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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太阳升高了。
阳光那么亮,亮得好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第六章4
白花花的阳光透过百叶窗,静静地照在病房里。
白色的床上,女孩长发披散,脸色几乎和被单一样白,双目紧紧闭着,那睫毛无力地低垂着。
“可盈!”洛海青横冲直撞地冲进来,“你怎么样,你……”
“嘘!”一个护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洛海青一凛,本能地收住了声,他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和一个医生样的人。
“注射了镇定剂。”医生发话了,“她的情绪太激动,现在没事了。”
“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洛海青焦虑地追问着,“出什么事情了?”
“你就是洛海青吗?”一位警察发话了,“请你拿身份证出来给我们看下。”
洛海青吃惊地掏出钱包里的身份证,警察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他本人,然后再翻开一个粉红色的小本子:
“这个电话本上写着‘洛海青’,而且是第一个,她又一直叫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才找到了你。”
“可盈到底出了什么事?”洛海青满头冷汗。
“跟我出来吧!”两位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走出了病房,将门轻轻带上。
“洛先生。”一个警察开了口,“请你不要太激动,今天凌晨4点多,我们接到报案,这位裴小姐在东郊的一条公路边的树林里昏迷不醒,经检查,是被人打昏过去,然后遭遇弓虽。暴……”
“不!”洛海青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有千万根针同时在扎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击上来!
“不,不可能,我一定听错了……”
“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很同情你的处境,但为了破案,我们也必须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协助……”
“不,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畜生!”洛海青喊着,“不可能,不会的,我要杀了他!!!”
“洛先生,平时裴小姐都去什么地方?”
“……”
“她经常三更半夜回来吗?她结交的朋友有哪些?”
“……”
“洛先生?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洛海青痛极地低喊,双手抱住了疼痛欲裂的头:
“可盈!可盈——”
他跳起来,摆脱了两个警察,直接冲开了病房的门。
床上,裴可盈昏昏沉沉地睡着,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擦伤和淤血,眉梢轻轻地皱着,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洛海青双腿一软,就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床前,望着她的眉眼。
“可盈……”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张伤痕累累的小脸,有热热的液体冲进了他的眼眶,再顺着面颊流下来,滴到裴可盈苍白憔悴的脸上。
她不安地蠕动了一下,神志飘忽地轻喊:
“海青……海青……”
“可盈!我在这里!”洛海青应着,抓起了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上。
谁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裴可盈战栗了一下,忽然张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光影,然后,她的视线慢慢和床前的人接触了——
“啊——”她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不怕,不怕!是我!”洛海青安慰着,“没事了,你在医院……”
她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是谁一样,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盈!”他以为她还没清醒。
她干脆拉过棉被蒙住了自己的头,一言不发。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他问着。
她不理,睫毛猛烈地抖着。
“说话呀!”他心疼得无法呼吸,“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掉,你别生气!”
她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两滴泪珠慢慢地顺着眼角沁出来。
“可盈!你说句话好不好?”他恳求地看着她,“请你原谅我……”
她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唇,只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可盈!可盈!”他心碎地喊,强行拉起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你在想什么?难道……不,我不会怪你的,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放心!”
他笨拙地解释,可是,她听懂了,并且终于有了反应。
“不一样了。”
她艰涩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四个字,被动地靠在他怀里。
“一样的!一样……”他震惊了,拼命去摇她,“别乱想,我真的不怪你,我只气我自己……你起来,我们回学校去……”
“喂!”门被冲开了,医生和护士赶了进来,“这位先生,你做什么?病人刚注射过镇定剂,请你暂时不要打扰她!”
“唉!”洛海青只好把她的身子放下,她立刻面向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一样。
他无奈地,一步一回头地退出病房,心里,是排山倒海样的痛楚,将他吞没。
三天后。
裴可盈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可是,她一直意志消沉,宁愿瑟缩在被子里,睁着两眼,茫然地看着窗外一棵盛开的石榴花。
“裴小姐。”一个护士进来了,推着装有食物和药品的推车,她刚刚来上班,车上还有她顺手取下的一份早报。
“量一下体温。”
“哦。”裴可盈木然地接过温度计放在腋下。
“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看,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年轻的护士说着,脸上是一片明媚。
出院?裴可盈心里满是茫然,她宁可永远躲在医院,可以不用去面对那个可怕的现实!
“我觉得我还没好……”她一句话没说完,忽然门被冲开,另一个护士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陈!二号病房的病人不好了,快去!”
叫小陈的护士吃了一惊,二话不说,丢下车子就冲了出去。
裴可盈趁机把温度计从腋下抽出来,用不着量!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病!只是内心深处,有个伤口在那里,动一动,就会疼得不能自已!
不,我不要想!至少我现在还在医院!她逃避着,伸手下意识地取了推车上的早报,看报纸吧!报纸上总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消息,可以引开你的思维!
啜了一口牛奶,她迷茫地翻开报纸,从第一版浏览到第二版……时事、楼市……社会……怎么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呢?人类每天都在写着故事!
忽然,她的眼睛被第二版上一则小小的社会新闻吸引住了——
“猥亵少女案今已破获,疑犯落网供认不讳”
……
“哐”一声,裴可盈手里的牛奶杯子落在地上,白色的瓷片四散。
……
“出什么事情了?”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裴可盈晕倒在床上,脸色和地上的瓷片一样白。
“来人啊!”护士叫着。同时,抓起了她手里紧紧攒着的报纸……
洛海青换上了干净的,还带着肥皂味道的白衬衣。清爽而干净地走出了宿舍,向着校门口走去。
今天是裴可盈出院的日子,他得早点去接她。
转过一个弯,走上了林荫道,突然,他的视线被一个人影吸引了。
“可盈?”
裴可盈穿着紫色的衬衣,白色带紫边的裙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长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没有化一点妆。
“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出来了?”他奇怪地问。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裴可盈问,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
“好的,去什么地方?”
“去森林公园吧,我一直没机会陪你去。”她静静地说。
风轻轻地吹过来,这是个淡淡的阴天,风里带着泥土的气息和青草的味道,眼前,是一片植物的浓荫,深深浅浅的绿。
洛海青挽着裴可盈,他们慢慢地走在公园里,她的神情是宁静的,安详的。
“海青,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我想……到今年年底,就满五年了!”洛海青回答,“那时候,我为了追你,骗你说带你去滑雪,其实,我根本不会滑雪!”
“是啊!”裴可盈沉浸在回忆里,“后来你摔得很惨!”
“呵呵!”洛海青笑了笑,“但是,我很开心!”
她温柔地靠紧了他:“其实,我最开心的,是和你一起上高中的那三年。”
“我也是!”洛海青情不自禁地说了真话。
“海青。”她摇头,“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自从进了铭林后,我总是在自作聪明,我做坏了很多事情,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会很开心的。”
“可盈!”他叫道,责备地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不要乱想好不好?”
裴可盈笑了笑,带着点凄然。
“难道……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吗?难道……你敢说你完全不在乎吗?”
“我……”洛海青的呼吸忽然有些不稳定,是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不计较?如果一点都不在乎,还算是男人吗?可是,对裴可盈的爱占了上风。
“我不敢说我完全不在乎,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诚恳地回答。
“只怕……”她低语,“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他疑惑了。
“没什么……”他们正走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下,绿荫像一把伞,清凉而美丽地遮住了他们。
她凝视他,透过浓荫里筛下来的细碎的阳光,久久地。
“海青!”她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她的身子紧紧地贴住了他,“吻我!”
他怔了一下,她一向是保守的,从来不喜欢他在公共场合做出格的举动,可是,今天……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闪过……
他的嘴唇才找到她的,她就已经死命地用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火热地吻着他。
他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有咸涩的液体,流进了他的唇。
“可盈?”他推开她,发现她眼睛死命闭着,而新的泪珠正不断地滚下来……
“为什么要哭?”他慌了。
“没什么……”她又投进他的怀里,“我只是很感动!海青,抱着我!抱紧点!”
他抱紧了她,发出幸福的长叹。
一段沉静后,他轻轻地问她:“你还要不要回到电视台去?我看,你干脆别做那个兼职了……”
“我不想谈这个!”她在他怀里动了动。
“好好好,不谈不谈。”他却忍不住又问,“那么,你还是继续上课?落下的功课我给你补……”
她轻轻捂住他的嘴:“别破坏气氛,什么也别说,明天再说!”
“好!”
他笑了,紧拥着她。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