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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昧著良心、要昧著良心……他反反覆覆在心中叨念,努力忍住说实话的冲动。
「难吃。」他忘了,他本来就没有良心。
「我……我再做过!」她不死心地抢过盘子,准备再回去重新奋战。
巨灵掌轻松地拉住她的柔荑,「别浪费时间了。」
带著充满受伤的表情,千夏缓缓回过螓首。
浪费时间?她辛苦做出来的成果,被他说成是浪费时间?她听见她的自尊心再度产生龟裂的声音了。
韩致堯没去在意她的表情,拉住她的小手後,在指尖的触觉下发现她的手很粗糙,翻开被他拉住的柔荑,果然在上头看见这个厨房新手所不明了的家事伤害。
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小盒随身携带的护手霜,打开小盒挖出些许质地细致的霜状物体,涂在她的手心里开始为她搓揉。
「你在做什麽?」总是跟不上他的心思和举动的千夏,满脸好奇地低下头来。
他两手顿了顿,不一会,又再继续动作。
不要问他,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干啥会同情心过剩,没事对她做出这类关心的事。
「给手。」擦完了她的右手,他朝她另一手勾勾指。
习惯服从命令的千夏,柔顺地把另一手递至他的掌心里,细细感受著他指间忽重忽轻的涂抹劲道,尔雅的古龙水味又泛进她的鼻稍……千夏抬起眼睫,偷偷看向他那张此时看来好像很善良无害的脸庞。
昨晚的恶质先生,似乎……又被他藏起来了。现在他的眸子海蓝蓝的,是种和平温柔的色彩,她实在是很想知道,他究竟还有几个模样可以变?他这只变色性的生物,还有几种她没见过的颜色?!
微热的气息拂上她的嫩颊。
「你……」他修长的食指忽地顶高她的下颔,眸中的蓝彩也变得深沉了些。
千夏又停止呼吸了,明媚的瞳心近映著他的脸庞。
他更是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忽地探出两掌,动作飞快地解开她身後围裙的带子,成功地脱去她的围裙後,熟练地穿至他的身上。
「站远一点。」下一刻,他已站起身,在走至流理台前不忘对她扔下这句叮咛。
先前笼罩在他男性气息里的千夏,对他的举动完全反应不过来,直至缺氧的肺叶又再度获得新鲜的空气後,她才发现她邀请过来的芳邻,已经自动自发地从冰箱拿出所需的材料,在台边制造出切切剁剁的声响,不一会,在他打开炉火後,排油烟机吵杂的声音也加入其中。
他不会是在……作菜吧?
她好奇的起身走近,想看看他在做些什麽时,像是脑後多长了一双眼的他,低沉的声调立刻止住她的步伐。
「回原位坐下!」想被热油烫伤吗?
「是!」猛然一惊的千夏,连忙坐回原位不敢再偷瞄一眼。
实在是,很想看很想看,可是……又不敢看。
千夏定定的把视线集中在桌巾的花纹上,开始默数起桌巾上的小花图案有几朵,但数著数著,一股诱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便漂漫至空气中勾引著她心弦。她嗅了嗅,好香……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辣子鸡丁忽地摆至她的面前,蒸腾的香气扑上她的脸庞,令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直盯著眼前不知他是用了什麽魔法变出来的美食。
「开动。」脱去围裙的韩致堯在她的身旁坐下,为他们各添了一碗白饭後,反客为主地宣布。
她的元神还在天外天跟火星人打招呼。
「还不吃?」带著磁性的男音扬高了两度。
「是是……」三魂七魄速速归位!
「味道怎麽样?」下厨的韩致堯没什麽食欲,」手撑著下颔,兴致勃勃地瞧著她的吃相。
千夏感动得不停点头,「好好吃!」人不可貌相,他的手艺好到跟她大哥有得拚!
「我想问个问题。」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著桌上的餐具。
「什麽问题?」
海蓝色的俊眸微微眯起,「你每天坚持污染我居家环境空气的原因是什麽?」
「我想学作菜……」被他的眼神一吓,她的音量顿小,怯怯的有若蚊鸣。
「为什麽要学?」他一定要问问他每天清早会如此受苦受难的由来才甘心。
「因为家庭因素……」她开始扭手指头。
他皱眉地拉开她的纤指,还是没放过她,「哪一类的家庭因素?」
「我、我……」馀音拖得比黄河还要长。
「嗯?」他两目一瞠,鼻音一扬。
千夏马上垂下螓首全盘托出,「我大哥要我接手我家的川菜馆……」
「川菜馆?」朗眉扬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怎麽接手?由你来当大厨?」
「嗯。」千夏微偏著螓首,小心翼翼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冷静地指向盘里,先给她一个随堂考题,「告诉我,哪个是葱哪个又是蒜?」
「这个……」她一个头两个大,顿时陷入苦思。
就凭这只葱蒜都分不清的三脚猫,要她来接掌川菜馆的大厨?别逗了!哪家店由她开了哪家倒,她根本就不是下厨的那块料,不可能的任务原来就是这样拍的!
可是,她犹在分辨葱蒜的专心神情,以及每天清早固定飘出的恶味都在在表示了,她是认真的,而她那位深具冒险精神的大哥,打算让她接下川菜馆的没大脑决定,似乎也是认真的。
愈想愈荒谬,愈想愈好笑,险些呛笑出声的韩致堯,努力按捺下胸口的那团笑气,但丝丝笑意,还是不小心在他的薄唇边漫开。
「你好像又偷偷在笑我……」她小声地说出她的观察心得。
「哈——」再也蕴止不住的大笑陡地窜出,捧腹狂笑的他还频频抖耸著两肩。
千夏不语地盯著这只在她家莫名其妙笑翻的变色生物。
恶质。她抿起红唇,决定撤回先前好不容易对他改观的所有好印象。
他眼明手快地拖住鼓著腮帮子、气呼呼欲起身走人的佳人,但邪恶的笑意还晾在他的唇边,并且不断扩大。
「明天你还会邀我过来吃早餐吗?」在这麽挫过她的士气後,他实在是很好奇,下次她是否还会再开门让他进来。
压迫感又来了。千夏倒抽一口气,眼前清澈的蓝眸像波波的海涛,急速冲刷走先前他所制造出的不快。
「会不会?」发觉她一紧张就紧屏著呼吸的韩致堯,刻意将她拉得更近,逗弄的指尖拂过她嫣红的面颊。
她有些犹豫,「你会不会再嘲笑我?」
「也许会。」
她歪著螓首想了很久,最後严肃地表示,「我想,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一下。」
浓浓的笑意又开始在他的胸腔泛滥,他伸手揉揉她的发,终於确定他家隔壁,到底是住了何种等级的稀有保育动物。
不知怎地,他突然开始期待下次的早餐时间。。。。。。。。。。。。。。。。。。。。。。。。。。。。。。
「怎麽是你?」满肚子起床气的韩致堯,老大不爽快地瞪著自对讲机的画面所传来的影像。
接受死人脸招待的尹书亚,已经很习惯他每回发作就很恶质的起床气,於是大人有大量地当作自已没看过那张恶脸,反而很好奇地看看左右。
「你在等别人吗?」清晨八点整,他有别的客人要来访?
韩致堯张大了嘴,正欲开口,却突地合上。他有在等人吗?
好像有。
眼珠子微微瞟向窗外芳邻反常紧闭著的小窗,再嗅嗅一室甜美清鲜的空气。
那个老是在他面前缺氧的胆小芳邻是怎麽了?都过八点钟了,她居然没来污染他家的空气,也不在窗口摆著甜甜的笑脸享餍他的视觉……
「哈罗?」还被关在门外的客人企图招回发呆大爷的游魂。
韩致堯猛然回神。他干嘛?吃错药的七早八早爬起床,神智不清醒地坐在床边等著芳邻来制造可怕的气味,难不成他还真的在期待芳邻恐怖的早餐宴?
错觉,一定是错觉。又不是脑袋短路,他才没在期待些什麽。
终於被放行进门的尹书亚,踱入室内时,扬著笑看著脸色难看的屋主,施施然拾级步下楼。
「真稀奇,你居然会在这个时间醒著?你改作息了?」这只夜猫不是不到正午不睁眼的吗?就连三个闹钟都对他没效,是谁有那麽大的法力能把他给挖起来?
「最近改的。」顶著一头蓬头乱发的韩致堯,在路经他面前时转向踱至厨房,拒看专门为他带来麻烦的来客。
把他家当自家厨房逛的尹书亚,在他把咖啡煮好後,坐在吧台边自动自发地把他要喝的咖啡接过来,并把一本小簿子交至他手上。
「这是什麽?」一朵乌云开始在他的眉心拢聚。
「你下半年度的行事历。」尹书亚心满意足地品尝著顶级蓝山的香醇。
「拒收。」转眼间,行事历呈抛物线飞越过大半个厨房。
「那我告诉韬玉你躲在这里好了。」来访的大爷优雅地放下瓷杯,长腿一拐,直朝厨房门口走去。
要命,内奸投诚变外贼?原本起床气还有半分的韩致堯,神智登时在脑中的阵阵警铃声中清醒,忙不迭地冲上前拖住欲走大爷的脚步,并奉上一张极度谄媚的笑脸。
他涎著脸嘿嘿直笑,频搓著两手,「尹大经纪、尹副理,咱们有话好商量嘛!」
「手。」尹书亚神气地朝他伸出一掌。
韩致堯死瞪向来掌,嘴角微微抽搐。士可杀,不可辱。做人要有骨气、更要有腰杆……这是哪个跟自己过不去,又不必辛苦逃家的呆瓜说的?
「汪!」虽是获有不甘,但他还是马上屈从在恶势力下把掌心搭上去。
当当当!胜利的桂冠降临至有敌方痛脚可踩的尹大人身上。
「乖。」尹书亚笑意满面地揉揉他的发,弯腰拾起遭弃的行事历,再把它放在他两手举过头顶,状似恭迎圣旨的双手上。
一大早就心情恶劣的韩致堯,挫败地抹抹脸,翻开簿子,排得满满的行程表顿时让他的脸色直降至黑色调。
「又排得这麽满?」他才忙完上半年度,现在又想压榨光他所有的时间?
身为经纪人的尹书亚无辜地摊摊两掌。
「我尽力了。」谁教他要这麽红?台湾和法国两边同时都来抢人的下场,就是只留给他一丁点的时间睡觉,其馀的时间全都得认命工作。
胸坎里硬是硬著一股吐不出又咽不下的闷气,韩致堯先是看了看手中的行事历,再转首估计与垃圾筒的距离,然後开始盘算著当老姊和老妈联袂杀来时,他还有几个老窝可以躲。
「别想。」尹书亚单用脚趾头,就可以猜想出他此刻在动什麽脑筋。「不然我就把你的底给抖出去,等韬玉和你老妈把你架回去,严刑拷问之下发现你在外头做些什麽後,我看你有几层皮可以供她们剥。」
韩致堯顶著一张黑压压的大黑脸,抬手直指向他的鼻尖。
「共犯,我要是被逮回去,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是老姊知道是尹书亚这个内贼兼叛徒在帮他避家祸,看老姊不把他打入十八级冷宫才怪。
尹书亚朝他挤挤眼,「所以说啦,同在一条船上,大家合作一点。你也不希望你的事曝光吧?」现在全韩氏家族都在通缉这小子,要是没有他在幕後帮这逃亡的接班人瞒天过海,看这小子还能逍遥到何时?
一想到家里那两个现代武则天,黑脸霎时更添三分惨淡的黯色。
「上回我搞砸的那场相亲,我老妈知道後火不火?」他蜇回吧台边坐下,疲惫地将十指埋进发里。
尹书亚笑咪咪扬高嘴角的弧度,「你要是敢跟天借胆回家,後果请自行想像。」
唉……满肠满肚的不满当下节节败退,恶劣的心情急速转为自艾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