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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子到晴芳好来玩乐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他见过很多花魁头牌,他在这里开心过,难受过,也在这里被人殴打过,他活了四十几年,成也成过,败也败过,到如今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自己的小rì子,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却尚未婚娶,他仍然留恋晴芳好,别的不敢说,但晴芳好里每年挂灯他还是没错过的,挂灯这件事他看过太多,有一露面就被高官包养的,有被富商点名赎身纳为小妾的,有挂灯当晚没能见红第二天被人沉尸府城河的,他见过太多太多,姑娘们好的坏的都瞧过,奇闻异事也在这里见过太多,有富商为了某个女子尽散家财的,有游侠豪客为了某位姑娘仗剑行凶,有封疆大吏为了红颜血洗青楼,太多太多的人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故事,他们有的终得圆满,有的身败名裂,更有人客死异乡。大肚子看着站在台上的弈文,他不认识这个少年,但这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勇气让他动容,这种勇气当年自己也有,当年自己也想要这么做,但当年自己选择了沉默和起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夺走,在一旁起哄。
“这位小哥好厉害啊,赤手空拳的就想把人带走?”愤怒的贵宾向站在台上的弈文嘲讽的说,“今天还真是新鲜,往年挂灯都没见到过这样的,今年倒算是长了见识了,小兄弟,要带人走,起码也先通报个姓名吧。今天来的好歹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冒犯大家,难道还舍不得留下个大名?”
“就算我告诉了你又怎样,不告诉你又怎样。”弈文拉着茜儿的手,茜儿一脸的惊慌失措。“公子,你快走吧,你这样做很危险的,要引来杀身之祸的,公子!”茜儿低声在弈文的身旁诉说。事情发展得太快,茜儿依稀记得自己从三楼出房门走到大堂的戏台上时都未曾看见弈文,当自己跳完一支舞当众谢礼时也没发现弈文,甚至魏妈妈出面把自己介绍给台上贵宾时也是没发现,直到贵宾们说完笑完要进行最后一项投名纳彩时也都风平浪静,当时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吏跟别人发了狠上台掐住自己的手要带自己上楼时,也仅仅只是魏妈妈出面制止,为什么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到最后自己要被一位年轻公子带走时,弈文跳上台一拳将别人给打翻在地。
被打的是护卫军统领家的二公子周毕。“哈哈,看到没,小哥,那老头居然想来硬的,仗着自己是朝中老臣强行带人走,啧啧啧,真是好大的脾气呀。”大肚子是个永远会看热闹的人,他一直摸着自己的下巴,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哎呀,糟了,居然让周家公子给带走了。”弈文被这句话从长久的沉默中给拉了出来,他望着大肚子,说:“那周家公子是个什么人?”“他?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人是出了名的房中**,他喜欢玩花样,为人心狠手辣,有好几个姑娘都被他给活活整死,他可是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房中秘术,他爹忙于军务也很少管他,他便像没了头顶烈阳一样,随他欢喜想干什么干什么,前几个月,他一时兴起,跟那怀了孕的小妾行房事,活活把人给弄死了,那姑娘都怀孕七个月了,就因为他觉得跟大肚子玩够刺激给赔了一条命!”
大肚子还没说完,弈文就奋力往台上冲了上去,把大肚子给连带撞了一下。弈文的突然出现让周毕始料未及,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弈文一拳打倒在地。
周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魏妈妈紧张的跑上来替他擦嘴并好言安慰,“周公子呀,您没事儿吧?”周毕愤怒的推开了魏妈妈,奋力甩出右手指着弈文的鼻头,吼道:“老子明码标价拿下的彩头,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的是不是嫌自己老娘儿子太多!”
“我不咬狗。”弈文说完把茜儿拉到自己的身后。
“看剑!”周毕没有选择继续争吵,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佩剑向弈文刺去,弈文拉着茜儿侧身一步躲开了周毕的进攻,伸出右脚绊了周毕一下,周毕顿时失去了重心,从台上跌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周毕顿时感到口中一股热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嘴唇被撕裂了。贵宾们这次没有选择沉默了。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你告我也好,不告也罢,但今rì这事,你休想全身而退!来人啊,给我拿下!”弈文没有理会这说话人是谁站在哪里,他转身看着茜儿,淡淡的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说完拔出佩剑同奔上台的打手们厮打在一起。
“他不是该嫌弃我吗?他不是该不理我吗?他不是应该看到这样的我,选择离我而去吗?为什么他还要出来,为什么他还要上来,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茜儿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就像干旱的土地迎来了唯一一次降雨,龟裂的大地开始变得滋润,干枯的树木开始焕发生机,寸草不生的大地上开始要萌发绿意,这是一次哭泣,伴随着感动,伴随着难过伤心,它更是因为这难得真情。
冬蔷站在三楼往下看,她看着慌忙躲到后厨的魏妈妈,她看到了眼中满是仇恨与杀戮捂住嘴巴的周毕,她看到了被家仆簇拥的贵宾,她看到了在台zhōng ;yāng同人厮打的文公子,她看到了在一旁哭泣的茜儿,她用手擦了擦眼睛,她想到了自己,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大,但从没遇到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舍命相搏,“人生苦海,切莫谈爱。”这句话是司徒先生说的,他说这话时已经喝了八分醉,微红的眼颊让人捉摸不透他说这话时的心境。“没想到这世间,还有真情朗。”冬蔷说着便没能忍住眼泪。
茜儿蹲在地上捂脸哭泣,她不忍看眼前这一切,“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茜儿不停地在告诫自己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文公子没有来过,台上也没人打架,自己是多么的矛盾。“好了,结束了,我们走吧。”茜儿听到弈文的呼唤睁开了双眼,她看到满脸是血的弈文伸着右手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走。”弈文说完,茜儿便同他拥抱在了一起,弈文一手托着染血的佩剑,一手放在茜儿的后背,路人们目视着他们的离开,没人敢上去阻挡,先前还在叫嚣的贵宾们咬牙怒目的看着弈文,他们的怒火在心中燃烧,他们的愤怒让他们的头顶冒了烟,但他们不敢做什么,他们的保镖,他们的打手,他们的随从已经全瘫痪在了台上,他们伤了面子。
弈文和茜儿就在要出门那一刻,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群人,他们身穿黑铠黑甲,黑sè披风,手执长戟,一眼看去,甚是威风凛凛,气派万千。
“闹事的是谁!”武士背后站着一位校官,他满脸的胡子,站在门口大吼。
“是他,是他,就是他!”周毕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站在这位校官旁边指着弈文大吼。
“闹事伤人者可是你?”校官走到弈文的面前,开口问道。
“是我。”“那就跟我走一趟。”“可以,不过要先让我送这位姑娘回家。”
“不行啊,不行啊,茜茜可是我们花下柳的姑娘!”魏妈妈这时候也站出来了。“对,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周毕也大声说道。
“她是我的人,赎身的钱我会给你。”“你是谁,要送这姑娘去哪儿?”
“我要送她回我府中。”
“你让送就送?**谁呀你!”周毕不顾嘴唇撕裂的痛苦,大吼道。
“我叫卫弈文,我住司马府。”
第三十五章
() 第三十五章
卫靖王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七rì,王城大司理辖下圄里收押了一名十七岁囚犯,罪名为寻衅滋事持剑伤人,囚犯名唤卫弈文,于当rì晚捕于晴芳好花下柳。圄是专门收押犯人的地方,无论是轻犯重犯都会先收押到这里,待审理过后按审判结果划分等级再重新羁押。
我叫卫弈文,我的生父是一名马夫,我的养父是当今卫国护国公大司马卫严谨,我有一个哥哥叫卫凌武,他们待我很好,对了,我养母庄夫人好像很不喜欢我,小时候她待我不错,长大了反而十分疏远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被捕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她会更讨厌我,但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哎,那边那哥们儿,说你呢,看你这穿着定是个富贵人家,知道这儿的规矩吗?”一彪形大汉指着站在囚门前面的弈文大吼。“你叫我?”“废话,不叫你难道是叫你妈啊?懂不懂规矩!”“不懂。”大汉有点恼怒了,他原本四平八稳的坐在地上,霎的一下站了起来,风驰电掣的走到弈文面前,拎起弈文的衣领大骂道:“在牢外我管不着,但是在这里面我才是老大,你小子敢戏弄我,看我不要你好看!”大汉说完,便抡拳yù打。
“哎哎哎,张牛儿,干什么呢?”狱卒的出现让原本气焰嚣张的大汉张牛儿收了手,“站门边儿那个,你,对,就是你,白净书生,出来吧,你可以走了。”狱卒打开狱门指着弈文说。弈文便跟着他出了地牢,地牢的走道里yīn暗cháo湿,蜡烛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然后感觉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哎呀,文公子啊,对不住啊,害你受这样的冤屈还要遭这牢狱之灾,老夫对不住你啊,毕儿,还不快来跟文公子赔罪!”弈文一出地牢就看到一位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男子浓眉大眼,长须美髯,他身旁站着的是被自己打破嘴唇的周毕。
“听他这样讲,他一定是周毕的父亲,护卫军统领周合。”弈文自忖道。“毕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害文公子身陷囹圄,难道还不知错吗?”“不,周大人,这是个误会,我太过莽撞,伤了周公子,该赔罪的是我才对。”“哎呀,文公子,我儿疏于管教,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时候太过放纵他,反而让他四处给我惹事,还落了个坏名声,外人都说他是我周合之子,所以处处忍着他,可我是晓得的,这逆畜子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周大人,我已是做了这样的事,伤人毕竟是不对的,对不住的是我才对。”“哈哈哈,不愧是大司马的公子啊,今rì这件事文公子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
他跟父亲不是一个政派的,弈文知道,护卫军统领周合一直很难做,他被好几派人sāo扰,他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亲王派,因为他担任王宫护卫,但父亲说过,这样的人其实是不会去跟任何派别有瓜葛,他宁愿保持中立也不愿冒险去替自己选一个势力当靠山。“周大人言重了,我打了人入狱受罚是很正常的事,我罪有应得的,不关周公子的事,相反,还请周大人原谅我才是,毕竟令郎的嘴唇是我打伤的。”“文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啊,老夫就先谢过了。毕儿,还不快谢过文公子。”
弈文离开了大司理的地牢,他走到了门口时,看见大门外的狴犴旁蹲着一个少女,她红sè的衣裳在夜晚中显得那么单薄,她在微凉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茜儿,你怎么在这儿?”弈文走上前拉她起来。
“公子,你总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