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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药?我觉得……好不真实……”
“傻瓜,我看八成是你发烧了。”康瀚看她整个人几乎要瘫成烂泥状,于是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又用抱枕替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自己则侧躺在她旁边。
“我在台中,听到一个有趣的心理测验,你要不要试试看?听说每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
“好啊,你说。”
“假设一共有六个好朋友,其中两个,是你跟你的男朋友——也就是我。某天我们决定一起去爬山,爬到一半,你受伤了,迫于情势,只能待在山中小屋休息,后来决定,除了你以外,其余五个人继续攻顶,预计七天后回来。
“七天后,你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可是,只回来了四个人,另外一个,也就是我,在大家出发后的第一天就遇到山难死了。
“于是,虽然悲伤,你当天晚上只能替我默哀,当大家决定晚上一起帮你的男友办个简单的头七时,没想到我突然满身是血出现在门口,拉着你没命的冲……直到安全的地方才告诉你,发生山难的,是其他四个人。
“你要相信谁?我?还是其他四个人?要老实回答,不要因为我在你身边就偏袒我。”
她一愣,继续听康瀚说:“选项很简单,一,相信自己的男友。二,相信自己的朋友。三,通通不信。”
“嗯……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选了吧,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下你不知道要相信谁,可是,当你冷静想一想,我们的成交建案都是公开的不是吗?我有哪一项Case跟你重叠过了?没有吧!江筱雯说得没错,我是曾经拿你的档案出来研究过,那是因为我对你非常好奇。
“其实,你是一个凭感觉做事的人,有时候甚至有些冲动,那些客户又怎么会愿意下单?其中还不乏回笼的客户,后来我发现,你挑的不是客户……而是房子。”
“喔?”她的眼睛瞬间发亮,“怎么说?”
“你看房子相当有一套,也不是所有房子你都会照单全收,与其说你在帮客户挑房子,倒不如说是在替房子挑住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是你的客户很少回头抱怨售后服务,这是事实。”
不愧是康翰,细心成这样,教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其实……你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不准。”
又绕回那个故事了?“怎么说?”
“我有跟你说过,我感觉得到‘好兄弟’吗?”
他皱眉,“你有阴阳眼?”
“只有感觉而已,我看不到。但只要觉得旁边凉凉的,毛毛的,刺刺的,通常八九不离十……”
“所以?”
“所以,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一点启发性也没有。”
原来如此。
“所以,不要怪我迷信嘛!如果没有满天神佛庇佑,我哪有这种能力?”
他实在不予置评。
叶涪湘继续说:“不过我最强的能力不是感觉好兄弟,而是挑房子。只要我看中的房子,它就算没有外部因素,如交通要道、公共建设等来替它增值,它的地气与磁场都相当稳定,地灵人杰,里头的住户将来非富即贵,就算本来衰的,一住进去我认定的房子,大多能够改运喔!所以大家都会感谢我帮他们挑到好房子。”
就是因为这样?
康瀚讶异地看着她。
所以,这也就是他研究了她的资料那么久,却没有逻辑道理可循的原因。
因为她看房子,本来就没有逻辑跟道理,而是直觉。
“你这间房子磁场很稳定,相同的,住在里面的人也会觉得很舒服。”
康瀚叹口气,“你根本就是行动罗盘了。”
“可以这么说。”
叶涪湘终于敞开心胸,愿意把他这个秘密情人昭告大家知道了,那现在……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脱口问。
“你有那么赶吗?”叶涪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
“为什么?”
“你是少数几个受得了我的女人,不趁现在把你拐回来,要放到什么时候?”
不错,他还满有自知之明的。“你是变相向我求婚?”
“可以这么说。”
叶涪湘闷闷地笑了几声,“你不是说,主导权在我?”
“没错,主导权在你,你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结婚。”他继续补充,“不过,龟毛如我,既然开口了,就不打算再改变主意,这辈子非你不娶,就算你现在不答应,我也会三不五时提醒你一下,时间久了,你总会有松口的一天。”
也就是,这辈子这个男人赖定她了。
“好吧!选日不如撞日,结婚需要一堆麻烦事,太罗唆了,现代人一切从简,今天去公证吧?”
如此一来,反而是康瀚被她吓了一跳。
“Pardon?”
叶涪湘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刚刚才说我是一个凭感觉做事,有时候还会有点冲动的人?我今天想嫁给你,可以开口说‘Yes’,换作改天,我可能就会嫌麻烦不想去了。而且,你现在是‘待罪之身”不是吗?早点洗刷你的冤屈也好,我更不想整天听你唠唠叨叨、三不五时被你问什么时候要结婚,与其如此,不如就今天吧!“
这倒是。
“我们去公证吧。”她看一下时钟,“走吧!现在去户政事务所,一个多小时就行了,晚上我们还可以吃个晚餐,然后你回台中休息,明天继续工作。”
果真是超级行动派。
***
他们果真没花多少时间就办了公证结婚。
晚上,他特地叫了几道她最爱的外烩,小俩口窝在家里吃晚餐,他开了一瓶八三年经典葡萄红酒,还细心地点了芳香蜡烛。
这时,他们才开始讨论后续计画。
“我们公证了,那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妈她说她去请教三师伯了,两个月后有几个不错的日子,现在可以及早做准备。”老妈知道她结婚的时候,简直乐不可支,逢人便说三师伯有多准。
“这样会不会太赶?”
“不会,我爸妈跟我都不喜欢太复杂,一切从简就好了。”事实是,如果弄得太复杂,叶涪湘可能会发狠不嫁,叶老爸叶老妈只好由她。
“虽然我想简单点,但台湾人结婚,礼俗还是要发帖子吧?”
“当然。”
“要丢谁?”
“吴怀仁。”
她快做笔记。
“黎向宇。”
叶涪湘大笑,“你很坏心眼,他今天才刚失恋。”
康瀚冷哼一声,“还有江筱雯。”
这个还要丢大包一点。
康瀚突然想到什么,勾勾手指,叫她靠近一些,“说到这,其实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什么?”
“如此这般、这般……”
“什么?你希望江筱雯当我们的媒人?”
“你不觉得很适合吗?”
“哪有?”如果可以,她还不想寄帖子给她。
“你想想,如果没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快明朗化吗?”
“不会……”
“如果没有她努力想拆散我们,你会知道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嗯……不会。”
“所以她是媒人的不二人选。”
“话都是你在说!”
“那是我够细心。”
“那是狡猾。”
“Sorry。”他在新婚娇妻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新婚之夜,抱歉。”
“没关系,”知道他等一下要搭最后一班高铁回台中,她回亲一下,“我相信你‘补偿’我的大礼,一定会很大一份。”
第10章(2)
***
隔天再隔天,叶涪湘都小心翼翼地进公司,再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是否有秘密被拆穿的异状,结果让她吃惊的是——
没有,毫无异状!
黎向宇对当天的告白失利只字未提,当然也没提到叶涪湘跟康瀚交往的事情。
他怎么这么善良?还是他在计画什么?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男配角满肚子坏心眼,是会在婚礼的时候打昏男主角,还是拐跑女主角?
要是知道黎向宇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那天她也不用急着跟康瀚公证结婚了。
康瀚一个月后果然回台北总公司,大家对他的敌意似乎没那么明显,一来也是大家淡忘这件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受害人”叶涪湘都这么不计前嫌,有事没事上门找他抬杠,其他人还能多说什么?
他们之后的互动越来越像LED灯泡,大家只能当作他们尽释前嫌,重新开始认识彼此,火药味也没那么重了,这么做大家皆大欢喜,但其中有一个人不在“大家”里面。
“叶涪湘,你……居然又接近康瀚?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吗?”
“要说就去说。”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一直缠着康瀚不放,他明明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因为,他是最‘特别’的。”
“最‘特别’?”
“他做事认真,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不同于凡人,我不爱他,爱谁?”
龟毛气质?
“说起与众不同的气质,你不觉得黎向宇也不错吗?他身上有股‘皇族气质’喔!”她半暗示地说。
“才不是,”她哼一句,“那只是一只靠华服撑起来的孔雀,跟康瀚哪里有得比?照我看,他只是个追求时尚,却毫无内涵的草包。”
毫无内涵的草包?不至于吧!他虽然学得不快,但还满认真的。
而且他没把她跟康瀚交往的事情到处乱讲,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然而,叶涪湘永远也不会知道,黎向宇不是因为很善良才没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大家,他完全是因为怕康瀚才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要说随你去说,我先走喽。”叶涪湘没再等她回话便转身离去。
“你——”
也许江筱雯也知道,要是叶涪湘真的放胆去做,她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忿忿地看她离去。
***
后来康瀚和吴怀仁聊天时,他才承认自己当初是对叶涪湘下了一着狠棋。
如果不这么做,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缺少什么。
她缺少了勇气。
相爱很简单,但要维持下去,需要勇气。
接下来,他们俩紧锣密鼓准备结婚的东西。
除了婚宴,婚纱,还有喜帖,真是有够忙碌,尤其叶涪湘总是东落西落的,如果不是康瀚出手帮忙,他们大概结不成婚吧!
当所有人在某天早上,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放了一颗起级无敌红色大炸弹,弹头由康瀚先生制造,弹药则是叶涪湘小姐负责,果然在办公室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已经公证两个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知道,一定是从‘性骚扰’那时候。”
一听到这三个字,大家纷纷会心一笑,原来那时候的“性骚扰”,根本就是你情我愿……
“不是、不是,我猜,是从黎向宇那时候开始。”黎向宇对叶涪湘的好感,稍微敏锐点的都看得出来。
“应该再早一点吧!我猜从庆功宴那时候开始的。”
经过一阵子不小的骚动,大家惊讶归惊讶,但还是热热闹闹地去喝了他们的喜酒。
“筱雯?你怎么会是媒人?”
“所以是你帮他们牵线的?不简单、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简直是功德一件!”江筱雯忿忿地看着自己胸口系的胸花,写着大大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