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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让他逃了?”
公孙昕一听到他所雇的杀手仍没有捉到玉笛子,气得脸色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恨不得将这群没用的东西全丢到海底喂鱼。
“你们这群没用的猪,真是白养你们了,就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也捉不到,你们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干脆一点。”
杨玉仙的修养可没那么好,在满心等待却等不到好消息后,他的怒气剧增,说起话来更是难听得可以。
“大人,这实在是不能怪小的,谁知道会半途杀出裴冷筑这个程咬金,您是知道的,当今世上能有几个人敢和冷竹岛为敌,我看就连大人……”“放肆!我都没有骂你们办事不力,你还敢说这种话,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公孙昕大喝的制止了接下来的话,他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一次会动这么大的气,看来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大人饶命!”
公孙昕这么一喝,所有的人全都吓得连头都快要磕掉了,他们早习惯了杨玉仙的怒骂,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而公孙昕可从来没这么大声讲过话,因此,他的话才更是骇人。
“全是一群饭桶,全给我滚出去!”他大手一挥,所有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在刹那间全跑得一乾二净。
“真是没有用的家伙。”杨玉仙放马后炮的说。
“你也一样,这下可好,你和李杰又结了梁子,让他和冷竹岛的又连成一气,而冷竹岛在此事上表明了就是要和我们作对──”公孙昕恨恨的说。‘真该死!当时不该逞一时之气,把冷竹岛也给牵了进来,替自己找了这么个敌人,现在就棘手多了。”
公孙昕真是愈想愈不值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现在他已有十成十的把握玉笛子就是当年狄家的余孽,否则不可能会慑神迷魂音。
该死!他不是把狄家的人全都杀得一乾二净,连个小孩都没有放过,又哪来的活口呢?
要是当年的事一旦爆发出来,必会抄家灭族的,看来他一定得赶快找出玉笛子,并且将之灭口才行,只要玉笛子一日不死,那他就一日不能放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玉仙是标准的狐假虎威,刚刚在那些走狗的面前神气得不可一世,但是在面对公孙昕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一副典型的小人嘴脸。
“既然现在知道玉笛子在裴冷筑的手中,我们就密切注意,看冷竹岛最近有什么举动,趁机查出玉笛子的真正身份,到时才能知已知彼。”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杨玉仙是标准的胸无点墨,只要人家怎么讲,他也只有点头拍马屁的份。
“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公孙昕可不是好惹的!”
第六章
这里是什么地方?
冬月虚弱的慢慢撑开有若千斤重的眼皮,刺眼的晨曦从窗外射入,逼得她不得眯起眼睛,等着眼睛能够适应这样的光线。
渐渐的她能看出自己置身在一个相当雅致的厢房,房间布置得雅而不俗,没有华丽而近乎可笑的装饰,但各式的摆设秀气之余,也看得出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就拿她身上的被子来说吧!以她劫了这么多镖的经验,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由江南最好的玉纤缄所出之佳品,通常是用来做贡品的,能用得起此物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富商豪绅,看来这个地方一定是冷竹别馆的厢房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反而让她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或许是她早就习惯和嬷嬷两个人的平谈生活,嬷嬷……
一想到嬷嬷,冬月的心痛又止不住的涌上了心头,她狠狠的咬住了下唇,直到剧痛混合著血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从今天起,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找回失落在那些贼人手中的音玉和复仇!
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床边,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略微定神细看,一颗心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扑通狂跳了起来。
他昨晚一整夜都在这儿吗?那他是否看到了自己的睡姿?冬月不由得脸上红潮狂烧,她伸出手想籍着手上的冰冷平息脸上的高热。
她的心在手一碰到脸的同时,瞬间由火炉中掉落到冷冷的冰窖中,因为她的手摸到了她的伤疤,也摸到了现实──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子,任何的想法都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呵!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每个女子的梦中情人,怎么会是像她这样有着不容忽视缺陷的女子能奢求的呢?
冬月静静的打量着一手托着下额,静静沉睡着的裴冷筑,睡着了的他少
了份不羁,却多了份孩子气。她模糊的忆起她第一次看见他时,他将即将灭顶的她由水中救起,他的潇洒和帅气也在同时据获了她的心。
那时的她多天真哪!就这样的认定他是她的一切……
梦想终归是梦想,她仍是现实生活中的棋子,一颗永远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点的棋子,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梦想,终究只能随着命运而走。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就不该有什么牵扯的。一思及此,冬月轻轻的坐起,强忍着受伤后的昏眩,想趁着没有人发现之前告辞。
“你的伤还没好,要起来怎么不叫我呢?”冬月一动,一向浅眠的裴冷筑便醒了过来,他一看到冬月坐起便趋身扶住她,有些不舍的轻责。
冬月不防裴冷筑有此一动,吓得瑟缩了一下,可是手又握在裴冷筑的手中,结果整个人又弹回了他的怀里,羞得她连忙挣脱出他的怀抱,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想压下脸上的燥热,强装出冷漠。
“醒了?肚子饿不饿?”裴冷筑故意视而不见她脸上的红晕,淡淡的化去那份尴尬。
“我什么都不要,让我走!”冬月冷冷的说,一点儿也不领情。
“你就这么讨厌留在我身边?”
他脸上咋然而去的笑意让冬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想大声的回答是,但一望入他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
“看来你还没有那么讨厌我嘛!我就说嘛!我娘给我生得好,不是我自夸,还没有人说我长得很讨人厌的呢!”裴冷筑又恢复那似真似假,看不出真心的笑容。
这个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冬月看不出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把话说得绝一点呢?“我说我要走,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裴冷筑这次倒是很乾脆的点了点头。
冬月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伤得很重,不然为什么她是真的想走,可是一旦发现他答应得这么的爽快,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气。
“那我走了。”她哑着嗓子说,然后左手拉开被子准备起身。
冷不防的裴冷筑大手一扬,冬月无力的又躺回了床上,而被子也好好的盖在她的身上,她惊讶的眸子对上仍是一脸笑意的裴冷筑。
“谁说你能走的?”
“可是你不是说……”冬月又惊又疑的反驳。
“我是说我听到了,可没说要让你走,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让你走的?”裴冷筑好笑的拍拍她的脸。“而且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门,不然必有水祸,我卜的卦是很准的,信我者得永生。”得意的他顺口竟然说出了他那来自未来的大嫂的口头禅,看来受他大嫂影响的人可真不少。
“你说什么?什么永生?又不是妖怪。”冬月没好气的说。
“妖怪?”裴冷筑停了一会儿后就笑了出来,“真好的比喻,可是劝你别在我大嫂的面前这样讲,不然你会后悔的。”
要是他那个鬼灵精大嫂知道她的话是被这么解读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聪明如他,当然是不会以身试法啦!也不可能让无辜的“始作俑者”去试啦!那唯一的人选就是他那个死了一百次还学不乖的小弟……
就这么决定,让冷笙去试试杏儿听了话后会有什么反应,想必是相当的精彩。裴冷筑又露出他那贼透了的狐笑。
“你大嫂?”
冬月突然发现她对裴冷筑口中的大嫂感到好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让他用这种又怜又敬的口吻诉说,虽然他脸上的笑是够奇怪的了”,不过,她也从没搞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思。
“反正你见过她就知道了,要是我算得没错,她也该到了。”
裴冷筑信手一掐,发现所有的人近期必和他相会,不过这种事不算也可以猜到,以杏儿的个性,她是不可能乖乖的待在冷竹岛,任他一个人在这里逍遥的。
不过,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想念那种热闹的气氛,而且如果杏儿在,她或许会有办法打开冬月的心结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见她了?我说我要离开!”冬月死硬着嘴,她明明是很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可是她又不想留下来。
“我说我听到了,但是我没打算让你走,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我去请人替你备些点心,就这样了。”裴冷筑说完,也不管冬月有什么反应便径自的走了出去,大有“我说了就算”的意思。
冬月还来不及反应,那个手长脚长的裴冷筑就不见了人影,教冬月就算想反对也没有机会,只能有气没处发的啼啼咒骂着。
她的话还在喉头,就又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想必是裴冷筑总算明自他这样做是不对的,看来他倒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你”
冬月的话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打住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笑盈盈的入门的人,下意识又把她脸上的疤用发丝掩住,然后冷冷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冬月的声音是充满防卫的。
“你不认得我了?”那个人的口气有些儿失望,但旋即摇了摇头。“这也难怪,都这么久了,上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娃儿,现在都这么大了。”
他的话引起了冬月的注意,让她忍不住的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她该认得这个人吗?
他身看一袭白衣,神情在温和中又有几分的睿智,虽然比不上裴冷筑那罕见的俊美,倒也是一翩翩佳公子,还有他那略微上扬的轻笑……
‘守谦哥!”她不觉惊呼,这怎么可能!
“你果然是小音儿,我一直以为你…”白守谦的话突然断掉,神情中也有几分的尴尬,似是想起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秋羽音是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孟冬月。”各月冷冷的说。对她来说,狄羽音是她不愿再想起的过去。
“小音儿……”白守谦有些无奈,她明明就是秋羽音。
“我说过我叫孟冬月!”冬月坚持的说,口气一点转圆的余地也没有。
“好吧!冬月。”最后白守谦也只能屈服。
由她固执的双眸,白守谦倏地明白,她已不再是那个当年天真的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她现在是个女人,一个满心只想仇恨的女人。
“你是李杰?”冬月蓦地想起白守谦就是上次拿着无射瑜给裴冷筑的那个御史大人,整个人一下子绷了起来,一双眼也转为防备。
“别这样看着我,小音……冬月,我这次明着是捉拿玉笛子,可是最主要的还是找出当年疑案的凶手,我知道玉笛子一定和狄家有关,只是没想到玉笛子就是你罢了。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你放心,守谦哥一定会让那些人绳之以法的。”白守谦保证的说。
“法?大唐的律法只用来保护坏人、限制好人的。”冬月冷哼了一声,-脸的鄙夷。“如果大唐有法,我爹娘还有族人怎么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如果大唐有法,那些贼人为何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