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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玛莎,你慌什么?”当夫人看清屋里的情形,也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卡拉,你身上怎么都是血,你伤哪了?”
“我没事儿,奶奶,”卡尔森使劲地摇着头,并对奶奶笑笑,她可不想吓着奶奶,“真的,我没事,是阿里克斯受了伤。”
“天哪!他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弄的?”
“是个意外,真的。”
“那怎么办?他不会有事吧。”
“奶奶,你让汉斯把车开出来。”
“汉斯不在,他已经不住家里了。”
这时卡尔森才想起来,自从她出从医院回家后,为了照顾她,爷爷让汉斯住在家里。阿里克斯来了以后,汉斯就回去了。家里的其它男佣人,年轻点的,都参了军,现在只有园丁老维力了,他已经65岁了,根本不会开车。
“那车在吗?”
“在,只是没人开。”
这时玛莎拿了药箱回来。“小姐,药箱来了!”
“打开。来,你帮我扶住他。”卡尔森从药箱里拿了药棉,按在出血处,在上面紧紧地缠上绷带,使药棉起到压迫止血的作用。她还不放心,招呼夫人:“奶奶,你按住这里,千万不能让它再出血。”
夫人赶紧照着孙女的话做。“这样行吗?”
卡尔森点点头,她拉过克雷格的右手,看着墙上的布谷鸟钟测了脉搏。对站在门口的园丁老维力说:“维力老爹,你来帮忙把他扶到大门口去。我去开车。”
“卡拉,你平时可不开车,你行吗?”
“你放心吧,奶奶。”她又转过脸来,轻声对克雷格说:“阿里克斯,听得见吗?”
克雷格听见了,微微睁开眼睛,但眼神已有些散乱。
“好,我们这就去医院。你们要千万当心。”
老维力和玛莎把阿里克斯扶起来,和夫人一起下楼。幸好克雷格还有一点意识,不然他们几个恐怕是搬不动他的。
他们一步步走向楼梯时,卡尔森已飞奔下楼,夫人看了,着急地叫道:“卡拉,你慢点,别摔着。”
卡尔森根本没听见。她跑到书房,抓起电话,叫通了夏里特医院:(注:柏林夏里特医院建于1719年,是军队医院。如今,夏里特医院及附属研究机构附属洪堡大学。)“喂,夏里特医院吗?这里是路德维西·冯·伯克勒将军家……对,副总参谋长,我要外科,谢谢!”卡尔森选择夏里特医院是有原因的。那是家部队医院,事情可能会顺利些。果然报上将军的名号,医院总机马上给她转到了外科。“是外科吗?我是卡拉·冯·伯克勒,……是的,是我,今天谁值班?”虽然,在五月那次事故之前,卡尔森才到夏里特医院内科实习,但是她出事后在外科住了五个星期,加上她是副总参谋长的孙女,整个外科的医生、护士几乎都认识她,她倒不一定认识他们。“是恩斯特中尉,好的,请叫他听电话。”其实,卡尔森一点想不起来恩斯特长什么样,可以说根本不认识他。“你好,恩斯特中尉,我是卡拉·冯·伯克勒……对,是我……谢谢!我这儿出了点意外,有个伤员,手腕桡动脉被利器划伤,大量失血,现在脉搏116、神志尚清、但表情淡漠、脸色苍白、身体发冷……对,好的,我想可以,800㏄,O型血。谢谢!我们大概十五分钟能到。”
没等对方说完,卡尔森就挂上电话,跑向车库,在门边拿了车钥匙,按下车库门按钮,上了车,转动钥匙,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穿拖鞋没法开车。因为穿着拖鞋踩刹车、油门、离合器时,拖鞋老是滑来滑去的。但现在时间紧急,没工夫回去换了,卡尔森索性脱了拖鞋,赤脚开车。
卡尔森把车开到大门口,没有熄火。他们把克雷格扶上车,卡尔森让玛莎跟着,“要一直摁着,千万不能再出血了。”卡尔森又叮嘱了一次,神情异常严肃。然后她回头对夫人叫道:“你放心吧!奶奶,不会有事的。”说着,她一脚踩下油门,梅塞德斯便冲了出去。
卡尔森把车子开得这么快,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指标时常会超过每小时150公里。她平时真的很少开车,而且现在还赤着脚,但她一点都没害怕,一路把车开得飞一样。她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看克雷格的脸色,她感觉情况不好,如果……她不敢想,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抓紧时间,快点!再快点!
不到十五分钟,他们就来到了医院。医院门廊上已经有一副担架等着了,旁边站着一位医生、三位护士,两男一女。
车子停稳,卡尔森跳下车,两位男护士把克雷格抬上担架,卡尔森一边跟着担架往里走,一边叫他:“阿里克斯,听得见吗?”她叫了两声,没有反应,不由心往下一沉,忙回头找那位医生。
医生正好赶上来,“冯·伯克勒小姐!”
“恩斯特中尉,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卡尔森挤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放心,小姐,我们都准备好了。”他们一边说一边跟着担架往手术室走。“给我吧。”恩斯特向卡尔森伸出手。
“什么?”
“伤员的血型证明。”
卡尔森知道如果没有血型证明,必须当时检验,作交叉配血。她可不愿意这样浪费时间。“我没有,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卡尔森没好气地大声说。
“可是?”恩斯特很吃惊,“我以为他是军人。”
“我不知道,所以让你准备O型血。”从中尉惊讶的眼神,卡尔森意识到自己有些蛮不讲理。现在是战争时期,血浆是严格控制的。如果不是因为爷爷,恩斯特中尉是绝对不会这么爽快答应她准备好血浆的。于是卡尔森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中尉,面带忧伤地表示歉意:“对不起,中尉,我太紧张了。他现在还不是军人,但他对爷爷和我都很重要,而且这次事故是我造成的,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可怎么办,爷爷会很生气的,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救救他,恩斯特,求你了。”
这样迷人的姑娘,这样的无助,这样的忧伤,而且还有将军。卡尔森住院时,将军每天两次探视,全科的人都在谈论将军对孙女的爱真是太感动人了。恩斯特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你放心吧,小姐,一切交给我好了。”
伤员、医生都进了手术室,卡尔森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她疲倦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小姐,把鞋穿上吧。”玛莎把拖鞋放在卡尔森面前。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赤着脚,因为赤脚开车和走路,脚已经很脏了。但她一点都不想动,也不想去把脚洗干净,或是洗洗脸。玛莎拿来一杯水,递给卡尔森:“喝口水吧,小姐,你看上去不比斯坦贝克先生好多少。”
卡尔森喝了水,把杯子还给玛莎。“谢谢!玛莎。”她嘴角往上翘了翘,算是微笑。
一位护士拿了一张纸过来,对卡尔森说:“冯·伯克勒小姐,请把病人登记表填一下。”
“好的。”卡尔森接过那张纸和笔,准备在茶几上填表格。可没想到,她的手颤抖起来,接着,全身都开始颤抖,根本没办法握笔写字。
“你没事吧,小姐。”护士问。
“没事,我只是太紧张了。”卡尔森知道,紧张、担心是一方面,然而停药才是颤抖的主要原因。幸好,刚才没有这样。她宽慰地想。
“还是我来帮你填吧。”护士说。
“那谢谢了!”
护士帮她填好表格后走了。
卡尔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空空的,只翻来覆去地想着一句话:“上帝啊,求你了,不要让我失去他。” 。。
十五、这没什么
“嗨!”
虽然他们相识才一周,但这甜美的声音,克雷格已经很熟悉了。他睁开眼睛,眼前这张甜美的笑脸是病房里,清晨的杂乱忙碌中唯一迷人的风景。
“嗨!”他也微笑着,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
他们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话。这时仿佛语言是多余的,眼神就传递了所有的一切。
“劳驾,小姐。”两位护士要整理隔壁的床铺,请卡尔森让一让。她这才回过神来,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克雷格见了,差点笑出声来。卡尔森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嘿!我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克雷格只想到这句话来打破僵局。
“这人,才脱离危险,就想着出院。好像昨晚上发生的只是划破了手指的小事。”卡尔森心想,她有意跟他斗斗嘴,“谁让他刚才笑我。”于是她平静地说:“你手上的伤要十二天拆线,所以大概两周吧,正常的话两周后可以出院。”
“什么?你不会让我在这里躺上两个星期吧?”
“我也没办法。”卡尔森耸耸肩,好像很无奈。
“天呢!你还不如杀了我。”
卡尔森无辜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想想办法,卡尔森,我知道你可以的。”
卡尔森仍然不吱声。
“听着,卡尔森,我只在这儿住两天,两天后就出院!”
看到阿里克斯真的急了,卡尔森忙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我想办法就是了。”
其实,卡尔森早就安排好了。按阿里克斯的身份,他是不能住单人病房的,这六人病房已经是最好的了。病房里人员嘈杂,根本不可能休息好。而且,阿里克斯受的伤很容易让不了解情况的人误解。自残、自杀等行为是军队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卡尔森已经跟恩斯特中尉说好,仅让阿里克斯在医院观察一两天,没有问题就回家修养,换药、拆线的事自然就由她负责了。但是卡尔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心里乐滋滋的:能让阿里克斯着急还是第一次。
令卡尔森没想到的是,仅仅在一天后,她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在克雷格病床的对面,是一位被炮弹炸去双腿的中士。他在医院已住了一段时间,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但随着出院日子的临近,中士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每天下午,护士都会用轮椅把他推到花园里去晒太阳。
这天,也就是第二天的下午,克雷格正靠在床头看报纸,一位身材娇小的年轻护士推着把轮椅进来。
“温尼希中士,我们到花园去吧。” 护士把轮椅推到中士的病床前。
“你是谁?赫尔塔在哪儿?”中士住院有段时间了,跟护士已经很熟了,平时一直是赫尔塔护士照顾他的。今天忽然换了人,他就有点不高兴。
“我是尼娜护士,赫尔塔在隔壁病房忙着呢,我送你去是一样的。”
“你?不。你去叫赫尔塔过来。”
“中士,赫尔塔现在真的有事。”
不管尼娜怎么说,中士还是坚持要赫尔塔过来。于是,尼娜不由分说,想把中士抱上轮椅。但是中士一点不配合,躺在床上不动,身材娇小的尼娜根本无法挪动他。
看见他们僵持着,克雷格走过去:“要帮忙吗?小姐。” 克雷格俯身抱起中士,小心地把他放到轮椅上。
尼娜看看克雷格,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您!先生。”
没想到,中士非但不感激他,反而用鄙视的目光瞪着他:“嘿!嘿!谁要你来这儿充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