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哈……”
梅素素不明所以的看看赵夫人,再看看眼前那两团红,虽然那嫁衣被大火烧了许多地方,可是那也是正经嫡妻出嫁方才能够穿的嫁衣,而赵元清已然娶妻,若是纳妾,穿这嫁衣便违了规矩。
赵元清瞠圆着泛着血丝的双目死死盯了赵夫人一眼,再看赵夫人身后的数架车马,数十口大箱子收拾完备,很明显是早就预备了要走,今日之事,幕后凶手已然显而易见,他恨声道:
“你,你,好狠毒的妇人!”
“我狠毒?”赵夫人守住了笑意看向赵元清怀中的女子,“到底是我狠毒还是你狠毒?人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呢?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我!”
“我又为何对不起你?”赵元清一步步逼近赵夫人,质问道:“这么多年,你待我如何?我待你如何?若是别人家,你这样的妒妇,毒妇,悍妇休上十次也够了!我对你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是因为你当年的不离不弃,可是你呢!这一条条的人命你敢跟你说没关系?嫣然哪里碍到你了,你竟然下次毒手,杀人放火尚且不够,还要毁她容貌!”
“哪里碍到我了?她哪儿哪儿都碍着我!自从有了她你可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处处温存小意的伺候着你你尚且不知足还从外面找女人!我哪儿不好了?我哪儿不好了?当年是谁求着要娶我?又是谁海誓山盟的说什么不离不弃!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如今人老珠黄了,你要休了我!你就为了这么个虚情假意的小2F贱2F人休了我!哈!毁容?毁的真好啊!”
赵夫人怒指着赵元清,对于他话中指责她是凶手的事情也不辩驳。
梅素素看了一眼赵元清怀中的人,脸上被刀子划的横七竖八的辩不清楚容貌,只是从那眉眼之间可以分辨出这曾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姑娘,脖颈下的肌肤虽被鲜血覆盖,却柔滑细腻,通体骨骼匀称,身量消瘦,这若是活生生的人该当何等的万种风情。
梅素素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只别过头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似是而非的在夜空里飘荡,遮挡了附近救火杂乱的脚步与喧闹之声传进了赵元清的耳里,他一个愣神,低头去看怀中的女子,那一声,似是嫣然在叹气。只是,伊人已逝,尸首虽有余温,无奈芳魂不在。
“嫣然,我知你不甘,不甘,我这就为你报仇。”
赵元清深情款款的看着齐嫣然,似是疯魔了一般喃喃低语。语毕,他弯腰将齐嫣然放置地上,一只手揽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腰肢,一只手陡然伸手掐住了赵夫人的脖子。
两人距离本就颇近,赵夫人猝不及防的被掐住脖子还未及反应过来,只听“咔嚓”清脆骨响,赵夫人瞪着双目,脖子软软的歪在一旁。
“啊!”
不知谁惊声尖叫,市舶司衙门前顿时乱作一团。
梅素素惊恐的捂住了嘴巴,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死了?”
陈凌在院子里看着微微泛白的天际,远处的天际,还飘散着淡淡的烟尘,空气中,似是还有那大火余下的烧焦的烟土味儿。
陈吉躬身道:
“是,到了吉时齐姑娘不见出来,赵都督就有些着急,还没派人进去看,就有人说后面的房间起火了。赵都督赶过去瞧正是齐姑娘备嫁的院落,当时火势刚起,赵都督便冲进去救人,结果发现齐姑娘被死于新房之内,面目全非。赵都督一气之下就抱着齐姑娘的尸身去了市舶司衙门质问赵夫人,正碰上赵夫人带着人与行礼搬家。两人言辞激烈,赵夫人也没有否认,所以赵都督一怒之下杀妻。”
陈凌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当是都有谁在?”
陈吉想了片刻,道:
“赵家的下人,还有官媒的梅姑娘,梅姑娘据说是月前得了病,怕过人遂出去调养,昨日刚刚病愈便回来了。”
“夜里回来的?”陈凌摸了摸下巴,有蹊跷,“面目全非?”
“是,”陈凌问的东一句西一句,陈吉却是知道什么意思,答道:“据说赵夫人十分依仗梅姑娘,初来泉州那几日得了梅姑娘巧手与赵都督着实有几天好日子过。梅姑娘病了以后赵夫人隔三差五就派人去瞧一眼,前几日梅姑娘病好了,人却怕还没好全不敢回来,赵夫人念叨了好几句。”
陈凌以指轻轻敲着轮椅的扶手,双目微阖,呼吸绵长悠远,似睡非睡。
陈吉陈祥两人静静侍立在他身后,不言不语,似是已然习惯这样的沉默。
过了良久,陈凌似是自言自语道:
“梅姑娘的嗓子是哑了?”
“嘶哑让人不堪入耳。”
陈吉答道。
陈凌唇边勾起一丝笑来:
“齐姑娘的嗓子似是也有些暗哑。”
“既是好听,让人心神舒泰。”陈吉道,顿了一下补充道:“据说当年齐姑娘声若黄鹂,歌声亦婉转动听,沈公子出事后便哭哑了嗓子。”
“哈。”
陈凌嗤笑一声,忽而问道:
“昨日除了赵家那场大火,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陈吉与陈祥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陈祥立时答道:
“卑职出去查探一番。”
这便是不知了,并不是一切太平,陈凌摆了摆手,陈祥躬身退下。
陈吉道:
“公子,可是有所不妥?”
陈凌皱了眉头,第一次,他有了那种凡是不再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你去查一查这个梅素素人在哪儿,若是走了,何时走的,从哪儿走的,带了谁。若是没走,派人盯着她!”
“是。”
陈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看管一个喜娘,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躬身应了退下去安排一应事务。
陈吉一走,这院子里再无他人,陈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用力敲了敲,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仰头看着天际。
时至天色大亮,正院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不多时便有小厮来报,言道:
“少奶奶要回京城。”
陈凌面容一冷,摆了摆手:
“随她去。”
小厮躬身一礼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又过不多时,陈凌在院子里用了早饭,陈吉陈祥两人先后回来,陈凌没有问话让两人先下去梳洗用饭再来回话。
等两人收拾完之后,陈祥先说道:
“昨日火起之后方尚书那名逃走的小厮被人给救走了,卑职已然查探过,看守那小厮的人手并不多,是以救援并不是很困难。至于是为谁所救,恕卑职未能查出。”
陈凌听罢沉吟片刻,看向了陈吉,后者躬身道:
“卑职查到那梅姑娘昨日里被吓到昏过去之后,到现在人都没有醒过来。她那边请的大夫是泉州城中留下的,祖祖辈辈都在泉州城行医,说是要跟着最后一批民众内迁至蜀地。大夫诊断,说梅姑娘原本就心神损耗甚剧,却未好生调养,前不久又得了那般重病,病愈后身体虚弱,昨日又得惊吓,所以昏迷不醒。”
“大夫说此乃虚劳之症,此病由七情六欲,损伤脾肾,早尚易治,迟则难愈。梅姑娘此病是后天非先天,所以不是很严重,却也需要精心调养方才妥当。”
陈凌问道:
“可说要调养至几时?”
陈吉道:
“大夫说此症要精心调养,不能够劳神,若是痊愈需一两年的功夫,痊愈之后也不可过多操劳,这方才是长寿之道。”
文章正文 第一二七章 北上
陈凌嗤笑一声,对于大夫的说法不屑一顾:
“大夫说谁都不要过多操劳,这世人都不操劳了,这世间诸多杂事谁来处置?”
陈凌当年因着腿伤意志消沉了许久,太医院的太医们与二皇子寻来的许多“名医”们人人都如此言说,所以对于这“虚劳”之症,陈凌可以说是颇为了解亦或者说是颇为不在意的。
“一个女子,有什么需要劳心的呢?”
陈凌左手撑着下颚,右手以指敲打着轮椅光滑的扶手,初升的阳光驱散了泉州城昨日大火的阴霾,为这个院子添上许多亮色,他一袭玉色衣衫映着朝阳,越发显得如谪仙一般,不染尘埃。
陈吉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笺来双手捧与陈凌面前,道:
“少爷,这是梅姑娘这段时日以来行踪的时间,还有齐姑娘的行踪。”
陈凌手指一顿,捻起一张纸来一抖,看了不过两眼,轻声笑道:
“一个喜娘,应酬也忒多了。”
陈吉道:
“她的化妆技艺出神入化,各家夫人俱都求教她的妆奁之技。”
陈凌将手中的纸抖落,纸张翩然落于他膝上,他也不在意,抖手捻起另一张来,如此一看,他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左手捡起了膝上那一张,两张纸并到一起,似是看出了什么。
“这时间怎么这般契合?是巧合吗?”
“五日,出衙门,入何府,深夜方回。”
“五日,赵都督救齐嫣然与市井之间。”
“x日,赵都督与齐嫣然偶遇。”
“同日,出衙门,入周副将府。”
“x日,出衙门,入何府。”
“同日,赵都督救齐嫣然与郊外小王庄。”
……
如此竟有诸多巧合,更为巧合的是齐嫣然大婚之日前几日梅素素诊出病来,齐嫣然大婚之日,梅素素确诊病情有传染的可能,遂迁出市舶司衙门。之后市舶司衙门的人便无人见过她。
昨日,齐嫣然身死,梅素素现身。
齐嫣然面目全非,梅素素妆奁之术出神入化。
“好一个出神入化!”
陈凌一拍扶手,目光中隐隐露出几分激赏之意,更多的却是愤怒,在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了他手底下的人的愤怒。
“公子……”
陈吉陈祥两人连忙躬身施礼,听候差遣。
看到两人这般,陈凌有一瞬间想让人将梅素素给抓来,不过,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呢?一个女子而已,怎会有如此的心机?
见陈凌并无吩咐,陈吉将昨日便该拿定主意,写了密信送出去的事情提了出来:
“公子,您是不是忘了赵都督的事?”
“赵都督?”陈凌现在满心都是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摆了一道,乍一听赵都督没有反应过来,在陈吉的提示下方才恍然想起何事来,他不怎么在意的摆摆手,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倒也小的可以,端看那些御史言官如何说了。赵都督杀妻,虽是一罪,可是那赵夫人杀人放火在前,赵都督怒儿杀妻也说的过去,如今赵都督领着水军都督之职,此刻这边的事情重要之极,皇帝也不会为了一个泼妇将赵都督如何,左不过罚俸完事。”
“倒是赵家人那边要好好的堵住嘴巴,对了,陈吉,你让人想法子让赵家人把嘴闭的紧了。”
“是。”
陈吉领命。
赵元清担了这么重要的职位,身边没有被安插一两个人都说不过去了,所以陈吉才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见梅素素与齐嫣然的行踪弄得一清二楚。
“还有,让他们小心些,别到时候没办成事,把自己暴露了,赵元清可是个暴脾气,杀人如麻……”
说到这里,陈凌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真是的,自己在这里纠结什么?不管那个梅素素和齐嫣然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跟那位是不是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一个死人有什么要紧的?
随手将手里的纸张一扬,陈凌道3A
“虚劳之症既然不好治,那么治不好也是有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然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
陈凌看着翩然而落的纸张,笑得开怀,近月余的烦闷,也随之散去。
梅素素昏睡数日方醒,之后缠绵病榻数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