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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脱开姬氏的痕迹。
从睿王临时调他离开大梁的那一刻,卿玦便知道或许那曾经与晏亭手牵着手漫步枫山上的静谧温暖大概要永远变成回忆,一墙之隔,远如天涯,深深的吸着这片天空下的气息,或许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淡香
也只是或许!
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回首,盯着卫都,声音中透着信任,“本将军相信你。”
卫都握紧了手中的木盒,抱拳道:“大将军尽管放心。”
卿玦露出抹浅淡的笑,再看一眼之后,催马上路。
“流云,等我,你说过要嫁我的,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了……”
看着卿玦绝尘而去的背影,并不理会远处聚集在城门外等着进城的路人,紧紧的攥着木盒,叹息:“何必呢!“
回转,开城门,面对着鱼贯而行的路人,卫都小声的吩咐着门吏道:“上面问起来,旁的话不必多说,只要交代是本将军吩咐的便可。”
门吏也是个灵光的人,听见卫都的话,忙点头哈腰的应了,卫都赏了些金叶子,看着门吏眼中的感激,方才放心上路,怀中的木盒是灼人的,他留不得!
雨洗过的大梁城,清新的令人愉悦,晴好的天,几朵恬淡的云缀在天边,令人心情开阔,阳光正好,穿过窗棂落在榻上,照着人也跟着分外温暖,只是有特别的一缕竟对着榻上相拥着两人面容的位置,有些不讨喜。
这么多时日,梦里终究避开无尽的杀戮和只有一个人孤独挣扎的黑暗世界。触目桃花飞,静潭边,是淡紫色的身影回头对着她浅笑,梦见了好多次,这一次又有些不同。他竟然开口对她恁般温柔的说着:“流云,我是真心的爱上了你。”
那般的真实,真实的令她想流泪,可是泪不及落下,却转了场景,卿玦端坐雷行乌骓马上,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她,她有些心虚,想着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意,可卿玦却不问她为何要动摇对他的感情,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直到眼前渐渐的透着红莹莹的温暖,他在阳光中洒然转身,他对她笑,他说,只要她幸福,那么他就成全她,孤寂已然成为一种习惯,或许,时间久了,他可以忘记对她的爱,只要忘记了,便不会痛苦,他还是那个习惯孤寂的卿玦,只要习惯了。真的没什么……
“卿玦!”
惊叫的睁开了眼,却被淡紫色的轻纱遮住了视线,望不出去外面的阴晴圆缺,流光点点环绕在她周边,身边淡淡的幽香并不只是她的梦境,猛地抬眼对上了苍双鹤柔和的笑,那淡紫的轻纱是他的袖摆,此刻他正擎着胳膊,宽大的袖摆便遮住了她的视线。
想也不想便抬手扫开了面前的胳膊,袖摆划开的一瞬,阳光直射上了晏亭的眼,复又紧紧的闭住,耳畔传来苍双鹤轻柔的声音,“若是不遮,便会如此。”
那声音同梦中他说着爱的时候一样的迷人,深深的悸动,愈发的不知要如何面对,始终闭着眼—— 看不见便不会紧张。
看着晏亭脸上的表情,苍双鹤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深刻,曲起方才为她遮挡阳光的手臂,缓缓的抚上晏亭额前散落的发丝,清楚的体会到晏亭的身子在他触上她的一瞬微微的战栗。
“鹤先生,这是本大夫的卧榻,请你下去可以么?”
终究忍不住,晏亭咬牙出了声,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害怕苍双鹤那只带着微微凉意的手再流连在她的脸上,她会控制不住内心的煎熬,任由眼中的泪水恣意流淌——即便要流,她也不想让他瞧见,在他眼中,她会是一个坚强的上大夫,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敌手。
晏亭终究是猜不透苍双鹤的,本以为她那样冷硬的驱赶,他会像曾经很多个早晨一样赖在她身边,或者轻轻的触碰了她的衣角,亦或者只是静静的挨靠着她,唯独不会顺了她的意思起身,可是此刻她出声之后,随即便听见了衣袍摩擦的窸窣声。
他在,她身边有微微的凉意,他起身之后,她愈发的感觉到凉了,想来竟是有些好笑的,已经六月,她身上还遮着薄被,竟会在那个冰人起身之后感觉到冷,荒谬!
虽然他说过要陪着她度过六月初八的,可却还是担心他会因为她的冷淡而就此离去,虽然听不见苍双鹤的脚步声,可是晏亭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他慢慢的向远离她的位置走开,伸手遮着眼前的位置,晏亭睁开了眼看着还在榻前的苍双鹤,他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愤然离去,甚至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终究忍不住,轻缓的开口,“为何没走。”
苍双鹤淡笑:“你舍不得我走。”
晏亭冷声道:“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先生莫要太在意自己。”
看着晏亭脸上的表情,苍双鹤并不出声反驳她,方才负在身后的手送到了前面,手中捏着镂花的小盒子,轻缓道:“这个给你。”
心头浮现一丝暖意,可晏亭却依旧板着脸,脑子里全是梦里卿玦落寞的眼神,虽然很想知道苍双鹤要送她的是什么,却总觉得若是接了苍双鹤递过来的东西,便是背叛了她对卿玦的誓言,因此视线绕开苍双鹤手中的盒子,眼睛冷淡的扫着苍双鹤的脸,讥诮道:“莫非先生也同外头那整日守在我晏府门外的官员一般,以为送些东西便能换取自己的便利了,其实本大夫与先生也算有些情谊的,先生若是有求于我,倒也不必落了这样的俗套,只要开口说个“求”字,本大夫总会给先生些颜面的,终究是曾经欠下了先生的,总也需要的还的,不然将来哪一日若是活得不够明白,直接入土了,却还要背负着欠债,死也不能瞑目。“
爱与不爱间徘徊的人,情到浓时,便成了双刃的剑,伤人害己,以为可以抽身,却在痛后才发现,情根深种,若只是伤害便可断了,那也便不**。
即便脸上有药性的保护,却还是遮不住她的苍白,苍双鹤看着晏亭的脸,终究不再淡然自若的笑,擎着木盒的手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随后缓缓的说道:“此物非鹤所赠,若你不接下,将来有一日见了姬将军,追问起来,莫要将罪过推到鹤的身上。”
那个时候卫都离开了城门之后直奔着晏府而来,并未得见晏亭,难免有些焦灼,章化见他急切,得知是送十分重要的东西给晏亭,思来想去,找了几个见证的人,把卫都送来的东西收下了,不过先前晏痕吩咐一早谁也不得去搅扰晏亭休息,章化在晏亭的院子外徘徊了许久,见了晏痕,把东西交给了晏痕之后才算稳了心。
章化问过卫都这东西来自何处,卫都藏了个心思,并不敢直接声张说是卿玦送来的,支吾之后回了句,“军中之事。”
听了卫都的话,章化也便不再多问,交给晏痕的时候只说是卫都送来的东西,晏痕也是这样告诉苍双鹤的,可苍双鹤接过木盒只一眼便颤了心。
晏痕离开后,苍双鹤拎着木盒回到房间,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熟睡的晏亭。心中是满满当当的动容,可看见木盒之后又耸搭了眼皮,那木盒上的封口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温润的手指来来回回的徘徊在封口上许久,最后勾了唇笑,把木盒完好的放在了一边,不再多看一眼。
缓步回了榻上,他如今动作总是慢条斯理的,或许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着,可天尘子却可以在第一眼便看出,他的动作慢,绝非是因为天性使然,只是因为余毒未尽,每一个动作皆好像散了骨头般的痛着,那般远的距离,坐在马背上颠簸,若是换一个人,大概会痛死在半路上,他也是肉体凡胎,但是怀中的紫玉告诉他,这个时候晏亭需要他。
几岁开始便一直挑战了自己的极限,风浪中独行过来,成就了波澜不惊的性子,或许按照萱草雅的说法,他太过凉薄,若非如此,她或许会要嫁他的,他只是浅笑着对着萱草雅,或许便是这等笑容,才会逼退了许多女子,也让他落了个清闲。
距离大梁二百里的时候,再一次体会了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那般的深刻,好像只要他闭上眼睛,便真的不能再见到那个曾经捏着桃枝拨弄静水的女子了,咬紧了牙,告诉自己她的心在等着他,只要他坚持下去,便会笑着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知道她身边有他给她撑着。
天尘子说他,凉薄了二十几年,待到情感溃堤之后,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或许原本便没有信与不信的说法,因为本不在意,又如何要去追究是是非非呢,如今对着沉沉的睡着的面容,顷刻恍然,原来爱已经这般的深沉了,只要看着她在,便已满足,其实,他的感情并不比木盒的主人来得浅。
慢慢的躺在晏亭身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莹润的手指轻拭去晏亭眼角的湿润,将自己的脸贴在晏亭的脸上,轻轻的呢喃:“流云,我是真心的爱上了你。”
可是,片刻的温馨,尚且不容他回味,她却在他的怀中叫出了卿玦的名字,替她遮了阳光耀眼,到头来,一并遮住了他心中的暖阳,可是,他还要对着他笑,笑得多深刻,心中便有多痛,只是因为如今的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笑外,还可以拿什么遮掩自己的无力。
听话的下榻,取来了搁在一边的木盒,她却不接,他淡然的说出那番话之后,晏亭竟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抢去了木盒,当着他的面打开,纤细的手指捏出盒中的玉簪,没有过多的花纹,与他们头上那对乌木簪子一般的样式,簪子的前端细密的雕着几个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眼睛一眨,再一眨,还是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那一颗晶莹滚落的时候,苍双鹤伸出了手,那泪满满当当的落在了他的手心,伤心随着那泪重重的砸在上心头,无法畅快的呼吸,就好像那个时候死亡逼近的感觉。
晏亭转身就向外面冲去,苍双鹤倾尽全力上前几步,将晏亭拉回自己的怀中,呢喃道:“别去!”
“放开!”
“不能去!”
“别让我恨你!”
晏亭的口吻是坚决的,可苍双鹤非但不松手,反而将晏亭压在了一边的冰凌纹的高柜前,倾身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狠言恨语。
挣扎,厮打,推不开身前与过往判若两人的苍双鹤,待到她软了情绪,他才软软的搭在她身上,附在她耳畔小声道:“若你这般走出去,莫不说能不能寻见被睿王隔离在大梁外的卿玦,而你的女儿身也将显露人前,现在还不是时候。”
确定晏亭清醒了,苍双鹤对着晏亭露出一抹较之过往更温柔的笑,再然后,缓缓的滑倒……
第一五三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何能与你沧海桑田,此情不渝,只要时间可以就此停住,那么爱就永远不会变质!可是,成就永恒,要经历剧痛的历练,若如斯,宁愿情移心变。
兜兜转转,本不欲争红尘绝恋,却生生的陷落,逃出无路,怀中的身子是冰凉的,总是那般清淡的人,如今即便是昏厥,嘴角也要残着一抹满足,就像那年桃花林中的初见,他便是如此的笑,笑得她灰暗的天空一瞬间晴蓝了,经年以后回想当初,还是心悸,若是可以选择,她亦希望自己能如他一般笑傲红尘。
泪水恣意,却还要咬紧了牙关说着冷情的话,她是这样说的:“苍双鹤,你又开始玩花样了,你以为如此我便会信了你的,不会的,我不会再上当了,你若死便死了,念在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