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政交给张永德,就该树立维护他的威信,倘若以一小校而治主帅之罪,日后沿袭成习,主帅一个个都没了威严,还怎么带兵打仗?臣以为此人是个能为陛下安定一方的良材!”
“张咏?朕记得此人,是个山东汉子!”赵光义问寇准。“他是哪年的进士?”
“太平兴国五年乙科中第。”
“太平兴国五年。”赵光?##攀种竿匪愕馈!爸两褚灿惺母瞿晖妨恕!彼哉庞轿粗每煞瘢治士茏嫉溃骸叭缃窨铣甲叩貌畈欢嗔耍馨湟晕陆康敝校褂兴羁晌危俊?/p》“陛下容臣直言。”寇准爽然奏道。“臣以为老臣有当用者,也有不当用者;新进之士亦然。譬如李昉和张齐贤,一老臣一后进,都未见其治国之效。还有枢密副使张逊,虽然是陛下当晋王时的旧僚,但此人心胸狭隘,妒贤嫉能。臣以为这种人在朝,甚妨贤人之路。倒是从江南过来的那个张洎,二十年来孜孜王事,无怨无悔,臣以为此人可以大用。”
赵光义对寇准直言不讳的性格十分欣赏。此人奏事从不藏着掖着,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只是有时过于固执,甚至固执得有点儿霸道,嗨,人无完人嘛!他说李昉、张齐贤无所作为,甚至骂张逊是小人,都在意料之中。没想到他居然会举荐张洎,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寇准这么说当然有他的用意:张逊是刚从广南调回京师的,因为此人从开宝末年就跟在赵光义身边,为了酬其劳苦,赵光义把他安在寇准之下当了个枢密副使。不料张逊以老臣自居,又自以为是晋王府旧僚,在寇准面前甚为倨傲。那张洎却恰好相反,年纪比寇准大,又曾担任过南唐宰相,可是每次见了寇准,都是和颜悦色,毕恭毕敬。有时候两人共同议事,张洎从来都是让寇准先说,自己随声附和。寇准年轻气盛,朝官或对他敬而远之,或敢于与他强辩,为此寇准感到很不开心,所以想借重张洎这个老臣增重自己。这一层心思,赵光义怎么能知道?
天色尚早,寇准出了宫门,骑马回家。走到半路,正碰上枢密院几个属吏在街上闲逛,一个是杨琼,就是柴禹锡接替宋偓掌管禁军时带头反对柴禹锡,反倒被柴禹锡加官一等的那个军校。前年柴禹锡从潞州知州调任枢密使时,把他要到枢密院做了个孔目官;另一个是杨崇勋,就是张齐贤与侯莫陈利用较劲儿时到侯莫陈府里侦视,又帮着崔仁冀把侯莫陈利用拿到刑部的那个年轻人;再一个是和杨琼一同被柴禹锡加官的禁军军校王荣,此人曾因与赵廷美谋反案有染被流放海岛,赵普死后,柴禹锡把他召回来,也安排在枢密院。三个人见到寇准,一同围上行礼:
“寇枢密!”
寇准正欲答话,不料从路边蹿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愣头愣脑地拦在寇准马前,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大声呼道:
“万岁爷,万岁爷,小人有冤枉啊,万岁爷要给小人做主啊!”
众人再也料想不到一个乞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喊出这样的疯话来,一时间都愣住了。寇准下马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小人姓袁,小人的父亲蒙冤而死,万岁爷千万要给小人做主啊!”乞丐磕头如捣蒜,又哭又喊,惹得街上行人都围过来驻足观看。
“大胆狂徒!”寇准大喝一声。“岂敢拦住本使的路胡言乱语!”
杨崇勋狠狠地踢了乞丐一脚,骂道:
“臭疯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枢密寇大人,不是万岁爷!你知罪吗?”
乞丐被踹得满地乱滚,双手捂住肮脏的脸继续哭诉。杨崇勋还要踢他,被杨琼拉住:
“兄弟,别跟疯子一般见识!”
杨崇勋气哼哼地朝乞丐吼道:“还不快滚,小心摘了你的狗头!”
一旁看热闹的人见状纷纷躲闪,有几个好心的把乞丐拽到一边,乱哄哄地把他拖走了。杨崇勋来到寇准面前,问道:“寇大人没受惊吧?”
寇准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本使猜想他大概是户部判官袁廓的儿子,不是疯子。”
“管他袁廓方廓的,都是陈年老账了。我们送寇大人回府吧!”杨崇勋说着,便来扶寇准上马。寇准朝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尽管耍,本使自会回去。”这本是件很偶然的事,不料两天之后,赵光义宣寇准进殿。寇准匆匆赶到凉阁,只见张逊先已在场,心里老大不快。赵光义手里掂着个奏折,直截了当地问寇准道:
第三十三回 寇枢密屈遭贬谪(5)
“有人状告你在路上接受万岁之称,可有此事?”
寇准一听,睖起眼睛瞅着张逊,问道:“是你告本使的?”
“正是。寇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什么罪也不是!本使倒要问你张逊一个诬告大臣之罪!”寇准厉声斥责道。
“寇大人好厉害呀!”张逊冷冷笑着与寇准对视,毫不示弱。“半个汴京城的人都在传扬此事,寇大人不思认罪,倒要问我诬陷之罪,岂不是黑白颠倒吗?寇大人,陛下面前,你敢说你没有受万岁之拜吗?”
张逊是怎么知道的?不用说,一定是杨琼、杨崇勋和王荣三人之中有人把前天乞丐拦马之事告诉了他。究竟会是谁呢?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这个无耻的小人!嗨,先不用想那些,还是先来对付张逊吧。此人明知是街头乞丐胡乱叫的,却非要强调自己受了万岁之呼,这不分明是在激怒皇上吗?因为皇上的至尊,是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有丝毫僭越的,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怒视着张逊说道:
“张大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倾轧大臣,不觉得荒唐吗?”
“寇卿,朕只问你有没有此事?”
寇准垂头拱手奏道:“禀奏陛下,前日臣在街市上走,正巧碰上枢密院几个僚属,彼此寒暄之时,突然蹿出一个乞丐,自称姓袁,臣猜想十有###是袁廓之子,贸然喊臣万岁。臣当即斥责于他。后来杨崇勋怒斥将他打走。此事有杨崇勋、王荣和杨琼可证!”
“杨崇勋尚有此勇,寇卿为何泰然受之?”赵光义显然不高兴了。“袁廓之子?哼,他是怪朕错杀了他父亲,故而恨朕,想找个新万岁替他父亲伸冤报仇吧!”
寇准又急又气,急的是皇上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敏感,气的是张逊小题大做,添油加醋,把皇上激怒到这个地步。他指着张逊的鼻子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张逊不理他,拱手施礼,对赵光义说:“陛下,臣以为寇准死罪!”
“死罪倒够不上……”
“就是死罪!如此犯上还不该是死罪吗?”张逊竟然打断了赵光义的话。这下子赵光义真的恼怒了,霍地站起来,把手里的奏折狠狠往地上一摔,吼道:
“想想你们的身分,再看看你们这副嘴脸,竟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一个开口就骂,一个连朕的话都不让说完!滚,都给朕滚出去!”
两个人谁也没动。赵光义高声大叫:“阎承翰!”
阎承翰匆匆进阁。“陛下!”
“把张洎宣进来,让他立即草拟贬谪诏书!”
“是是!”阎承翰频频点头,见赵光义已是盛怒,趋到寇准和张逊面前低声说道:“还不谢罪!”
两人同时跪地,赵光义猛一摆手:“都滚出去,朕不想再听你们胡言乱语!”
片刻之后,张洎来到凉阁。就在这片刻之间,赵光义的气已经消了一些:一个疯子乱喊万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乍听张逊一说,确实有点儿神经过敏了。后来寇准一解释,本来可以烟消云散,怎奈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竟在自己面前吵嚷起来。这像什么话?这真比疯子喊寇准万岁爷更让自己难以忍受!唉,近来究竟是怎么了?后宫里哪个女人背着自己说句话,也感到像在指责自己犯过大罪,弄不好夜里又要做噩梦;大臣们有一句提到“太祖皇帝在位时”,也像被蝎子蜇了一样,不由得会闪过赵德昭、赵德芳两张尚显稚嫩的脸对自己怒目而视,甚至身边还会响起皇兄驾崩之前骂自己的那些话!但凡遇到这种时候,他总是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旦平静下来,他就会叮嘱自己:千万不要再杀人了!千万不要轻易贬责谁了!此时此刻也是如此,若按刚才恼怒时的心态,非要把寇、张两个人贬到岭南不罢休,稍一冷静,又觉得天下本无事,自取烦扰罢了。不过既然宣了张洎,就无法改口,只能贬他们了,要不然还叫什么金口玉言?
“陛下。”
“你坐下听朕说。”赵光义指了指张洎身后的凳子。“寇准和张逊在朕面前咆哮起来,这还得了吗?”
“两位枢密副使刚才还在阁外大吵呢!”张洎奏道。“臣以为这也太目无君上了!”
“你都知道了?”
“阎公公对臣说了几句,臣叩请圣命!”
赵光义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吩咐张洎道:
“酌寇准,贬知青州,张逊贬为右领军卫将军!”
张洎抬眼瞟了赵光义一眼,还没开口,赵光义又道:
“你既然来了,还有两件事一并领旨吧。再写两道诏命,让李昉、张齐贤居家待罪。朕对李昉真是太失望了。两次让他登上首相之位,他却一点作为也没有,如今倒弄得蜀中和西北都不安宁,天下大旱。不知什么时候淮南、京东再闹出点儿事来,还有什么淳化可言?让他二人去位吧!”
张洎听罢,心口突然猛跳起来:两个宰相同时去位,两个枢密副使同时遭贬,这一回总该轮到我了吧?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禀道:
“李丞相第一次入相的时候,臣就以为此人非宰辅之才。如今他再度辜负陛下殷殷之望,臣以为应当重责,以警后来在位者!”
“他也没有太多的过错,只是疲软罢了。”
第三十三回 寇枢密屈遭贬谪(6)
“是是!”张洎连忙改口。为了讨赵光义高兴,他又多了一句嘴:“陛下,臣以为,臣以为寇准犯上,责知青州,太轻了吧?”
“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臣只是感到此责不足以惩其犯上之罪!”张洎掂量着词句说道。不过这一回他猜错了赵光义的心思。只见赵光义皱起双眉,厉声说道:
“寇准昨天还在朕这里极力举荐你,你倒想把他置于死地,你呀你,张洎!……”
“陛下!”张洎慌得两腿发软,扑地跪在地上。“陛下误会了,臣一心只想维护陛下的圣德,绝没有想置谁于死地!”
“起来吧!”赵光义压住火气说道。“按寇准的举荐,朕应该提拔你做个参知政事。可你知道朕为什么总下不了决心吗?就因为你有这个坏毛病!”
张洎从头凉到了脚,心中暗自叫苦:好端端一个参知政事,就这样让自己捅飞了!“陛下!陛下!”他真想大哭一场!
“去草拟圣旨吧!”赵光义放缓了语调,看着这个可怜的老儒。“还有,吕蒙正守孝已满,再拟一道圣旨,命他重回首相之位!”赵光义对张咏寄托了很大希望,他把“张咏”二字写在大庆殿的屏风上。张咏临行之前,赵光义专门把张咏宣到偏殿,千叮万嘱,让他到成都后,一定要严戢地方官吏不得残民,并交给他一封手书,书上写着:
如遇紧急之事,不待奏报而径行之。川中所有官吏,上至转运使,下至州县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