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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陡然沉默。
“你的性格还真是恶劣……”他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猩红的液体。
“可是……无法否认，你人其实挺不错。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过去，我或许真的会爱上你。”语气沉重地像是积压了许多被封存无数年压抑的情绪。
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玖兰枢，你还有理智，而且我很庆幸你说的只是如果，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她宁愿一直都不知道。
“是啊，我知道。”他笑得异常温柔。
突然间，玖兰枢绕到了她的身后，手环在她的腰上，如上一次一样，贴近她的脖颈：“但，真的，想试一试呢……”
“别开那么大的玩笑，我受不住的。”她紧蹙眉头。
“嗨，嗨，不逗你了。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久了。”虽然表面上神色自若，可是，其实他也猜不透，未来会如何，总觉得，和自己最初所想的有了一些偏差。
“不去看看我们的新同学？我看零晚上跑出去了呢……优姬也是……”
“是吗？”玖兰枢放下酒杯，“为什么，当初你没杀掉她呢……还把，你的弟弟交给她。”
“你知道我当年根本没有能力杀掉她……而且，怎么会让她那么容易解脱呢？至于后面一个问题，抱歉，那是我们锥生家的私事。”转身，推门出去，走向红玛丽亚的房间。
玖兰枢在沙发上端坐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来晚了一步，零和绯樱闲的对峙已经结束了，玖兰枢消除了优姬的记忆，她带走了零。
“下次再好好谈谈吧……我想大家都该梳理下心情，初次见面就动手的话，太不礼貌了呢……对吧，零。”她握紧了狼狈的零的手。
“嗯。”他的神色不清，胸前的衣襟被他的手捏地皱掉，看起来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真是头疼呢……嘛……”锥生夕抚额，家务事什么的果然最难解决的。
“等等！”
锥生夕刚想拉着零走，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一缕。其实很想见他的吧……只是，现在的局势，他已经被牵连进去，她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
“姐姐……”
和零一样的样貌，只是头发要比零略长，没想到小时候爱说教的一缕也长那么大了呢……
“是一缕啊！我们都很想你呢……”
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也是呢。”
一缕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还是没有长大，和小时候一样，只是，他们早已经回不去那样的时光了。
“姐姐，可以……帮闲大人解开那个咒语吗？”一缕犹豫着问道，他并不确定姐姐是否像零那样恨着绯樱闲。
她的神色依旧自若，只是看到绯樱闲似乎有些悲伤。
“到现在还在痛吗？绯樱闲。”
“为什么不忘记，明明只要忘记，就可以了呢……”
。。
第46章 诅咒、舞会
零听着姐姐的话觉得疑惑，当年的事情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绯樱闲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咒语，一缕为什么，会帮绯樱闲。
“即使知道这是代价我也无所谓，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忘记。”绯樱闲缓缓说道。
“是呢……想要遗忘地干干净净，的确是不可能。”倚在门框上，小夕歪着头想着要怎么和他们说。
有得必有失，当年为了报复绯樱闲，虽然让她见到了自己的爱人，但那个咒语的代价却转移到了绯樱闲的身上，而且她还把那个代价动了些手脚，就是让她一想起自己的爱人就会心绞痛，如果发作地厉害，的确会死掉。
看绯樱闲的样子，虽然压抑着思念，但过的还是很痛苦，心可不受意志的支配，她越是想忘记，记忆就越深刻。这种折磨比当时一刀杀死她来得痛苦地多。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当初干脆一死就一了百了。
“姐姐，闲大人一直很痛苦。”一缕静静地看着她，紫眸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诶？！真是……弟弟长大了留不住啊！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姐姐了……”小夕苦恼似地揪揪头发。
“姐姐！”一缕脸颊微红，差点就在原地跺起脚来，连零都有点可怜他。
一缕啊……姐姐这几年气人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不逗你了……呐……绯樱闲，这个咒语是解不开的，除非转嫁他人，我可以帮你转嫁，但是人选你要自己决定，仇人什么的都无所谓。”看着自家弟弟突然蹦跶出来，小夕又继续补上了一句，“人选仅限于女人！”
一缕又缩了回去。
零怀疑姐姐是不是在耍一缕。
“零，别拿眼斜我！姐姐我什么时候撒个过谎了！这个诅咒的来源就是俩女人争风吃醋，只能作用在女人身上。”小夕不爽了捏住零的脸。
“痛！姐姐……我知道了……放手……”零红着脸说着，该死，被一缕看到他这幅窝囊的样子。零撇着嘴表示自己很不满，还偷偷瞄了一缕两眼。
发现那家伙的眼里只有钦羡和怀念。
一缕他，是想回来的吧。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而且，一缕似乎对绯樱闲相当崇敬。吸血鬼和人类，明明不该在一起的。
“一缕没事就好，有空多来看看我们吧！”
瞧见再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小夕便拉着零离开了月之寮，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一缕看着两人相携的手，忍不住苦笑，但是，自己还有闲大人。
他舒心一笑。
有些东西，的确无论是姐姐还是零或者是爸爸妈妈都给不了的呢。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绯樱闲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清明月色，眸光深远。
锥生家的孩子都是这样吗？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真让人难相信现在的自己都是拜她所赐，从那时开始，自己的命运就开始受她控制了吧，一缕的羁绊，她的诅咒。
而且，连玖兰家那两位似乎都无法幸免，传言，她都知道了。
或许到最后，决定胜负的，会是锥生夕，抑或，没有胜负。
“姐姐她，似乎过地不错的样子。”有零在身边，她会好些吧……
“她真的很爱你们。”绯樱闲微弯唇线，笑容温柔。
那曾经是她渴望的幸福，不过现在，能感受到那样的幸福，也是幸运的吧。
“是啊，她一直很努力地让我和零都能开心。”提到姐姐，一缕的眼眸愈加温柔。
***
联合舞会。
衣香鬓影，繁华奢靡，满眼各色帅哥美人，怎么着也会审美疲劳的。
零陪同自家姐姐站在餐桌边上巡视，他是在巡视，姐姐却是在点评帅哥美女，零弟弟很有风度地没有把酒杯里的酒泼出去，姐姐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毒了。
只是没想到玖兰枢会上前邀舞，虽然平时玖兰枢就很帅，但今天的确帅地人神共愤，上位者的气魄和温润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偏偏生出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黄金比例的身材，样貌自然是无可挑剔，引得众女生芳心暗许。
但是她看着玖兰枢这张脸就觉得有阴谋。
“玖兰君，我觉得我们的身高差距太大。”她比了比他和她的差距，她和优姬的身高还差了一大截呢。
“不是说了叫枢学长的吗，小夕忘记了？”这厮一边挑开话题，一边拉过她的手。
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淡定的拒绝，拿了一块蛋糕挡在自己面前，顺便挡住玖兰枢几乎贴上来的脸蛋。
“枢学长！我很饿！”
玖兰君诶……比起帅哥我更喜欢美食，所以您没事一边凉快着去。
玖兰枢囧了囧，不过立马恢复了自然的神色：“那小夕不介意陪我聊聊天吧……”
“枢学长，种族的沟壑的宽度比富士山的高度还要大，你觉得一个人类和自己的食物聊天这种事情正常吗？”
“嘛……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食物呢……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玖兰枢俯身挑开她耳际的发丝。
原本憋着很大一口气的零弟弟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拍开玖兰枢。
“玖兰君，请你放尊重一点。”
玖兰枢的红眸闪过凌厉之色：“零君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和小夕聊一聊而已，我很想和她做朋友呢……”
“小夕和玖兰李土听说处的不错。”玖兰枢冷不丁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这个名字是个禁忌，无论对于三人中的哪一个人而言。玖兰枢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这个名字。
“我以为你不会提这个名字。”小夕狠狠咬了一口蛋糕。
“现实总是要接受的，不是吗？”玖兰枢忽然轻笑着，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莫名的愉悦。他似乎，在庆幸玖兰李土没有来救她，那么她会讨厌他的吧。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还记得她答应过零她会忘记。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有提起的必要吗？”她轻轻松松地反将了他。
只是两人都各怀心思，也都猜错了对方的想法。看得最清楚的，无疑是零这个局外人，他察觉到玖兰枢的异样，他越来越在意姐姐，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说着想做朋友，或许是他自己自欺欺人的借口，但是他还有一个优姬，姐姐，是不会喜欢他的呢……
可是玖兰李土……姐姐，还是有些在乎他的。
说起优姬……优姬不在这里！
零扯了扯姐姐，说道：“优姬不见了。”
小夕和玖兰枢都警觉了起来，最后让玖兰枢去外面找一找，她和零在月之寮里面找。
他们几乎想都没想直奔红玛丽亚的房间，果然，优姬在绯樱闲这里。
小夕拉住零，让他暂时不要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其实绯樱闲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但是锥生夕没有阻止，那么也是默认了，她便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你想要救零吗，优姬？”绯樱闲一点一点诱惑着优姬。
“想，你可以帮帮零吗！”
“可以呦……但是，要有代价哦，你的生命，或许，是你亲爱的枢前辈……”
“……我选择……自己……”这是优姬的回答。
“零……你给优姬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么死心塌地。”虽是这样说着，但总觉得有蹊跷，优姬没道理对零那么好，毕竟零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不知道。”零摇了摇头。
“算了，先阻止，要是玖兰枢来了，我们两个都等着玩儿吧……”撇了撇嘴，锥生夕推开了门。
然后接到绯樱闲了然的目光。
“绯樱闲，玩够了？”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绯樱闲，接过她丢过来的优姬。
“为什么要阻止？”绯樱闲不解地问道。
“因为……”话未说完，她却怔愣了一会儿，微勾唇角，浅笑着改口。
“我可不想我们锥生家欠他们玖兰家一笔债……”
呐……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一个都没有缺席。
“你……”
“姐姐，优姬是……”零虽然猜想到，但是依旧是不敢确定。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对吧……玖兰枢。”转身把优姬丢给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玖兰枢，没有注意他多云的脸色，而是走到了绯樱闲身后的窗台。
“玖兰李土。”
当锥生夕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颤，这个操纵了一切的男人，出现在这里，免不了一战吧。
绯樱闲退到了一旁，现在她只能站在锥生夕的一边，即使是玖兰李土，她也无法插手丝毫。
“小夕，我很想你呢……还有，我亲爱的侄子。”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俊美男子跨步走到锥生夕的面前，想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却被轻巧的躲开。
危险的气息在他的周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