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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吗？”“那倒不是，”他说，“我知道这个人是中国人，而且好像是某家出版社的。”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转过头看着在发呆的北湘：“听见他说的吗？”北湘将她那空洞的目光移向我，呆滞地点了点头，我想她的心里现在也不好受吧。“你记得陈编辑吗？”我问她。
然后，我看到她的眼神和我一样，有着恐惧和慌乱无措感。
向凌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我真希望他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19。那个他
我们三个人回到向凌的住处。大厅的桌子上还残留着早上五个人吃过早饭后的盘子。想起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内心不觉难受起来。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们三个人坐下，向凌对我和北湘说：“法赫只给了我们七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们查不到那个人的身份，陈风就会没命，萧雨寒已经成了‘死士’，应该跟死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好吧，现在告诉我，谁是陈编辑？”我早就料到向凌会这么问，于是就把心里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向凌，我刚和北湘都是瞎说的，根本不可能那么巧啊！再说了——”“告诉我，他，是，谁？”向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并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对我说道。我看着他，知道瞒不下去了，正要开口时，北湘把话接了过去。
“他是负责叶子出版的一个编辑，以前帮过我很多忙，我们三个人高中时候关系就很好，我到来墨尔本后，叶子经常和他联系。我们之所以猜到这个人，因为他曾经告诉过我俩一个秘密，他说他一直在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的境况和你很相似，更重要的是，他给叶子说过，这个男孩儿，现在在墨尔本。”
这段过往在北湘平淡的叙述下，显得像一个家常那样，没有任何波澜，而只有我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陈编辑，就彻底地乱了。
我看着向凌，等着他的反应。说实话，现在一看到他，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特别牵强，好像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在短时间内牵扯到了一起，让我觉得世界很大，又很小。然而眼下的事实是，我们都已经被困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出不去了。
向凌突然站起来，套上了一件大衣，向外面走去。
“我去外面走走，你们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他叮嘱我们。
不过就在向凌出去后不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很轻，但显然是凌乱的节奏。我要去开门，北湘突然拉着我：“说不定是法赫的人，除了向凌，没人知道我们住这里。”我一想，确实如此，就又坐了下来。
可敲门声一直在持续，过了五分钟，也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北湘的阻拦，迅速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打开后。首先撞入视线的，是外面刺眼的阳光。之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有着淡然的微笑，在阳光的雕刻下，一副好看的轮廓。我对她的出现不可思议，愣了半天没有说出来话。北湘似乎觉得我的反应不太对，她也向我走了过来，并大声问我：“是谁啊？”
之后的几秒钟，我听见一个来自北湘的尖叫声：“程菲？！”
门外那个女孩儿，看到我们两个惊讶的样子，笑着打招呼：“叶子，北湘，好久不见。”
刚刚我还说过，自己的人生太过牵强。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总会毫无征兆地发生。而面前被我们请进来的程菲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想法。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以前那个调皮任性的女孩儿气息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了。
先开口的是北湘：“程菲，话不多说，我先问你，是不是法赫派你来的？”我也专注地盯着她，等她回答。
程菲看着我们两个，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法赫果然得逞了，你们真的以为我是法赫的人吗？”她的这句话弄得我们两个莫名奇妙。
“你什么意思？”北湘问。“一切都是法赫布的局，叶子，北湘，我要告诉你们，李烨，我，还有向凌和他的弟弟，我们都不是法赫的人。”我很不适应程菲如此淡定的声音。
“程菲，不要迈关子了，说吧。”
程菲点点头，我看着这个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儿，感慨颇多。
******
当日李烨告诉你我和向凌——不，应该是向林。他告诉你我俩失踪的话，是我让他说的。我和李烨确实跟法赫有关系，但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俩其实是兄妹，从小父母就去世了，是法赫收养了我们两个。一开始，我们很感激法赫，为他做了很多事。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李烨查到了一件事情——我们父母的死，和法赫是有直接关系的。于是，我们不想再为法赫做事，而是要报仇。
叶子，北湘，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法赫的实力，显然不是我们能够比拟的，于是我们就找到了陈风，找到了萧雨寒和你们。只是没有告诉你我们的目的，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为了不引起法赫的怀疑，我和李烨依然顺从他，甚至控制了埃利尔家族的所有人，李烨也是在那次认识了陈风，于是就把他藏在一个地方。叶子，陈风之前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李烨和我，真的不是要置你们于死地。
至于向林的死，是法赫干的，他的身边有一位杀手，没有名字，我和李烨也没有看清过他的样子，他和法赫一样，至今是个谜。
还有一件事，记得向凌告诉你们的吗？李烨被法赫带走的事情，当时我拼尽全力把李烨救走了，他现在和我在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对于你们的行动，我俩都知道，刚才看见你们去找法赫，李烨才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于是让我来找你们。
******
程菲说完了，我却怎么也相信不了这一切。她所说的与我所知道的差了太远。北湘显然也不是很相信，我于是问程菲：“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程菲看着我，没有说话。
良久，她对我说：“叶子，如果你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赶我走，只是我希望你能理智些，一切都要结束了，法赫马上就要行动。但我和李烨知道怎么对付她，你明白吗？你们所有人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叶子，相信她！”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向凌打开门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李烨。
“相信她，我刚才出去碰见了李烨，他告诉了我一切，如果你们相信我，就相信她！”向凌急促地对我说。
我看到向凌身后的李烨，没有太大变化。他看到我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叶子，好久不见。”和程菲说的话一样，只是少了些什么东西。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哪怕几分钟也好。但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对所有人说：“好吧，既然这样，从现在起，我们五个人一起对付法赫，我不想拖太久，只想赶快结束。”
我看到其他人点了点走。特别是李烨，他欣慰地看着我。
没错，我的确想用行动告诉他，我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保护。
……
入夜微凉，我坐在窗前，看着天上静谧的月光泄下来，包裹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我想，那里的人会很幸福吧。他们不用想太多，可以在这样一个安静美好的夜晚和家人共进晚餐，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我承认，这样的生活实在单调乏味，但也是我向往的。如今的我，连拥有这样平淡生活的权利也被夺走了。
其他人都睡了，我总是睡不着，好像一闭上眼睛，就会失去什么一样。到底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些天，心里很不安，若有所失的感觉。
同样没有睡的，还有李烨。我感觉到他向我走来，虽然很久没有见面了，但他身上的味道我依然熟悉，淡淡的香，没有任何杂质。
果然，他在我身边坐下。
“叶子，你辛苦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其它人的休息。
“没事，我很高兴看到你依然是以前那个李烨。”
安静中，我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突然被握紧，紧接着，是那种久违的温暖。这种突然袭来的温暖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看着眼前的李烨，我真的很开心。
“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嗯！”
我哭了，多日来挤压的惆怅感在这个安静的时候顷刻决堤，崩溃成汹涌的泪意。我趴在李烨的怀里，在他静谧如水的怀里痛快地流着泪，他将我包裹在一片温暖的天地，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叶子。”
我觉得那是最好听的声音。像他的手掌一样，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这一晚，我睡得很塌实，半夜醒来，我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在他的怀里，干净的衬衣上有些干了的泪痕——是在心脏的位置。
我看着他睡着时的安静模样，释怀地笑了。
我闭上眼，很快进入了梦里，只是有些不安。我隐约觉得自己旁边有什么东西。
……
早上我醒来，发现了李烨的尸体。
起初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我从他的怀里起身，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他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像是在做一个平平淡淡的梦，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
其他人还在睡觉，我看到外面起了雾，朦朦胧胧的一片，对面街道的样子也看不太清楚。这样的场景仿佛置身于梦中。
如果这一切是梦。
我站起身，却发现在李烨的背上有刺眼的血迹，那大片大片的腥红色染着他的白色衬衫，以嚣张的姿态蔓延开来。
我又看到他的脸，苍白且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死了一样。
20。被埋葬的年月
我叫醒了其他人，在他们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还没睡醒，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李烨死了。”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我的声音听起来至少不那么悲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菲，她听到我说的话后。眼里汹涌的睡意瞬间消散，她不可置信地跑到李烨的尸体旁。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旁边看着他。
“哥！！”她突然哭了，哭得那么脆弱，又让我心碎。她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间唤醒了我心里的某个地方。
我从来没有见一个人这样哭过，程菲趴在李烨的怀里，像昨晚的我那样，不顾一切地哭。我看不到她的眼泪浸湿了李烨的衣服，也看不到她此刻悲伤到扭曲的表情。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像她一样，脆弱得毫无生气。
北湘似乎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将北湘从李烨的怀里拉了起来，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乖，听话，别哭了，你哥的死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懂吗？”北湘边说边把程菲脸上凌乱的泪痕擦干。
程菲轻轻地点点头，我扭头看着向凌，又指了指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李烨，问他：“他怎么办？”向凌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们：“北湘，你先把程菲扶出去，叶子，我们俩把李烨抬到大厅，离这里不远有个墓园，那里的人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