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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珠大约也察觉到了弘历太过炙热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很快换回一副天真的模样,一边抓着尹德赫的衣袖,一边撒着娇说道:“哥哥我想额娘了,我们不逛街了,回家去好不好?”
尹德赫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永瑆、永璂道了歉,说是小孩子不懂事,让他们别见怪。永瑆和永璂自小没怎么跟妹妹接触过,因为宫里唯一比他们小的就是七格格和九格格。但是由于坤宁宫和延禧宫素来不对付,以及胤禛过来之后,令妃那一脉的人简直成了隐形的,所以这几个半大小子对乌林珠这个可爱的小女娃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更别说生气了。
说了两句让尹德赫不必在意,又告了别,尹德赫就带着乌林珠离开了。而直到人家兄妹两个都走远了,弘历还像长在地上似的没有动弹。
永瑆一把抱起了弘历,笑道:“咱们小十五是不是也想额娘了,来,哥哥带你回家去。”
虽然又被永瑆给当成小娃娃‘调戏’了一回,不过弘历却没心思计较这些。额娘,对!他可以去找八叔,让八叔把那个乌林珠召进宫里来,那么究竟是不是他一试便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十五会是未来的嘉庆皇帝,那么历史上的喜塔腊氏是谁,大家知道么?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康熙五十五年,那一年,爱新觉罗弘历五岁,爱新觉罗弘时十二岁。
胤禛因为事务繁忙,加上性子比较冷清,所以对府里的孩子很少会有特别的关心。弘历那时候初学写字,刚刚写好了一篇自认为不错的大字,就像所有期待着被父亲夸奖的孩子一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个人甩掉身边跟着的奴才,偷偷跑到胤禛的书房外边,想要把自己的‘作品’拿给阿玛看,却又有些犹豫着不敢进去。
弘时正好在书房里和胤禛谈完事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不大点儿的包子蹲在门口,一副纠结的小模样。弘时这天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平日里跟弘历这个四弟的接触并不多,这会儿倒是也有兴趣逗一逗他。
“小四过来哥哥这儿~”
弘时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蹲□子把弘历搂在怀里,坏心的捏了捏弘历肉乎乎的脸蛋儿,唔,手感不错,以后可以多找机会欺负一下。
“三哥!”
这时候的弘历也是天真的包子一枚,不管是对阿玛还是对比自己年长不少的哥哥都有一种孺慕的心理。胤禛自然不会轻易对他露出笑脸,而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弘时,就让弘历一下子有了想要亲近的感觉。
“想让阿玛看你的功课是不是?”
弘时见弘历把小手背在身后,俨然是在藏着什么东西,不过还是不小心露出了宣纸的一角。弘时自己也是过来人,哪会不清楚弘历打算做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的!”
被人看穿心事的小弘历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扭着小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却又被弘时一下子给拽了回来。
“就你那点儿心思,爷还能看不透。”
弘时笑着刮了一下小弘历的鼻子,大约是还有事情做,所以弘时并没有再耽搁太久,只是告诉弘历阿玛现在有时间,让弘历大胆的进去就好,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空剩下小弘历看着哥哥的背影傻站了好久。
弘历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弘时哥哥越行越远的了。是争夺阿玛的宠爱还是争夺储君的位子?只是不管过了多久,当初哥哥那明净的笑容和那句还带着些少年俏皮的话,弘历直到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的。
回到宫里之后,永瑆和永璂自然要跟胤禩汇报这一天出门在外的行程。胤禩一边听着,一边注意到弘历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所以胤禩就说他们玩儿了一日肯定累了,让永瑆、永璂先回阿哥所休息,弘历因为年纪小还住在坤宁宫,倒正好有理由留下。
等没了旁人之后,胤禩开门见山的问起弘历在发愁什么事儿,毕竟弘历又不是真的孩子,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弘历原本也没打算瞒着胤禩,何况想确定那乌林珠是不是弘时,还要靠自家八叔这个‘皇后娘娘’帮忙呢。所以弘历就把自己在珍宝阁遇到乌林珠兄妹的事情以及自己心里的猜想全都告诉了胤禩,只除了自己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心思。
胤禩乍听闻可能有弘时的消息,也是非常激动的。胤禩毕竟是过来人,弘历在提起弘时的那种语气和神态,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至少跟他心里认为的弘历与弘时应有的关系不同。不过现在也不是细究这种问题的时候,胤禩就暂时没有点透。
考虑着事情的真伪有待证实,再加上胤禛和弘时这对父子的关系实在很麻烦,所以胤禩就决定先瞒着胤禛,不告诉他这件事。
第二日,胤禩就用皇后的身份下旨将喜塔腊夫人和乌林珠传进宫来。胤禩跟喜塔腊夫人说自己再次有喜之后,特别喜欢小女孩,昨日听小十一小十二他们说起喜塔腊家的小女儿非常可爱,所以今天就想亲自见上一见。因着有弘旺这个‘伊哈娜’的先例摆在那儿,所以胤禩这话说得也算圆满。
‘乌林珠’自从见了弘历之后,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今日被皇后召见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难不成这个皇后也是故人?
碍于喜塔腊夫人在一旁看着。胤禩拉着‘乌林珠’也只能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实在不好做判断。远远瞧见弘历偷偷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胤禩就顺势笑道:“夫人家的这个小闺女真是招人疼,看把本宫的小十五给想的。成了,小十五过来吧。你带着乌林珠去院子里玩儿一会儿,本宫跟夫人说说话。”
“皇后娘娘过誉了,小女顽劣,哪当得娘娘这般夸赞。”
喜塔腊夫人也不知自家女儿怎么突然得了这么多贵人的眼,只好谨小慎微的陪笑应着话。
胤禩倒是不计较这些,冲喜塔腊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容嬷嬷给她看座,然后就让弘历带着‘乌林珠’出去了。胤禩哪会真的有心情跟喜塔腊夫人说什么话,不过是引着她说了说着养育儿女的经验罢了。喜塔腊夫人以为咱们皇后娘娘这是身边的儿子多了,所以这一胎分外想要个女儿,才会这样的,所以也没多在意,就捡着乌林珠小时候的趣事说了起来。
胤禩越听越觉得乌林珠似乎和一般的小孩儿区别不大,不过也没准儿是弘时掩饰得好呢。
“你是谁?”
弘历挥退了身边跟着的宫女嬷嬷们,单独和‘乌林珠’站在院子里,这时候弘历也不再刻意扮着小孩子模样,目光如炬的盯着‘乌林珠’,却什么话都没说。
‘乌林珠’被弘历看得有些不舒服,心里也明白这十五阿哥恐怕跟自己的情况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他会是谁呢?
弘历看着‘乌林珠’习惯性的眯了下眼睛的习惯,更加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了。只不过在高兴的同时,弘历也有些难过,因为这人根本连一点儿都没有认出自己。
“三哥。。。我是弘历。”
‘乌林珠’,或者该说是弘时,听到这声久违的‘三哥’,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哼,不敢当!爷可高攀不上你这皇帝陛下。”
弘时在重生之后,已经知道如今的皇帝是弘历了,对于这个结果他倒是没什么意外的,不过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了。重生之事虽然不可思议,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弘时不接受,当然也包括这个憋屈的女儿身。
“。。。三哥。”
弘历知道弘时还在记恨自己,可是过去那些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还在计较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吧。既然弘时能够死而复生,自己又换了一个身份,那么是不是上天再帮他们,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当然,听到弘时毫不掩饰的嘲讽话语时,弘历就知道这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那些美好的愿望对弘时而言恐怕只是个笑话吧。
看到面前这个小人儿声音低低的喊着自己‘三哥’,弘时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辈子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孩儿。不得不说,弘历托了如今小十五的这副皮相,让弘时的心有些硬不下去了。
“刚刚的皇后是我阿玛对不对!”
两人沉默的站了片刻,弘历正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弘时却突然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肢体接触什么的,弘历自然是很喜欢,可惜弘时一开口问的就是八叔。
没错,是八叔。那些年皇阿玛、八叔、三哥之间的发生的事情,弘历大都是看在眼里的。自从皇阿玛狠心的将三哥过继给八叔之后,三哥口中的阿玛只会有一个人了。
弘历轻轻点头的动作,让弘时一时间欣喜不已。他就知道那样柔和的笑容,别人怎么可能拥有呢,只有他的阿玛才会笑得这么好看的。
弘时并非不知道胤禩当初亲近自己是存了什么样的目的,可是他不在乎,就像九叔、十叔他们那样,就算是最初的亲近是建立在相互利用之上,可是时间长了,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分得清的。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结果,他都心甘情愿的承受。
老实说,为人子、为人臣,弘时不敢说自己没有对不起胤禛这位皇阿玛的地方,只不过即使有错,也不该是他一个人的错。倘若他的亲生阿玛能像阿玛这样,他们又怎么会因为一口气而弄得父子不像父子,君臣不像君臣的。
虽说皇家的孩子早熟,可是弘时直到离开的时候,才不过是二十四岁的年纪,少年人会冲动、会叛逆,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只可惜胤禛似乎也不太懂得怎样做人家的阿玛,不但没有把迷途的儿子拉回来,反而用了最不恰当的方法将弘时越推越远,直至再也不能回头。
弘时跟弘历他们都不一样,他来到这个世界刚刚一年时间。在最初的那几个月里,他真的觉得很迷茫,总是忘不了过去的事情。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弘历也慢慢的想通了。他从前总是拿胤禛当作阿玛,忘了他是夺嫡胜利的雍亲王、是杀伐决断的雍正皇帝。或许,生在皇家,却看不透这些,才是引领弘时走向悲剧的根源吧。
因为弘时成为乌林珠的时候,胤禛已经将朝政引回了正轨上,所以弘时从父兄那里偶然听到的对皇帝的评论之语,倒是相信胤禛当初选择弘历是正确的做法。再想想自己的性子,大概真的不太适合做皇帝吧。如此一来,弘时心里对胤禛的恨倒是一点一点的淡化了。
弘时没有再给弘历说‘废话’的机会,明摆着告诉他自己要留下来见阿玛。弘历心里虽然很憋屈,不过只有把弘时留在宫里,自己才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还是美滋滋的跑到前边去找胤禩了。
走到胤禩和喜塔腊夫人所在的这边的时候,弘历故意紧紧抓住了弘时的手,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然后撒着娇对胤禩说道:“皇额娘,儿臣喜欢‘乌林珠’,让‘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