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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死了,有人像她这么倒楣的吗?错过了干禧曙光不打紧,连什么时候赔上清白,没了自由都不知道。
悲呀,有几个人可以像她这么悲的?
像个可怜的小媳妇,夏宇辰面露不悦地跟在支震宇的身后,一进入会场,各形形色色的莺莺燕燕立刻一窝蜂地涌至他身边,活像是把支震宇当成沾了蜜的花朵,无视于她的存在。
有没有搞错?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虽然她不算是支震宇真正的妻子,可她们这群女人也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好歹她也是他今日的女伴呀。
放眼望去,这座仿欧洲宫廷式的数百坪大厅,全都挤满黑压压的一群人,眼看着她和支震宇快要被这一波人潮冲散了,只见他不慌不乱地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冲出重围。
“今日是盛旭集团继承人的生日宴,各行各业和盛旭有所交流的公司都来了,所以人潮显得有点拥挤,你可千万别放开我的手,否则待会儿会走散。”走到一旁的宴席桌,支震宇正色地向夏宇辰嘱咐着。
他不是真的担心她会被人潮冲散,他是怕她会被一些无聊男子盯上,若是警觉心不够高,她便教别人给吃了。
夏宇辰的耳里没听进什么走不走散,她只听到了他说——别放开他的手……真的可以不放开吗?
支震宇天生带桃花,自她有印象以来,他的身边从没少过女伴,随着年纪越增长,他的女伴便越加美艳,而她也越加讨厌他。她不冀望有一天他会看上她,她只希望他能够别太滥情,别对那些他已经厌倦的女人那么冷淡……
她很怕,很怕有一天他也会用这种态度将她赶走。倘若会如此,她宁可一开始便离他远远的,否则,她一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有时候邻家的小妹妹,会好过一辈子的拥有;有时候站在他的身边,比能够黏在他身旁还来得长久。
“怎么了,里头的空气不太好吗?”支震宇关心地问。宇辰的气管比常人还差,向来最受不了五味杂陈的气味,瞧她脸色这么差,该不会是受不了了吧?
“我好得很,只希望能够早点回去。”看着处处人满为患,人群像是万蚁攒动,她便想吐。
到底是谁说数大便是美的?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听到她不耐烦的回话,支震宇这才猛然忆起,她才恢复记忆,他便这样拖着她到处跑,她的身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不了。”
她稍稍摇摇头,直觉有着呕吐的欲望。
“那怎么行?”
支震宇拿起一旁的空盘,熟练地夹了好几道菜,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直端到夏宇辰的面前。
“支震宇,你把我当成猪吗?”
天,这堆东西要她啃到牙酸吗?他干嘛没事对她献殷勤?她不是他原本娶的那个老婆,难道他不知道?
她是那个个性爽朗、横冲直撞的夏宇辰,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大家大家闺秀,他不需要对她那么好,不需要!
“宇辰,吃一点好吗?”
支震宇不懂她为何脸色大变,只是心疼她的身子,苦口婆心想要她多补充一点营养。
“谁要吃这种喂猪的东西呀!”夏宇辰细眉一攒,火气更盛。他越是对她好,她便越不能适应,心里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急窜着,像是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心里头闷得很。
“真抱歉,这次的菜肴不合你的胃口,我下次会好好的改进。”一声淡柔的嗓音自夏宇辰的身后轻轻响起。
这声音,她熟得很,夏宇辰猛地一转身,黑白分明的大眼仔细一瞧。
“荸莙!?”
雎荸莙瞧了她半晌,终于试探性地说:“你恢复记忆了?”
“嗯。”夏宇辰无视于旗袍让她寸步难行,立即向前奔去,却被狭窄的裙摆给绊倒,幸亏在后头的支震宇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进他厚实的胸膛里。
“你真的恢复记忆了。”荸莙轻叹道。
也唯有尚未丧失记忆的夏宇辰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夏宇辰一触及支震宇的胸,便赶紧挣扎出他的拥抱,对着雎荸莙说:“荸莙,你怎会也在这里?”
“今天我生日,我当然得在这里。”说到这个,雎荸莙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的父亲向来喜欢搞这些花招,她只好陪着父亲一起扮小丑。
“你是盛旭的继承人?”她知道荸莙的家世很好,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好。
虽然大学和她同学四年,可她俩的交谈次数却是屈指可数,谈不上很深交的朋友。
但此刻,在她恢复记忆又被支震宇禁锢之余,遇见她活像是久旱逢甘霖,哦,不、不,简直像是他乡遇故知呀。
“是啊,咱们要不要到一旁聊聊?”
雎荸莙一看到一群政要人士往她俩的方向走来,脑子一转,便立即决定将支震宇当成炮灰,好让自己能躲到一旁凉快去。
“震宇,你挡一下吧。”
雎荸莙旋即拉着夏宇辰到一边去,不让支震宇有反驳的机会。“如果你大哥那一份合作案还想找我合作的话,你最好帮我挡一下。”
“你……”
该不会是医学院的那一个合作案吧?那他真的非帮她不可了,否则他会被大哥剥掉一层皮。
第七章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雎荸莙浅尝着杯中物,眼眸细扫过夏宇辰的每一个动作。
“有吗?”夏宇辰吐吐舌头,以掩饰自己的糗态。
是的,雎荸莙没说错,她确实是有点心不在焉,只因她的眼光一直是锁在支震宇的身上,不管他是往东还是往西,她的视线一直没变。然而,她并不是故意要注意他的,只是下意识总是不经意地跟着他打转。
她并不是想知道他的交际情况,只是想看着他,看着他而已。
“奇了,今天支宁宇没来,他的秘书倒是出现了。”雎荸莙没将她的困窘看在眼里,反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出现在支震宇身边的女人。
“她是谁?”奇了,这女人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怎会觉得她很眼熟?
“她是支宁宇的秘书,冷映儿。”
“宁宇的秘书?”她应该不认识呀,怎会觉得见过……喝!
视线范围内看着那名女子不知羞耻的行为,惊得夏宇辰合不上嘴。
如果没看到,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可现在她看到了,还看得一清二楚!那女人竟和支震宇旁若无人的火辣拥吻,如入无人之境般陶醉忘我。
心里头像是受尽一切惨无人道的凌虐,正一滴一滴地渗出血水,慢慢地淹没她已经不甚清醒的理智。
在一片人声鼎沸中,她只觉得她的眼只看得见那对拥吻的人儿,耳中只听到他俩热情的沉重喘息。
讨厌他,是因为早就爱上他,她不想看见他和她以外的女人如此亲密;不喜欢他和那些女人冷漠的分手,是怕下一个遭他无情拒斥的人会是自己。
很想爱他,却又不敢爱。爱他,只会让恐惧不安占满她的心,而不爱他,则是另一种不受束缚的空虚。
其实在她胆小的心灵深处里,她还是有点希望他会爱上她,就算是谎言、是奢想都可以。但她不想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她只觉得心快碎了,心快碎了……
不想再看,不愿再看,却无奈无法移动那己僵化的双眼,夏宇辰咬紧下唇,头一撇,拉起两边的裙摆小步奔出会场。
再多看一眼,只怕连灵魂都会散去。
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她却迎面撞上一副壮硕的胸膛,候地让她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你还好吧?”
在她低垂的头顶上传来一阵柔柔的嗓音,这声音夏宇辰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猛地抬头一双翦翦清眸适时的撞进那双柔情的眸子里……是他……庄隽原!
“宇辰!”
看来,庄隽原所受到的惊吓不亚于她。
“隽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这感觉活像是她出轨,刚好又被丈夫逮个正着的妻子。
两人皆不发一语,只是以一双眸子作无言的交流。这种尴尬沉闷的气流在两人之间不断地流窜,两人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任凭周遭的喧嚷化为静谧,再陡然让那震耳欲聋的舞曲给震回神魂。
“如果不介意,和我跳一支舞吧。”庄隽原回过神,便顺着音乐向她提出邀请,好让那苦不堪言的回忆就此打住。他知道,她早已经为人妻,他也不再对她情爱难舍。
“呃……好。”夏宇辰沉吟了会儿,爽快地答应他的邀请。
他对她的好,她并不是不了解,何况在当年的日子里,若不是有他的陪伴,她无法撑过那段苦中作乐的日子。对他,她有说不出的愧疚。倘若当年没有遇见支震宇,她一定会心服于庄隽原的柔情,而不是在此刻面对着让她进退两难的支震宇!
庄隽原轻柔地牵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带着她滑进舞池,随着音乐扭摆着身躯,一首接着一首,就像是回到大学时代的联谊舞会,她记得,她就是这样认识庄隽原的。
她爱跳舞,他便学着陪她一起疯;她爱唱歌,他便带着她彻夜狂欢。他真是爱她的,只是不像她爱着支震宇爱得那么惨而已。
“你在做什么?”突来的暴喝声,毫无预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吓得她赶紧甩掉庄隽原的手。
转过身,面对支震宇风雨欲来的狂暴表情,她不知所措,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当众与人火热拥吻的人是他不是她,当众与人卿卿我我的人,是他不是她!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和隽原跳支舞也不行吗?”这话,她可是回得理直气壮。
“隽原?你叫得可真亲热。”
恶梦!真是一场他预料已久的恶梦!
他才一转眼,她便逃了,逃回旧情人的身边。虽然这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虽然他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来临时,他才明白这滋味到底有多蚀人心魂!
支震宇不由分说地便拉着她的手直往门口走去,只怕他再多待一秒,他恐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狠狠揍庄隽原一顿!
“我不是你老婆!我不知道说过几百次,我不是你老婆,求你放我走吧!”一走出门外停车场,夏宇辰猛地像发疯似地直对着支震宇狂吼。
若不是他,她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今天不来这里,她就不会看见令她心碎的那一幕,她就不会为了他心碎得柔肠寸断、欲罢不能。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
“我不会让你走的,绝不!”支震宇眼神傲然、声色俱厉,可是将她拉近的双手却显得柔情无限。
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的夏宇辰,震摄于他突来的柔情,心里头却惶惑不已。不要、不要再对她说这种害死人不偿命的花言巧语,她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奴隶……
这种裹着蜜糖的毒药,只是他为了逞一时之快所想出的甜言蜜语,那些遭他玩弄又抛弃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吃干抹净再丢弃的?
“我们离婚吧。”
不,她不想和那些可悲的女人一样,她想要回到原本的生活,安安稳稳的回去当她的大学生。
“不!”
支震宇脸色一凛,没想到她竟会再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谈。
“我要离婚。”
“不!”
想要让嘈杂的女人闭嘴的好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嘴。支震宇以单手固定她的头,强迫她为他打开朱唇,好让他愤怒的舌能进入其中与之缠绵。
夏宇辰半睁着星眸,眼前所见,是他醉人的眼眸,深情的缱绻,是为她爱恋纠结的情深意浓。
可他爱的是谁?
是她?还是投射在她身上的影子?
嗯,她的脑袋随着他纯熟的技巧愈加混沌,无法再多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