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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不叫房子,她只是姓房。严格意义上讲,房子应该算作她的外号,不过这个作为名词再平常不过作为专有名词却凸显怪异的称谓最早却是她的父母以小名为目的创造出来的,所以她也就欣然接受了。久而久之,身边其他人也都这么称呼她了。可在这个称呼普及了以后,父母却又改叫她的本名“欣宁”了。因为近年来,房子成为了人们谈论的焦点,老两口可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千金整天被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心态提及——虽然此“房子”非彼“房子”。不过其他人却没再改过口来,房子也早就习惯了。“欣宁,去把你老爸叫出来,怎么这么磨蹭?”不过当围着围裙的房子妈走出厨房催促时,因为chūn节假期刚刚回到家半天的房子还真就没反应过来,以为在叫别人,待她有所反应时,房子妈嘟囔了一句“爷俩儿一样磨蹭”后,就亲自走进了书房,把房子爸拎了出来。
“唉呀!欣宁才回来半天,着什么急啊,咱改天再说不行么?”房子爸鼻子上卡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一脸无奈。
“欣宁的假期可是很宝贵的,大年初六就回去了,你说,什么时候说?你说!”房子妈一手挥舞着铲子,显得张牙舞爪,咄咄逼人,而另一手的食指却只是在老伴儿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好吧,好吧,说吧。”房子爸却好像被点疼了似的,揉着脑门儿,坐到了沙发上,将眼镜摘下,和书一同放在茶几上。房子妈也坐了下来,将铲子搭在了书本上。房子爸见状,惊呼起来,“油了!油了!”试图抢回书本,却被房子妈一把打在手上:“我说是你的书重要还是茶几重要?”房子爸缩回手,一脸无奈地斜倚在沙发上,和房子妈正襟危坐的样子迥然不同。
“爸,妈,什么事呀?这么兴师动众的。”房子将一条鱿鱼丝塞进嘴里,吸吮着手指,将注意力从电视剧中暂时转移出来,问。
“欣宁啊,今天我们开个家庭会议。”房子妈清了清嗓子说,“议题就是购置一套住房。”
“啊?买房?”房子一愣,随即调侃道,“你俩这么大房子还不够住的?要闹分居吗?”
“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房子妈掐了一下房子搭在沙发上的脚。房子缩回了腿。
“你妈的意思,是想给你在běi ;jīng买一套房子。”房子爸又从茶几上拿起老花镜,对着洒满阳光的落地窗看了看,随后向镜片上呵了一口气,掏出一块眼镜布,边擦边说。
“给我买房?”房子将并不大却很圆的眼睛瞪得更圆,“我租房子不是租得好好的吗?再说交了一年的房租,还没到期呢。”
“傻丫头,你过完年回去开始看房子,怎么不得看几个月甚至小半年才能看到合适的。所以那套房子你先租着,等买到房子了也差不多到期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买房子呢?”
“这可不是‘突然’决定的,”房子妈眨了眨眼说,“你现在工作不是稳定了嘛,我和你爸寻思着,怎么着也得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啊。一来住得舒服——总不能租房子租一辈子吧?二是我和你爸去看你也方便。你瞧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和你合租的那么多人,地方却那么小,多闹挺啊……”
房子笑了:“妈,你也太夸张了,算我一共三个人,合租一间九十平的房子还小啊?虽然比上不足,但是和我们一家三口的居住条件不是一样吗?再说,你是在为我买房子,还是给你自己买旅馆啊?”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房子妈又轻轻一点房子的额头,数落道,“我一年才去几次?要不是为了改善你的居住条件,我每次都住五星级酒店好不好?再说了,你们那三个人把屋子里堆得像猪窝似的,哪比得上你老妈把咱们的家cāo持得井井有条啊?别说九十平,我看就算给你们九百平你们也能堆满喽。”
房子做了个夸张的鬼脸,随即笑着抱住了老妈的脖子,撒娇道:“是呀,妈多有品位多贤惠呀,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妈这样的女人当老婆,真是幸福死了……”
“哎哎哎,我就是那个男人,”房子爸忙插嘴道,“我可没觉得……”
“你可没觉得什么?你可没觉得什么?”房子妈打断了房子爸,抢白道,“你没觉得幸福吗?老没良心的。”
“我可没这么说啊,是你自己说的。”房子爸笑了起来,双手抬起做出时刻准备防御的姿势。不过房子妈没理他,又转向房子数落道:“你呀,就会哄你老妈开心,可我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你说,你倒是同意不同意买房子?”
房子正津津有味地看老两口儿争斗,差点儿把刚提出的议题忘了,被老妈一提醒,一时没反应过来,扯了个长音:“买吧——”
“嗯?”房子妈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你同意啦?”
“……倒也不是不可以,”房子长音落毕,不无担心道,“可是现在房价太贵了呀……”
“哎呀,这个不用你考虑,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房子妈轻轻拍了拍房子的手,安慰道,“你现在租房子,每个月也要花一笔钱,还不如把这笔钱换成还二十年的按揭,至于首付,就由我和你爸帮你付了,放心。”
“就听你妈的吧,”又拿起书的房子爸从书后探出头说,“一辈子的老会计了,谁能比她的账算得jīng明?”
“可是……”房子还想说什么。
“哎呀,可是什么啊。”房子妈打断了她说,“没看新闻吗?现在调控房价,房价涨幅脚步放缓了,这时不买,以后万一再涨起来,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得赶紧入手。你爸学校张老师的儿子也在běi ;jīng,人家老早房价便宜的时候就买了,省下的钱还买了辆车,都一步到位了,张老师现在不知道有多省心。你就不会学学人家,让你爸和我也省省心?”
“妈,那让爸把张老师的儿子介绍给我吧,你不是一直都让我找一个有车有房的吗?这样我也一步到位了。”房子说完,自己却忍不住先笑起来。
“傻丫头,就会胡说八道。那小子,啧啧,别的不说,个头儿就不行,妈可没看上。”房子妈表情严肃地絮叨道,“要找个条件好的不假,不过咱自己能做到的,也不能处处指望别人不是?要是什么都指望男方,以后你还不得受婆家气呀?不过话既然说到这儿,好歹你倒是给妈带回来一个看看啊,大学四年,每年都空手回来,你知道不知道,妈这心哪,每年都凉丝丝的……”
“上中学时人家和男同学说话都不让,上大学了就转变得这么快……”房子嘟囔着。
“你说什么?”房子妈一瞪眼睛。
“我说,你还是让我爸跟隋姨说说,把我这两颗兔子牙磨磨吧。否则哪个愿意追我啊?”房子用“兔牙”磨断了一段鱿鱼丝,改变了话题。
房子妈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极力说服女儿:“谁说的?你可别听牙科大夫的,她们巴不得每个人都洗牙修牙补牙呢,要不她们上哪儿赚钱去呀?我女儿最漂亮了,兔牙也漂亮,谁要是因为这个就觉得我女儿……那……那是他没品位,不懂欣赏!”
房子听着老妈的话,很不以为然,因为她只是随便说说,打心底其实并不为自己的“兔牙”所担心。她也知道老妈的话并不客观,虽然不能把所有问题都归罪到牙齿上,但是有生以来连一次恋爱经历都没有也足以说明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逃避掉的问题。不过房子并不着急,她深信“女大十八变”的魔力——尽管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几乎快过了“十八变”的年纪了,而且“兔牙”这种情况也不会因为“十八变”而变回正常。不过她还是很乐观,爱情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即便明天是yīn天,后天也会有的。
这个被房子妈重视非常的家庭会议就这么并不严肃也并不正式的以房子的默许告终了,房子爸说了一句“那我回屋了啊”,随后拿起茶几上的书走进了书房。房子妈的铲子还是“当啷”一声掉在了茶几上,将茶几油了一块。房子妈白了老伴儿的背影一眼,嘟囔道:“对女儿一点儿都不负责任,看书看了一辈子了,还看不够!”说完,她还意犹未尽地想再叮嘱房子几句,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拿起铲子起身向厨房跑去,边跑边叫道:“哎呀,糊啦糊啦!”
“妈!糊几番啊?”房子又咬断了一根鱿鱼丝,扭过头,咀嚼着,笑道。
“爷俩一对儿没良心的……”房子妈嘟囔着,话语声旋即被炒菜声湮没了。
第二章
() 房子的很多大学同学假期都会留在当地,有的做些兼职赚钱,有的意图娱乐消遣,有的则单纯为了避免每年两次“两地分居”的恋爱。而房子不同,她就像候鸟迁徙一样,每年假期都会按时回到老家——这座令她无限怀念的北方小城,因为这里令她感亲切,她对这二十几年人生的美好印象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刚上大学时,她就下定决心,决心毕业后要回到处于这片并不巍峨却细腻动人的群山怀抱中的城市,要在这里继续美好人生,要和父母安度幸福时光。
不过造物弄人,房子毕业后,却意外在大学附近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银行上班。虽然只是个出纳,但是较为丰厚的收入却足以让父母说服她留在běi ;jīng。“你不用管我们,再说了,我和你爸以后年岁大了,也可以去投靠你啊,正好帮你带带我们的大外孙子。就是你啊,快点找个男朋友倒是真的……”
一番话说得房子的脸红了起来,忙打断道:“妈,你不是也帮我找了个银行的工作吗?都是银行,为什么非要去外地呢?在家多好呀。”
“没出息的孩子。”房子妈轻轻点了一下房子的额头,“běi ;jīng可是大城市,赚得多不说,机会也多。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挤破头地挤进大城市,你怎么却这么特立独行呢?”
“人各有志嘛。妈,再说了,人家那是杨宁宁的叔叔的关系,我怎么好意思。”
“傻孩子。杨宁宁拉关系时能想着你,还不是因为你们特别好嘛,人家搭着人情送你一份工作,你还不知足?再说了,你们俩在一个单位上班,还能有个照应。妈也放心呀。”
“唉呀……”房子拉了个长音斜躺倒沙发上,抓起一个毛绒玩具挡在脸前,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就这么定了。”房子妈说,“明天我带你买几套好点的衣服,过几天我和你爸亲自送你去报道。”
“我报个道还用你俩送啊?真是的。”房子将毛绒玩具扔到一边,说。
“又不是送你去银行,就是去帮你先租个房子安顿一下,要不然你自己哪有时间找房子又收拾屋子啊。再说了,你自己走,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房子妈指着收拾好的几件行李说。
“唉,本来要把那边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回来,结果可倒好,不但没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