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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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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小就成了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倒是对所谓的情情爱爱看得浅薄,总也想不透,男男女女的痴缠究竟有着怎般的魔力,竟让一个个睿智沉重的人变了心性。
  卿块倒是不必说了,很久之前张效便知道他了,信常侯也提到过几次,说这个孩子安静的吓人,但凡有些怪异行为的人,做出些反常的举止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再来就是苍双鹤,张效一直以为他会成为大央的国婿,可四年过去了,那种猜想已经明了——苍双鹤是不可能会迎娶玥谣了,间或也听人无意间提及,当初南褚行军途中,有一段时间,苍双鹤与晏亭总也形影不离,连夜里都是同榻而眠;如今,端看睿王的态度,大概也要掺和进这一团麻中去了!
  为此,张效曾不止一次的上上下下打量晏亭,实在想不出睿王怎么突然转性了,竟对赵娥黛置之不理,反倒去纠缠原本被他嫌恶过的晏亭。
  天真的热了,张效扯着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只当睿王是觉得好玩,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那厢晏亭先前得了睿王的恩准快速的离开了仪昇殿,本觉得今天绝非她的吉日,想就那么离开尚晨宫的,可转念想想总要处理一下公子野,公子野的存在说的直接点,关乎到卿玦未来的动向,晏亭不能置之不理,何况,身后那个还在絮絮叨叨的女人也是被她带过来看公子野的,若是这次食言了,想必回府之后,自己的耳朵又要遭受一番毒害了,为了自己未来的清净,公子野更是得见,因此她带着萱草雅一路向囚禁着公子野的院子走去。
  先前萱草雅东拉西扯些没用的,待到了僻静的地方,突然压低声音小心道:“流云,你还真是呆呢,明知道自己躲开了,睿王也不可能真的定你的罪名,就那么硬生生的挨了那下子,要是破相了,要我怎么跟师兄交代啊!”
  听见萱草雅提到苍双鹤,晏亭心头又是一颤,不过面上依旧维持着先前的淡漠,低声道:“若是我不挨那下,我们现在也出不来,大王本不是个愚蠢的人,如今是愈发的不好糊弄了,小心为妙,至于本大夫破不破相倒是与你师兄没什么干系的,若他寻你麻烦,便说本大夫与内子嬉闹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也管不了。”
  晏亭不回应她的话,萱草雅便念经一样反反复复的说个没完,听见晏亭张口了,萱草雅那双猫儿似的顿时眯成了狐狸样,笑嘻嘻的上前,软腻着声音道:“我就知道师嫂待我极好,跟我是一条心对付师兄的,你放心,等着你嫁了我师兄,他惹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一定带着你走得远远的,让他独守空闺,让他懊恼自责,让他急得又哭又闹又上吊……”
  萱草雅是越说越兴奋,而晏亭只是翻着白眼斜睨着萱草雅,撇嘴道:“你师兄离开之前是不是给你什么气受了?”
  “咋?”
  晏亭依旧用那种质疑的语调说道:“若你师兄没给你闷气,你怎会总想着要算计他呢?”
  听了晏亭的疑问,萱草雅眯成狐狸样的眼睛又瞪圆了,粗声粗气道:“原来你早就在意师兄了,这会儿都向着他说话呢,呜呜,你们合着伙欺负我。”
  拧着眉头斜着眼看着萱草雅是又笑又哭的,她那张脸本就轮廓深刻,这会儿上面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的,看着晏亭慢慢的笑了起来,先前她害怕
  萱草雅会当着她的面哭,毕竟那段过往换做寻常的女子,怕就算时隔多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可萱草雅表现的这般的淡然,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样子让晏亭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艳羡来——她若是如萱草雅一般什么都不去在意,会不会就不用如此的矛盾了!
  晏亭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只是机械的沿着小径向前走着,不想萱草雅突然扑进她的怀中,小鸟依人般的贴着她撒娇道:“流云,你真的要娶明谣公主么。奴家不依,你说过要娶我当三夫人的,若是娶了明谣公主,那奴家怎么办,你已经有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了,若是再来个公主,那奴家一个月也就没几个晚上词候你了,奴家不依啦!”
  寒—— 恶寒!晏亭感觉自己下到脚指头尖,上到头皮发梢都都战栗,却没有立刻推开萱草雅,眼角的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即便看不分明,端从萱草雅的表现便可知道那人是谁了,轻笑起来,伸手怀上萱草雅纤细的腰身,声音竟然比最初相见之时睿王那逗弄着姒塔的声音还要更邪上几分,“放心便是。本大夫就算娶尽天下的女子,每个月还是会拨给你几夜的。”
  这话说得当真欠揍,萱草雅附在晏亭耳畔看似无比娇羞、亲昵的小声道:“若你当真是男人,也是个会惹女人落泪的家伙。”
  晏亭爽朗的笑出声来,还要伸手亲昵的点一下萱草雅小巧的鼻尖,其实闺房之事怎会这样的大声呢,不过混乱了脑子的人是听不出异常的,晏亭眼角复又瞥见了那身影还僵在原地,遂大声的回应着萱草雅的嬉笑道:“你这样说,本大夫愈加的觉得喜欢的紧,今夜便到你房间去吧!”
  晏亭说得连自己都感觉一阵阵的冷,却不想萱草雅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微微仰脸,看似娇羞的说道:“便知道你放不下奴家,哎!
  谁让奴家这么喜欢上大夫呢,做小便最小好了,只要你每个月还能有时间去我那屋里歇歇脚就好,让奴家能常常看见你,奴家也就满足了。”
  方才还凶神恶煞样的萱草雅如今看上去娇羞魅惑,判若两人的表现令晏亭侧目,脸上有憋着笑的痕迹,却没有立刻开口回应萱草雅的“深情”。
  晏亭这厢没动静,那头的公子野终究忍受不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大踏步的上前,站在晏亭和萱草雅对面,本想着要底气十足的对他们说话,可如今顶着阶下囚的身份,到底失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底气,半晌也只是说出了个名字,细细尖尖的,有些走调,“雅雅,你……”
  仅此一句,再无其他。
  晏亭微微垂着眼,视线轻瞟过萱草雅的表情,果真又笑成了狐狸样,俯身贴着萱草雅小声道:“本大夫日后万万不会得罪你!”
  萱草雅挑起下巴,恁般的得意的回应着晏亭的调侃。
  她二人的眉来眼去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的眼中,无异于赤裸裸的调情,公子野终究隐忍不住,忘记了这几日受过的苦,怒声道:“下贱的女人,当初跟着本公子的时候,口口声声不做小,如今倒是巴巴的求着给人家当小了,呸!算本公子瞎了眼,平白了念叨了你这么多年!”
  萱草雅眸光一闪,虽然极快,却还是被晏亭捕了个正着,心中方才真的分明,倒不是她天性洒然,只是遮掩的太好罢了。
  原本已经要松开的手在那不经意的发现之后,偷偷加了分力道,把萱草雅更往自己的怀中带去,扬高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不复光鲜的公子野,冷哼道:“公子想必忘记了身在何处了,竟如此诋毁本大夫的爱姬,她愿意给本大夫做小,自然是爱极了本大夫,宁肯委屈了自己,亦舍不得别离,本大夫奉劝公子一句,本分点,皮肉才能舒坦些!”
  被晏亭气势所震,公子野瑟缩了一下,可看着萱草雅眼底的轻蔑,又不甘心就这么退后,激烈的话说得也软懦了些,“雅雅,你以为他是真心的喜欢着你么,谁不知道晏亭与卿块是何等关系,你不过是卿玦不在的时候的消遣罢了。”
  萱草雅抬头看了看晏亭,随即绽开一抹笑:“即便是消遣,我亦心甘!”
  第一四四章 欠了就要还
  
  顶了睿王的缺,承了六国第一公子的名号,总显出几分自命不凡来,且具翩翩风度,即便往来于乡野陋地,也少不得寡闻女子爱慕的眼神,愈发的以为这天下间没有他公子野成不了的因缘,有的也只是他不要的女人罢了。
  只是那一年,他真心实意的宠上了一个样貌深刻的女子,那女子专心绘画的时候犹如盛露含苞的花,清新的令人不忍玷辱;待到与他嬉闹之时,一颦一笑又全载着风情,恁般勾人;令他最眷恋的非是与其云雨之时的激狂,却是她如猫儿般蜷在他身侧,同他描绘着天长地久的悸动,他觉得,那便是被文人骚客一遍又一遍描绘的爱了,美好到曾经最厌烦的雨天也盛着曼妙的滋味—— 因为她会在雨丝中拉着他翩翩起舞!
  她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诚,他便为她散尽姬妾;她说喜欢游历名山大川的洒然,他便舍了公子府中的安逸伴她露宿荒郊野地;申厉王说她使他丧志,遣人威逼利诱她离开,她不隐藏自己的失落,直言相告,他甚至因为不忍见她颦眉,想过放弃储君之争,可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只因为说不甘心与旁的女子分享同一个男人。
  那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父王是那么看重他,只要他照着他父王的意思去办,就定下他储君的地位,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觉得自己处处顺着她,她该理解他的宏图伟志,其实那个舞姬只是一颗棋子,与一颗棋子行房又有什么不行的呢,只要他心中那个人是她不就可以了,可是她竟然只为了他与别的女人那么点微不足道的事儿就消失了。实在太过儿戏了。
  其实那个时候他也有过顾忌的,每次与旁的女人颠鸾倒凤都小心翼翼的背着她,不想还是被她亲眼瞧见了——很久之后他才发觉那个时候她出现的太不寻常了,只叹当初年岁轻,想得浅白,以为如他般出色的男子宠上了她那样出身低微的女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待到她懂了是非之后,就会放弃了那样的念头,安心的跟在他身边,他给她超出旁的女子许多的宠爱便是了,所以她得顺从了他,毕竟她的身子是他破的,她除了跟着他之外,还能跟谁呢?
  姚姬的出现是其必然性,其实他只是面上宠着那个女人,或许说得更直白点,那个从他第一次占了她的身子便注定被盛康掐死的棋子。
  那天他伏在姚姬身上起伏着的时候,她就那么生生的撞了进来,他错愕之后还有些老羞成怒的愤然,不过总不能让姚姬太过难堪,也要让外人以为他最在意的还是新宠——那样盛康的“罪行”才更真实,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优柔寡断,就那么踢上了她的肚子…
  那年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心底还会隐隐的痛着,他当真不知她有了他的骨肉,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生不如死的绝望,他怕了,真的怕了,怕她会恨他,御医砍了两个,可还是没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万幸的是她的命保住了,他在她榻前拉着她的手说过,这个没有了便没有了,等着她身子好了之后,他会再给她一个孩子的。
  她始终闭着眼,最后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时至今日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看见她嘴角的笑容的时候的惊心,惶恐非常的攥紧她的手,而她只是那么闭着眼奋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虚弱的说今生不会再有了!
  昨日重现,她温柔却执意的坚持着一夫一妻,可是再相逢,她却要给晏亭做小,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哪里好,不但有妻有妾,而且连男人都不放过!
  如他般傲气的男子,竟输给了处处被其鄙夷的人,错失所爱的痛苦和自尊受创的闷气纠结着他,令他脑子更乱,无法冷静的思考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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