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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看看克雷格,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您!先生。”
没想到,中士非但不感激他,反而用鄙视的目光瞪着他:“嘿!嘿!谁要你来这儿充好人了。”
“中士,人家是来帮助你的。”尼娜也很生气。
“他是来帮你的,小姐。”你越说,中士的脾气越大。他对自己残余的半截身子被这个大个子轻松地抱起、放下实在是很生气。“像他这种公子哥儿我见得多了。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就为了他们在这里泡妞追姑娘,这真是太好了。”中士还觉得不过瘾,又冲着克雷格说:“我真不明白,公子哥儿,你有什么好怕的,非得干出这种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上前线吗?休想!”说完,中士厌恶地在克雷格面前啐了口唾沫。
“中士!你太过分了!”说话的是正走进病房的恩斯特中尉,“你必须向斯坦贝克先生道歉。”
看见中尉,中士有些害怕,但还是昂着头,一点不示弱。
中尉还想说什么时,克雷格拦住了他:“算了,中尉,这没什么。”克雷格的声音并不大,但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力量,那是一种宽容、一种威严。
这一切,卡尔森在窗外都看见了。她没有进去,等恩斯特中尉出来时,她赶上了他:“恩斯特!”
“卡拉,是你啊。不进去吗?”
“我找你有点事儿。”他们一起向恩斯特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的事你看见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想阿里克斯不会介意的。”虽然这么说,卡尔森心里还是很不好受,“都怪我,是我给他惹的麻烦。”
“要不,我给他换个病房。”
“谢谢你,恩斯特。一直给你添麻烦。”
“哪儿的话。斯坦贝克先生是个好人,我很乐意为他做些事。”恩斯特这样说并不是因为卡拉,确实没有几个人可以忍受刚才这样的事。作为阿里克斯的主治医生,从伤口的情形看,他可以确定不是自杀,正如卡拉所说是意外。但也许是因为卡拉的特殊身份,昨天病房里就已有些不符合事实的传言。早晨他在查房时问阿里克斯是否给他换个病房,当时阿里克斯微笑着谢绝了:“我想不用麻烦了,这不符合规定。”恩斯特认为,阿里克斯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现在看来阿里克斯其实很清楚,但他并不在乎,阿里克斯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他。
“恩斯特,阿里克斯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如果现在出院,你看可以吗?”
“斯坦贝克先生的体质很好,恢复起来比较快,但现在就出院还是早了点。他还需要输液、伤口护理。不过,”他看着卡拉,“有你照顾他,我想没问题。”
卡尔森的脸又有点红了,她点头道:“那还是出院吧,这样好一点。”
“这样,我先开出院单子,你去办出院手续。然后,我会让护士准备好注射器、药棉、绷带和药品。一会儿送到病房去。你看怎样?”
“你真是太好了,恩斯特,谢谢你。”卡拉动人地笑笑,拿着出院单子走了。
十六、巧合?
卡尔森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克雷格的病房。意外地,在门口她看见了汉斯。汉斯正低着头,背着手,在走廊上来回地踱着步。
“汉斯,你来看阿里克斯吗?怎么不进去?”
汉斯站在那儿,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她。虽然汉斯的眼神总是那么冷,开始她有些害怕,不过后来她也习惯了。阿里克斯来之前,她几乎天天与汉斯见面。有时她也可以从他冰冷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温柔,就像现在。
“是……”汉斯迟疑了一下,“不,我是来找你的。”说着,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礼盒,红色的包装纸外,用金色的丝带仔细地打了个蝴蝶结。他把礼盒递给卡尔森。“这个,给你。”
卡尔森接过礼盒,不解地问:“为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要走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卡尔森没听懂,“你要去哪儿?”
汉斯没有直接回答卡尔森的话,他把目光移开,那目光现在可以让开水迅速结冰。“我离开总参谋部了,以后恐怕不会再来了。”
“怎么回事?爷爷知道吗?他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汉斯沉默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过了一会儿,他说:“反正我在总参谋部也呆腻了,不如到前线去转转,或许真有好处。”
卡尔森听得出汉斯言不由衷,他是不会告诉自己实情的。
汉斯微微一笑,好像很随便地说:“我正好打这儿经过,想着也许你在这儿,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好了,再见吧!卡拉。”
卡尔森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汉斯啪的一顿脚后跟,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走了。
卡尔森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那只礼盒……
克雷格站在窗前,他在等着卡尔森,她早该来了。忽然,他看见一位军官走出了医院大门,背影很熟。过了一会儿,卡尔森走了进来,若有所思。
“嗨!我来晚了,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去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汉斯,他来医院了?”
“是的,他说他离开总参谋部了,顺道来跟我告别。”卡尔森拿出那只礼盒,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这是他给我的。”
那是一盒精致的“瑞士莲”牌巧克力,现在,这可是稀罕物。
“我看,他不会是顺道来看你的。”克雷格说,“他走得好像有些突然。”
“是的,我也觉得奇怪。”卡尔森看着克雷格,“汉斯的父亲是爷爷的老部下,在上次大战中为救爷爷负伤,失去了一条右腿。汉斯一参军,爷爷就把他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照顾他。而且,汉斯做事一向很认真,爷爷很喜欢他。我刚来时,爷爷对我说,汉斯就像是我们家里人。现在怎么会?爷爷为什么不留住他?”
“如果将军不同意,你看,谁能让他走?”克雷格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汉斯的离开就在他同将军谈了卡尔森的药被人换了以后不久,难道是汉斯?如果是,那将军的动作真的是太快了,但还是有些事情解释不通。不管怎样,汉斯的离开应该是件好事。
“你是说……”卡尔森也明白了些什么,“难怪他……”她看着克雷格,会意地点点头。 。 想看书来
十七、我决定了
即便是战争时期,德国人仍然没有改变以往的习惯。星期天,工人休息,店铺关门,所有人都来到大街上,喷泉边,咖啡馆里,好好享受这夏日明媚的阳光。尽管,商店里已没有什么商品可卖,咖啡馆的咖啡也都是代用品,但阳光依就灿烂,加上报纸上的胜利消息,人们看上去快乐而满足。一个多月来,克雷格看到的是德国一如既往的恬静与美丽,感受到的是战争给这个国家带来的躁动与兴奋。
克雷格走出地铁站,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脚步轻快地向柏林大学图书馆走去。他心情很好,那倒不是因为今天是8月18日,他24周岁的生日,也不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而是因为一个时期来困扰他的问题都得以解决。首先,卡尔森的病情大有好转。前天从医院回来后,他发现卡尔森好像变了个人,身体一下子恢复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总是精神焕发,对他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再就是,那天晚上他决定了今后他该怎么做。
所以,今天他必须来。
当他告诉卡尔森他要出门时,卡尔森有些担心:“非得今天吗?你的伤还没好。”
克雷格看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对卡尔森点点头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微笑着,眼神坚定。他没有告诉卡尔森他要出门做什么,而且非得是今天。
卡尔森也没有问,她从来不问克雷格每天下午都出去干什么。如果克雷格认为她该知道,自然会告诉她的。今天既然克雷格一定要出去,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她轻声叮嘱道:“小心!别碰着伤口。”
克雷格穿过大学的林荫道,踏上图书馆的台阶,里面比室外凉快多了。大概因为是星期天,阅览室里没几个人,克雷格一进门,管理员蒂拉小姐就看见了他,老远笑着同他打招呼,克雷格径直向她走去。
蒂拉小姐是位年轻、活泼的姑娘,有着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脸蛋。一周前,克雷格第一次来图书馆时,蒂拉就注意到了这位英俊、高大的青年,他彬彬有礼地向她询问他要找的书的存放位置以后,便消失在书海之中。一会儿,他捧着一堆大厚本的精装书出来,在一个靠窗的僻静角落坐下,埋头进去,一连数小时一动不动。蒂拉时不时地向那个角落看上一眼,不禁暗暗思忖:以前没见过他,要是见过,我肯定不会忘的。那他一定不是学生,如果是新来的教授,他又太年轻了。而且他一点不像那些脾气古怪,自以为是的“天才”学究,可他专心研究的又是这些深奥难懂、枯燥乏味的专业巨著。
克雷格天天来,一坐就是一下午,于是在工作间隙看着克雷格专注的神情就成了蒂拉每天上班时最期待的事。
“你好!蒂拉。”
“下午好!斯坦贝克先生。” 看到克雷格,蒂拉喜出望外。前两天克雷格没来,蒂拉还真有些心神不宁。
“有几天没见了;今儿是星期天,你也不休息吗?”
“反正没事儿。”
“你可真用功。”蒂拉在一张小卡片的归还日期上写上1940年8月18日,然后把卡片塞进一本书封底内页的小纸袋里,顺手把书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张卡片,在桌上的一堆书中寻找起来。
克雷格眼尖,伸手从那堆书下面抽出一本来,递给蒂拉:“是这本吗?”
蒂拉接过书,微笑着表示感谢:“谢谢!你手怎么拉?怎么受伤的?”蒂拉摸着克雷格受伤的手,甚是关切。
克雷格抽回手,看了看,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事,破了点皮。今天就你一人当班吗?伊尔莎呢?”
突然书架后面传来一个苍老而充满怨气的声音:“我在这儿。”
这声音让克雷格吓了一跳,蒂拉则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好!伊尔莎。”
“下午好!”伊尔莎推着辆放书的小车,从书架后面转了出来。
伊尔莎·施勒格尔,50多岁,一头银发,金丝边老花眼镜架在鼻尖上,也许是上了年纪,年轻时并不漂亮的她,现在却有了一种风度,她是图书馆的馆长。
“先生,你前几天看的那些书我已经放回书架了。”
“你等着,斯坦贝克先生,我去给你拿。”蒂拉刚想走,伊尔莎将手一摆,制止了她。
“斯坦贝克先生知道在哪儿,他可以自己去拿。你还是快把手上的事儿干完。”伊尔莎是在对蒂拉说话,眼睛却从金丝镜框的上方看着克雷格,没有一丝笑意,那眼神几乎是恶狠狠的。
克雷格有些窘,他知道伊尔莎是指他前几天看的书,本来他都让蒂拉给他留着,好第二天接着看。于是他说:“不用了蒂拉,我会去拿的,我知道在哪儿。不过施勒格尔小姐,我还想找冯·卡门教授的《紊流的力学相似原理》和《紊流理论》,不知在哪儿?”
“我来查查。”蒂拉想去拉开放书卡的小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