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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经历了洋场十里的另一个人生。有缘修得同船度,我们的缘份,可比同船深厚多了,注定要同枕眠的。”
“我只是担心你成为别人的笑柄。”杜弱纤咕哝着。
“怎么可能?我不笑话别人,就该人家烧高香了!”风林故意掀着眉毛,不可一世。看得杜弱纤忍不住失笑,用手轻轻捶了他一拳。
“呀,打是亲,骂是爱……”
“还说!”杜弱纤笑着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好了,就是新瑞翔停一下。”风林对司机吩咐了一句,杜弱纤疑惑地看着他。
“下车吧!”风林挽住了她的臂。
“嗯?”
“替你挑两件成衣,还有上次拿了你旧日的旗袍叫他们拿来做的,大约也完工了。”
“我的?”
“当然,做新娘子的人,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看你也没带什么衣服来北平,就自作主张地替你做了。”
“我……”杜弱纤几乎像是梦游一样地被他牵住了手走。
眨了眨眼睛,迎着刺目的阳光,把酸涩的泪意,逼了回去。
幸福说来就来,像一杯醇厚的酒,从上海到北平,再从北平到天津,竟然是越久越醇,让她几乎总觉得是一场梦。有时候甚至怀着恐惧,怕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就忽然不见。
怎么样才能够承受这样的幸福而不动容?
新瑞翔是一家老字号的旗袍店,专营各种手工旗袍。
虽然工钱比一般的店里要贵,但质量上乘,连北平的贵太太们,都喜欢开着车子来这里做衣服。
“上次交来的旗袍,做好了吗?”
伙计进去一问,帐房模样的老者就迎了出来:“是少帅来了,请稍坐一会儿。我去替小姐拿了旗袍出来试一下,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马上改。”
风林笑着纠正:“这位可不是小姐。”
迎着老者惊愕的目光,风林得意地瞥了一眼杜弱纤:“是太太。”
杜弱纤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老者却笑嘻嘻地说:“原来是少帅的太太,果然像仙女似的。请跟我来!”
“去吧,试一下大小。”
杜弱纤顺从地“嗯”了一声,却看恋恋不舍地回头又看他一眼。直看到他眼睛里笑谑的光芒,才红着脸跟进了内室。
正文 夕阳依旧小窗明(7)
婚礼算不得奢华,毕竟在保定,物资不如北平丰盛。
况且,如今国难当头,也不必大宴宾客,只在营地,由厨子做了几大桌的菜。
但凡有些品级的,都上了桌。
风林的感情一路走来,碧水军的军官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初娶龙少君,是为了让碧水军站稳脚跟。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但龙少君归附日本人的行为,却让整个碧水军都面目无光。
所以,虽然如一些才派的军人,心里有些腹诽,但在年轻将士们的起哄下,也就绽出了笑颜。
杜弱纤一身大红的旗袍,绣着的金线,透出几分华丽。
而走在身边的风林,仍是一身戎装,却因为崭新的军服,更显得身材挺拔,面目英俊。
一对璧人挨桌敬酒,杜弱纤只是稍稍沾唇。风林却是酒到杯干,分外爽快。
“别喝得多了……”杜弱纤悄悄地提醒,却惹来风林的一声朗笑。
“放心,今天的洞房花烛夜,我可不会放过你。”他凑到她鬓边的耳边,还带着几分热气,让杜弱纤顿时脸红耳赤。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还有什么比情人间的呢喃,更能醉住人心?
杜弱纤觉得自己的脚尖,都像是踏在了云端。几度梦萦缠绕,却还没有能够梦到这样醉人的甜蜜。
这对新人的情路,走得太崎岖坎坷,所以闹新房,就被大伙儿很默契地忽略了。
大红的喜烛,高高地燃起。因为行的是新式婚礼,杜弱纤并没有盖着红盖头。她一偏首,就看到风林正笔直地坐在自己的身旁,心里微甜,脸上的轮廓说不出的柔和细致。
几瓣枯黄得近乎透明的海棠花瓣,从树上荡荡悠悠地飘落下来。在风里盘旋了几转,就落到了窗台上。
杜弱纤不敢看风林,热-辣-辣的目光,看着她浑身发烧。只得把目光盯住了那片骤离枝头的海棠花。
“弱纤……”风林低低地叫了一声,柔情便似潮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灯下美人,别是风味。何况杜弱纤像一朵经霜的菊,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显出成熟的风姿来。
“嗯。”杜弱纤答应了一声,脸上的红霞一直没有褪尽。耳根处的一点浅粉,延至颈部,像是盛开中的海棠花,娇嫩柔婉。
月亮如水银一般,从窗户外边,泻了下来。落在杜弱纤的膝上,那红便更加地妖冶夺目了起来。
“弱纤,我终于……娶到你了。”风林感慨地拥住了她,把头埋到了她的脖颈之前。
淡淡的香氛,分明并不是脂粉的味道。既清且淡,却直直地淌到了他的心里。
“宽衣吧……”风林嘴里含糊地说着,手早已自动自发去解杜弱纤的盘扣。
翩飞蝴蝶形状的盘扣,一个接一个地被解下,杜弱纤媚眼如丝,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何况,她根本不想反抗。
虽然和他肌肤相亲了无数次,可是今夜是不同的。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一颗晶泪,从眼角缓缓滑落,风林吃了一惊,手里的动作便僵住了。
“弱纤!”他轻喊,用指腹在她的颊上截住了那颗泪。
“我……高兴。”杜弱纤喃喃地低语,赤-裸的胳膊,便缠上了他的颈。
这样意味十足的邀请,让风林立刻血脉贲张。
恨不能把眼前这女子,揉得粉碎,然后嵌进自己的血脉经络。
走过了万丈红尘,经历了生死轮回,这样一个长长的拥抱,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唇,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也许是因为太激烈,她反而忘了回应。
他的唇在骤然间,忽然又放弃了力道,开始辗转地在她的唇畔往复勾留。
她的双手,已经在他的颈后,十指交缠。只觉得他的大手,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然后身子便整个儿的软了下来。
这样熟悉的感动,只有对他。
杜弱纤忽然被房间里漫天的红色,模糊了双眼。
纵然婚期急促,可是军官的家眷们,却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细心地布置了新房。每一处,虽算不上匠心独具,却有着温暖的痕迹。
不管是他的手,还是他的唇,都在她的身体里面,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
这火,从肌肤的表层,经由了血液的传输,一直烧到了她的心房里面。而且更烈,而且更旺!
她早已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整个身子,都为风林打开着。像是飘浮在茫茫的海洋,而他,则是那个驾舟破浪的人。
沉沦了,只有在俘的眼波里,她才会沉沦……
不知道和他纠缠到了什么时候,杜弱纤心满意足地依着他睡过去的时候,唇畔上的那朵笑纹,明明白白地写满了幸福……
她是幸福着的!
风林的唇,在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过她娇嫩如花朵的肌肤。
正文 夕阳依旧小窗明(8)
阳光暖暖地照进房间,杜弱纤含-着羞-涩睁开了眼睛。风林早就醒了,正看着她的脸出神。
“怎么这样看人家……”她娇嗔地烫了脸。
“你真好看。”风林像是傻了似的,喃喃低语。
“怎么今天忽然冒出这样的话来?”杜弱纤有些诧异地抬眸,“不是天天都看得腻了么?”
“看不腻,别说一辈子,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看不腻啊!”
杜弱纤垂了眸:“真不害臊,说这样的话……”
风林却笑嘻嘻地搂紧了她:“有什么害臊的?我这是说的真心话。”
杜弱纤闭上眼睛,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如果可以,就想这样一辈子……”
“可以的,等打胜了日本人,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把你禁-锢在我的怀里,怎么也不放手。”风林喃喃地低语,声音里含着笑意。
“嗯。”
两个人还说着绵绵的情话,却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杜弱纤急忙推了他一下:“快起来吧,你的军官们大概都等急了。”
风林纳闷:“明明知道昨天洞房花烛,怎么一大早到房门口来吵?难道是昨天没闹上洞房,今天补闹么?”
杜弱纤吃吃地笑:“你看这还是一大早么?早就日上三竿了!”
风林咕哝了一句:“对于一个昨天才新婚的男人来说,这就是大清早了。”
到底还是各各穿了衣服起来,风林出去开了门,杜弱纤却仍然躲在里屋。
“少帅!”刘举山一脸的兴奋。
“怎么了?”风林疑惑。
刘举山满脸的喜气,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喊了出来:“国共合作抗日了!”
风林怔了一怔:“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上峰的电报已经来了,少帅请看!还有号外,已经出了。”
风林急忙抢过电报,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果然是真的,咱们有仗可打了!受了日本人这么久的窝囊气,如今可要好好地出一出!举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弟兄们!”
刘举山高兴地点头:“好,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陈奕从门外冲了进来。因为冲得急,与正站起来往外走的刘举山撞了满怀。
“怎么像个火车头似的,没头没脑地冲进来!”刘举山抱怨了一句,“看样子你也有急事?是不是全面抗战的消息?”
陈奕站定了,脸上一喜:“抗战?政府终于决定抗战了么?”
“原来你不知道,那你跑进来什么事?”
陈奕脸上喜色一敛,却吭吭哧哧地不说话。
杜弱纤在里屋听得分明,探出头来,颤声问:“咱们要抗-日了?”
她的脸上,也满是喜气。
不容易啊,盼了多久,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风林高兴地点头应是,又问陈奕:“怎么回事?”
“呃……那个……”陈奕的眼珠子乱转,仿佛嫌屋里人多口杂。
杜弱纤笑着缩回了脑袋:“我不听,陈将军就说吧!”
陈奕急忙摇手:“不是,是少帅的私事。”
刘举山爽朗地大笑,伸手一挥:“都走吧,把抗-日的消息告诉弟兄们,跟大伙儿一起乐呵乐呵。”
“陈奕,什么事?”
陈奕这才把手里攥成了一团的报纸展平:“少帅,这是今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