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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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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眼前的玉碗端了起来,坚决道:“一早的也不是贪杯的时候,既然这泉水有静气凝神的妙用,寡人近日寝食不宁,若然真如先生说得这般好,日后也要天天让人给备着。”
  苍双鹤还是浅笑,微微抬眼看着睿王将玉碗中的清泉全部饮下,再之后又垂了眉眼,静待睿王接着开口。
  睿王饮下了满满一碗清泉,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感觉,也或许是这水当真那般的好,只觉沁人心脾的舒畅,缓缓解了焦灼,放了碗,眼角余光扫着苍双鹤手中缓缓挪转的紫玉,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出声,“寡人记得先生初到大梁之时,手中也总是擒着东西,却独独不见先生把玩紫玉,如今每次见了先生,总是捏着这玉,不知何故?”
  既是开口问了,便是生了疑惑,苍双鹤笑容不变,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微微顿了翻转紫玉的手,轻声道:“习惯罢了。”
  一句话堵了回来,睿王也不好再问,沉吟了片刻,又将话题绕到了堰国的事情上,“先生以为,收了伍国之后,寡人该如何应对堰国?”
  苍双鹤手中的紫玉又以先前的速度均匀的翻转着,再如品酒一般的啜了一口清泉,徐缓道:“既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便不会为任何人事所累,大王可当真将堰惠王看做岳丈,鹤不以为然。”
  睿王哼笑了起来:“先生当真了然寡人的心意,堰惠王会将赵娥黛送来联姻,不过是看出了我大央的潜力,他人老糊涂,并无多大本事,做了几十年大王也算够本了。”
  苍双鹤了然道:“既然大王没有顾虑,那堰国也易平定,我大央派兵征战伍国,得胜伍国必然弃堰国而归降我大央,如此一来,堰惠王必定不满,总要滋生是非,到时候顺水行舟,再平常不过!”
  睿王朗笑出声,苍双鹤脸上的表情依旧平常,苍双府外张效求见,随后睿王也不再耽搁,回去与堰国使臣商定出兵的时日。
  一切看似与平日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睿王前脚才迈出苍双府大门,姬殇随后便进了正堂的门,落座之后看着几上的玉碗,撇嘴道:“大王还是不敢当真治罪先生。”
  苍双鹤轻笑道:“他不治罪于鹤,莫非你倒是有些失望?”
  纵然知道苍双鹤是在与自己说笑,可姬殇还是生出了几分紧张,慌忙起身道:“先生,属下没旁的意思。”
  这一日苍双鹤的心情大好,见自己一句玩笑竟让姬殇生出了慌乱,竟笑出了声来,“姬殇,你近来愈加的发虚,既然明白鹤与你说笑,还要这般的战战兢兢?”
  姬殇搔头嘻嘻的笑,笑过之后从新坐回几前,这次不再嬉闹,沉稳的说了起来,“昨夜先生离开王宫不多时辰,大王便派人将晏府与我家围住,卿玦一夜未归,府外之人一夜未动,不过先前属下进来的时候,大王已经下令撤除晏府外潜伏的侍卫,不过我家外头的那些人依旧在。”
  苍双鹤抬了抬眼皮,眼中盛着了然,徐缓道:“此次征战伍国,睿王依旧会派卿玦为主帅,因此就算信常侯府外派兵把守,也不会有任何行动,且流云昨夜与鹤在一起,大王心中分明,这次不会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卿玦身上,侯府现在是安全的。”
  姬殇对这点也算分明,不过信常侯已经回来了,姬殇自然对信常侯府格外的关心了起来,所谓关己则乱,甚好理解。
  晏亭还在苍双府内,姬殇不会不知,只把想说的说完之后,不多耽搁,快速离开,留了大把时间给苍双鹤。
  得了闲,苍双鹤信步回到画舫,褪了长袍,挤到晏亭身边,展臂揽她入怀,头面相贴的,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其实先前即便整夜的熬,若然有大毒发生,他也不会睡的,只是与晏亭相好之后,但凡有些闲,稍有倦意,便心安理得的拥着她的身子入睡,天尘子曾说他慢慢的像个人了,那时他不觉得,如今算是了然,天尘子的话没有出过差错的。
  这厢苍双鹤与晏亭睡得好,那头姬殇在没有出乎所科的地方寻到了卿玦,见面之后,姬殇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卿玦那曾被他艳羡过的发,随后勾着卿玦的肩膀,口吻尽量轻松的说道:“大王嫉妒你这张脸,不过我可不是他那么肤浅,我只是瞧着你那发不顺眼,老天怜见,听了我的诉求,将你这令我**的黑亮给去了,瞧瞧,一日白过一日的,不全白,大概是不会停下了。”
  卿玦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声音暗哑道:“三哥总拿我取笑。”
  姬殇摇了摇头,撇嘴道:“就知道你是个说不得玩笑的,罢了,不逗你了,其实你这发并非无可救药,只要你开开口,先生会替你想想办法的。”
  卿玦扯了个牵强的笑脸,心不在焉的说道:“这样也不错,都说我得了这样的境遇,皆因生就此种样貌,若然损了,或许便能得了好的结果呢。”
  听卿玦如此说,姬殇也只是垂头小声道:“可是你依旧美得不像个人。”
  卿玦呆了一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与姬殇玩笑一般的说道:“是不是真的生得遭人白眼,老天便不会折磨我了?”
  姬殇感觉自己的心莫名抽了一下,紧张感顿笼心头,迟疑道:“卿玦,说什么浑话,你想干什么?”
  卿玦正视着姬殇的担心,又和缓的笑了起来:“三哥不必紧张,我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若然我这一张脸也没了,大概真的就一无是处,更不得一丝牵念了。”
  姬殇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便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呆子,从不曾想过要给自己一个踏实。”
  卿玦垂了头,“或许吧。”
  其实姬殇很想将卿玦按倒狠狠的打他一顿,可每次看见他那张脸,又觉得不忍心,久久也便徒剩无奈,奈他莫何。
  之后姬殇与卿玦一同回到了信常侯府,睿王派来的人还在,不过他们瞧见卿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点与苍双鹤说的相同,姬殇瞧见那些人,即便现在他们没有对卿玦怎样,可苍双鹤也说了,此次堰伍两国之间的纷争还会指望着卿玦带兵,因此睿王不会动卿玦。
  可一旦堰伍两国也平定了之后,那么睿王还会放任卿玦这样畅通无阻的出入信常侯府么,姬殇知道睿王的根底,就在天下人全以为睿王昏庸荒淫的时候,姬殇就知道他好色无用的假象下包裹着的野心勃勃还有心狠手辣,怕只怕,有那么一天……
  卿玦记忆中的信常侯面容是模糊的,这一次见了才分明,原来自己的身量是完全承袭了信常侯的,单看背影,他们十足的相似,这样一比对,那些说他身份未明的人也实在好笑了,他娘不会平白的推给莫名其妙的孩子到信常侯府来——毕竟是生养了自己的娘亲,卿玦不肯将她往坏处想,执意认为不会有哪个母亲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半生荣华半生漂泊,翻天覆地的变化,将原本意气风发的俊美侯爷逼得垂垂老矣,两鬓斑驳,与卿玦全然不同的白,他的白沾染了风霜,而卿玦的白发晶莹剔透,玉石一般。
  二十几年,脑子里被同一件事情挤占了,忽略了许多东西,待到惊醒的时候,发现那曾经掌控在手的东西已经不由他的摆布,幸好姬殇没死,幸好还有机会,可是,卿玦那一头发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其实黄不是他的过错,卿玦该是个神采飞扬的将军,信常侯先前听人提及卿玦的近况,尽管心中已经做了准备,可还是在瞧见卿玦的一瞬不可遏制的轻颤了起来,抖着手上前,指尖距离卿玦的发丝不足寸远的时候,卿玦猛然后退,避开了他的碰触,信常侯那探出的手尴尬的僵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上前还是缩回来。
  这样的场面对于姬殇来说很是平常,自如的应对着,许久未曾见面,再见也不生疏,热络的同信常侯打着招呼,间或推搡一下卿玦,希望他能同自己一般与信常侯说些热络的话题。
  那样轻松的一面不过是姬殇一厢情愿的想法,卿玦非但没有同信常侯说一声半语,反倒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了,留下一对父子尴尬相对。
  侯在外头的大公子等人原本是想给卿玦和信常侯一些独处的时间,可瞧见卿玦面无表情的离开,个人心中都有了数,其实卿玦会这样冷情,他们也曾料想过的,倒是不觉的怎样奇怪,他们时常遇见卿玦这种态度,只是担心信常侯会难受,见卿玦出门,也没有多余的商量,一起走进了正堂。
  信常侯瞧见几个日子皆到了眼前,神情有些不自然,可还是笑道:“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几人面面相觑,信常侯在之前绝不会这样与他们说话,倒是让他们生出了些惶恐,你来我往的客套着。
  卿玦并不理会他们是如何的开怀兴奋,只是看见信常侯之后,心中一瞬间涌出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感怀,习惯了一个人面对自己难堪,将自己美在僻静的角落,细细的思考,先前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快乐,可那些快乐从来皆是稍纵即逝,其实,他只有自己……
  第二一五章 以江山换你
  
  自那温柔的怀中醒来后,已是暮霭嫣沉,这一觉好生惬意,托着似美玉雕成的手,颇有几分豪情的许下海枯石烂。
  “果真不愧为鹤先生,但凡上心之事,皆能做到无懈可击,本相尤其满意,不忍弃之,罢了,此一生舍你其谁!”
  懒懒散散,横陈玉体,明明白白一娇娥,偏把那丈夫的话说出口,那一双重瞳垂了眸,便是无限好风景,既是她喜欢的,他便随她,不与她争个谁深谁浅,晏亭这人,若凡事顺她,总能得了好处,一如此刻,纵她嘴上得了便宜,那静默不语的苍双鹤却得饱眼福,究竟谁吃亏些,不言而喻。
  晏亭自认为许了承诺,苍双鹤总该表示些什么的,等了许久不见他回话,心中存了几分疑惑,抬头对上了他的眸子,从他眸底模模糊糊的瞧见暧昧的影子,低头望去,竟是未覆寸缕,且一条修长匀白的腿还勾着他的腿,再是羞人不过的画面。
  拽了锦被盖了身,随即还要附送一记秀腿,临了咒他一句:“你这色中恶鬼!”
  她那腿踢的本就没多少实质的力道,又如何逼得开他,苍双鹤纹丝未动,爽朗的笑了起来,展臂揽着她入怀,暧昧道:“夫人既是满意为夫的服侍,这会儿为夫又惹了夫人不悦,莫不如将功抵罪,也好让夫人消消火气。”
  疯也疯过了,现实总要面对,听苍双鹤这个说辞,莞尔过后。晏亭竟生出几分悲春伤秋的感怀来,恹恹的起了身,裹着被子轻声道:“没心思和你说笑,回府吧,总也要面对的。”
  见她伤感,苍双鹤收了眉眼处的戏谑,自她身后揽她入怀,下巴抵着她光洁的肩头,凑在她耳畔轻柔道:“有我,莫怕。”
  只这两句便足够,晏亭将头向后仰,靠着他的轻笑出声,“当真舍你其谁。”
  这一句说的实在真心,勾的他更收紧了手臂,她的依赖已是全不遮掩了。
  看烟霞尽染,繁华锦绣,一路马蹄声悠扬,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袍子,虽还是男装式样,却不再缠胸,头发结成一束马尾垂于身后,干净利索,却已掩不住女子形容。
  晏亭原本是要用药伪装了自己的,可是苍双鹤说这样也好,旁人认不出她,也自由些。
  晏亭心下盘算,有一些事情瞒也是瞒不住的,既然睿王已经知晓,旁人实在无所谓了,何况她是要回晏府的,如今是一损俱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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