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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又是怎样?如今你也守着这么大个空荡荡地殿堂,理不完的奏折,你觉得这些有趣么?”
“确是无趣。”她似乎有一些笑意,只是隐在话中“可是,那是你的责任与宿命,不是吗?”
“那你的呢?月国王后是你的宿命么?”他追问,并且上前一步。
她眼睛晶亮,神色坦然“是。”
秦嘲风眼眸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她缓缓道:“离开秦国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因此明白了一些从前未明的事。这世上一切都有尽头,可唯独仇恨不能!仇恨,可以令人迷失方向,拼尽一切,再多人命鲜血皆成足下道路,即使自身受苦,也为这心魔所噬,不能停止。看到他人悲号,即使自身并未得益,也绝不放手。”
“恨之心魔,一旦产生,便是将人引入万丈炼狱地钢索。执迷其中,未尝不苦,可是那辗转不得地恨,却情愿众生一同陪他受苦,也是不回。当初离秦时,我确是怀着一颗痛楚之心,当时认为,受到的痛苦已到极致,可是接下来的道路,却是更伤。手足背叛,亲人沐血,身陷囚牢,仰人鼻息。”
她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始终淡淡,仿似说的是他人的境遇,可秦嘲风眼瞳已缩,看着她,恨不得将她立刻拥入怀中,好生安慰。可她的眼神却令他伸出的手赫然而止。
“可是,却也令我明白,受过最大的痛苦,其实并非是一件坏事。痛苦能够逼迫人心变化,变的更弱,或者更强……更自私,又或者,更宽广。”
她的双瞳,在月色笼罩下,氲出一团盈盈地光,她的神色温柔,语调轻缓,微微地转过头去,扇翼般地长袖当空一舞“你看这天地如此美丽,教人如何,能不爱它。因为受过苦,虽然失去亲人,伤痛难回,逝者却不能回来。因为蒙过难身体受创,可是徘徊感伤,反而让肢体消耗更剧。没了亲人,那就再去寻找,天下之大,每一个人皆可当作亲人来疼爱,逝去的亲人也希望活着的人不再痛苦。身体受创,是因自身太弱,那就不断磨练让它更强,强到不再受伤,强到,能够保护他人。”
她转回头来,与他对视“秦国之强,便是因为国主们的强盛而强,秦嘲风,更是胸怀万丈,我一直记得当年,你曾说过的豪言壮语,要广纳贤才,富强国力。要将先祖们没有完成的愿意一一实现。这些不都是你的责任与担当么?如今在那皇位上的,是对百姓全无爱护之心的男子,他本可容纳天地,却为私心将自己逼入绝境。为达一已私欲,即使众生填旋,亦不回头,这样的人,你岂能让他占居其位?”
秦嘲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像从来不曾识得此人,此时细细地,打量着看着爱着,一言不发。月光照在他的脸颊,虽然沧桑却不落魄,更因为他眼中慢慢绽放出地光华,他的从前,正在回来“白韶卿!”他终是叹息“若是没有遇到你,我怕是也不会经历这些,落的这么惨。”
她微微一笑“确实如此,刚刚说不欠你,是我讹你的。其实我,欠你很多。”
“可若是没有遇到你,”他上前一步,忽然握住她手“那这一生,过的多没滋味。所以,还是相遇的好,即使……”他垂头去看她身上的朝袍,眼中挣扎闪烁“若得你做秦后,秦国会更加更加好。”
“若是秦王愿意受月所治,这倒不失为一个提议”,她笑看他一眼,抽回手来转身便走。
秦嘲风一愣,笑道:“你野心不小。”
“当初你不是也怀疑我觊觎你的皇位么?”她语气含笑,说的话却令他心头一怔“你还记得。”他有些生涩起来。
“经过的事,没有一件我会忘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她轻叹,终是要解开这个心结,他做他的秦王,她做她的月后,再助他一次,从此最好两不相欠。
似乎看出她的用意,他忽然微有怒意,只是这意念一闪而逝,还要怎样呢,他有责任她亦同样,一个女子都能如此坦然,他秦嘲风岂落人后。
他自嘲的笑笑,徐徐前行,不在她身后,而是与她并行“我早该明白,你本就是与男子同行的人,而不是低眉顺目尾随其后的小女人。”
她一愣,却是微叹“站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个人,需要我等他回来。”秦嘲风目光一凝,她却不闪不避“他总是看着我的背影,给我支持与力量。这一回,我要看着他的,守好这片土地,等他回头,平安归来的那日。”
她眼里的情意丝毫不加掩饰,秦嘲风怔怔看了片刻,扭开头去,沉声道:“你再助我最后一次,以后的事,我会帮你。”
“好。” 她点头,停住脚步“你回秦国,田青一直没动,他有一份名单,皆是此次护国公谋害的朝臣,还有些就是离殊上位后受伤或者中毒,不能上朝的人。这些人如今都已无事,离殊并不打算要他们的性命,他新君上位,并不打算痛下杀手,也因此才有可趁之机。田青手上,还有另一样东西,过滤月影,非它不可。”说罢,她盯着他 “可你一样,要事事小心。”
秦嘲风看着她,眼神灼灼,像要将她的样子牢牢记住。
“五月,秦殊要离京。就在那时吧。”她说。
“为何离京?”秦嘲风转念一想,又惊“你要引他离开么?”
“他的目地终究是我。我引开他,你也好下手。”
“你怎么引?这个时候可别乱来,你不是说要等那月……”秦嘲风忽然有些慌张,连最不愿出口那人名字都差点冲涌而出。
“我自然要等,可也不是坐以待毙,他在月境下毒,掳月王柏青,这份情,我总要还他。”她的眼中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灼光,一时间,竟让他觉得,这铺天盖地月光,也为之黯淡了。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40 失引
虽然月王依旧下落不明,可是月境内的瘟疫势头却终于得到抵制,已然成为疫区的地方固然是要荒废上好久了,疫病治愈地数量进展地也并不太快,这本身便是一场长久地持续战,不是朝夕间可以改变。可是当疫区地百姓抬头,看到头上燃燃烈日,晴好的天气,灼热地强光,比任何一种药汁都更能制止瘟疫漫延时,众人,还是看到了希望。
更何况,不但有皇亲亲临,更有神僧降世,紫腾袍地柱国公身后,始终跟随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即使沾染了汤药污汁,依旧圣洁不改。他总是微笑着的,手上一串佛珠,眉间缕缕慈光,他似乎真是上天降下的神灵,他总是柔声安慰病患,亲自传授采摘草药地方法,教人如何分辨种类,污垢遍地地疫地,他坦然而行,却似身在琼楼玉宇。
有神僧护佑,有皇亲安抚,瘟疫终于停止扩散,虽然依旧顽固,却已不可避免地正在走向消亡地道路。
秦殊凝着眉,听着低下人的汇报,脸上笑意渐浓,下首跪的人却因此更是抖的厉害“……综上所述,此毒已然再难反复,属下也曾伺机给那和尚下毒,哪料那家伙竟是个毒人,吃毒跟吃饭似的……”
“那就下盅。”秦殊淡淡“如果还不行,杀人总会吧?”
“属下已试……试过……那人诡异的很……啊……”一声惨呼将他的话止在喉间,他的身子倒飞出去,直直撞向殿柱,发出沉闷地巨响,哼都没哼,便已死去。
一旁跪着的人都是暗自戒备,屏了气息,更不会回头去看。
殿内静了片刻,座上那人又道:“还有三日,紫风可有讯息传来?”
“刚刚得了,纪国五王尽除,如今只有个傀儡诚王,两日后便会登基,紫风已入王室,一切皆在掌握。”
座上那人不再说话,静了好一会,才道:“告诉紫风,纪国无须留手,清雷即刻带人前去接任兵权。”
下面人又应了,看他摆手,众人正要退下,忽然一个黑衣人匆匆进殿,声音嘶哑“主上,涤谷出事了。零坛主重伤。”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正在退下的人不约而同地都止了步,不敢再退。
“让她上来,”殿上道。
“这……是,”那人应了,迅速退出,不一会功夫,便见四个男子抬着一个软椅匆匆忙忙地进殿来,椅上的零秋水已经被崩带包的难见面目,右袖袖管空空,左袖勉强撑在椅上“主……上……”她的声音已然低哑之极,若不是殿上此时极静,根本只能见她勉强张开嘴唇而已。
座上的人慢慢朝她走来,在一旁看了一会,冷然道:“怎么回事?”
“炸……炸了!”零秋水浑身剧痛,可任何疼痛,难以于眼前这人眼中的寒光相比,拼了一切力气般,她拼命说话“二更时分……从山外开始的……然后,便是落……落星崖……”
“怎么炸的进来?”离殊眼中厉光一闪“让人埋伏了竟不自知?”
“不……不是埋伏,是……是投掷……”
离殊眼瞳顿时收缩“投掷?”
“是,极远的地方……极远的……我带……人……去寻……起码在三丈……之外。”
离殊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第一次,他的怒容溢上眉梢“用什么东西?怎么掷的?可查清了?”
零秋水一抖“隐约看到是极大的……架子……可才靠近……还没看清……那地下埋着炸……所有人一到……立刻炸上了天……”她的眼中满是恐惧,那漫天的碎屑与人体残肢如雨般地落下来的可怕情景,那人间地狱……
殿上寂寂。
每个人都觉心头剧震,光是听她描述已经足够,涤谷,毁于一旦了。
离殊沉沉注视着她,看的她全身抖如筛糠。可他的眼睛,却分明透过她,落在不知名的所在“滚!”这是他沉寂之后吐出的字眼。却令在场众人如蒙大赦,转瞬间走个精光。
大殿上空荡荡地,只有他一人独立。
他始终,一人而已。
他呼吸声沉沉,眼望龙案,一步步慢慢走回,可才走到一半,身后又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报……”
他不说话,只是背对着,不动不语,身后人顿了顿,只得道:“零坛主回来时已然安排人去打探那木架来历,刚刚有影传讯,在月界梅岭关处,确实有人见过极长的木材搬运……”
月界,这并不奇怪,此事本来就是她作的。
“只是数日前忽然没了踪影……”
离殊静静听着,忽然,一个念头冲涌而出,他霍地转过头“向山有几人留守?”
“二十余人。”
还不够她一次炸的。他大步朝前,将案上地图一拉,哗地一声,铺在桌上。手指轻点,梅岭关!怕是声东击西!涤谷在月境之北,梅岭关离那路远遥遥,不可能由此过,他目光一错,向山,必是向山。
他大怒扬掌,硕大的龙案竟然就此一折两半,发着轰然巨响向两旁倒去,身后的黑衣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愤,吓的卜地便跪。
“立刻传讯,让向山众影速速撤……”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停。数日前便消失了,可向山却没动静,他嘴边划过一丝淡笑,白韶卿,你终是害怕,你怕月重锦便在向山吧!涤谷之所以被炸,必定已经经她摸寻,那么,也许人就在向山?
他微微冷笑,回头道:“安排人透出消息,月王藏身向山。”那人应是,他又道:“我要立刻出京,快去安排。”
那黑衣人马上答应了退了出去。
既然他在向山,按你的性子,怕是要亲自去的?见个面,也好!
不过,在那之前……他冷笑着走出大殿,一路转折,向后宫行走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在深宫一角停下,殿外黑衣人侧身开门,他便昂然进入。
殿外阳光明媚,殿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