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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处院子还少了一个穿堂,整个院子可是比正院大了不少呢,院子里只靠着正房种了两棵梧桐树,是以便叫做“桐院”,她听闻人礼说过,这院子是要给他做新房用的。
东边儿合适做新房的院子……
难道是蕉园?
那院子虽然大一些,风景秀丽一些,只是到了冬日不免清冷一些。
梅素素心中疑惑,脚下却并不慢,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家的往前走,到了地方她抬头一看,正是蕉园。
引路的婆子并没有让众人进院子,而是先进去通报了一声,没多久一个穿着秋香色折枝海棠褙子的丫头出来道:
“我们奶有请。”
丫头站在门口,说了话却不让路,王妈妈笑眯眯的上前摸出一个荷包来赛道丫头手里,笑道:
“有劳姑娘了,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妈妈太多礼了,”丫头笑了起来,顺手将荷包赛进了袖袋:“妈妈唤我海棠就是了,妈妈请进吧,这些都是喜娘?”
海棠看着后头乌压压的一片人不禁皱了下眉头,这个王妈妈还真是实在,奶说让她带些人过来挑选一下就带了这许多的人来。
王妈妈是个闻音知雅意的人,一看海棠皱了眉头,便笑道:
“都没见过世面,带她们来开开眼。”
海棠呷了一声,笑道:
“妈妈尽会哄人开心,谁不知道妈妈如今正在跟诚亲王府热乎着?我们侯府算什么呀。”
话虽是这样说,海棠那舒展的眉眼仍旧透着一股子受用的摸样。
王妈妈心底嗤笑一声,转头道:“张家的,李家的,你们两个跟我来。”又对海棠笑道:“还请姑娘帮忙安排下其他人。”
海棠看了一眼后头那些个东张西望的喜娘们,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妈妈不是说来侯府看看吗?正巧了,后花园的一串红和紫茉莉开的正好,不如请这些妈妈们去后花园赏花?”
喜娘们大多是三十许的妇人,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娘子也有,海棠这一声“妈妈”虽是叫的不大对,可是人家的身份地位在那里呢,纵然有人不愿意,却也不敢吭一声。
梅素素却是看了一眼头上毒辣辣的太阳,这个时间,后花园就算再有阴凉的地方也是热的厉害,但愿海棠会记得让人送茶水过去。
“那就麻烦姑娘了。”
王妈妈略欠了欠身。
虽是有官媒,可是一些大户人家还是喜欢自己找亲朋好友当媒人,也就在成亲或者之后的采买上头才会找官媒的人帮帮忙。毕竟一些豪门大户的私密之事是不便让外人知道的。只是光采买和喜娘这两项根本打不开官媒在权贵人家中的局面,所以王妈妈总是不遗余力的为官媒拉关系。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奶奶成亲的时候可不是孙妈妈给上的妆吗?咦?孙妈妈呢?”
海棠又在人群里搜罗了一眼,笑道。
文章正文 第二十二章 白氏
梅素素冷眼瞧着,怎么都觉得海棠的笑容有些刺眼,莫不是听闻打算换掉孙家的,所以打算看热闹不成?
王妈妈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不过她立刻就换了大大地笑,那一丝僵硬似乎从未存在过:
“孙妈妈正忙着呢。奶可起身了?”
海棠又在人群里搜罗了一眼,看到后面的梅素素,稍稍愣了一下,笑道: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奶刚起身,请进吧。“
海棠这才让开了路子,又扬声唤了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过来带着其他人去后面花院子里赏花。
王妈妈带着张家的李家的,并两人的学徒梅素素等人进了院子。
这个蕉园比正院小上许多,比之桐院却也小不上多少。
院子中央一口偌大的青花瓷百婴戏莲大缸,缸里几支睡莲斜斜的伸出来,嫩黄的花瓣格外的诱人。
梅素素等人从旁边的游廊上绕过穿堂去了后院,后面的院子里只两条小径斜斜从芭蕉丛中穿过,在正中央一处四尺见方的小凉亭中交汇。小小的院子被这芭蕉和亭子塞的满满当当,好好一个院子显得太过于逼仄,倒失了大气。
看着这院子的格局,梅素素摇了摇头,这院子本是侯爷与侯爷夫人打算日后养老用的,是以院子里的格局跟正院差不多少,院子里的芭蕉本就那么几株,中间也没有什么凉亭。
更重要的是这个院子比正院和桐院的房间少了许多,若是侯爷与侯爷夫人用来养老,身边的丫鬟婆子势必不多,这院子也住得下去。可是给新婚的夫妻住,这便有些小了。
这丫鬟婆子若是多了,便只能挤在倒座儿或者后罩房里不说,若是有了孩子,这孩子的奶娘丫鬟婆子一大把的,这院子就更显得狭小,孩子连跑都跑不开。
梅素素的神思飞扬,连进了屋子给武穆侯府奶白氏行礼都很机械,等着起身了,白氏让了坐,梅素素这才回过神来觑眼打量白氏。
大红牡丹团花褂子,大红百子戏婴马面裙,那牡丹用金线绣就,纵然在屋子里,也让人觉得金光闪闪。
白氏梳了牡丹髻,头上插了花丝金凤衔珠的簪子,那金凤的眼睛用了红宝石点缀,口里衔的珍珠虽是黄豆大小,却浑圆莹白,晃动间似是有流光闪过。鬓边是花丝镶嵌白玉为底的飞凤掩鬓,耳上是花丝石榴石葡萄坠子,脖颈上带着一串白水晶项链,大红的衣裳映在白水晶里,这水晶竟是一丝杂质也无。项链的坠子是如小儿拳头一般大的椭圆琥珀坠子,那坠子里头竟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只是见客而已,这也太庄重了些。
梅素素低头收敛了神情,眼角余光却在低头的瞬间瞥见一个人束手立在白氏身后,她一惊,已经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飞快的看了一眼,见那人对她笑了一下,她也扯了一抹笑来,两人又忙垂下了头。
那是江平儿!
闻人礼不是说会在外头置一所宅子安置江平儿吗?怎么就接到府里来了?而且就算江平儿要进府为妾,可是酒席还没摆下,人就这么迎进府里了呢?那么还准备摆什么酒席?
梅素素偷眼瞧了一下白氏那大红的绣鞋,恍然明白了什么。这是要装贤惠,还要在新人跟前立威?
“妈妈,这便是你带来的两人?”
白氏跟王妈妈寒暄过后瞧了一眼坐在王妈妈身侧的张氏和李家的。
王妈妈起身笑道:
“这位张氏是京里有名的梳头好手,这位李家的是出名的妆容好手。这位李家的仅次于奶奶成亲的时候为奶奶装扮的孙妈妈。”
“孙妈妈?”白氏成亲的时候给她梳头的全福夫人是母亲请的一位伯爵夫人,虽然不及武穆侯家显贵,可也给她们白家长了不少的脸面,是以就没有再请另外梳头的喜娘,让那位全福夫人一并代劳了。而化妆则请了一向中规中矩的孙家的,白氏想了起来,笑道:“孙妈妈的手艺是不错,不过那妆容太正式了,成亲当日我脸上的妆都快糊成墙了。这纳妾之喜比不得成亲,也不必如此正式,不如……”
白氏看向了张家的身后和李家的身后,在看到梅素素的时候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撇了一眼恭恭敬敬的江平儿,笑道:
“不知李妈妈身后的是……”
王妈妈顺着白氏的目光看向了梅素素,再看白氏那戏谑的目光,她算是明白白氏打的什么主意了,合着一边埋怨孙家的妆容太正式,一边儿暗示说纳妾不是个正经事儿,不用那么庄重。
这会儿看向了梅素素,是想着用梅素素这个脸上长了胎记的人来恶心恶心那新姨娘吧?
王妈妈对白氏这种作为颇为不屑,若真的要装贤惠大度,索性就装到底,这新人进了门,有的是别的法子整治她,这会儿在这事儿上恶心人自己除了看看好戏偷着乐以外什么都落不到,让那精明的人看到了,还得说她气量狭小,做事不够圆滑,忒不划算。
虽是这么想,王妈妈仍笑着答道:
“回奶的话,这是今儿个刚来的梅素素,梅姑娘。别看还是个姑娘家,年岁也不大,可是一手化妆技艺也是出神入化。”
既是提到了自己,梅素素少不得出来给白氏见了礼。
白氏对着梅素素招了招手,梅素素也不敢往前走的太近,只走了两步边停下了,微微抬了头让白氏打量自己,白氏拿了帕子掩了口鼻,细细的打量了梅素素一会儿,颇为满意的点了头。
“你可会梳头?”
白氏用着自以为很温柔的语气问。
梅素素诚惶诚恐的点头。
白氏拍手笑道:
“好,那么便是你了,王妈妈,这是辛苦费,纳妾的日子定在了初五,也就是三日后,到时候记得过来就可以了。”
石榴端了一个红缎蒙住的盘子放到王妈妈身边的桌子上。梅素素则趁机退回了李家的身后。
王妈妈赶紧起身道了谢,请一个喜娘不过几两银子,如今看着这阵势怕是少说也得有十两银子的赏。而这银子是不用给喜娘的,王妈妈真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好说,好说,只是不知到了那天要去哪家给新姨娘妆扮?”
王妈妈是连连点头,眼睛又飘到了一直一动不动立在白氏身后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还梳着未嫁女子的发式,只是凭借王妈妈多年的经验,已然从那女子眉目之间看出了她已然不是处子之身。
难不成是侯府大爷的通房?
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穿的这衣料也着实太好了些,粉色蔷薇凤尾竹交领襦裙,头上戴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赤金的满池娇分心,耳上是一对翠绿的翡翠耳坠子。再看一旁的石榴雏菊二人,虽然衣服料子跟那位不相上下,可是头上也不过是两朵米粒大小的珠子攒的珠花,耳上也是两粒珍珠耳铛,那光泽和大小也是市面上常见的,虽然值几个钱,可是跟那位的穿戴是没法比的。
许是王妈妈问到点子上了,白氏叹了一口气,可是这眼底分明带了几分得意,几分痛快:“不瞒妈妈说,我这个妹子啊,命苦着呢。”白氏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吸了吸鼻子,道:“她的父亲也不知得罪了哪位,被人给害的家破人亡不算,还作孽的将妹子发卖给了官妓。我这妹子当年跟我们爷也算是青梅竹马,事发之时我们爷不在京里,侯爷与侯爷夫人也远在京郊,待得了消息,已经晚了一步。”
当着外人的面将当年的事情说的如此详细,算不算揭人伤疤?这个白氏存的是什么心思?梅素素撇了装模作样的白氏一眼,家里纳了一个出身并不怎么干净的妾侍,且不说捂着瞒着,也得在别人面前三缄其口吧?这个白氏如今当着全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官媒的面儿说这些话,也不怕别人说闻人礼戴了绿帽子?
纵然不这样说,侯爷与侯爷夫人出去应酬,也免不了被人问起儿子纳的这个官妓出身的小妾吧?
到时候白氏脸上就有光彩了?整个武穆侯府都不嫌丢人了?
恶心了别人,却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麻烦却不自知。
梅素素颇为厌恶的觑了白氏一眼,当初闻人公子怎么就娶了她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爷最是个有情有义的,回来听说此事后便马不停蹄的找我这个妹子,等着人找着了,也不嫌弃妹子的出身,花了大笔的银子给妹子赎了身,又上下打点的给妹子脱了官妓入了官奴,虽然还是奴才身份,好歹也脱了那层皮不是?”
白氏不胜唏嘘,眼底却又一丝恨一闪而过:
“我们爷将妹子救了回来,却日日长吁短叹,说是他害的妹子成了如今这幅样子。妹子这样再说亲也难了,我便寻思着将妹子纳进府里来,一来是我的私心,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