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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姬无尘一脸开心的笑,伸手帮嫣然斟了一杯茶,“都是我特意让御厨做的。”
“好吃,”嫣然一笑,喝了一口茶,习惯性的垂下头,看着那些点心。
“嫣然,你口中为什么黑黑的。”姬无尘从袖中抽出绢巾,伸手抚了抚嫣然的嘴唇,“为什么是黑的?”
哇,嫣然扑进姬无尘怀里,开始大哭,终还是忍不住哭了,把前些时日的遭遇哽咽着说了出来,听她哭得伤心,姬无尘不由心下凄然,等她哭了一会儿,姬无尘柔声道:“嫣然,别哭,别哭,因为你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这般说,心下突然一震,似乎在很久之前,娘也这样说过,那天下着大雨,娘也是这般说,无尘,不要哭,因为你哭了,也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嫣然仰起哭花的脸,“可是……”
“可是什么?你若受了委屈,就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姬无尘一字一顿的把当初娘曾经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若现在讨不回来,就韬光养晦,总有一天,你能讨回来,现在的苦,没什么,你就当天降大任前的折磨吧!”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三章 第五节 摒弃
回到山中,无尘的话在心里不停的盘旋,如同一个小小的光源,温暖着自己,鼓励着自己,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要坚持下去吧。
春去冬来,山中苦寒,早早的下山的路就被大雪封了,站在窗前,看玉碟纷飞,整个山峦银妆素裹,除了耐寒的松树,早已掉尽树叶的枯枝上堆满了积雪,站在椅子上向外张望,白茫茫一片,前些时日种在庭院里的瘦梅已经绽出蓓蕾,也许过几天,就会开花了。
跳下椅子,小鹧鸪叽叽的飞了过来,嫣然从火炉旁拈起饼,捏成粉末放在掌心,“小鹧鸪,吃东西。”
快乐的看着小鹧鸪啄食饼屑,嫣然坐在床边,慢慢打开家里送来的包裹,是几件新衣服,是娘做的,嫣然微笑着一件一件展开,“小鹧鸪,你看,这是娘为我做的,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回应一般,小鹧鸪叽叽叫了几声,嫣然转头看了看它,“这种花只有娘会绣,叫金线菊。”
这半年来,都是无尘送的小鹧鸪在陪伴自己,虽然它只会叫,不会说话,可是没关系,自己说给它听就好了,它一定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话。
“嫣然,”是问风的声音,他出现了,璇玑一定在他身边,“出来玩,我们去玩雪。”
穿着斗蓬,把小鹧鸪放在暖袋里,再穿上棉靴,推门出走房间,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嫣然不由有些瑟缩,问风把手伸了出来,“嫣然,来。”
握着问风的手,那么温暖,已经有半年,问风没有待自己那么和善了,不由心中高兴,吃力的随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问风,你带她来做什么?”很久不见,璇玑越来越漂亮,今天穿着紫色的大毛斗篷,更显得她的肌肤白净如玉,如在往日,嫣然定会开口称赞,可是看见她卑夷的目光,嫣然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又强行吞咽了回去,“笨手笨脚的。”
敏感的觉察问风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讨好的看着璇玑,“没关系,咱们走快一点,让嫣然随后来吧。”
说完,问风放开嫣然的手,“嫣然,你跟在我身后,积雪很厚,你踏着我的足印走要容易一些。”
指尖的温暖在瞬间便消散了,看着他们快步的离开,嫣然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踏着问风的足印向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去的地方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只是慢慢的向前走,问风的足印间隔那么长,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踏到。
“叽叽。”小鹧鸪似乎感到嫣然的孤单与恐惧,从暖袋里探出头,对她低声鸣叫,“叽叽。”
“小鹧鸪,”嫣然微微一笑,“我不怕,你看,我真的不怕。”
白雪皑皑,雪中的松树别有一番风味,除了那几棵松树,眼前纯白的世界向下无尽的延伸,朝阳初升,雪地笼罩着一层灿烂的金光,嫣然一边走,一边和小鹧鸪说话,“小鹧鸪,你看多漂亮,昨天学的诗你还记得吗?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什么时候,问风的足印消失了,站在原地,彷徨无助、手足无措,希望消失了,指引消失了,问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回过身,来时的足印仍然清晰,嫣然缓缓转过身,开始向后走,她觉得自己正走进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那个世界只有她自己,没有娘、没有问风、没有爷爷、没有爹爹、没有任何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任何人。
不知道走了多就,眼睛被雪光刺痛,前方的路看不清楚,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前走,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希望,只是不停的向前走……
脚底突然一软,不是跌倒在雪地上,而是向下沉,沉到一个黑暗的所在,应该是猎人捕兽所挖的坑洞,不知为什么,总是在黑暗中,嫣然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刺痛的眼睛无法闭拢,半睁着,不停的流眼泪,谁会来救自己,没有人,再没有任何人。
叽叽,小鹧鸪从暖袋里爬了出来,嫣然看不清它在何处,只能低声安慰,“小鹧鸪,别怕,无尘会来救我们的。”
无尘?他在帝都的皇宫里,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受难的,可是能帮自己的,只有他了,所以,小鹧鸪一定会感到很安慰的,“小鹧鸪……”
叽叽,小鹧鸪的叫声已经在头顶,它似乎在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就飞走了,扶着洞壁站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看见小鹧鸪飞回来,可是站了很久,小鹧鸪都没有回来,连它也抛弃自己了,摸索着坐了下来,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似乎是睡着了,四周都是火盆,浑身暖洋洋的,小鹧鸪也回来了,它欢快唱着歌,还有娘,她的手好温柔、好温暖,温暖真想流眼泪。
“醒了吗?”映入眼帘的,不是娘,而是一张黝黑、陌生的面孔,她满面的欣喜,“来喝点汤,暖暖身子。”
这是什么地方,模模糊糊的看去,似乎是一个木制的小屋,燃烧着炉火,炉火上吊着一口黑锅,柴木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粗陶的大碗,里面的汤清澈见底,香气扑鼻。
“叽叽,”小鹧鸪的影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叽叽。”
“是这只小鸟带着我们找到了你,”一边喂嫣然饮汤,一边微笑,“你怎么会跑到哪里去?”
原来是小鹧鸪救的自己,伸出僵硬的手指,凌空轻轻摸了摸它,“小鹧鸪,你吃饭没有。”
“叽叽。”
“它真可爱,”说话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走到近前,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应该有六、七岁的样子,和喂自己汤的妇人一样,黝黑发亮,“不知它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阿勒,快睡吧,明天还要下山去。”妇人把汤碗放在炉火边,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一条纯白色的狐狸皮盖在嫣然腿上,“放心吧,阿勒的爹去通知你的家人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便击碎了四周的平静,然后屋门被推开,来人裹着风雪,“嫣然,你没事吧。”
看着问风焦急的眼眸,还有站在他身后一脸不在意的璇玑,嫣然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没事。”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三章 第六节 灰烬
回到住地,已然天亮,独自躺在黑暗中,嫣然瞪大眼睛,了无睡意,即使已经安全了,她也觉得异样的恐惧。
“嫣然,”问风和从前一样出现在帐帘外,声音温和,“我来看你了。”
缓缓转过身,假装自己酣梦正甜,问风应该知道自己生气了,这半年多来,他对自己不闻不问,现在来这里,还不知会有什么恶作剧等着自己。
“嫣然,”问风坐在床边的锦凳上,“我们今日是去捉雪鸡,如果去得晚了,雪鸡就跑了,等我们发现你不见了,我不知道有多焦急……”
雪鸡?好奇心油然而起,几乎就要起身问他什么是雪鸡,可是璇玑娇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问风,你好了没有。”
几乎是风一般,问风走了,房门关上后,屋里重又一片黑暗,将适才猎人送的狐狸紧紧裹在身上,好了,现在好了。
雪晴了,被雪光刺痛的眼睛没有一丝好转,敷了药,用白布蒙上,四周便又是一片黑暗,小鹧鸪欢快的在头顶盘旋,摸索着走到大榕树下,拉着一条气根,轻轻的摇晃,头顶上有碎雪落下,那么孤单……
“叽叽,”小鹧鸪落在肩上,轻声鸣叫着,“叽叽。”
“小鹧鸪,你冷吧,我们回去吧。”摸索着走回房间,伸手从枕下拉出绣谱,一张一张的摸索,似乎这样,也能获得一丝快慰,“小鹧鸪,等我眼睛好了,我就把你绣在绢巾上送给无尘。”
“叽叽,”虽然看不清,但是屋里一定都是小鹧鸪翅膀的影子吧!这般快乐,忍不住便笑了。
“这是什么?”璇玑的声音在房门边响起,“你偷东西?”
“这是我的,”来不及起身,她已经欺到近前,伸手从嫣然手中抢走绣谱,“还给我,是我的。”
“什么你的,”璇玑蛮横的把嫣然推dao,“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
连这个也要抢吗?嫣然忍不住想哭,却听璇玑大叫一声,“你敢啄我,啊……”
听脚步声,璇玑应该跪出去了,嫣然摸索着在地上摸到绣谱,小鹧鸪在头顶轻轻的叫,是小鹧鸪,是小鹧鸪帮自己抢回了绣谱,忙将绣谱藏好,将小鹧鸪藏在暖袋里,这一次,无论璇玑和问风用什么手段,自己一定要反击。
没想到却是平静,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嫣然觉得很奇怪,难道璇玑不想报仇吗?肯定不会,嫣然有些担忧的把长命锁和绣谱用油纸包好,然后悄悄跑到屋后,把那个油纸包挖了一个坑埋了,盖好土,再移一点草在上面。
绕了一个圈,然后从正面向屋里走,远远看见文敏已经站在房门边,嫣然低下头,慢慢走了过去,显然很愤怒,可是看见嫣然,又不知道怎么斥责,只得压低了声音,“嫣然,你打璇玑?”
“没有,”嫣然的声音很低,“她要打我,小鹧鸪帮我啄她。”
“无缘无故璇玑怎么会打你?”文敏非常生气,在她眼中,璇玑是这世上最美、最懂事的孩子,真难相信嫣然会说这样的谎话,“你在说谎!”
谎话?即使璇玑在她面前打自己,她也会为璇玑辩解吧,不由恼了,声音也大了,“我才没有,璇玑就是一个野蛮人,她要抢我的东西,我不给,她就要打我,小鹧鸪是保护我。”
看着嫣然满面的愤怒,文敏不由愣住了,她和问风上山已近一年,无论什么时候,嫣然总是安静无争,从未这般的激动,难道真的是璇玑要抢她的东西?想到寻常去市集,回来的时候,手里总提着一个包裹,想是璇玑好奇,令嫣然误会了,这般想来,心意渐平,“嫣然,如果是璇玑要抢你的东西,那么我自会惩罚她,现在天寒地冻,地面结冰,你若要出门,一定要让人陪你,否则掉下雪洞会相当危险。”
接连几日,嫣然都小心提防,害怕璇玑报复,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连文敏的女红课都没有上,听教算数的程先生说,似乎文敏因为什么事重重的责打了璇玑,嫣然心中又惊又怕,她想这一次,璇玑的报复一定很可怕。
“小鹧鸪,”回到屋里,嫣然低声对叽叽叫着,在屋里飞来飞去的小鹧鸪说,“你要不要出去躲躲?”
愉快的小鹧鸪完全没有感应到嫣然的恐惧,只是在嫣然头顶不停的盘旋,看着它在空中翻飞的身影,嫣然慢慢的微笑,她想,现在这么担心根本没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