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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折的求学历程(1)
1886年12月1日(农历丙戌年冬月初六),在寒风刺骨的大雪天里,在四川仪陇县马鞍场李家(今丁家)一户佃农家的灶台旁,一个幼小的生命“哇!哇!”
落地,来到贫苦的佃农家里。
他,就是朱德,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中国红军之父、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大元帅之首。
朱德祖籍广东韶关,客家人。
“湖广填四川”时移民到四川。
早在明末清初时,由于连年战乱,瘟疫流行,四川遇到百年不遇的天灾人祸,百姓大量死亡,赤地千里,田园荒芜。
封建王朝为了巩固其统治,便从湖北、湖南、广东、江西等地大量移民。
到了清康熙年间,移民数量大增,前后持续有百年之久。
当时,从湖广道管辖的湖北、湖南、广东一带移居四川的人为最多。
所以,就有了“湖广填四川”一说。
朱家入川的第一代人是朱仕耀。
他携儿带女,千里跋涉,一路艰辛来到四川。
先后在广安、营山一带以经营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到了第三代朱文先时,才在营山落了户。
乾隆末年,朱文先带着四个儿子朱自成等从营山迁到仪陇县的马鞍场,开荒种地,养家糊口。
传到朱德这一辈人,已是第八代了。
朱德的家谱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以二十八字的韵文:“发福万海从四克,有尚成文化朝邦。
世代书香庆永锡,始蒙技术耀前章”排列,朱德的曾祖父是“朝”字辈的,叫朱朝星。
祖父是“邦”字辈的,叫朱邦俊,排行老三。
大祖父朱邦楷,二祖父朱邦举,四祖父朱邦兴,五祖父朱邦久。
父亲是“世”字辈的,叫朱世林。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憨厚、朴实、勤劳的农民。
在朱德父亲朱世林的墓碑上明文记载着:“籍起粤东,分支蜀北,自先世文先公移居兹土,世业为农”。
朱德出生后,论朱氏家谱,朱德是“代”字辈的,所以正式取名为“代珍”,入私塾时,先生为他取字“玉阶”;参加县的科考时,改名“朱建德”;后来,报考云南讲武堂时,才改为“朱德”。
朱德的伯父朱世连,是朱德的养父。
他为人忠厚老实,治家严谨,精明能干,识字虽然不多,但持家有方。
他的眼光远大,所以竭尽全力支持朱德读书上学。
平时,他常常为朱德的祖母出谋划策,安排全家大小十多口人的生计。
伯父给朱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对他一生成长道路的选择起着极重要的作用。
朱德的伯母刘氏,是位善于操持家务的农村妇女,她和伯父恩恩爱爱、和睦相处,从不吵嘴打架。
他俩没生儿女,朱德一生下来就招他们喜欢,两岁时由长辈们作主,过继给他们抚养。
从此,他们待朱德如同亲生骨肉,十分疼爱。
朱德的祖父朱邦俊,在世94年。
朱德在《回忆我的母亲》一文中写道:“我的祖父是一个中国标本式的农民,到###十岁还非耕田不可,不耕田就会害病,直到临死前不久还在地里劳动。”
朱邦俊上一辈还有祖业田30挑(五挑合一亩),但到了他这一代,兄弟四人,全家20多口,仅这一点土地已无法养家糊口。
到了1882年,他便把七挑多土地和三间茅草房典了300吊钱,租下琳琅山下李家地主人称“丁阎王”的80挑田地耕种。
从那以后,朱家便沦为苦难深重的佃农了。
在朱家享有统领权的,不是朱德的祖父,而是祖母潘氏。
她十分勤劳肯干,善于操持家务,有组织指挥才能,又有经济头脑,在全家中威信很高,男女老少都听她的话。
她突破了封建社会里男尊女卑的旧习俗,掌管着全家生产和生活上的大事小事,实际上是全家的主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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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折的求学历程(2)
每年的除夕,家里再穷,也要图个祥和吉利阖家团圆。
她把全家老少男女召集在小屋里,围坐在一起,一面守岁;一面吃着从花生地拣来的花生,算是全家团聚,辞旧迎新。
在这除夕的夜里,她就把下一年每个人的活计安排停当了。
平时里,男女老少都很认真地按照她的安排分工劳作,没有一个偷懒,也没有一个敢讨价还价。
她说的话都是算数的,谁也不去违抗。
潘氏安排生产,既有长计划又有短安排,全家每个人在一年里做些什么清清楚楚,一天里干些什么活计也明明白白。
男人和身强力壮的妇女都得下地干活,剩下的妇女和小孩在家里干活,喂猪、割草有的是事做。
就是煮饭,她也立有规矩,四个儿媳,按顺序排,一人煮一年,轮流转,谁也别挑拣。
小孩子除了砍柴、割草,还得放牛,大的带着小的相互帮助。
每天早晨,只听她一声号令,全家人都迅速起床,各司其职。
只有吃饭时才停一下,从天色微明起床,直忙到夜色苍茫才去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停地劳动着,还得不到温饱。
饭食的安排也按劳动的情况定的。
每顿饭都是男人先吃,然后才轮到妇女和小孩吃。
吃多吃少,是根据年龄大小和干活轻重来定的。
贪吃的孩子还觉得没有吃饱就被撵下饭桌了,孩子们总觉得肚子是饿的。
仪陇产水稻,即便风调雨顺好年景,收下的稻谷除了交租外,也所剩无几了。
平时,早饭是高粱稀饭,还得加上豆子、红苕和青菜,配上一小碗咸菜。
午饭是高粱加少许大米掺和着红苕煮成干饭,再加上一小盆青菜汤或南瓜汤,就这种饭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能吃到。
晚饭基本上和午饭差不多,但等到农闲时,就只有两餐了,晚饭就不吃了。
朱德曾回忆说:“我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因此,后来搞革命运动时,好像根本不知道饿。
讲起干活,也是一样,我从小到大都干活,所以后来做体力劳动时,从来不觉得面子难看。
走路也是一样,成年以后,虽然有时有马骑,可是一生中,差不多都是走路,经常几个月几年长距离行军,同我并肩的士兵走来走去。
习惯了那种清苦生活,走遍世界也就不觉苦,过毛尔盖觉得也不过我们那样子。”
潘氏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全家人谁的衣服补一补还可以穿,谁该添制新衣新袄了,她心中有数。
并不是人人每年都能做新衣,全家大小都很珍惜自己的穿戴,都清楚一件衣服、一双鞋子来之不易,基本上是一件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过老三穿,破了补,补了破,破了再补,补丁一层又一层,直到无法再补,无法再穿时为止。
祖母的勤劳和组织才能给朱德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他不只一次讲道:祖母是全家的组织者。
在那个灾难深重的年代里,朱德一家受尽了地主豪绅的剥削和欺压,祖祖辈辈没有一个读书人,他们深知没有文化的苦。
于是,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也要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来“支撑门户”。
1892年,在朱德6岁时,朱家的老人们把他和朱代历送到丁家私塾去就读,那里的先生是个秀才,颇有学问。
丁家私塾,是财主丁阎王家办的,要进他家的家塾,不仅每年要交七八石稻谷,而且只让代历和朱德上半天学。
在丁家私塾的两年学习中,受尽了地主家少爷的欺辱。
这里除了朱家两兄弟外,其余36名学生,一色都姓丁,他们叔、伯、兄、弟都是自家爷们。
他们用鄙视的眼光看朱家兄弟,怎么看怎么瞧不起,对丁家私塾来了两个外姓人实在恼火不过,千方百计找岔挑衅。
他们故意怪声怪气地把“朱”喊作“猪”,也写作“猪”,以此来取笑和污辱朱家兄弟;有时,还惹是生非,借故拳打脚踢朱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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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折的求学历程(3)
他俩总是记着大人和老师的话,尽量忍让着,不予理睬。
一天,朱德在自家树上摘了一个梨,带到私塾后让丁家少爷看见了,抢去就啃,还恶语伤人,说:“梨子是人吃的,哪个见过‘猪’(朱)吃梨子!”
这一下,朱德实在无法容忍了,就同他们理论起来:“我的梨子,你们为啥子抢去?……”此话一出口,丁家的爷们一拥而上,劈头盖脑地对朱德就是一阵拳脚。
朱代历上前阻止,同他们评理时,丁家少爷们对代历又是一顿拳脚。
朱家兄弟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两人齐心协力进行还击。
丁家少爷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个个都是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哪个也不是他俩的对手。
正在狠狠还击时,被先生吼住了,并罚朱家兄弟站立了一阵子。
他俩虽然觉得这样处理太不公平,但先生也有难处呀!事后,先生对朱家兄弟好言相劝说:“你们要学会忍耐。
你们在丁家读书,不忍怎么读下去?古人云:‘不忍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并鼓励他们说:“要刻苦用功。
古人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们要能吃得下常人吃不下的苦,要能受得常人受不了的气,将来才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
这些话让朱德刻骨铭心。
又过了一年,朱家实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读书的费用了,代历也回家种田去了,只朱德一个继续在丁家私塾里读书,受的屈辱比原来更多了。
但他牢记着家人的希望和老师的告诫,再大的委屈,也能忍耐。
他不仅在私塾里刻苦学习,回到家里也特别勤快,帮着大人挑水、劈柴,还放牛、割草、拾肥,样样农活都学着干。
他觉得全家劳动供养自己读书很不容易,自己应尽量多干点活。
1894年的春夏,川北山区干旱严重,再加上头年冬天只下了一场小雪,大片田地无法下种,地里旱得都裂开了口子,种下的禾苗都枯死了。
大批的灾民扶老携幼,远走他乡,四处逃荒。
这年的夏天,川北的灾民成群结队去“吃大户”。
这天,朱德正巧在家,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呐喊声,号叫声,越来越近,不晓得发生了啥子事情。
接着,传来了一阵阵紧锣密鼓声,大人们告诉他这是丁阎王在召唤佃户去为他护家守院的信号。
平时,把佃户当牛做马不算,在这要赔上性命的时候,还要佃户去为他送死。
朱家的大人们都默默地坐在堂屋里叹气,谁也没有出去。
渐渐地脚步声、呼喊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击着小山村,回荡在山谷里:“吃大户!吃大户!”
愤怒、悲怆的呼号也震撼着朱德幼小的心灵。
他问大人:“啥子是吃大户?”大人们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谁也没有回答他。
朱德心中的这个疑团一直结着。
第二天,朱德路边割草时,亲眼看到数百名官兵,一路吆喊着飞驰而来,那“嗷—!嗷—!”
之声,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他立即藏身到丛林里,亲眼看到大路上过来一队兵马,全是黑衣、黑袄,头上包着黑巾,脚上穿着绳鞋,衣衫的前胸后背都缀着一个好大的白底黑字的“兵”字,提着火枪,背着大刀,在几个头戴花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