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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歌赋》,被方小染断然拒绝。又提出借回家去看,再次遭拒。
这人一直在珍阅阁中读书读到华灯初上,直到方小染再三催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见书阁内仅有一张书案,很担心明天再来时没有座位,想预订明天的位子,身上又没带够银票,这时拿出自己的身份做信用担保,方小染才知道他乃是朝中官员。
他以祈盼的目光看着已俨然化身成为他心目中的女神的染掌柜……方小染考虑了一下,找出八十两的银票退还给他,大方的道:“一百两的价格只是气话,还是按原来的十两算吧。明天位子可以给您留着,只劳驾您多叫些文人雅士来照应小店的生意。”
官员拿着退回的银票,满口答应,欣喜而去。
几乎是一夜之间,“珍阅阁”的名头红透京城的文化圈。珍阅阁中有许多皇宫中也不曾收藏的孤本珍本,令文人墨客无不神往。珍阅阁每天只接待一名读客,预订座位的名帖却在方小染的手里积攒了一大摞。而染掌柜并不接受预订。为了不起纠纷,她自有一套公平的办法,确定接待哪位顾客。
头天下午,她会将预订者本人或是派来的家丁们请进院子里,当着他们的面,将手中的名帖洗纸牌一样洗得乱乱的,然后将名帖倒扣,随意抽出一张,抽中谁,谁便是次日来读书的顾客。
店是她开的,规矩自然可以由她定,众人也无话可说,只能捏着银票,等待好运气降到自己头上。然而数日之后,大家就感觉不对头了。
这一日方小染照例将名帖打乱,抽出其中一张亮给大家看时,全场哗然。有个小书僮不畏权势,大声质问:“为什么羽王爷十次倒有八次能抽中?”
屏风的后面,斜斜靠在书案前的袭羽听到这声质问,目光从书本上抬起,落在屏风之上,看着那个被日光剪出的纤巧身影。
却听染掌柜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叹一声:“这就是缘份吧……”
众人默……冷……抖……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袭羽听在耳中,唇角微微勾起,眼中蓄起笑意。
只听小书僮大声道:“扯什么缘份啊!我看珍阅阁的书籍虽雅致,掌柜您却是趋炎附势的俗人!既然立了规矩,就得按规矩做事,我看是您抽名帖时做了手脚!”
方小染扬了扬眉:“哦?那么你来抽。”
将袭羽的名帖随手□一叠名帖中,洗了几洗,捻成扇形,将写有名字的一面朝向自己,招呼小书僮上前。小书僮谨慎的选中一张,抽了出来。翻过来一看,顿时惊讶得嘴巴圆圆。
众人凑上前来,看到由小书僮抽出的名帖,赫然还是袭羽王爷的!
方小染无辜的看着大家:“我就说是缘份吧。”
小书僮不敢相信,将所有名帖拿过去仔细检查了一遍,道:“这次不算,再来!”把名帖拿在手中一阵猛洗,打算再抽一次。众人却不干了,有人怀疑小书僮是袭羽的托。
方小染示意大家安静:“大家既然信不过任何人,那可信得过天上的飞禽?”
众人不解:“天上飞禽?”
她将名帖从小书僮手中取回,放在面前的小几上随手一抹,令其均匀摊开,然后对着天空伸出纤纤玉指。
只听扑棱棱一阵翅响,一只米黄色的小鸟儿不知从何处飞来,轻巧的落在她的手指上。她亲吻了一下小鸟毛茸茸的小脑袋,道:“鸟儿,你来替我选出明日的读客,可好?”
小鸟乌溜溜眼珠看看她,再看看名帖,清脆的鸣叫一声,落在几上,尖嘴叼住一张名帖,脑袋一扬,将那名帖扯了出来。
方小染从小鸟嘴中接过那张名帖,看也不看,就随手递给近处的一人。那人打开一看,无语了。
还是袭羽。
“这就是,命中注定啊。”方小染远目,抒情。
众人看着那只乖巧的流连在她指间的鸟儿,只觉得奇异难解,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怪怪的咳嗽声。方小染侧目,见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方应鱼握拳挡着嘴巴,拚命忍笑忍得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飞去一记威胁的眼刀:小叔师,放聪明点,不准揭我老底……
方应鱼接招,将那眼刀甩回去:我教你变戏法的招数,你就用来做这个吗?
方小染目露凶光:少啰嗦,小心我捏死你的小黄毛。
方应鱼眼露惊慌:放了黄毛……
黄毛是方应鱼闲时驯养的一只黄鹂,也是他变戏法耍花招时的得力助手。玄学本来就是三分真理七分忽悠的学问。研习者为了维持玄学的神秘感,其实添加了许多变戏法的手段在里边。所以变戏法倒是必修的课程。刚才方小染展示的 “抽帖”就大有玄机,其实不论那摞帖子怎样打乱,最终抽出的还会是羽王爷的。而黄鹂也能抽中,不过是因为她以极快的手法在帖子背面粘了一粒米而已。
这等小花招骗骗普通百姓绰绰有余,却是糊弄不了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羽王爷。
染掌柜还真是偏心呢。
屏风后,袭羽脸上的笑意加深了,绝美的笑容如罂粟般妖娆盛放。立在一旁伺候着的方小鹿被耀花了眼,怔怔发起呆来。
屏风上的影子闪动一下,方小染绕了进来。她的脚步踏进来的前一瞬,方小鹿惊奇的看到袭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换成一付无比淡漠的表情,目光落在书本上,仿佛从来不曾移开过。
方小染没有注意到小鹿的表情,她的目光只落在袭羽的身上,半分也移不开。她悄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屋子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袭羽忽然头也不抬的冒出一句:“染掌柜?”
“嗯……嗯?!”她居然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有些惊慌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微抬,随意的落在她的脸上,微扬的眼角却让原本平淡的目光平添了轻佻的味道。“染掌柜,你干扰到我了。”
“咦?我明明很安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呀。”
“你的目光干扰到我了。”
“……羽王爷,是你的容貌干扰了我的目光,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自由。”
袭羽的嘴角抿了一下,一时间居然想不出如何应对这句话。遂转换了坐姿,拿后背对着她,继续看书。
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嘀咕:“神啊……背影也这样销魂……”
袭羽仰头,吐气,将手中书本丢回到桌上。
方小染眼睛一亮,凑到桌前:“羽王爷,看书累了吧?那就歇一会儿吧!您饿吗?渴吗?冷吗?热吗?您是要点心,还是要茶?想要暖炉,还是想要扇子?要不要给您捶捶腿,揉揉肩,捏捏……”
眼看着方小染的目光狼兮兮的在自己身上流转,袭羽急忙打断:“不必。嗯……染掌柜,你的这些书,是从何处得来?”
方小染麻利的回答:“是师父传给我的。我师父是世外高人,喜欢收藏书籍,因为我一向喜欢读书,所以就把书传给了我。”
旁边的方小鹿听到“喜欢读书”四字,翻了一个白眼。方小染一记眼刀甩过去。
这套谎言她早就编好了。她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若让他知道了她是玄天教方中图的孙女,然后再知道她有个童养夫,她还怎么追求他呀!
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得她背上寒毛都耸起来了。那薄弱的谎言顿时有丢盔弃甲之感。心中懊恼道:如此销魂的眼睛,为什么总拿来凌迟别人的小心肝?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方小染采取了以攻为守的战术,忽然探手,将羽王爷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了手里。
袭羽微微抬了下眉,也不将手抽回,只是有趣的看着她。
桃花遇到梅花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方小染采取了以攻为守的战术,忽然探手,将羽王爷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了手里。
袭羽微微抬了下眉,也不将手抽回,只是有趣的看着她。
细滑的触感,微凉的温度,让方小染的手微微颤抖。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散发的特有的馥郁清香淡淡萦绕在鼻际,她费了好大的力才稳住心神。为了不惊吓到佳人,她努力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嘴脸,严肃的道:“王爷,闲着也是闲着,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你会看手相?”
“略有研究。”方小染握着他的手翻过,细细看着掌心的纹理。“嗯……从手纹上看,您一定出身尊贵。”
这不废话吗。谁敢说他羽王爷出身不尊贵?
“哇,桃花纹遍掌盛开啊,您命里的桃花运注定又多又杂。”
袭羽抿了抿嘴角。他的“羽迷”群体大概有几千人之众了吧。而且据说还有不少男羽迷,可真是杂乱的很。
方小染话锋一转:“不过,您的感情线表明,您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已经出现,她将是您未来的妻子。她生得貌美如花,冰雪聪明,温婉娴淑。”
“这都看得出来?……貌美如花,冰雪聪明,温婉娴淑?”似笑非笑的神情。
“没错,就跟我差不多。”
哗啦……旁听的方小鹿手中茶壶没端稳,好险没摔到地上。方小染扭头看到她抽搐的嘴角,警告道:“小鹿……你给我稳住。嗯,我们再来看看你的事业线。”
她渐渐的大胆起来,指尖趁机沿着他的掌纹轻轻描摩。那小心翼翼的接触从他的掌心传来,忽然麻痒到了心底,激得他莫名的烦躁。几乎是有些粗暴的,猛的抽回了手指。
方小染刚刚还觉得羽王爷的表情有些春风拂面的意思,转眼间却已是阴云密布。她空空的手停滞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记起收回,一时间有些失神。
那种略略失意,略略受伤的神情落在袭羽的眼里,让他的情绪加剧的烦躁。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染掌柜今后抽签还是公正些吧。”甩袖而去。
方小染呆呆坐了一会儿,手指握起,将指尖残留的滑滑触感捏在手心,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些什么。嘴角慢慢的弯起,眼中渐渐明亮。忽然一跃而起,飞奔进隔壁的算命铺子。
方应鱼正铺开宣纸在案上写字,方小染猛不丁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肘,欢快的叫道:“小师叔~”
他的手一晃,笔端结结实实顿在纸上,好好的字涂抹成一团。
沮丧的将笔丢进笔洗,瞅一眼他家喜气盈盈的师侄,道:“什么事这般开心?”
方小染握拳:“今天有很大的进展!我,摸到他的手了……”
方应鱼歪着脑袋思索一会儿,猜道:“你昨天缠着我学看手相,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小师叔你好聪明。”
方应鱼做出一个“师门不幸”的沉痛表情。
方小染把手伸到他的面前,显摆道:“你看,我就是用这只手摸的,这只手哎。真舍不得洗手……”
方应鱼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展开她的手心,细细端详。
她眼睛一亮,问道:“我之前自己看过手相,这里,看这里,好像是桃花纹哎。似乎就应在今年?我是不是要走桃花运了?”
方应鱼仔细看了一阵,道:“不,你看错了。这是伪桃花,确切的说是梅花纹。”
“梅花纹?”她愣了一下,“梅花纹是什么预兆?”
“就是要走梅花运。”
“梅花运又是什么运?”
“霉运。”
“……”怒了,抽回爪子,“乌鸦嘴!”
方应鱼道:“师侄,不可唐突长辈。”
“我还欺师灭祖呢!咋地?!”
“……”
郁闷的回到珍阅阁,找出一根大红的腰带系在腰间。小鹿见状问道:“干嘛要系这样艳的腰带?跟你的衣服颜色根本不搭。”
她闷闷的回答:“冲梅花运。” 尽管她一向对方应鱼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