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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晏亭是不可能承认内心深处还有别样的念头,一场战争三两天是不会结束的,若苍双鹤不在身边,她或许就要很久很久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他,日子一定不好过!
这地上的狼藉还没有人敢进来收拾,睿王是个喜好整洁的,自是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与苍双鹤说话,外头的天还算温暖,睿王与苍双鹤说要去养心苑里看看宫中春景,苍双鹤也点头应了。
晏亭耸耷着脑袋跟在他二人身后,出门不多时便瞧见了卿玦,这个时候她也懒得搭理卿玦,一路沉默的到了养心苑。
见睿王缓和了表情,宫中的内侍也都松了口气,张效吩咐着手脚麻利的小侍快速收拾着仪异殿的残迹,自己则带着几个俊秀的内侍跟去养心苑外侯着。
先前客套过了,进了养心苑,睿王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着苍双鹤:“依先生之意,此番我大央当如何应对?”
苍双鹤看着远处盛开的繁花,浅笑道:“依日任命姬将军为统帅,晏上大夫为军师,不日起程。”
任命卿玦,这对于睿王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且这几日卿玦的表现在睿王看来大好,现在对于睿王来说,只要卿玦识时务的让出晏亭,便深得睿王的心意,可让晏亭当军师,睿王却是百般不愿意的,因此并不多加思考,直接开口问道:“先生难道不去?”
苍双鹤声音不见波澜,平稳道:“鹤自然要同行。”
睿王笑道:“寡人记得晏爱卿与先生有时会针锋相对,恐影响先生决策,此次便不让她跟着去了吧。”
这次不等苍双鹤说话,晏亭抢先出了声,“为国尽忠乃为臣之本分,家师当年遣臣下山,为的便是能在沙场上将他的毕生所学寻到用武之地,如今正是臣为国效力之时,又可完成家师心愿,怎能因私人恩怨而错失机会,臣可以性命相保,决不与先生因私人仇怨影响军中决策。”
冠冕堂皇的说法,阴业先生当初准她下山,也不过是要她倾他所学赢过苍双鹤,哪里有说过为国尽忠之类的话,天下到底谁做主,在阴业先生看来都是一样的,他要的只是让天尘子臣服罢了,不过晏亭这个时候可是不会管那么许多的,她只要让睿王无法反驳苍双鹤的安排就好。
听见晏亭这番说辞,睿王顿觉心中强压下去的愤怒又开始翻腾,可碍着苍双鹤在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咬着牙冷哼道:“晏爱卿忠君为国,寡人甚感欣慰。”
晏亭知道睿王妥协了,暗喜在心,躬身应道:“此乃为人臣子的职责。“睿王咬牙点头:“好,真好。”
苍双鹤听睿王话里隐忍的怒气,嘴角勾了笑,轻声道:“既然晏亭上大夫也如此说了,此次出征之事便这样安排了吧,大王也觉得好。
鹤便回府收拾行囊了。”
睿王是个吃得下忍字的,先前能目光阴沉的掐住晏亭的脖子,这会儿也能笑言相对了苍双鹤的步步紧逼,只听他语调轻柔,甚至还带着几分期许,悠缓的说道:“寡人代姬氏王族多谢先生。”
苍双鹤依旧笑脸还礼,他二人甚虚伪的客套着,晏亭却是明白,那只是面上的,一触即碎的虚幻罢了,私下各有各的计较,不过因为相同的目标栓在了一起,可是,有朝一日,大业所成,他们之间的局面又该如何呢?
晏亭的视线不敢去看苍双鹤,她怕被睿王发现了又要生出旁的是非,不自觉的便绕上了立在一边的卿玦,他的神情始终清冷的——清冷的过于不近人情了……
第一九零章 过不去的门
晏亭或许真的是流走的云——睿王如是想着!
从未觉得昭阳殿竟是这般的大,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竟空寂的令人心寒,睿王扶着额头靠坐在偌大的王榻上,声音沙哑低沉的喊道:“来人,传红夫人侍寝。”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明明疲乏的睁不开眼,可翻来覆去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以为与晏亭很近很近,可不等他将她抓紧,她又离开了,而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苍双鹤并肩离去,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隐忍了三年终见抬头,不过那个时候隐忍,他的心是开阔的,而现在面上不需要再忍了,心里却愈发的疲乏,江山在手指日可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叹息的告诉自己,就当她是为了他的天下牺牲了”她也是情非得已,等着日后他会补偿她的—— 可是他分明看见,她离开之时毫不迟疑的脚步,她心中分明是喜欢着苍双鹤的,她是他的人,怎么可以喜欢别的男人!
遥忆当年旧时节,他尚年幼,央安王许当他不懂,碎碎的念叨着大央姬氏的诅咒,其实他那个时候真的不懂,不过央安王是他的天,央安王说过的每一句他都铭记在心,等到渐渐的大了他才明白央安王说得那番话中的意思,姬氏为天下最美的血统,又拥有了高贵的身份,上天不偏私,所以,他们注定无法与倾心所恋长相厮守!
他从不相信这点,天下都可以握在他手中,一个女人怎么能得不到,他要让姬氏的人看看,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他们胆小怯懦的托辞,他是不司的,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来人,传红夫人侍寝!”
先前他喊了这样的一句,声音太低,而内侍都被他赶了出去,想来是听不清楚的,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怨气,不经意的便将红夫人的名号脱口了,红夫人好像在他身边已经很久了,宫中有传闻,红夫人是他现在最宠爱的女人,竟能将拥有了天下第一美女称号的新王后都比下去,可见其在他心中是怎样一个国色天香。
其实,让睿王回忆,他甚至想不清楚红夫人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在他脑子里的红夫人,穿上红色舞衣的时候,极像那时鼓山上翩然起舞的女子,而着男装的时候。单看背影,与晏亭是一般无二的,在她每一套华丽的宫装下遮掩的其实是一件件晏亭穿过样式的男装,许多时候。他也只是让红夫人脱去宫装,看着她男装的背影发呆,即便临幸她的时候,也是将她身上的男装掀起来盖住她的脸,脑子里萦绕着晏亭的浅笑回眸。
每当念得紧了,睿王就将红夫人招来,其实他当真那般宠着红夫人么,这一点红夫人心中最清楚,他宠着的只是一个相似的形体罢了,宫人多半以为红夫人有实在的好本事,只要开口便能将他劝住,其实,红夫人最好的本事不是开口而是沉默,她只是在进了殿门之后,将宫装脱下,仅着男衣背对着他站着而已!
“大王。”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听在睿王耳中却是愈发的烦躁,谁说上天不偏私,起娥黛就是最好的反证,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已经迎娶她了半年多了,可是竟没发现她一点点的瑕疵,完美的不像个凡人,可是,这样完美的人却提不起他的兴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心中只有愤怒,冷然抬头,布满血丝的一双眼狠觉的瞪着赵娥黛,厉声道:“谁准你进来的,寡人要的是红夫人。 ”
赵娥黛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睿王眼前,声音透着份凄然,柔柔的说道:“大王恕罪,红夫人她暂时不能过来了。”
睿王循着赵娥黛的声音打眼看去,这才发现赵娥黛今天的不同,她的身上居然也穿着男式的衣服,且将原本高耸的华丽宫髻换成了一个简单的男式发髻,以浅黄的发带缠绕,用一根簪子别与头顶。
最令睿王心悸的是她头顶的簪子,远远看去,竟与晏亭常年戴着的乌木簪子神似,原来,她也是懂得他的心意的,被看穿心事有些恼羞成怒,可昭阳殿的孤寂又让他不想将赵娥黛赶出去,沉吟片刻之后,睿王伸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红夫人哪里去了?”
赵娥黛是个八面玲珑的心思,能辩的分明睿王语调中的妥协,她极爱面前这个男人,因为爱他才苦心替他寻了红夫人这样一个替身,可是寻到红夫人之后,他更不将她放在眼里,她的母后是父王最宠的女人,从不争宠,只是平淡的躲在角落,可她父王的视线却总离不开她的母后,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着,因此她以为即便给睿王身边安排了别的女子,他还是会喜欢她的,透过红夫人,他该看见她具备一个成功的王后该具备的任何优点。
谁曾想,他看不见,当心中已经住进一个人之后,他便再也看不见其他,赵娥黛咬唇苦笑,红夫人也是个悲苦的女子,那么多人都羡慕着红夫人独受君宠,可也只有赵娥黛分明,每当红夫人受宠之后回到朝华殿司她禀明的时候,红夫人的眼中是没有一丁点的喜悦,满面的愁云,那个时候赵娥黛便明白,原来这个沉静似水的女子也爱上了睿王,因为爱着,才会这样的痛苦,在睿王的眼中,她也只是一具可以宣泄欲望的身体罢了——别无其他!
“红夫人受了伤,至今还未醒来,所以妾身过来了。”
赵娥黛跪在地上,语调中没有慌乱和惊恐,如实陈述着睿王想知道的原因,原来睿王也是健忘的,竟然将早晨打伤了红夫人的事情给忘记了,或许,他也不是忘记了,只是从前也打过几次红夫人,她都坚持的爬起来继续供他戏耍,而这次她却是真的爬不起来了,终究也只是个柔弱女子,肉体凡胎的怎能承受得了那么重的击打!
听了赵娥黛的说法,睿王锁紧眉头思考了一阵,好像这才忆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冷硬的问道:“性命可有危险?”
起娥黛心中五味杂陈,或许该为睿王终究能关心一下身子而感到欣慰,也或许因为睿王所关心的却是别的女人而失落。
不过面上却维持着最完美的微笑,柔和的应道:“回大王的话,御医说给红夫人吃了静神的药,她身子太虚,承不住,如今只是睡了,好生静养几日便没事了。”
睿王点了点头,疲惫道:“没事就好,平身过来伺候寡人就寝!”
赵娥黛绽开了笑颜,他留下她了,自从她假装小产之后,他临幸她的次数寥寥可数,纵然是枣儿这样的小宫娥都知道,若然想要坐稳王后的位置,子嗣是必不可少的保证,可是他都不理会她,她哪里能有子嗣呢?
今日实在是个好机会,御医给她算过了,这几日如有闺房之事。
极易受孕,抛开了矜持,在睿王让她过去服侍他就寝的时候,赵娥黛快速的起身,一路碎步的跑到了睿王身前,站定之后,当着睿王的面开始抖着手脱衣服。
睿王的视诿淡淡的扫过赵娥黛的动作,不甚在意的开口道:“不必脱了,你穿这身衣装扮寡人很喜欢。”
赵娥黛的手僵在了衣襟上,小声的开口道:“可是大王不是要妾身服侍您就寝么?”
睿王并不出声,站起身子,闭了眼展开了手臂,赵娥黛咬着唇看着睿王的动作,原来他是让她给他脱衣服,赵娥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浅笑的告诉自己,只要脱了衣服,总会有办法的,遂不再迟疑,伸手替睿王将身上的束缚除去。
睿玉不喜欢穿着衣服入睡,哪怕是贴身的衣服也不要的,赵娥黛红润着面庞替他将衣服一件件的脱下,直到只剩下白色的里裤之后,感觉自己的手愈发的抖了,分不清这一刻是激动还是羞涩,不过依日坚持着伸手探向裤袋,不想睿王竟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抓紧。
赵娥黛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娇羞的抬头,嘤咛道:“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