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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杀了她。但是这个手镯留着太不安全,我必须这样做。”阿黛拉的眼中闪着冷酷的光,“只是砍下她一只手而已,她还可以活着。”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伊瑟答得也很决断。
“伊瑟!你明明知道这个手镯……而且刚才的情景你也看见了,你还有继续留着她,护着她吗?”阿黛拉无法再保持惯有的漫不经心,薄荷色的眼睛带着锐利的恼怒盯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别让我说中了,你真的喜欢上了她!”
伊瑟冰凉的视线落入了她的双眼中,两人对视了几秒,四周的气氛似乎在僵持的状态中被扯得有些变形。
“既然你这么想,”他冷冷开了口,“那么从现在起,我就让她来陪我。”
还没等杨瑞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她的整个身体已经落入了他冰冷的怀里。
她大惊之下刚要挣扎,却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想要保住你的手就乖乖别动。”
她微微一怔,权衡了一下当前形式,最终还是没再挣扎。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省点力气想好对策。
而且不知为什么,看到阿黛拉眼中流露出那种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原来,这个女人也是有弱点的。
伊瑟一踏进自己的房间就将她放了下来。
“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这里,不然依阿黛拉的性格,一定会找机会砍了你的手。”他看了看一脸戒备的杨瑞,语气不由放缓了几分,“怎么?怕我吃了你吗?”
“虽然你帮了我,不过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她并不领他的情,“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永远都是天敌。我不认为你这样做是出于好意。”
他似乎笑了一下,“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这样做呢?”
“谁知道,可能你不想让我死得太痛快,要慢慢折磨我吧。不然为什么帮我?”她没好气地回答道。
他的蓝色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波光,“难道你不觉得阿黛拉所说的是真的?”
这次杨瑞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嗯,我和你好像才认识了七天吧。原来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自己的敌人吗?真是神奇。”
“是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不过,我可是已经见了你好几次了。”
“不会是在梦里吧。”她的唇边浮现出来略带讥诮的弧度。
伊瑟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抬手轻轻抚过了她垂落耳际的发丝,像是喃喃自语般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已经不记得我了。”
在杨瑞微微愣住的瞬间,他的手已经从发丝滑到了她的脸颊上,又顺着她的下巴肆无忌惮地摸到了她的脖子,熟练无比地解开了她胸前的两粒扣子,“那么,作为报答,今晚就让我为所欲为好了。”
石化中的杨瑞并没留意到他的目光在掠过她的胸口时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她很快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顺手操起了旁边的古董台灯砸在了他的肩上,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这一连串动作做得潇洒利落,即便被封住了力量她还是完成得游刃有余。
“这么走出去,一定会被阿黛拉逮住。”身后传来了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那我宁可少只手好了。”她回答得很干脆。
她的话音刚落,伊瑟的右手忽然迅速伸长,像条鞭子似的一下子将她卷了回来。然后,他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了自己的身下,以一个充满压迫感的姿势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北宫瑞,记住千万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这种话。不然,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杨瑞也有点恼了,“明明是你自己先挑衅我的……”
“虽然不是那么对我胃口,不过勉强……也可以解乏。”他那修长优美的手指又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别的男人教过你这种事吧。”
杨瑞愣了愣,他的眼眸里并无半点情欲,倒是带着几分嘲弄的揶揄。
“那——也不关你事。”她侧过了脸,避过了他的指尖。
“那么,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启蒙老师好了。”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趁其不备暧昧地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轻咬。他的唇冰凉柔软却又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就像是天然的媚药,挑逗着她的感知神经,也在挑战着她的底线。
杨瑞又是惊慌又是羞愤,意识到了危险的她登时涨红了脸,没有多加思索地就伸手奋力抵挡着他的侵略,就在她用力想要推开他时,一道银色光芒再次奇迹般地从她的手镯上射出。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的面门,
只听“喀”一声,那种面具——居然裂了开来。
像水底月光般呈现出幻境般的蓝色长发披散开来,掩映着一张因长年累月不见天日而变得异常苍白的脸。不过,这张脸是完美无瑕的,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光与影的映照下美丽到失去了真实,就像是湖水中的透明倒影,冰面上的清冷月光,只在梦境中绽放的蓝色鸢尾花,
随后他那幽幽响起的声音更是让人想起了伦敦城里常年不散的浓雾。
“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凡是看到我容貌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二十八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房间内陷入了无法形容的诡异气氛中。只有墙面上的壁灯投射出了令人稍感平静的暖黄色光芒。
杨瑞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但她还是不想坐以待毙。
“那么,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她干脆抬起头直视着那张美到令人心颤的面容,“如果你是个丑八怪,或许我能明白你想灭口的心情。但是你明明……为什么还要杀了那些看过你容貌的人?”
他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我有说要杀了你吗?”
杨瑞有些意外,“你刚才不是说……看过你容貌的人都要死吗?”
“看来这个手镯和你的确有着不寻常的联系。”他忽然又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手镯是我父亲给我的。”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在她心头的问题,“我父亲的失踪……和你有关吗?”
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和魔党首领同处一室……人生,有的时候真是难以预料。
他的神情似乎有微微的波动,然后给了她一个反问,“你觉得呢?”
“我父亲是在阿尔卑斯山一带失踪的,和你们这里相距并不算太远。而且之前他和魔党结下了不少仇。你敢说他的失踪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她忽然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好像今天或许会得到一些答案。
“当初你的叔叔北宫亦扬曾经是追查到了这一带。而且,”他的眼中流转着冷酷的光泽,“他的确也是死在我的手上。不过,你的父亲,我并没有见过。”
“你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她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你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敌人吧?”
“我倒是想杀了他,”他冷冷转过脸,“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开北宫家实力大减的时候,他却失踪了。”
杨瑞没有说话,只觉得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如果父亲不是被魔党所害,那么他是被谁袭击了呢?他到底是死是活?
“你真以为你的父亲是那么伟大的人吗?伊瑟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讥笑,“在我看来,他也不比我们这些代表着黑暗的生物高尚多少。”
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杨瑞,她颇为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父亲?你们躲在阴暗角落里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至少我的父亲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害过人!”
伊瑟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那么,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杨瑞还没从愤怒的情绪中脱离,所以只是哼了一声,表示出了不屑。
对方倒也没有生气,还是用平稳的语调徐徐道来,“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生活着一位血族少女,她拥有完美的容貌和温柔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都被其他血族同伴宠爱着。而且她也有颗血族里少见的善良的心,尽管吸食鲜血,却从来不会杀生。”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在一百多年前,她认识了一个人类少年。这个少年给她带来了许多从未听过的新观念,为她开启了一个从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杨瑞本来听得并不在意,但当他提到人类少年的时候,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很奇特的预感。
“在少年的影响下,少女开始觉得自己食用人类鲜血是种错误的行为,从而竟然渐渐认为血族本身是邪恶的。于是她就在少年的支持下成立了一个反血族的组织,又招募了不少和她有相同看法的血族,甚至还有一些支持她们的吸血鬼猎人。”他像是叹息般摇了摇头,“但是从一开始她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血族和人类,是永远不可能真正和平相处的。”
“那么后来呢?”杨瑞脱口问道。
“吸血是血族的天性。所以在组织里,也有一些参与其中的血族忍不住偷偷吸血。这样自然也引起了猎人的不满。直到某天其中一个血族杀了猎人首领的家人,这就成为了导火索。给了他们一个爆发内乱的最好借口。”他望向了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一件伤感的往事,“少女的法术本来在血族内也是佼佼者,但是因为听信了少年的话长时间不喝鲜血,体力变得很弱,其他同样遵守这个规则的血族也是一样,所以很快就落败了。猎人们砍下了少女的头,并用银十字镐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她永远都不能超生。”
“那个少年呢?他没有来救她吗?”听到这个少女的悲惨结局,杨瑞不禁也有些同情。
伊瑟的眼中燃起愤恨的火花,“带领那些猎人围剿血族的人,就是那个少年。”
杨瑞沉默了几秒,心里忽然一个激灵,一个曾经看到过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里,像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声音让她将那个名字说出了口,“艾米达?”
伊瑟的眼角骤然紧缩,“你怎么知道?”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镯,“我在这里看到过这个名字,所以想会不会就是……”
“没错。”他盯着杨瑞那个银色的手镯,“那好像是少年为了让她克服对银的畏惧而特地送给她的礼物。但我的姐姐明知这样,却还是一直都戴在手上,至死也没有摘下来过。”
“你的姐姐?”杨瑞瞪大了眼睛,“你说那个少女是你的姐姐?”
“当我们还是人类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对感情亲密的姐弟。后来因为某些巧合才成为了吸血鬼。姐姐和我一起度过了那么漫长的时间,没想到轻易就被那个少年夺走了。”伊瑟望着她的眼眸里灰蒙蒙的没有任何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你是魔党的首领,你明明可以救她的对不对?”她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是,我明明可以救她,却没有救她。”他垂下了眼,敛住了眼眸内泄露的情绪,“她背叛了整个魔党,甚至整个血族。如果我出手救她,就是和整个魔党为敌。不过,我最终没有出手相救的原因并不是她背叛魔党,而是她连我也背叛了。当她成立了反血族组织时,又何曾考虑过我的心情。从小到大,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成为了吸血鬼也是同样如此。这么漫长的时光却比不过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短短几年?”
“所以你就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死?”扬瑞冷冷抛了一句,心里觉得有些发堵,于是侧过了头没有再理他。
“我知道艾米达恨着我,恨着我们魔党,所以才会下了那样的诅咒……”他忽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为什么这个手镯会在我父亲那里?”杨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伊瑟的唇边泛起了一丝略带诡异的笑容,阴森森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对啊,为什么呢?”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