佛如同一生的绝望。这样的拥抱、这样的长吻,夹杂着无尽地热烈、悲伤,甜蜜、苦涩、激情……
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本来以为承受“失去”之痛的人是你,却不料,这一刻提前到来。
原来生命中真的有不能承受之痛!
——既然生命即将终结,那还有什么需要忌讳。后事无人可知,此刻不如顺了自己的心,放纵一夕何妨。
平素的徐长卿那般淡定自若,景天何曾能听到他只字片语的深情剖白。然而,此时,这生离死别之际的长吻中,只闻得这昔日清淡自持的蜀山弟子口齿含混地低语:“景兄弟勿慌……过不得多时……长卿命不久矣……自会来陪你。”他的呓语微带凄凉,却又坚定执然。
景天听得这句话,隐隐竟是含了以身相殉的意思,他心弦微动,禁不住地心旌神驰,沉醉而迷离。于是,竭力俯身,第三度吻上了对方的的薄唇,只觉触处柔软温暖,这是自己平日不敢轻易触犯的禁地。
徐长卿刹那,呼吸几乎凝滞。
他自小在蜀山苦修庄静自持,虽是有过合体交欢的过往,但那纯属对方的暴虐凌/辱,事后绝无任何快意。故而,对于这番耳鬓厮磨地调情之乐,殊无半分经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