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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有空就常来我们老营坐坐,我很喜欢像你这样有学问的人啊。”
杨观光见李自成对自己很器重,心中很是感激,他像老朋友似的拱手向李自成告辞,李自成也以礼相还。
李自成返身回帐,顺手解下毡笠放在一旁,李自成在案旁坐下,看到桌旁叠放整齐的奏章,不觉心中生厌,一把将它们扫下了地,想到后日就要做万民之上的君玉,李自成反而没了激情,心中一片茫然,他双手托腮,怔怔地望定了眼前的烛光,那烛光在李自成眼里变得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李自成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心儿也飞回到了那遥远的故乡……
闯王之路
奔腾滚滚,气势磅礴的无定河,发源于陕北高原白土县,绕过清平堡的边墙,向东流入塞内,又东至砖场沟,复流出塞外,经过塞成梁,至三岔河,然后会合众水,由榆林、横山奔流向南,过银州,至清涧,又转弯向东,流入黄河。
无定河西一百二十里,有个双泉堡,因宋朝李继迁曾在此屯兵,因而改名李继迁寨,寨内东边的小溪旁,有一个低矮的窑洞,忠厚善良的李守忠同金氏就住在这个窑洞内。
李守忠夫妇二人在山坡上开了几分薄田,种些苞谷,维持生活,虽家境不是很富裕,但夫妻二人相亲相爱,感情笃深,日子过得倒也顺心。
星转斗移,光阴似箭,李守忠的儿子李鸿名已年过弱冠,李守忠为儿子张罗婚事,年底,李鸿名有了儿子,取名李过,一家五口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李鸿名不幸染上瘟疫死去了,妻子也改嫁了他乡,李守忠夫妇守着嗷嗷待哺的孙子,想起早亡的儿子,不禁悲从心来,抱头痛哭。
一日,李守忠进城卖了柴后,给妻子又买了些针线,正要往回返,忽见街旁众多的人围成一个圈子,李守忠听围观众人连称:“活神仙!”才知道,这是个算命先生在算卦。
李守忠不觉心中一动,忙也挤进了人群,李守忠见这位先生道冠白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道人让李守忠坐在自己面前,仔细打量了下他的五官,不禁眉头一皱,道:
“看你眉间藏有晦气,当是家中有新亡之人。”
李守忠一听,心中一惊,对这位老道也就信了百倍。
老道听得李守忠的生辰八字后,将手指掐了半天,摇摇头道:
“你命中克子,当是无福之人。”
李守忠大惊,原来此时妻子又有了身孕,他忙问老道:
“先生,是不是还有解救之法,请先生指教于我。”
老道点点头,道:
“这也无妨,你只须去华山烧一柱香即可。”
李守忠千恩万谢地告别老道,回得家来,将此事告诉了妻子,金氏一听也着了慌,忙准备衣物盘缠,第二天便送丈夫去了华山。
李守忠千辛万苦来到华山,天色已晚,山上无店家可寻,李守忠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庙便和衣睡了下来。
半夜时,李守忠忽然见一慈眉善目的和尚走到自己面前,说:
“你的儿子是天上破军星下凡,千万不可亏待了你儿子。”
说完后,便不见了,李守忠伸手去拉他时,却拉个空,原来,李守忠做了个梦,这时,天已大亮,李守忠忽然发现庙星供的佛像正是昨晚梦到的那位和尚,李守忠忙向佛像叩头祷告献上了供礼。
八月十二日,李守忠的窑洞内,传来了新生婴儿的阵阵啼哭声,这就是日后叱咤风云的李自成。
李守忠推门出来,见门外树上几只黄莺儿正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就给儿子取名黄来儿。
李守忠心中一直记着算命先生的话,怕儿子真有个什么闪失,便将儿子寄养在山上的寺院中。
黄来儿七岁时,母亲不幸病故,李守忠给妻子办丧事借了寨中地主艾同知很多钱,为了还债,李守忠便把儿子从寺庙中接了回来,让他与李过一块给艾同知放羊。
这黄来儿整日待在寺里,没有小伙伴们玩,心中着实闷得不好,这回出得寺来,能整日与侄儿李过嬉笑打闹,欢喜得不得了。
李守忠养着一只黑狗,这只狗善通人性,长得也十分的威猛有神,没几天,黄来儿便和狗儿很熟了。只要黄来儿吹一声口哨,不论多远,这条黑狗便会闻声跑来,黄来儿十分喜欢它,给它起了个名,叫“黑儿”。黑儿每天与这两个小主人形影不离,每天陪着他们去放羊。
每天清晨,黄来儿和李过便赶着艾家的一百多只羊上了山,“黑儿”更是一步不离地跟在后边。
远处,山峦起伏,青峰直竖,浓密的云雾绕着山峰缓缓升腾。
“黑儿”单调而悠长的吠叫声,尖厉刺耳,如位如咽,像鞭子一样驱赶着羊群,那羊群正小步跑着,东一口西一口啃着温润柔软的青草,在一片灰褐色的山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白色斑点。
巨大的山石巍峨肃穆,使得羊群、牧狗以及两个小小的孩子显得更加渺小,一旦找到合适的草滩,黄来儿便和李过停下脚步,“黑儿”也收敛了自己的叫声。深沉的寂静使得黄来儿的心灵感到压抑,于是他就大声唱起来了。
羊儿在歌声中埋下头吃起草来,黄来儿和侄儿李过追逐打闹在一起儿。
忽然,黄来儿听到“黑儿”的狂吠声,忙跑过来,他看到两只公羊支起了角,瞪圆了眼,斗在了一起。
黄来儿忙高声呼喊,李过也来帮忙,但这两只羊斗到狠处,不肯停下来,还有两次差点顶到李过,最终,还是“黑儿”帮了这两个人的忙,将两只羊分了开来。
但这个时候,两只羊都受了伤,一只还掉了只角,另一只的脖子处还流了血,李过吓得不禁哭起来,因为这要是让艾同知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叔侄俩。
下午,黄来儿和李过将羊赶回了艾家,艾同知正从屋中走出来,他猛然发现有两只羊儿都受了伤,不禁火冒三丈,他用拐棍点着地,大骂道:
“你们这两个王八羔子,都死到哪去了,我的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说!”
“是两只羊打架,我们拉不开。”李过辩解道。
“呀,你两个兔崽子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说着,艾老头便抡着拐杖走过来。
黄来儿挺身挡在了李过身前,那拐杖重重地打在了黄来儿的身上,旁边的“黑儿”一见主人被打,咆哮着向艾同知扑来,艾同知吓得大叫一声,扭头便跑。“黑儿”一口叼住艾同知的裤脚,“哧啦”一声,将裤子扯下了一片布来,艾同知那白自的肥腿便露了出来。
“快来人哪,给我把这畜牲打死。”
五六个家丁从旁边冲过来,手里拿着棍棒向“黑儿”打过去,“黑儿”一窜,将一个家丁的耳朵咬了下来,血顿时顺着家丁的脸淌下,家丁惨叫着,捂着脸躲在了一旁。“黑儿”又咬伤了几个家丁,但后来又来了几个家丁,他们一锄就打在了“黑儿”腿上,接着一拥而上,乱棒齐下,不一会儿,“黑儿”躺在地上不动了。
黄来儿大叫一声“黑儿”,扑了上来,抱住了“黑儿”,看着“黑儿”嘴里的血不住地往外流。李过的眼泪不住地淌了下来,黄来儿抬起头,向一旁惊惶未定的艾同知狠狠地瞪去,艾同知见小小的黄来儿的眼中竟有如此可怕的杀气,不禁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黄来儿发呆……
高夫人从帐外轻轻地走进来,见丈夫坐在那里发愣,忙上前推推李自成的胳膊,李自成一楞,方从回忆中醒来,见是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高夫人嗔道:
“就知道忙军务,也不照顾自己的身子。”
李自成站起来,伸伸懒腰,哈哈一乐:
“夫人不必担心,你看,我这么棒的身子,再累点也挺得住。”
“就知道逞能。”
高夫人上前给李自成解下了大衣。李自成一把将高夫人揽在了怀里。灯下的高夫人显得更加娇媚。李自成俯下身,在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上深情地吻了一下,高夫人被丈夫那硬硬的胡茬扎得有些痒。不禁合上了双眸,闻着丈夫身上散发出的令人陶醉的男性气息,高夫人将头埋在了丈夫宽厚的怀里。
几番云雨过后,疲惫的高夫人沉沉地睡去了,李自成给夫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他溺爱地摸了摸夫人的秀发,却见夫人美丽的丹凤眼下,竟也生了些细细的鱼尾纹,不觉心生愧疚,想妻子跟自己征战南北,却没能使妻子过上安定的日子。
李自成睡意全无,头枕着双手,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出神,不知为什么,李自成又像是回到了往日的岁月……
那一年,在亲友的资助下,李自成和侄儿李过一同到私塾读书。
私塾的徐老先生,望着面前稚气未脱的黄来儿,问道: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李,叫黄来儿。”
“这是小名儿吧,来,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徐老先生拈着胡须沉默半晌,说道:“大丈夫当横行天下,自言自立,你就叫自成吧,号鸿基,黄来儿,你看如何?”
黄来儿忙叩头行礼,道:“多谢恩师赐名。”
这李自成聪慧过人,很得徐先生的赏识,只是李自成贪玩好动,功课虽很优秀,倒也不少挨徐先生的板子。
一日,李自成乘徐先生出门办事,他也从后门溜了出来。时值秋尾,天气肃萧,寒风袭来,不免要打哆嗦,李自成裹紧夹袄,漫无目的地出了村子。
李自成沿着小路往前走,秋风将小路吹得很干净,李自成经过一个农家小场院时,不禁为眼前的一幕吓了跳。
原来,场院中正有人练功,只见这人四十开外,中等身材,赤着上身,下身一条兜裆滚裤,胸膊和胳膊上的健子肉一块一块地往外突着,那汉子正在使一趟刀法,李自成只听得那刀虎虎生风,刀光围得汉子周身乱舞,李自成恍惚间只看到一片刀光却不见人影。
汉子收起刀后,好像觉得不过瘾,看到场院旁边有个三百多斤的石碌碡,双手一抓,“嗨”的一声,那汉子竟将这石碌碡举过头顶,绕场子走了三圈,又叫了一声,将它扔了出去,“咚”的一声,砸进地里有半尺多深。
一旁的李自成看得呆呆发愣,舌头伸在外面也忘了收回来,半晌,李自成才缓过神来,他几步跑到那汉子面前,“扑嗵”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师父!师父!”
那汉子见一个娃娃跪在面前,不禁一愣,问道:
“你是谁家娃娃,为何要拜我为师。”
李自成忙叩头道:“弟子李自成,愿拜您为师,您一定要收我作徒弟。”
汉子将李自成从地上拉起来,见这小孩满脸机灵,剑眉鹰鼻,倒有一股英气,心中不免喜欢,问道:
“你为什么要学武术呀?”
“我学武术是为了成大事。”
汉子不仅哈哈一乐,他捏了捏李自成的骨架子,点点头,道:
“好吧,咱们也算有缘,今天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李自成大喜,忙给汉子又磕了三个响头。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米脂县内赫赫有名的武学大师罗君彦,李自成于是每天早上天不亮便带着李过一同来到这个场院,同老师习学武术。
有时候,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