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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燕太子丹又走来徐姚的囚车边,质问道:“你是秦宫里的什么人?”
“秦王身边的奴婢!”徐姚低头轻声说着。
“废物!一群废物!枉费我这么多心血,到头来全是假的!”
“殿下,那这假冒的秦王如何处置!”
“把他们先统统关进大牢再说!”
事后,太子丹神色凝重的对众将吩咐道:“此事切勿对外声张,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没有抓住秦王,那就让秦国把这矛头指向赵国!”他想让赵国来背负这个黑锅,他知道嬴政一定不会放过此次袭击事件,激怒了秦国,估计是要血洗邯郸城了!
“谁敢泄露半字!力斩不赦!”
“是!——”众将遵命。
徐姚与赵高,就这样被秘密的带回了燕国,各自关进了那幽暗的牢房……
第五十四章
潮湿幽暗的牢房内,日日都伴随着喊冤苦诉……耳边尽是一片凄凉之声。萎缩在墙角的徐姚,手臂环抱着自己的双膝,这样的姿势稍许能缓解一下腿脚边的寒冷!
她低头思索着,嬴政应该能够脱险,要不然历史上的秦始皇又能是谁呢?只是自己何时才能走出这地牢,何时才能返回秦国!太子丹将此次袭击事件嫁祸给赵国,嬴政会查找到真实的情报来救她吗?被关进这幽深的牢房,就意味着与外界断了一切的联系。就连此刻赵高关押在何处,她都无法知晓!
日复一日,牢狱之苦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可能是无法承受的!她,也不知道在这牢房中关了多少个日子!算算时间也快有三个多月了!但她心中有份期待,她相信那远隔万里的男人一定会来救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岁月中,就是这样一种信念维持着她,要熬下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牢房内的人拼命喊叫着。
“又有人昏迷过去了!……”
近些时日来阴雨不断,地牢内的积水更似严重。囚狱中频繁出现有人昏厥的现象,每隔几日就能看见狱卒们将那些发病的囚犯移出。这里空气极不流通,再加上湿令不化,更容易导致温疫的蔓延!
徐姚被关押的这片牢区,已经成为了瘟疫传播最为严重的区域。没有谁来给他们这些囚犯诊治,只是相应的把他们隔离起来!送饭的狱卒也由每日配送食物转为隔日,看着那些间隔几日才送来的变质食物,也被牢房里的犯人们抢吃一空,徐姚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随着这里拖出去的尸体与日俱增,不计其数。狱卒们已经不再进来送饭。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活活饿死的,也有因感染瘟疫而致死的。听说这些尸体都被抬往城郊偏僻处,进行集体火葬,然后淹埋。多日未食的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她告诉自己不能死,但是继续待在这牢房内,即使不被感染上瘟疫也会被活活的饿死。
就在那些狱卒们再次来牢房清理尸体之际,她唯一的办法——‘装死’,她清醒的意识到必须离开这个牢房,只有他们认为她死了,才能被抬出这里!
燕蓟城郊
巡视的马车内,几位官员正在给燕国的世子轩,汇报疫情。
话说这位燕国轩公子,经常云游四海,不见踪影;很少过问政事。但最近燕国国都蓟城发生的特大疫情,让精通医理的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国都,主持这次疫情工作。
在燕轩公子的提议下,已在城郊建立了感染病人专住的区域 ‘病坊’。所有感染的病人统统迁至此处。在距离‘病坊’不远处有个山坳,全是掩埋病者尸体的集中火葬处。
“公子,随着日子逐渐的放晴,染病数目近日来已经得以控制!” 城尉大人在轩公子旁边汇报着疫情。
“传令下去,百姓不得将已死的家畜投入水中,不得污染水源……日息以洗沐……”
“是,公子提出的这些,下官这就去城中颁布公告以示百姓!”城尉大人颔首道。
山坳中
当她被抬出牢房,行至此处的途中,徐姚的确是昏迷过去了。直到周围尸体的恶臭,才让她惊醒。她在这死人堆中挣扎,搬开了身旁一俱又一俱尸体。活生生的踩在这些尸体上,恶心与伤心全在她心中交织,但她要活下来!
但很快她就被执行的官吏发现了,阴错阳差的把她又押送至了‘病坊’。
“我没有感染瘟疫,不要把我送到那儿……”
“求求你们……给我吃的……”再不吃食物,她会饿死。
这些士卒们,都是拒绝同她说话的,也害怕自己被传染上疾病。很快她就被送至了感染病人专住区域 ‘病坊’。
起初她刚被送往这里时,还引起了一阵骚乱。满身脏兮兮的她,身上还散发着那些尸体的恶臭。蓬头散发的她看到别人手里的食物,就欲上前索求。就连掉落在地的食物,都捡起来咀嚼。周围的人都不敢接近与她。
“那边在喧哗什么……?”公子轩(柴青)在病馆外对左右官员问道。
“病坊内刚进一人,也不知患得何病,全身恶臭难闻,引起诸多不满。”
柴青正要进病坊内巡察病情,但遭到左右官员的阻止。
“你们这是为何?”
“公子,您不能进去啊,那儿会传染的!”
柴青并没有担心自己的身体,他其实也是一位医者,常言道医者父母心。他让左右官员在外等候,自己执意进入了那片被隔离的病区。
徐姚被看守的人带去沐浴,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服饰。其实这里比起牢房要好多了,最起码空气流通,卫生条件合理。还有专门的医者给病人们进行诊治。按照规矩,她也需排队接受着诊治。
病区内,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柴青抱起了一个三岁多的孩童,一边仔细检查着孩子的病情,一边安抚着幼小的孩子。
就在他无意抬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他又有些质疑,刚才那个身影真像极了赵国的她。他起身而去,准备再去看看那个背影。可是一位老伯突然在他面前晕倒,柴青立马选择给这位老伯进行诊治。
在这隔离的病区内还设有多个专属医者。他们依循着‘望闻问切’的程序。
轮到徐姚时,她开门见山的告诉这位老医者:“老先生,我没有病!”如果在继续留在这里,也许真的就会传染上!
老医者缓缓的说道:“年轻人,老夫天天在这里坐诊,你这句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出茧了!”
“难道没有病也要关在这里吗?”徐姚激动的问道。
医者对她无奈的摇着头。每天像她这样的人太多了。
直到柴青给那位年迈的老伯诊治完后,他朝着刚才看见那熟悉背影的地方走去,寻了几圈并没有看到那背影。估计是自己一时眼花了,夫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她应该在秦国啊!
柴青自嘲般的摇了摇头,为何现在看任何女人都这般像她了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柴青踏上了回程的车辇,去往等候他多时的大哥——燕太子丹府中。
第五十五章
明月初升,孤寒寂静的夜晚,徐风送来阵阵凉意。
思乡的梦境总是特别的短暂,无法入眠的徐姚披上寒衣信步走至院落旁。抬头仰望那空中飞翔的鸿雁,要是它们能传达思归的音信该有多好啊!低头长叹一声,却听闻到比自己更悲切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凄声切切。
隔离的区域很大,‘病坊’内还有个天然的小湖,但是岸边杂草丛生,一片荒凉。要不是听闻到这女子的哭泣声,根本发现不到她的身影。
寻音望去,是一位和她一样穿着素衣的女子。站立在湖畔旁的她,蛾眉含着幽怨,面色清浅。
“姑娘……你这是……?”徐姚发觉此女一直凝视着湖水,似乎什么事情想不开。
那女子并没有理睬与她,仍然静静站立于岸边。
观察片刻后,徐姚看着她转变的十分安静,并没有继续再抽泣。可能真是自己多余的担心吧!徐姚转身离开了湖边。
可刚离开不久,就听见身后‘扑咚’一声。她惊讶的转过头去,难道那女子跳湖了吗?慌忙的跑至湖边,就发现湖面上激荡着那女子挣扎的波纹。
这时徐姚顾不得其它,立马跳入水中。还好读书时她水性不错,但在水中救人,她这还是头一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女子拖上岸来。
“姑娘,姑娘醒醒啊!”
徐姚不停的掐着这女子的人中穴位。她有气息,却仍不见醒来。
“来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徐姚高声的叫喊着。
她的叫喊声终于惊动了这里的官吏们,来了些许侍卫还有医者。
在徐姚的帮助下,给这女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擦拭着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屋内烛光的映照下,女子绝美的容貌让徐姚感叹:
“你为何轻生啊?”
那女子别过了脸去,也许每个人都有她不能告人的苦衷吧!
就在此时,屋外来了很多人,听说是王宫里来的人。前面是手拿诏书的宦官,还有几位官吏尾随其后。顿时室内跪满了一地。
徐姚赶紧躲进后屋,正在纳闷这女子是谁?就在她听到诏书的时候,方才明白这落水的女子就是当今燕王的宠妃——如姬夫人。难道她也感染疫情被关押至此吗,看上去不太像有病之人,难道受人迫害?
一男子待宦官离去后,才进入室内拉住了如姬的手。
“小如,你说过要等我的!为什么又要做傻事!”
“我们逃不掉的!也许我死了,大王还能赦免我的家人,如果我和你逃了,我的家人怎么办,含冤受辱,满门受诛!” 如姬悲切的回答着。
男子呆怔了片刻,面对这双毫无生气的双瞳,体内就像寒冰压住了心门一般,全身透着沁凉。
“不管如何,要先行回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江王后下的懿旨,称我感染疾病,需押送至此。为何大王又下旨接我回宫?”她内心很清楚,这个当今燕国的王后,是不会放过她的,燕王身边当红的夫人都没有一个能逃脱王后的魔掌。
“昨日轩公子可曾来过?”男子追问道。
“来过。他起初遇见我,很惊讶,后来还给我详细诊断了病情。”
原来是柴青(轩公子)发现了如姬夫人的情况,禀告给了大王。燕王才这么快下诏接如姬夫人回宫。
“回宫?我会熬不下去的!”如姬扑到了这男子的怀中。
“小如,你要坚持住,现在你正值受宠,江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我厌恶燕王的临幸,我害怕他碰我的身子,我每次都从恶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