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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深信这一定是小雪依转世投胎再做我们的女儿,但为了不让她和小雪依一样过早夭折就为她命名雪柔。在二十四岁之时我诞下太子——云乾,已是三十而立之年的景睿当即将他封为太子,并诏告全国,二十七岁之时我又诞下云坤,拥有一女二子的我成了当今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此时失去母亲关爱的云龙已有十三岁,身为大皇子的他在宫中毫无地位,就连刚进宫的小太监都敢对他不甚恭敬,我见他实在可怜;景睿根本不待见他;就为他要了块封地;允他出宫居住,以免在宫中招人厌恶乃至欺凌。
这样平静快乐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年,其间我两次为景睿选妃,宫中一百多名妃嫔亲如姐妹,毫无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之虞。这一切在我三十四岁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仅仅四十二岁的碧荷突患奇病,请了无数名医诊治均无疗效,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憔悴,一向爱笑的我不由愁容满面,整日叹息,彻夜守侯在她榻前。在那年的七月二十二日——小雪依逝去十五年之日碧荷不行了。
我和景睿守在碧荷床前;看着她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忍不住转头饮泣。景睿紧紧拉着她的手,情深意重的说:“碧荷,请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伴朕24年,朕不能没有你;为了朕和雪儿;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碧荷黯淡无神的双眼慢慢涌出一行清泪顺着左眼流下;她缓缓的说:“皇上,碧荷知道自己不行了,您和皇后不要太难过,我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我为皇上孕育了一位皇子,得到皇上和皇后的眷顾这么多年,我很知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翔儿,希望皇上能多多照顾,如果他有什么过错,请皇上看在我的面上恕他无罪。”景睿轻轻扶起意欲起身的碧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双眼深情的凝视她那不成人形的脸庞,斩钉截铁的发誓:“碧荷,朕答应你,无论翔儿今后有任何错失,朕均恕他无罪。这个世上没有斩他的刀,杀他的剑,他十八岁之时即封为洛阳王,让他在领地里逍遥一生,你看可好?”碧荷听见景睿的誓言,甚为高兴,她伸出枯槁的右手抚摸景睿的脸庞,使出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皇上,这辈子能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我早已无悔!”话音刚落,她的右手便耷拉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面带笑容而去。
见碧荷姐即将永别人世,我急匆匆出外迎接云翔,刚踏入房门就看见这一幕,我无法接受碧荷姐逝去的事实,扑到她的身上放声痛哭。景睿抱着云翔默默流泪,云翔却呆住了,过度的伤悲让他整整半年不能言语。因碧荷的贤慧与淑德,景睿追封她为贤淑皇后,以皇后之仪厚葬于皇陵的右边,与小雪依之墓遥遥相对。原以为这是我此生最伤痛的事,未料之后发生的事竟让我这个从未经过风雨的温室花朵痛不欲生……
第五章:风云突变/叹世事常难如汝意
碧荷死后没多久,波斯国的使者晋献来一批美女,领头的唤作喜红,是一个混血儿。其父是洛阳人,经商至波斯娶了她的母亲,生下三个女儿,个个美艳如花,其中尤以最小的她为甚。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白皮肤;高鼻梁的她,有着*冶艳的双唇,*夺魄的蓝眼睛,不知勾去多少男子的魂魄,在波斯艳绝一时。景睿见到她的当日,她着一身露脐的大红舞衣,妖艳妩媚至极,手脚套着十几个金色的环佩,当场就在大殿献上一支风情万种的“肚皮舞”。她那雪白的肌肤,一动就发出清脆“叮当”声的环佩闪耀于大殿,勾走了景睿的魂魄,也勾去了景睿和我之间二十九年的情谊。失魂落魄的景睿当晚即召她入宫,一番*过后,竟不征求我的同意,直接加封她为兰妃。一干妃嫔气坏了,纷纷要我向景睿讨个说法,容颜渐逝的我揽镜独照,苦笑着谢绝了妹妹们的一番好意。自古君王多薄幸,何况我已独宠二十九年早该知足。生育了三个子女的半老徐娘,如何去和二八娇娘相比?不想见到那个妖艳的狐媚子,我下诏省去了她每日的请安。让她可以称心如意的和景睿快活,权当是我报答景睿二十九年来的深情厚意,谁知我本无心与人争,她人却欲除我快!
几月后,她怀孕了。景睿竟拿出当年对待我的架势,命御医十二个时辰候着不准出宫,所有食物均需有人先行品尝后方可让她食用;我暗自感叹情之伟大!虽然心有不忿,但我一直是一个贤淑的好妻子、好皇后,乃亲自下厨做了一碗莲子八宝粥,差侍女云鸿送去。兰妃见到云鸿非常高兴,嘴上说着“叩谢皇后恩典”,不准她人碰触漂亮的蓝瓷花碗,自己端着碗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羹汤。未料她当即腹痛不止,鲜血顺裙角涌出,云鸿看见这一切大惊,胆小如鼠的她被活生生吓死。兰妃的侍女立即请来御医,禀报了景睿,景睿得知后大怒,不容我分辩就将我打入冷宫!!!
可怜的我蜷缩在那布满尘垢的石阶上,环视着这间年久失修已有崩塌迹象,遍布灰尘,散发出一大股霉味的宫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累了天已经黑了,我摸索着找到一个火折子,点亮蜡烛,开始清扫房间。打扫了半天,又累又饿的我忍不住又开始哭泣。金枝玉叶的我,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自小就在父母宠溺中成长的我,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如今在这冷宫该如何自处?我好怕,好饿,好恨,好恐惧,好想碧荷姐,如果姐姐在,她一定会来照顾我,一定会帮我向景睿求情,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孤苦零丁的在这个空寂的大殿独自心痛。我知道由于景睿的愤怒,没人敢给我送饭。雪柔正在陪伴不会说话的云翔,云乾和云坤还太小,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真不敢想象一向对我深情款款的景睿竟会背弃自己的誓言,如此对我!伤心够了我点起蜡烛,四处寻觅通风口,无意中碰到一个石雕的龙头,竟打开了一条通道。正在此时,早已不能使用的宫殿开始坍塌,一时之间瓦砾沙尘齐飞。我暗自庆幸找到了这条通道,就沿着通道往前走去,通道极窄仅容一人通过,料想定是前朝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合力挖掘,本朝仅我一人被打入冷宫,却得到救赎,我不由暗暗感叹造化弄人!
摸索着走出通道外面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小村落,我又冷又饿,身上衣服也在刚才的清扫与逃亡中弄得又脏又破,实在不敢想象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走到一家农户门前,我裹足不前,此时已是三更。主人应该已经熟睡,我岂可上前打扰。可疲惫不堪的我无力前行,便背靠着竹篱,拉紧身上衣服,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昏睡中的我隐约听见一对老人家的叹息声和小声交谈声,似乎是在惋惜我的遭遇。可怜曾贵为皇后的我,如今却要流落在民间靠好心人救济。我醒来已是三天后,睁开双眼,只见一间极为简陋的房屋,虽小却干净整齐,东西摆放极为规整,一眼可看出这里的主人是有良好家教的好人家。我用右手支撑住身体慢慢坐起,不由想起十五年前我苏醒之夜景睿对我的柔情蜜意,如今景物转变,人心早移,当年情怀何堪忆??此时两位老人家从外面进来,见我醒来十分高兴,他们无儿无女孤苦无依,我便认他们为义父义母,自此安心住下。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突然全国各地都张贴出皇榜;寻觅两年前走失的皇后娘娘。两年中虽然我无时无刻不挂念那四个没有娘亲照顾的孩子;也想着那个我爱过、恨过却无法遗忘的负心人。如今看到这张皇榜却毫无感觉;似乎过去种种早已和我无关。如今的林梦雪早已不是那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叱咤风云的皇后娘娘,仅仅只是一对乡野老人的女儿,洗尽铅华,一心只想照顾两位老人走完未来的旅程。只叹世事难料,我不曾期待的人生却再次向我招手引我走进。
一日,我正在清洗中午吃过的碗碟,忽然听见一阵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以为是村民娶亲没放在心上。不料没多久,这队浩浩荡荡的人竟停在了我的门外。之后,一阵低沉浑厚,极富男性魅力的磁性声音传来:“雪儿,朕来接你了!”我一回头竟看见景睿一身便装,正低头走进屋来(门方太矮,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头)。我大吃一惊,失手打碎了碗碟,景睿忙俯身捡拾。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已记不起这就是爱了我整整二十九年,却亲手将我推向地狱深渊的人!此时门外跑进来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叫着:“母后,母后,我们来接您了,您跟我们回宫好吗?”我忙转身,把他们一个个拉近身边,细细打量。只见十六岁的云翔已长成了大小伙,眉眼间依稀可看出碧荷姐的影子,从小纤弱的他虽比景睿了半个头,仍显得清俊飘逸、潇洒磊落。(景睿是一个虎背熊腰,身高七尺的伟男儿,云翔虽比之较矮,仍是堂堂六尺男儿)十五岁的雪柔像极了早年的我,已是含苞待放的可人儿。十二岁的云乾已有乃父风范,隐约闪现帝王之相,九岁的云坤还是个孩子,但也长高了许多。我紧紧抱着他们,喜极而泣。
景睿看见这一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缓缓解下上衣,裸露出宽阔的胸膛,身旁的张公公递给他一根布满倒刺的荆条。他“扑通”跪倒于地将手中荆条高举于头顶,低声说:“雪儿,朕对不起你,朕今日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我睁大双眼看着他,眼前一下闪出第一次见面时暴戾的他;被我踢下床时狼狈的他;送我订情信物――鸳鸯丝帕时深情的他;与碧荷成亲后向我忏悔的他;我苏醒后温柔的他;相识相恋二十九年始终如一的他;将我打入冷宫时残暴的他……我感觉自己被记忆撕成了一片片零乱的碎片,无法理清,更无法选择是否应该原谅这个我爱之愈深却伤我愈重的男人。我推开孩子,上前拿起荆条,狠狠抽打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睛布满了血丝的景睿,不久他的后背便是血肉模糊,一片触目惊心的鞭痕!
四个孩子忙跪倒在地,出言恳求我原谅景睿。雪柔哭着说:“母后,您原谅父皇吧!都是那个兰妃做的好事,她趁云鸿不注意从指甲盖里弹出事先准备好的堕胎药,想让父皇废掉您,立她为后。谁料她竟作茧自缚,害了自己,之后她便不再有孕。父皇召御医为她诊治时她不小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侍女被父皇听见,父皇怒斩了她,将她的人头供奉于您的灵牌前。我们一直以为您在两年前那次意外中仙游,我们都恨死父皇了,一直不和他说话,看见云妃就吐睡沫,如果不是这两个爷爷奶奶我们也不会知道您尚在人间!”
听到雪柔的这番话,我摇头苦笑,原来活生生的我早已被当作死人供了两年。若非我前夜做梦叫喊景睿与他们四个的名字被义父义母听见报告官衙,我又怎能“死而复生”?一时乏力的我差点晕厥,景睿忙起身想来扶我,我怒指门外,大叫:“滚,你给我滚出去!”说完就把荆条向景睿扔去,景睿小心翼翼的捧起荆条,在雪柔的搀扶下踉跄离去,连上衣都来不及穿上。
他们刚出门口我立即关紧大门闩上门闩背靠在门上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原来景睿一直未曾对我付出真情,他爱的不过是我的美貌,一旦有了比我年轻貌美的女子他定会将我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