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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有脚步走动的声音。煎蛋的油香由门缝飘进去,人气烟火味十足。
满足似的呼出一口气,又躺回床上,望着对了将近一个月、已看得有点熟的天花板。天花板被漆成淡青的天空,还有几朵有点闲的白云在上头飘着。
是的了。这是她的新房——她有点熟又不算太熟的同校学长许志胤的家。她搬到他的公寓当房客!或者说室友,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同居”的生活,已经三个多星期。
这个星期开始,在许志胤没课的早上,她都会被这样的油香!喔,闹钟,引诱醒——不,吵醒才对。
光凭那香味,她就可以勾绘出一桌子的好料。烤得金黄的土司、现榨的果汁、鲜奶、新鲜的水果,或者中式的清粥和开胃小菜,外加煎得恰到好处的煎蛋,都是她觉得对味的东西。
她跳下床,开门出去。
“早,钟意。”
“学长早。”
许忘胤正拿了草莓、蓝莓以及花生等口味的果酱摆在桌子上,抬头看见她,含笑打招呼。
徐钟意掩掩口,阻止自己张嘴打出呵欠,回一声早安。说:“学长你先吃,不必等我。”
但实在忍不住呵欠,说到最后已经变了音调。她赶紧蒙住嘴巴,朝许志胤胡乱比个手势,飞快冲进浴室。
也不是怕没形象!他早都瞧见过她穿著睡衣、刚睡醒两眼惺忪、双目都沾了眼屎的邋遢模样。只是,能避就避吧,留点形象也是好的。
其实,她也没想存心遮掩什么。虽然刚搬来时,她早上起床后都会先在房间穿戴好整齐,才出去洗脸刷牙。过后没三天,想想要这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晓得多久,一直这样“全副武装”也实在太累了。
所以就顺其自然——呃,露出狐狸尾巴——呃,本性了。
许志胤的房间是套房,有卫浴设备,所以外间这套卫浴设备就由她在用。
搬来之前,她来过一次。当时还说人家是公子哥儿,吃米恐怕不知米价……呃,她跳一下,水温放得太烫了。
这么大的房子,起码有四十多坪吧,三房两厅外加两个卫浴设备,采光好不说,随便朝窗外一望便是青山蓝天绿水,而且离捷运站不远,交通相当方便。难怪,他们那回来看得都挺羡慕的。
实在,这么大空间,只住他自己一个人,真有点奢侈。她知道蔡头和他学妹洪心怡都在打他公寓的主意。
可偏偏许志胤他……
冲好澡,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换洗的衣服丢进她的洗衣篮子里。忽然觉得不对,又回头捞起刚丢下的衣服!篮子是空的?昨天她丢在里头打算今天晚上才一起洗的衣服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她觉得纳闷。
这屋里就她和许志胤两个人!
实在想不通。
走到外间,许志胤正将一篮子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洗衣机里。她眼尖,他手上正拿着的那小小白白的布料,相当眼熟……啊!可不是她昨天换下的小丁内裤……
“学长,你别——”她大惊失色,瞬间胀红脸,扑过去一把抢下包在他手中的那片小小可怜的布。
都说他功课家事一把抓,学业家务都出色,是新新好男人。但好到连内裤都帮她洗的地qi书+奇书…齐书步,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怎么了?”许志胤拿那双难得没近视的深褐色眼睛瞧着她,对状况似乎有点不了解。
“学长,你别……我的衣服,呃,我自己洗。”
许志胤深褐色的眼睛乍看浓烈不透光,在阳光下,却是像水晶清澈会吸光的那种。这在第三次看见他时吧,她就注意到了。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还能说什么?徐钟意只觉得困窘比抱怨还多。
“这个啊,妳别客气。反正我也刚好要洗衣服,只是举手之劳。”许志胤好脾性地一笑,顺手拨开垂到额头前的一撮发丝。
他的头发软软散散的,半干不干,才刚梳洗不久,尚未吹整,所以有几绺不听话的垂落到额头。身上穿一件夏季薄料的白衬衫,隐约露出饱吸阳光棕色的肌肤,真有点性感。
可是他自己许是不自觉,不然他不会还那样对她笑。
徐钟意觉得不自在,吶吶说:“这样……不好意思。我自己的衣服应该自己洗。”
虽然没有订立所谓的生活公约,但和一般的房东房客租约模式一样,一搬进来,她就很自动自发。许志胤允许她用屋内所有的设备,冰箱、厨柜都空出一层给她使用,所以她自己购买生活必需品,自己开伙;个人的衣物当然自己清洗;用过的厨具也会立刻清洗干净;自己的房间当然自己整理;公共区域则很有默契地轮流整理。
开始的前两个星期,就像这样,他们就像普通的房东与房客那样,客客气气的,碰面打个招呼,但各住各的、各过自己的生活。
然后,上星期开始,许志胤忽然早餐时也帮忙准备了她的份,说是他一早没课,反正也不赶时间,就顺便多做了她的份,反正一个人或两个人吃的准备时间都差不多。
他们研究所的课不像大学部排得那么紧密,虽然功课并不轻松,但时间上比较有弹性。所以他几乎每天都顺便多准备了一份早餐。
刚开始她实在不好意思,想付他早餐费,他又不收。一个多星期下来,她也慢慢习惯了,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小心留意,如果牛奶、鸡蛋等快吃完了,就会赶紧到便利商店买回来补充。
午餐她多半在学校的宿舍餐厅吃,晚上则自己回家煮。有时因为活动忙或有事,干脆就在外头随便吃吃解决。
然后,昨天晚上,他居然煮了一桌子饭菜等她回家。她肚子正饿得厉害,没力气再磨自己煮饭,抵不过他和气的招呼及诚恳的邀请,厚脸皮地吃起人家的白食。吃饱后,她大大不好意思,赶紧表示由她收拾,自动收拾桌子清洗碗盘。
再然后,许志胤泡了茶。他们在客厅一起喝茶、一起聊天看电视。由房东房客变成一般意义上的室友。
现在,他居然帮她洗起了衣服!
“那个……学长,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吶吶地重复,争下许志胤手上的篮子。篮子里赫然躺着她的白色胸衣,和那个小丁裤成一套的,以及她昨晚换下的一件T恤。不禁又脸红起来。
“其实我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特别麻烦,妳不必那么在意。不过,既然妳不需要帮忙,我就不帮。希望妳不会觉得我太多事。”那张斯文但又性格的脸认真又正经,挂着淡淡的笑,让人无法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呃,不……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呃,谢谢学长。只是,我还是自己洗就可以了。”她在说什么啊?这个男人刚把她贴身的底裤把握在手上,她还在跟他说谢谢!
他真没察觉他洗的是什么吗?
但他表情那么认真严谨,那双漂亮的深褐色眼睛那么坦然,她要有一丝怀疑简直对他是亵渎了。
许志胤微微笑起来。那笑背后,还有另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藏着某种不透明的深意。
“早餐快凉了,赶快去吃吧。”极自然转了话题。
徐钟意点头,这才松一口气。
她将待洗的衣服还是放在原来洗衣篮里,没有拿进房间去,怕太刻意。既然要长期住在一起当室友,她就不能防他像防小偷一样.
许志胤看着,眼里浮起笑意。不是太强烈,但可以解释做高兴。他好象没有吓着她。这是好现象。
“妳搬到志胤学长那里,住得还习惯吧?”梅子没形象地张着大嘴巴咬了一大口汉堡,一边贪心地往嘴里猛塞薯条,两手沾满红糊糊的蕃茄酱,像黏了鼻涕一样。
上完中级日语课,徐钟意本来要到宿舍餐厅去吃饭,却被梅子拉到麦当劳。梅子点了全餐,汉堡薯条加大杯可乐。吓死她!热量那么高,她只敢点汉堡配开水。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学长很客气友善,什么东西都让我用,又只收我便宜的房租,算我运气好。”
“说得也是。”梅子舔舔红黏黏的手指,蕃茄酱沾到嘴巴,变成一张血盆大口。“志胤学长的公寓那么大,他又自己一个人住,挺多人打他公寓的主意的。蔡头就是。他一直磨着志胤学长,但老被学长拒绝。”
蔡头和梅子同社团。蔡头念大气科学,却是标准动画迷,一入学就瞄准“卡漫社”。念到大三了,还成天抱着卡通漫画,是资深社员。他们卡漫社的,有一大票都是日本动画疯,有的还自己搞了同人志,一没课就窝在社办。
梅子则算是标准哈日一族。从HelloKitty到皮卡丘,从柯南到金田一,从井上雄彦到富坚义博,从Flower4到贫穷贵公子,从滨崎步到柴崎幸,从木村拓哉到近畿小子再到洼冢洋次,甚至从川保久铃到三宅一生,没有她不迷的。这也是为什么梅子捡了日文系念。
她没有梅子那么疯那么哈,新鲜人刚开学那阵子,也只是在各社团的摊位逛逛晃晃。加入过一两个社团,但忠诚度都不高,最后都不了了之。现在大二了,更减少那种狂热。
可因为梅子,她才会认识蔡头,然后暑假那一回,他们一伙人杀到许志胤住的地方,才连带被梅子拉着去。
“所以说我运气好。”她家在中部,学校宿舍供不应求,他们这些外地来的,只好自己住自己。但学期才开始,苛头房东示意要涨房租,她只好学蜗牛另外找壳。
本来经济都这么不景气了,房地产什么的实在没有“通货膨胀”的道理。可各大学周边一向抢手,即使是难民窟也有人抢着住。偏偏公馆方圆连带和平东路及木栅这一地带就矗了三所大学,房租一直是居高下不的。
她正在苦恼的时候,许志胤就找上她。
“妳跟妳爸他们说了吗?”梅子问。
“没有。”她怎么敢!“我只说我搬家了。我哥打电话来,要我用功点,还要我多省着点,没事别乱花钱。”
“妳哥打电话给妳?妳自己装了电话?”
“没。我用学长的。”
“志胤学长还真大方,什么都让妳用。不过,妳不怕学长接了,却是妳爸妈或妳哥打来的?”
“学长的电话有来电显示。我们说好了,陌生的号码他不会接,反正有录音机。再说,他自己也有手机。当然,我也不会随便接找他的电话。”
“那就万无一失了。其实现在男女合租一间公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国外这种情况很普遍,尤其是大学生为了省房租都会和人合租房子。妳老爸他们怎么会那么古板保守……”
“怎么会不保守?这里又不是国外,说起“同居”,大家就都会想到那些有的没有的。”
“既然担心,那妳干么还搬去志胤学长那里?”
没办法。以她的预算,她绝对找不到环境地点都好、交通也方便,还能安静住宿念书的地方。而且,时间也很赶,又开学了,房子又不好找。许志胤存心帮她的,她知道。人家的好意,那就恭敬地接受吧。
“我不是担心。只是我爸他们若知道了,会很麻烦。”
她自己一个人北上念书,一开始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好,对未来没有特别的计画;念的科系也是因为觉得日文比较好念,又刚好喜欢看日剧漫画,不巧又考上了,就那么念了。功课一直平平,只是应付考试,混文凭,只求不要被二一就好了。
但大半的工厂外移后,她老爸丢了工作,她哥哥已经结婚有小孩,赚的钱要顾他们自己还要顾她老爸和老妈,顺便供一点给她念书,就要她多“省着点”了。
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