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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散兵坑。15日,我们分头回借住的老百姓家,路上听说了玉音广播。 8月19日,全体在小学校列队,兵团长说:“现在,我要教给你们如何切腹自杀。这里有人知道怎么做吗?” 一时间,我们屏住呼吸,现场气氛悲壮。一名大尉走上讲台,脱下制服和衬衣,用双手紧握住他的匕首,刀尖指向腹部。 “停!”兵团长阻止了他。整个人群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肩膀也松了下来。第二天,我们接到转移的命令,连夜行军到达目的地。我那时是发薪员,借了一间澡堂,就着蜡烛光,给大家发了最后一次薪。 志村勇作 85岁 退休 东京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在一个南方小岛上度假
硫磺岛陷落之后,日本的最前线移到小笠原群岛南端。没准是要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吧,我们一批人给派到侄岛,名义上是守卫这个远离主岛的小岛。我们带着几支步枪,乘坐一艘驳船,漂到岛上。和那本小说《15岁少年漂流记》几乎一样,只是我们这里有20个少年。流落孤岛,支援断绝。我们住在椰子树叶作顶的草棚里,只在下身缠块布条,或跳到海里、或在丛林里找果子;从沼泽地直接吸食温吞吞的淡水。那时年轻,什么都好奇,我们研究那些不常见的植物,并给它们分类。色彩鲜亮的鱼、潮水洼里的贝类、乌贼和行动迟缓的海鸟,全是我们的果腹之物。 在南方小岛上这懒洋洋的假期被一艘飞艇打断了。这是艘巨大的飞艇,看起来就像是机帆船生出一对翅膀。8月15日。他们以非常低的高度在我们头顶上盘旋,驾驶员红扑扑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拿着一个大功率的话筒用英文朝我们喊话:“日本小伙子们,仗打完了!”不知道是吓唬人还是开玩笑,他们扔下几颗炸弹,把岛上的鸟儿吓得乱扑腾,就像是冬天从树上纷纷飘落的树叶。我的一个朋友冲动起来,打算用步枪射击飞艇,我阻止了他。我们光着脚跑到满是珊瑚碎片的海边,藏在一个天然洞穴里。我们的脸那时全都黑得跟椰子树叶一样。从那以后,我们每天都会看见轰炸机那银色的机翼闪耀在厚厚的白云和湛蓝的天幕间,这是他们的大编队正飞向本土。我们赤身裸体抬头望着它们。我明白日本已经失败了。 我们是乘坐一艘驱逐舰返回的。虽说船已破损,但螺旋桨还能有力的卷起一道尾浪,推动我们前进。我平静地凝视着那翠绿岛屿上红色的断崖,轻声说,“再见了,侄岛,我会再来的。” 中川义郎 59岁 公司职员 新NFDA6市   
为什么战争结束了还要逃跑?
昭和20年7月中,我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收到了红纸条儿。当时我刚刚考进第五高等学校理科,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时,我离17岁还差8个月。收到入伍通知书的时候,我正在生伤寒发高烧躺在床上。一名中学同学,也和我一起考进高等学校的,把我裹在一床棉被里,抬着走过因空袭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熊本市,把我放在回家的火车上。我估摸着,在征兵处,我一定立刻给打回票:不仅伤寒病检查肯定通不过,我还戴眼镜,瘦得皮包骨头。不料体检时,医生拍着我的屁股,骂骂咧咧地说,一旦我成为日本皇军的士兵,我的伤寒会立刻好转。我说我是近视眼,他说,如果我用“心”射击,子弹自己就会射向目标。我就这样成了一名陆军二等兵。 当兵两、三天之后,我们的部队开拔了。经过了两天的行军,到了鹿儿岛的内浦。编成部队以后第二天,翻山进入志布志湾入口的比罗岛,担任独立守备队。这是一座一个饭团形状的的小岛,以前有步兵和炮兵各出一个连队守卫。如果本土决战,这个岛屿毫无疑问最先成为战舰炮火的靶子,我们也必定死在这儿。作为第一年的新兵,我们天天在巴掌那么大的海滩上练习如何抱着炸药包钻到敌人登陆的坦克下面去。 对于战败,我们部队有三种不同的反映:第一种是太好了,仗总算打完了。我就属于这一类。第二种是火烧火燎地打算报仇——但那报仇对象并不是战争中的敌方。仗打完了,当官的也和大家一样是平常人了,那些受过长官威逼欺压的兵士可是要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了。第三种是想回本土,然后尽快逃跑。果然,在我们登陆之后,他们大量逃亡。已经战败了,却宣告他们临阵逃脱。立刻派出搜索队,逃兵被捉了回来,受到了惩戒。 他们为什么要跑呢?有一个参加搜索队的军官告诉我,“那些逃跑的家伙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兵,他们曾经在中国作战,干过作孽的事,比方奸淫妇女。他们认为一旦美国军队登陆,也会像他们一样干。他们想赶快回家,把他们的老婆、女儿藏起来。就为这个跑的。”事实上,大部分逃兵都从他们家乡给捉了回来。其中大部分人是捆送回来的,也有人是自己回来的。 他们关了严重禁闭。我们劝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再忍耐一下吧。听说严重禁闭一天就给一个小饭团,禁闭室是当地小学的仓库,我们都为他们难过。 到了九月中,我们被缴械,我所在的连队也解散了。几天以前,我们新兵还在学校的走廊里学习列队,当时上司对我们说,从今天起,各位都升了一级,成了一等兵,可是没有一个人感到高兴。 中原精一 59岁 明治短大校长 八王子市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导 读
盟军对日本的成功占领,是二十世纪最不寻常的成就之一。只想想在1945年那样的局势下,麦克阿瑟将军如何飞到厚木机场,开始了他对这敌对国家的管制。从1941年日本突袭珍珠港,到1945年美国对广岛、长崎投放原子弹的这四年间,一场现代史上最血腥、惨烈的战争进行着。直到“八·一五”最后投降,日本全国都被动员,投入到一场说是“最后总决战,抗击美国侵略者”的战争里,都被用来以同样的暴虐进行战斗——这样的暴虐标志了日本军队如何以自杀的方式通过战争对其岛屿帝国进行保卫。投降终于让一切真相大白,整个帝国一下子处于休克——日本开始被动地等候它的管制者。 这种占领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占领者给自己规定了任务:不仅绥靖安抚战败的对手,还着意改变其整个政治、社会体系,将它按照清教徒式美国民主模式重新铸造。在很大程度上,这一努力获得了成功。当然,缺点瑕疵比比皆是,但对所有战后政策的支持者而言,无论是美国方面还是日本方面,1947年美国授意强制执行的法制条款,最终成为日本本土宪法。这一过程得到了大多数日本公众的赞同——如果不说是热情拥护的话。这不是一部可以任意修改的法律。由于战争期间相互敌视所带来的苦涩,一种携手共进式的盟友关系正一点点出现于两国之间。尽管存在着惯常的在贸易和安全方面的激烈摩擦,这一关系已经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而贸易与安全问题本身即出于美国加于日本经济上的政治性过度保护。而日本经济立刻就向全世界证明,自己是世界上最具活力者。 占领之后数星期,对日本人民说来,总的反应是大大地放心——日本不会遭劫,像自己的军队对东亚其他被占领国干下的那样。在这之后,在占领管制的头几年里,日本人考虑的头号问题,是如何应付日常生计。好几万人还滞留在日本过去的占领地没回来,他们投降了,被严格看管甚至拘押着。一旦他们回来,每个家庭都面临着怎么养活他们这一难题,因为当时饥荒正威胁着全国。美国占领军从而首先要给自己过去的敌对国供应粮食,接着就须努力让它在经济上——如果不是政治上的话——自己运转起来。日本人,不管如何求生,都得让自己适应外国管制之下的生活,而这本是日本领袖人物自1868年明治维新以来曾成功地奋斗反对掉的命运。在一个仅仅以糊口为目标的经济运行下,大部分日本人根本不去想未来的政治或国家治理。这时,他们对自己现有的基本政治结构是满意的:依旧在头衔完备的天皇治下——虽然天皇须遵从占领军的决定。SCAP(盟军最高司令部的缩写)变成了幕府时代的将军。 日本人顺理成章地将麦克阿瑟将军看作是占领军的化身。他那目空一切、自我中心的政治风格毫无困难地切合于殖民地总督角色。事实上,乡下的日本人已经把麦克阿瑟看作天皇的幕府。当时,作为占领军的一员,我恰恰在日本服役。记得一次会见一位乡村的族长,顺便问起他对于麦克阿瑟的印象。他的回答是:“天皇不能找到更好的人担当这个角色了。” 对这一时期作出描述的这批信件,反映了这种观念和感觉,以及那种战争结束后先是惊诧、继而放松下来的总的心态。但不管美国驻军怎么做以表示友好亲切,日本人很快就发现,在外国占领之下过活并非赏心乐事。战后日本存留下来的最好的设施,诸如大旅馆、火车头等厢等,是为Shinchunhun(即进驻军,这是对占领军的正式称谓)预备的。那些不得不直接与驻军打交道的日本人发现,美国人应该受到夸赞,可也该批评。正因为如此,对占领军的见解不是众口一词,而是有正有负。但全国性整体意见认为,由美国占领军带来的粗粗拉拉的实惠,还是引起了巨大的、广泛的宽慰。   
在满州被卖后逃跑回家
刚刚战败的时候,在旧满州,我们合住的房子遭了抢,我在水泥屋顶上过了好几夜。哥哥参加了少年航空队,我穿着他的衣服,剃着光头,脸上涂着煤灰,身披女校配给的开了洞的帆布,和邻组的二十几个人在以前的青年学校避难。青年学校也只剩下外墙。我们白天割草熏蚊子,用草帘子挡住窗洞和门洞,地上也只铺着草帘子,这样捱过一个又一个夜晚。那时,只能从日侨俘管理所得到一点消息,天天听到的尽是日本妇女牺牲贞操的新闻。 两三个月以后,开始办理回国手续。表格上只填了父母和弟弟三个人的名字。我呢?我被孤零零扔在这里了。 我被送到当地人家,大约过了一个月。一个星光闪烁的深夜,我逃了出来,除了身上一身衣服,什么也没带,赤着脚狂奔,也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这时,黑暗中闪现一点孤光。我不顾一切地敲门。 “嗨咿!外边是哪一位?”“救命!我是逃出来的。我被卖给满州人了。” 这是一家日本人,他们立刻把我送到熟人家。如果这家人不是日本人,而是其他国家的人,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真幸运啊。我默默地帮助寄住的人家干活,一边担心追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来,这样过了几个月。 多亏同胞的热心,给我办了所有手续,昭和22年8月,我凭着童年的记忆,乘火车长途旅行到达伯母家。家里人本来以为我这个女儿再也回不来了,突然相见,伯母十分高兴,母亲却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们当时的表情我至今难忘。好不容易相见,而我连一滴欢喜的泪水,也流不出来了。 四十年过去,我不再象在青春期时那样怀恨父母,而把那个时期当作对我的考验。曾经抛弃我的母亲五年前因脑血栓卧床不起,幸好我们兄弟姐妹一人不少,都有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