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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释放回国,在母亲生前见了面。 我心里头怎么也放不下那些寻找孩子,最后带着遗憾去世的父母们,和被留在不知什么地方、至今不知自己出身的孤儿们。 在遣返人员宿舍,也有很多人把印有儿童照片的寻人启事一一发给遣返人员,盼着有谁见过他们的孩子。希望那些孤儿们能知道亲人为寻找他们付出的努力。 柴原健三 61岁 公司顾问 日立市    。。
我不唱“君之代”的原因
战败之日,我正在鹿儿岛的志布志,当时决定自杀,没有成功。“再托生七回也要与美国作战”,我是下了这样的决心,才允许自己活下去。 两年以来,除了“为陛下而死”之外,从来没考虑过别的事。入伍时,曾对送行的人誓言:“至死方归”。那以后,从未有一念及于双亲和兄弟。递交了“派往火线请愿书”,希望尽快上战场,所以被派到了志布志。结果,我们打败了,我却还活着! 我想,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家,实在太可怕了。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回家时坐了最后一班列车。我在黑暗中通过剪票口,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英夫!英夫!”我大吃一惊。朦胧中,父亲已经来到我面前。“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父亲一边说,一边哭。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以后。我不明白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回来。我问父亲,父亲告诉我,自从8月15日以后,三个月中每一天,只要有列车到站,他和母亲轮班到站台来等我。整整三个月啊!我沉默了,从来没有这样痛切地体会过父母的爱子之心。 而我曾经考虑自杀。这真是莫大的不孝。母亲一日三餐都要摆上我的那一份,每天到离我家四公里的神社去参拜,在我当兵的两年间,从来没有间断过。 陛下并不是神。战争是侵略行为,我以为皇军是神的军队,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我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唱“君之代”。 山口英夫 64岁 退休高校教师 佐世保市   。 最好的txt下载网
麦克阿瑟进驻厚木前后
昭和20年8月30日麦克阿瑟进驻厚木,为了准备接待他,忙坏了神奈川县知事和上下左右的人。当时我是警官,在县运输科执勤,工作是安排妇女儿童回避,准备进驻美军的宿舍,储备粮食特别是肉类和水果,等等。宿舍还可以用仓库、事务所等房屋改造,厕所和床就很困难。千辛万苦地从新NFDA6医院运来的床,倒底还是不合格。结果一切必需品都从美国运来,才算解决问题。 粮食也由美国解决,美方听说市民粮食不足,决定也给市民配给粮食。谢天谢地。 征用汽车实在困难。厚木地区征用卡车、公共汽车、轿车120部,横浜地区征用卡车150辆。当时凡是能开动的汽车都已经被日本军队征用,而且差不多都是些用煤气、木炭作动力的车。在陆海军有关方面配合下,总算在规定时间以前足数征到,但是只有一部分是完整的车,而且走不了多远就得趴窝。计划无法完成,上面命令我们找修理人员在48小时内修好汽车。但是战乱之后,很难找到工人,无可奈何之下召集已经复员的军队机械修理班人员,他们听说只给两天时间,对我们大发脾气。 紧急工作,工资按关东地区一元的标准发三倍的钱,发给新工作服,等等,总算集合人手干了起来。这会儿,又没零件了。美军方面怒气冲天,严命:“以明天中午为期征用汽车。你们这些家伙的车不是走得挺好吗?”我们说明实际情况,请求保证我们绝对必要的用车,20辆汽车给市###送粮食,5辆汽车给知事等官员联络结束战争工作,还给了我们有司令官符号的标记。通过种种交涉折中,我们以诚意说明实际情况,得到美军方面的谅解,而他们也没有摆出所谓占领军的蛮不讲理、唐突无礼的态度。 荻谷留寿 79岁 无业 横浜市   
混血儿的命运
20年8月15日,大东亚战争终结。我无法忘记混血儿——这些战争后遗症象征的故事。 美军充斥着日本各地的街道,他们和一部分日本女性生育的子女,这就是混血儿。父母不能养育他们,所以他们在孤儿院中长大,都姓草场,是孤儿院创建者草场弘先生的姓。 阿彻:黑人混血儿,据说离开机构以后数次盗窃,三十岁时因肝硬化死亡。小时候做什么运动都是第一名。是个可爱的孩子。 阿仁:白人混血儿,低智商,离开机构以后在饭店的乐团当乐师,二十岁时死于肝硬化。薄命的孩子,父母生下来就把他抛弃了,大概不知道他以后的事。 小乃吉:非常美丽。上小学的时候,被美国人收养,带回美国。相信现在已经是养育自己子女的母亲了。 佐藤泰子 52岁 诗人 东京   
我的青春消磨在战犯劳役中
至今让我心潮澎湃的东京池袋阳光60号大厦,是日本最高的建筑,年轻人约会总约在那里碰面。不知还有几个人知道这地方以前是干什么用的?这里是我的圣地,战犯们曾在这里呻吟,战友们在这里被无情地处死。 战犯是在战争中干下穷凶极恶之事的人,这个罪名套在一般人头上,太可悲了。日本是在战争中失败,而由胜者任意地以军事法庭名义,以超级速度对失败者作出裁决。其中不知有多少战友只不过正巧被记下名字,或者正巧在事发现场而已。 批判鼓吹战争的东条首相,这我不是不理解,但是,这次审判重点惩罚的,是那些碰巧在现场的下级士兵。 我出生在台湾高雄,少年时期想当个蒸气机师。开战的消息紧紧地吸引了我,昭和17年,我应募陆军随军服务人员。在博尔那的克钦俘虏收容所当了3年监视员。20年6月,征兵范围扩大到台湾出生的人,我以甲种合格当上二等兵。接着,日本战败。没想到我会因虐待俘虏上了军事法庭。其实不过是惩罚俘虏时以打耳光代替严重禁闭罢了。 关了我15年。监狱生活黯淡无光。没人告诉我们监视俘虏违反国际法。说什么对我们这些台湾出生的人一视同仁,真是说得好听,有的同胞甚至被处了死刑。我虽然在释放后获得日本国籍,但服了这么长的刑期,竟然不能享受军人抚恤金。我为我失去的青春,痛感愤怒。 林水木 60岁 公司职员 宫崎县   
拿石头追打朝鲜人的孩子
“看哪!朝鲜人!朝鲜人的崽仔!”只听一声喊,男孩子们——那些捣蛋大王停止自己的游戏,开始向朝鲜孩子们扔石头。那些被叫作“朝鲜人”的孩子们,一齐逃跑。他们手里都捧着空陶罐,一个孩子的罐子掉下来。罐子里面装的是蝌蚪,蝌蚪掉到地上,就不会动了。 当时我也扔了石头吧?好象有那么回事,又好象没那么回事,毕竟是太遥远的记忆了。不过,我肯定是跟着一起追逐朝鲜孩子来着。 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不久也在美国兵面前,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战败国的小孩了。“高夫米巧客力多”(给我巧克力)“高夫米巧因加末”(给我口香糖)地叫着讨东西吃。而大人们给美国兵干活,会说“高夫米西加力多”(给我香烟),向他们讨香烟。老也吃不饱肚子的战败国儿童,就这样了解了种族差异。是从大人们的日常言行中,不知不觉地体会到的。 孩子的心灵象一张白纸,涂上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听说有的幼儿园小孩会在太阳旗前面立正,这让我想起拿石头追打朝鲜孩子的事来,心里很不好受。 佐佐木富美 47岁 自由职业 牛久市   
战争结束后的恐惧
“美国兵就要登陆了。不仅女人,连小孩子都要糟蹋!”街上的流言越传越盛。这是战争刚刚结束时的福冈市。我那时是小学生。我们家有四姐妹是未成年的中、小学生,都得躲到乡下的熟人家里去,在家中只留下母亲和一个姐姐。那时天下大乱,甚至连公共汽车也没有了。只有军车在烈日下飞驶,扬起一片沙尘。我们向军车挥手,军车好心让我们搭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流言消失以前,我们就一直住在那里。每天吃的只有大麦饭、芋头和酱油煮的孟宗竹,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好吃极了。夜幕降临以后,和附近的小孩一起,拿着盛着煮黄豆的盘子,往山里走一点儿,到一个山洞去。洞里面两只眼睛闪着光。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对我们说“谢谢”。不知道这个当兵的后来怎么样? 有一天,就是当海军军官的哥哥们在横须贺迎来终战、复员回家的前一天,一个手腕上刺青的美国兵脚步声咚咚作响地闯进来,乱翻家里仅有的东西。我们的朋友喊了一句:“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美国兵开了枪,打伤了朋友的手腕。 即使战争已经结束,双方还都受着恐惧感和猜疑驱使。所以,我觉得我能理解横井和小野田讲的逃难经历。 井上德子 48岁 主妇 川崎市    。。
战败以后的教研室
8月15日中午过后,爆炸声停止了,校园一片寂静,我背靠观礼台,一个人默默地呆着。不必再担心空袭了,这真让人高兴。可是,随着投降而来的“事件”,又让人不安。都德的小说《星期一故事》里,写到德国占领阿尔萨斯以后,当地学校接到命令,不许再教授法语。我担心我们也会被命令“停止日语课,改上英语”。 进驻军的通知来了,命令我们:“国语、本国史、地理等教科书,以下地方不准阅读,要用墨涂掉。”要彻底涂掉的都是以前特别卖力说教,教导学生坚信胜利以及国体的尊严的内容。我们又生气又难过。可是没办法抵抗。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们倒是觉得很好玩,一边用墨涂一边闹成一片。怎么跟学生们说呢?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我心情沉重。 虽然没有取消日语,但是由于进驻的军队要来视察,所以要把教研室、图书室里与神宫有关的精美的历史照片、贵重图书、文献等等全部烧掉,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拿回家藏起来不行吗?太可惜了!”可校长说:“听说进驻军也会到各位老师的家里去,所以,请把自己的东西也清理一下。”以后的教育要变成什么样子啊?大家低下了头,无言地伫立。 河村房子 65岁 退休教师 伊势市   
为什么是麦克阿瑟?
我在昭和21年疏散期间入小学,所以是终战以后头一批新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师把整张草纸一分为四裁成小纸条发给我们,说:“写上你最尊敬的人的名字。”我想写天皇陛下。可是又想到:这样写可不行。于是写了麦克阿瑟元帅。老师就把纸条收走了。 我才六、七岁,怎么会想到写天皇呢?又怎么会把这种想法伪装起来,写上麦克阿瑟元帅呢? 我对于战争的体验,就留下这一点。 岩渊仁子 47岁 主妇 八王子市   
教授因营养不良而死
终战以后,众所周知的山口良忠法官因营养不良而死的两年前,我家住在东京NFDB3谷区,离我家没几步远的西原,住着一位东京高等学校的德语教授龟尾英四郎,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这位龟尾教授严令夫人“除了配给的食物,不许找别的东西吃。”“不许把家里的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这样,他因营养不良,终于和夫人一起卧床不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