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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曜学园怪事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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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皇脸色一变,紧张地摸向耳朵:「怎麽,被你看出来了……」随即她脸色一冷地用力踢向宫漪兰,「那麽我现在想杀你,你看不看的出来!」
  结果还没有踢中宫漪兰,他就疼得弯下腰去,宫漪兰以比後退更快的速度冲上前扶住天朝皇,话也不说地拦腰抱住她,奔向电梯。
  「喂,你不要像抱女人一样抱着我!」
  「嘁,让我背着你吗?你身上的血弄脏我的衣服怎麽办!」
  作为新世纪遵纪守法老实本分的好学生,宫漪兰到九曜学园这麽长时间还不知道学校的医务室在什麽地方,所以他下楼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住一个看起来不良的学生,威胁他说出医务室在什麽方位,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是当他的脚踩到对方脸上时终於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麽看一切也蛮顺利的。
  推开医务室的大门,宫漪兰没想到会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人,他吃了一惊,随即步履轻松地走进屋内,把天朝皇放进房间内唯一的病床上,说道:「墨未央,没想到你也在,怎麽,是病了还是被人打了呀,严不严重?」
  「什麽被打,我是来医务室帮忙的。」墨未央挽起白色衣袍的袖子,不动声色地说道。
  只可惜他惨白的脸配上雪白的医生袍,怎麽看怎麽有种阴森森的味道。
  见宫漪兰一脸不相信,墨未央虽觉无聊,但还是不得已解释:「我家是卖药开医院的,为了成为一个出色的药剂师,我一定要修炼自身一些不成熟的技艺,所以才和老师说到医务室帮忙的。」
  虽然墨未央这样说,宫漪兰却对他的医术持怀疑态度,他左右看了看,说道:「怎麽没有见值班医生,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小小的医务室除了两个药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张床外,没有其他摆设了,也就是因为这样简单,屋里呆着三个人才不会让人感到拘束。
  「老师有些不舒服去校医院看病,估计上午是回不来了。」墨未央坐在桌前,一手翻看着就医记录卡,一手把玩着细小的圆珠笔,淡淡说道,「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把病人背到校医院,或者等老师回来。」如果宫漪兰很有耐心,天朝皇又等得及的话,到校医院最快也要十分钟时间,再加上挂号和等待就医时间,最少也要半个小时。
  「你不要说风凉话了。」宫漪兰皱眉看向紧闭着双眼丶面容萎靡的天朝皇,伤口要是再不消毒包扎的话,很容易受到感染。他摇了摇天朝皇的肩,小声问道:「你要不要让墨未央给你看一下,他是学医的,技术应该也不错。」
  墨未央在旁边点头:「我在以前的大学,学得最好的就是解剖学……」
  宫漪兰猛然抬头,瞪向墨未央叫道:「喂!」
  墨未央不知道宫漪兰为什麽愤怒起来,但他聪明地不再开口说话,他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双耳香炉,点了一片香放在天朝皇床边。袅袅细烟从镂空的玉盖飘出,带有丝丝甜味的清香,坐在床边的宫漪兰只是嗅了一点,就感觉神情有些恍惚。他连忙甩甩头,力持清醒地问道:「这是什麽香?」
  「是让人镇定安神的药,没什麽坏处。」即使说出名字,宫漪兰八成也不知道香炉里烧的是什麽名贵的香料,墨未央乾脆只说明功用。
  他掀开天朝皇的衣襟,露出她受伤的小腹,宫漪兰不知道为什麽总感到不太舒服。他扭过头吐出了一口气,但是眼角还是忍不住随着墨未央的手指移动,看到墨未央把天朝皇的衣服向上卷,卷得到胸下才停下,他的心更是堵得厉害。
  墨未央从衣柜里拿出四方的铝盘,用手术钳拿起一团浸泡在酒精中的棉纱团擦拭天朝皇小腹伤口旁乾涸的血迹。宫漪兰嫌他干活漫不经心,便把手术钳抢到手里,仔细为天朝皇的伤口消毒。
  墨未央也不和他争,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玉盒,打开第一层,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略粗的银针,穿上银线,仔细查看,天朝皇已经在沉香的作用下陷入沉睡,而宫漪兰已经消毒完毕,他示意宫漪兰退後,双手迅速地缝补起天朝皇腹部的伤口,半尺长的刀口,一共几十个针口,好像一瞬间便缝完了,令在旁边看的人连牙酸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用酒精棉球去针口旁的鲜血,墨未央打开第二层玉盒,用玉勺挖了一勺绿色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等药膏慢慢渗入皮肤,墨未央才拿出绷带替天朝皇包扎好。
  至於额头上的伤,只用酒精擦擦,抹点云南白药就行了,连包扎都不用。
  做好这一切後,墨未央把铝盘和药盒放好,在水龙头下洗好手,才拿起床边的白玉香炉,打开盖子,小心地把香弄灭,然後放入怀中。
  「喂,你太小气了吧,既然可以减少疼痛,你为什麽还要把香炉拿走,不知道天天很需要吗?」宫漪兰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眼睛看着墨未央的胸口,跃跃欲试,就等墨未央拒绝了好抢过来。
  「一切事情都是过犹不及,这香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还有,天朝皇很健康,醒来後感到疼痛对她的忍耐力有好处。」
  墨未央脱下白大褂,随手扔在椅子上,拉开门走出医务室。留下昏睡的天朝皇。
  「……怎麽就这麽走了……要是还有伤员来怎麽办?」
  宫漪兰两分钟後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他歪头想了想,坐上床沿,拉上床边的白色布幔,伪装成不在室内的样子,便安心地支腮看着昏睡的少女。

  悠扬的歌声在耳边萦绕,池塘边的柳树,抽出细细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风悠然吹过,水波掀起层层涟漪。
  ——天,你是来杀我的吧。
  说了这句话後,随风吹拂的柳枝,荡漾的水波,微微飘扬的发和裙角,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她脸色渐渐变冷,再也看不出祈求的表情,她脸圆圆的,容貌只是可爱而已,没有遗传到对面白衣红发女子的一分美丽,甚至没有一丝相似的神韵。是了,她终是像爸爸的,所以一定也为对方不喜。
  ——为什麽呢?为什麽?
   她喃喃问道。
  ——父亲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麽还背叛父亲!
  红发女子淡淡笑了,有些宽恕和宠溺地,包容着她的无理。
  ——为什麽啊?
  女子叹一口气,连天色都适时地暗了一暗,似乎也为她叹息。
  ——因为越是高阶的妖就越是自尊心高的生物。
  天家的男子一到二十岁成年便会出去修行,捕获倒一名高阶妖便可以成为天家正式家主。但是高级的妖怎麽可能会那麽容易捕捉,因此,天家的男子往往是锁定一个目标,研究对手的生活习性丶性情好恶丶动作表情丶心理活动,几年或者十几年,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狩猎的过程就像只有一个人的单恋,过程有多艰辛,成功的果实就有多麽甘美。
  但是对被捕获的妖来说,天家的男人只是加害者而已,越是高级的妖感受的屈辱越深,反击的力量就越强。被天家捕获的妖多是反击失败被束缚而屈辱地以放弃生命的方式慢慢死去。
  天家的男人以这样的方式修行和延续血脉,一代比一代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但是相对的,他们只能被所爱的人憎恨。
  天家的女子只能和宫丶橘丶墨丶林四家的最优秀者结合,她们甚至连激烈的恨都无法得到,只有认命的麻木。
  红发白衣的女子眯着眼看着她,阳光在女子卷曲的睫毛上撒下金色的光芒,掩住了她眼中神情。
  ——继承了天家姓氏的你,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女子从发中扯出一枚金针,笑了起来,妖媚丶亮丽丶绝艳。
  ——作为母亲,送你最初和最後的礼物……就是让你幸福呢。
  她最後的记忆,是被那个叫做母亲的人,用金针刺入心窝!
 
  宫漪兰吃惊地坐直身子,还在昏睡的少女竟然在哭泣。晶莹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滴入火红的发中,润湿枕巾。
  她在梦中到底梦到了什麽伤心往事?宫漪兰犹豫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天朝皇的眼角,接住滚烫的泪滴。食指上的一片泪痕,滚烫得好似火烧,连心脏都被烧炙疼痛。
  轻轻舔了舔手指上的泪水,是苦苦涩涩的味道,悲伤及追之不及地後悔。
  在少女快乐无忧的面容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情?他对别人的事情缺乏本能的好奇,但是此时,他却愿意用所有换取少女的秘密。
  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心情,酸酸涩涩兜兜转转犹犹豫豫,心情似甜似苦,表情似笑似哭,茫然无措,觉得危险却不知道危险究竟在何处。
  他只是隐约知道,今天和昨天,昨天和前天,前天及往日没有相遇的日子,一定有什麽不一样了!
  因为这种不一样,他又有点觉得恐慌。十九岁的少年,嘴上说自己已经长大,但还是个孩子,没有家族在後面支持,连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现在心中却担负着另外一个人。
  年轻肆意的丶任性自私的丶任意妄为的少年,第一次思考关於未来的问题。
  因为聪明美丽的缘故,他一直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孩子,无论任性还是反抗都是只会让人感到无奈却不会让人讨厌,恰到好处;因为年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会让人想到飞扬的青春和年少气盛。无论他还是家族中的其他人都相信,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只要按照前任铺好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了,以最小的努力获得人生最大的成功,他不觉得有什麽不对。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变数——天朝皇。
  初次还未看清彼此的面容就打了一架,以後的相处模式就是打架沟通。那麽平凡的人,让天之骄子的他根本看不起,但是因为她是天家人的关系,他又极不甘心。
  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陌生人变成朋友,又从朋友变成特别的人,是命运的奇妙还是其他,宫漪兰无从得知。
  他只是知道,现在已经回不到从前,即使内心再不承认,他也隐约明白,自己大概丶可能丶也许,已经喜欢上天朝皇了。
  因为什麽会喜欢上,他自己都不喜欢,就是觉得天朝皇和别人不同。
  如果爱情有某种模式,一见锺情的时间太长,日久生情的时间又太短,即不算由爱生恨,也不是欢喜冤家,只是突然出现了喜欢的心情,谈後快乐然後迷惑然後患得患失。
  只为了那个叫做天朝皇的女子。
  在白色病床昏睡的少女,卷卷的睫毛颤颤地抖动着,宫漪兰的心也颤颤地跳动起来。
  天朝皇张开眼,眼睛被泪水洗过,带着噩梦终於醒来的紧张和迷茫。这时,宫漪兰绝美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你终於醒来了,我刚才已经想明白,我要努力赚钱,让你幸福!」
  完全没有感受到宫漪兰讲出这句话需要多麽困难的挣扎,需要多麽曲折的心理活动,需要多麽伟大的奉献精神——看到宫漪兰的认真,天朝皇心里只有一句话:
  这家伙有病!

  三天後,天朝皇习惯性地跑到海王曜宿舍门口的信箱里拿信,发现除了自己的信件外,竟然还有宫漪兰的挂号信。
  这个宿舍里好像只有她还坚持手写信,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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