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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厂常为人通宵赶印东西,凌晨三四点钟,陈老板下班搭地铁回家,车站里已没几个乘客。如果说有,就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流浪汉。
陈老板心好,常顺便带点员工加班吃不完的东西,分给这些难友:
“我们都一样,在外面讨生活,你们夜里睡在车站,我却深夜还回不了家。”
日子久了,大家愈混愈熟,也就无所不谈。陈老板才发现这群乞丐中,居然藏龙卧虎。
一个浑身发出酸菜味的老头,是二次大战的战地记者,与海明威是老朋友,还藏有跟海明威的合照。
一个不断把头虱放进嘴里,咬得喀喀响的老女人,居然曾经是爱乐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因为酗酒,被赶了出来。而今酒早戒了,却再没有出山的打算。
“这里很好嘛!一大堆真朋友!吃得饱也睡得好,不必为拉错半个音而失眠。”
确实就有那么多嬉皮式的人,不是学问不好,更非没有谋生能力,只是有浪漫不羁的个性,甚至说为了找一种“真实”,而混在这群浪人之中。
“人们当我们是狗,岂知道狗最能看到真相。”一个小说家嘿嘿地笑:“我们可以看见眼前发生抢劫,没有抢匪会理我们。也可以看到贵妇如何在街角偷情、高官怎么像小偷一样出轨。在我们面前,这些人毫不掩饰,他们只当我们是狗,一天到晚醉得从来没醒过的‘醉狗’!”
有一天,陈老板突然灵光一闪:
“你们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何不把它写出来呢?我来印,再由大家拿去卖,目的不在钱,而在讽刺讽刺这个社会,给道学夫子们一点颜色!”
没多久,每周发行一次的小报就出刊了,报名就叫《小道消息》。
第一版,只印五百份,不到半天就光了。
第五版已印到了四千份,也没有几天就卖完。
陈老板一毛钱不赚,以成本价三毛五分美金批发给浪人,再由浪人拿到地铁,以一份一块钱脱手。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要知道本城真相,请看由浪人、乞丐写的小道消息!”
“小道清息!没有一个记者能像我们一样清楚地看这个大都会!”
“藏龙卧虎、精采绝伦!海明威老同事写的辛辣报导!”
从来不在地铁上看报的人,也好奇地买一份。
过去痛恨地铁乞丐不自力更生的人,基于同情买一份。
社会学的教授,规定学生每周交读《小道消息》的报告。
连政府官员的桌上,都有了《小道消息》。许多过去市政上见不到的弊端,都因此浮出台面。
《小道消息》发行到今天整整三年,发行量不断增加,更多浪人投入工作行列。
老陈获得“丐帮帮主”荣衔,印刷厂业务大增,有人劝他去选市议员。
四位浪人作家,重拾旧业,再度打进文坛主流。
几百个浪人,自己租房子,有了温暖的家。
被海洋遗忘在沙滩上的贝壳,让人串起,成为美丽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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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的电话
小于和香香,真可以说是最要好的手帕交。
在教会学校里住校,从初一直到高二,她们总是形影不离。两个人的家庭背景虽然不同,烦恼却一样——她们都有一个啰嗦的妈妈。
小于的妈妈是幼稚园老师,大概因为带惯了小孩,一直到今天,跟小于说话,还像是教幼稚园孩子似的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说完了,还要问“你听懂了吗?”
香香的家里开店,妈妈从一早就忙个不停。不但得忙着送弟弟上学、抽空出去买菜、做饭,还得随时招呼顾客。尽管如此,对远在学校的香香,仍要遥控。
每天晚上九点钟,宿舍电话响,没有人会去接,除了香香。
因为那一定是“香妈查勤”。每次香香都很不情愿、慢吞吞地过去接,再重重地把电话挂上:
“更年期的女人!”
这天课上到一半,香香突然被老师叫了出去,然后就没回来。
小于等到晚上,还不见香香,拨电话到香香家,才通,就听见一片哭声。香香哭喊着说:“我妈妈心脏病,死了!她居然没对我说一句话,就死了!”
香香再回学校时,整个人都像是缩小了一截。不爱说话,也不愿出门。
最可怕的,是每天晚上九点,香香都哭,说为什么没有妈妈的电话。
小于也陪着哭。
渐渐,香香的情绪平复了,两个人常在九点钟时坐在电话旁边,由小于拨电话回家。
只要听见妈妈或爸爸“喂”的一声,小于就把电话挂上,自言自语地说:“知道他们在家,真好!”
“知道你父母都在,真好!”香香也幽幽地说。
我们能由别人的悲苦中见到自己的幸福。也能以别人的幸福,来升华自己的悲苦。
后者比前者更无私、更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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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争地
不知从什么年代开始,王村和李村就以那块大石头为界。
王村的人要是经过李村回家,走到大石头前面,总要摸摸石头说:“到咱们村了!”
两村的人若有酬酢,宾主迎送也总以那块大石头为准。在大石头前面迎宾,也送到大石头为止。
甚至两村的孩子玩耍,都以大石头为界。
“你为什么到我们村子来?你过了大石头!”
“你的球丢到我们这边,就是我们的!”
孩子们常因此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
据说连骡子都知道,即使在两村之间行走,也得把屎拉在自己村子的地界里——免得肥了别人的田。
这一年夏天,突然起了阵怪风,跟着就是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而且连下了七天。村子不远是条河,河对面是座山,山洪滚滚而下,小河承受不住,涨了大水,两个村子全淹了。
洪水退了之后,大家正急着重整家园,却发现出了大事——大石头被水冲移了位置。
村民们都急了,一起拥向原来的村界。
大石头果然换了地方,只是洪水过后,原来的河道变了样子,地面又满是碎石泥泞,谁也说不上大石头是向左移了,还是向右转了。
“我记得,这石头原来正对着那山头,现在偏右了,便宜了王村的人!”
“我确定这石头原先顶着这个路弯,路虽然被水冲模糊了,我还是看得出,它向左偏了,让李村的人占了便宜!”
两村的人站在大石头前面挽着袖子吵,差点就要大打出手,最后决定请县长裁夺。
县长来了,先在四周绕了一圈,又过去拍拍大石头,摸摸胡子一笑:
“到处都是山上冲下来的石头,你们放着不管,难道是要等再涨大水,把你们的田园全冲走,再坐到这块石头上吵架吗?”说着召来两位村长,细细商谈一番。
没过几天,两村的人全出动了,大家一起把满地的石砾运到河边,筑成堤防。
堤防中间安放着一块奠基石,正是那块原来的大石头。上面除了记载完工的日子,还刻了两行金字:
“与人争地,愈争愈小。
与天争地,愈争愈多。”
“人定胜天”没错,“人定,亦能胜天”更对。面对突来的天灾,团结镇定比什么都重要。
庸医与华佗
“你子宫里长了东西,最好尽快动手术!”医生说。
病人的脸色一下苍白了,怪不得最近总是虚弱心慌,幸亏遇到这位名医,就算是恶性肿瘤,发现得早,也应该不至于扩散。
手术很快就安排了,开刀房里都是最新的医疗器材,这位妇科名医已经有上千次手术的经验。
瘤不大,只须切开一个小小的口。医生打开病人的腹部,向子宫深处观察,准备下刀,他有把握将肿瘤一次切除,使病人永绝后患。
但是他突然全身一震,刀子停在半空中,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
他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事,一件在他行医数十年之间,不曾遭遇的事。
子宫里长的不是肿瘤,是个胎儿。
他矛盾了,陷入挣扎。
如果下刀,硬把胎儿拿掉,然后告诉病人,摘除的是肿瘤,病人一定会感激得恩同再造,而且可以确定,那所谓瘤,一定不会复发。他说不定还能得个“华佗再世”的金匾呢!
相反,他也可以把肚子缝上,告诉病人,看了几十年的病,他居然看走眼了。
这不过几秒钟的挣扎,已经使他浑身湿透。小心地缝合之后,回到办公室,静待病人苏醒。
医生走到病人床前,他严肃的神情,使病人和四周的亲属,都手脚冰冷,等待癌症末期的宣判。
“对不起!太太!我居然看错了,你只是怀孕,没有长瘤。”医生深深地致歉:“所幸即时发现,孩子安好,一定能生下个可爱的小宝宝!”
病人和家属全呆住了,隔了十几秒钟,病人的丈夫突然冲过去,抓住医生的领子,吼道:
“你这个庸医,我要找你算账!”
孩子果然安产,而且发育正常。
但是医生被告得差点破产。最大的伤害,是名誉的损失。
有朋友笑他,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就算说那是个畸形的死胎,又有谁能知道?
“老天知道!”医生只是淡淡一笑。
为了自己的身家名誉,而去拼命的人,算不得大勇。
不顾自己的身家名誉,而去维护真理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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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电视
将出嫁的女儿开始搬家。先提走了三箱衣服,再拿出一盒化妆品和两个枕头、四个玩偶。最后,搬走了自己房间的小电视。
一直为女儿拉着门的母亲,看见小电视,突然掩面而泣。
女儿呆住了,匆匆把电视放下,过去安慰母亲:
“妈!你怎么了?”
“我看到电视,忍不住了!”
“电视?”女儿不解地说:“那是我自己买的啊!”
“我知道,我只是哭电视,不是哭你拿走电视。”母亲又抽搐了一阵,平静了,缓缓地说:
“当年,你小的时候,我们穷,没有电视,一家人总坐在客厅聊天。然后,买了电视,一家人还是聚在客厅,虽然眼睛都盯着电视,但在广告时还能聊几句。后来,你们都大了,买了自己的小电视,吃完饭就躲进房间,看自己喜欢的节目,不过我还能从门缝里看见你们。”沉默了一下,母亲摇着头、咬着唇:“而今,你老爸迷上卡拉OK,整夜不回家,在外面盯着电视唱。至于你搬家,妈为你织的毛衣,全留在柜子里;妈送你的,亲手画的画,也留在墙上,却没忘记拿走这小电视……”
女儿愣住了,想到过去二十年的种种,突然紧紧抱住母亲,相拥而泣。
亲情不容易被遗忘,只是容易被忽略。
忽略等于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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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之旅
“这个社会真是太乱了,我们虽然是商人,也应该把利润回馈社会、端正风气!”董事长在高级主管会议上,强忍着每年冬天必犯的气喘,以激动的语调宣布:“所以我建议,全公司不分上下,每人捐出一日所得,给山地儿童。”说着举起一份剪报:“这是我昨天看到的,山地儿童真是太可怜了,他们没得到这几年经济成长的好处,反而因为物价上涨,受了害。除了捐钱,公司也应该捐几部电脑给他们,让那些孩子能受到好的教育!”
钱一下子就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