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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你是见到异形了吗?」
「差不多。」她拍拍胸口,还没度过震撼期。
「这是我的经纪人送来惩罚我的。」打从这玩意被送进他的家门後,他就一直处於失眠噩梦期。
「惩罚?」千夏飞快地想了想,「因为你跷头的那件事?」说不定就是尹书亚在报复那天的事。
「唉……」他沉重地指著床面上四散的食谱草稿,迫不得已的向她求援,「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部塞进电脑里?」
她很纳闷,「为什麽你不自已做?」
「请恕我这个电脑白痴无能为力。」韩致堯投诚地举高双手,一点也不避讳把自己的弱点晾出来。
「这种小事学一学就会了嘛。」看著他紧皱成一团的浓眉,千夏好笑地掩住嘴。
「不,我命中注定与电脑相生相克,碰上我的电脑……」挂著一张苦瓜脸,韩致堯朝她摇首再摇首。
「怎麽样?」她很有兴趣地等著他的下文。
「必当无疑。」他无限疲惫地抓著发,「那玩意跟我是天敌。」他会放弃家业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他的身旁坐下,面对著他那张苦恼的脸庞,千夏必须努力压抑住腹中满满的笑意,才能让嘴角别不受控制的往上扬。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今晚过来算是赚到了。素来在她面前总是高高在上的他,竟也会有有求於她的一天?这让她这阵子忧郁的心情忽地一扫而空,像是得到了平衡一般愉悦。而让她心情更好的是,她发觉他在褪去了光环後,他和她一样,都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上帝果然是会为每个人开不同的窗。
「人都是有弱点的,别太感慨。」她心情很好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同情。
韩致堯臭著一张脸,蓝眸死盯著她不小心露出来的笑意。
千夏出声咳了咳,「你先去睡吧,我会帮你把这些资料整理好的。」不能再笑他了,他要是翻脸,今晚她就得到马路上打地铺了。
「嗯。」他嘟哝的应著,让位给她後,委靡地拨开满床的文件爬至大床另一边。
清脆快速的敲击声,在午夜时分听来格外清晰。正要躺下的韩致堯回过头来,颇意外地坐在她的身後凑热闹。
「嘿,看不出你还挺行的嘛。」乖乖,手指头快得跟什麽似的,照她的速度,那四、五十张的食谱应该很快就会被她消化掉。
「以前我在公司常做。」千夏分心地腾出一手,朝後拍拍他的头顶,「你先去睡啦。」她可是在帮他争取睡眠时间耶。
他没理会她的话,把下巴搁放在她的肩上看了一会後,忽然有感而发。
「辞职後,你难不难过?」从没听她说关於她以前的工作,她不说,他可是好奇极了,而他更好奇的是,她既然愿辞去工作准备接手川菜馆,但她为什麽不肯回家去住。
千夏的两手顿了顿,但又很快的恢复正常,「难过是没有,不过有点小遗憾和舍不得。」
「你不肯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你还想再出去工作是不是?」他懒洋洋地窝在她的肩头上。
「嗯。」她闷声地应著,不舒适地指著脑後的发髦转移话题,「今天早上你绑得太紧了,我的头皮很痛。」
遵照佳人指示拆散发髻後,韩致堯先前的睡意全部消失无踪,反而兴致不错地把玩起她一头的长发。
「喂,改天我们再试试大清格格装吧。」在帮她编起发辫时,受挫过的他不死心地提议。
千夏深吁口气,「你那麽坚持格格装的原因是什麽?」跟格格装此起来,她宁愿选择荡妇装,至少她不会有跌断脖子之虞。
「上次我去北京参加开幕时有看人这麽穿过,那天以後我的手就一直很痒,很想也找人试试。」不过片刻,数条发辫已在她头上就定位,他爬至床边的抽屉找来几根夹子固定。
「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麽你会有装扮别人的嗜好?」少了长发,颈间凉飕扬的,他低沉的声音滑过她的贝耳,有些痒,她忍不住缩缩颈子。
「被我老爸传染的。」韩致堯让她的背部靠在他的胸膛上,两手环著她的腰肢,边看她工作边向她抱怨,「小时候我长得很像女生,我老爸三不五时就把我当模特儿乱作造型。」
原来是血统的问题。
「先说好,格格装可以,但我不要再穿那种会害我跌倒的鞋子喔。」敲击键盘的动作中断了一下,她回过头来向他郑重的声明。
「ok。 」他咧笑著嘴,满足地聆听键盘此刻听来算是悦耳的音调。
「想睡就去睡,你要是睡在我肩上,我就叫哈利过来把你处理掉。」在肩头的重量愈来愈沉时,千夏一心二用地对身後人警告。
浓浓的笑意在韩致堯的嘴边漫了开来,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对於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他感到很满意,也很惬意。
他记得尹书亚好像曾跟他分析过,两个人的感情和交往模式,很像是某种不成文的定律。
从两方面的新鲜好奇,到被浓情蜜意蒙蔽,再到都已熟悉对方的心性底细,接著演变成平淡无味,最後感情周期完毕,两人因理性而分开。
不过这定律好像不怎麽适用在他们两人身上。开始是他单方面的新鲜好奇,略过浓情蜜意直接跳到熟悉对方,每天在厨房见面,倒也没有变成平淡无味。可能是他一直都很忙、她很迟钝,所以彼此都没有对对方投注太多的热情,从那天算是开始交往起,日子也没有变得跟以往不同,每天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过,而他,很满足於这个状态。
感觉著房里温馨的氛围,他发觉,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像现在这麽放松了。
在以往,人们加诸在他身上的期待总是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逃也似地离家为自己找个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但在事业版图愈来愈扩大後,他又有点後悔把自己弄成颗忙碌的陀螺。
可是在她面前,很轻松、很舒服,他不必端出在人前最完美的虚伪形象,不必逞强当超人、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赖床想使坏也可以,就和平常一样,他只要做他自己就好,因为他给她看的,本来就是最糟也是最真的一面,他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空间。
而她也很有趣,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却也没吓跑她,还是跟以往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知道他的背景後,对他的态度也没什麽改变,她……
「哔!」千夏的右肩忽地一歪,电脑的错字警告也跟著响起。
她微微瞥过脸颊,就见韩致堯的一头乱发披垂至她的胸前。
「居然睡著了……」难怪她的肩膀重得像快了断似的。
掌心按著他的头颅往後轻轻一推,已经睡著的韩致堯立刻倒向绵软的大床。
千夏揉揉肩膀,起身把他的双脚抬至另一边让他睡好,再把卷到床边的棉被拉来给他盖上。
望著他睡得呼噜呼噜的睡脸,她半趴在他的身旁,好笑地伸出食指顶高他的鼻尖。
「小猪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以前,也这麽做过。
第七章
说实话,那晚韩致堯问她的问题,对她的影响满深远的。
站在睽别已有两个月的公司门前,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昨日才刚发生般,清晰之馀又让人怀念。
离开了效力那麽久的公司,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是她不愿回来的原因,除了大哥的要求外,另一个原因,则要牵涉到她自己本身。
在一个职场里工作了数年,在人事升迁这部分却始终没有动静,只是一直停留在相同的职位里,说好听点,叫满足於现状,说难听点,这叫没能力。不知该怎麽告诉别人,她并不是没有努力,只是她所努力的成果,总会在最後关头不翼而飞,或是不明不白的遭人抢走,以致她毫无任何树业。当然,这个说法在别人听来,或许只会像是推托责任,所以任她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相信。
如果这个工作职场,是如此的不能信人与被信,她也只能大唱不如归去。
「千夏!」杨东霖惊喜的叫唤声,忽地驱散她思潮的迷雾。
「学长。」千夏回过神来,朝正要外出的他颔|奇*_*书^_^网|首致意。
「你改变心意了吗?!」他急急朝她走来,眼中蒙满兴奋的神采。
她挥挥手,「我只是经过这里,顺道来看看。」
「噢……」掩不住的失望出现在他脸上,不过一会,他东张西望地打量完了四下後,一手拉住她往里头走,「你过来一下。」
「我还有事要到别的地方……」虽然想推却他的好意,但她却不敌他的手劲。
「别管那个了,你先过来。」也不管是否拉疼了她,在小心地避过往来的同事後,他一把将她拉进他的私人办公室内。
千夏对他鬼鬼祟祟的动作有些纳闷。
「坐下,我有话要告诉你。」关上了门板杜绝外头可能探知的视线,他将她带至办公桌旁的椅子。
「学长,这是什麽?」千夏一手指向桌回上那本封面她十分眼熟的卷宗。
「你没做完的企画案。」终於逮著机会的杨东霖,滔滔不绝地开始向她抱怨,「在你走後,你的工作就全都被推到我这边来,搞得我工作量倍增,每天加班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是还有良心——」
然而他的抱怨,却蓦然终结在她接下来的动作,和她已经结冰的芳容上。
一口气抽出桌旁架上更多已经由她独立完成,同时也在她结案想提出时就遭小偷被人窃去的案子後,在今日,千夏深刻的体会到,她是多麽的识人不清,与过於相信别人。
「这也是吗?」她随手拿起一本他们彼此心里都有数的卷宗。
「那是……」杨东霖的脸色变了。
她冷冷地代答,「两个月前你叫我放弃的案子。」
还记得两个月前,她就是因为好不容易从同行的手中抢来那个案子,主动递出辞呈。可是,说那个案子已经被其他公司先行得标抢走了,叫她放弃、事後安慰她别太在意的人都是他,但现在它却又出现在他的地方,原来暗地偷走她的案子的人,也同样是他。
如今她总算是明白,以往她辛苦了许久才提出来的企画案,为什麽总是会那麽恰巧与他的雷同,同时她也知道了,这两年来学长会晋升得那麽快的原因,他的荣升,全都建立在她被盗窃的创意上。也难怪当她提出辞呈时,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积极的想留下她,在她离职了後,也常出现在她的家门口,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想说服她改变心意。
「自从我离开这里後,你就很难再往上爬了是不是?」愈想愈觉得好笑,她的无心插柳,他却是柳成荫。
「千夏……」他不自在地蠕动唇角。
「再见。」她放下卷宗,对於这份工作,再也没有不舍和留恋。
开门走出去的千夏,无视於以往的同事纷纷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快步地走向公司大门。
「千夏!」杨东霖在大门前追上她,「我送你。」
「不必了。」她用力挣开他的手,但他却拉扯著不放。
「别这样……」随著愈来愈多人驻足观看,他小声地在她的耳边恳求,「站在这里难看。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有话我们先到别处去说好吗?」
千夏犹豫了一会。
「好吧。」看在以往他曾照顾她的情面上,她不想让他太难堪。
「你在这等一下。」将她带至马路边後,杨东霖随即转身去取车。
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千夏两手环抱著自己的臂膀,思绪很空洞。
相信一个人不难,可是要找个能够相信的人,却很艰难。身边的每个朋友也都曾告诫过她,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