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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有人说你在胡说…”郑夫子瞧苏谨心不顺眼,但苏谨心也不客气,直接在他的讲堂上,打断郑夫子的话。
郑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但面上仍镇定道,“何人。”
苏谨心笑得无辜,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云公子,“是他。”
是远之,郑夫子诧异,满堂的学子,也是个个惊讶,云师兄竟然说夫子在胡说,这不是当众给夫子难堪吗。
云公子清俊的面容,愕然,之后,心中又是一阵叹息,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无法无天。
郑夫子当然不会相信苏谨心的话,他摇了摇手中的雕翎扇,故意刁难苏谨心道,“苏玄卿,你给老夫说一下,这篇礼运讲得是何意?”
郑夫子在临安书院当了几十年的夫子,却在今年,遇到了两个令他头痛的弟子,第一个是顾知府家的六公子,他授课,那顾六公子就在讲堂上睡得一塌糊涂,这不明摆着在告诉临安书院所有的学子说他这个夫子不会授课,竟能让弟子在讲堂上睡过去,若单单是这样,郑夫子也不会那么生气,问题是,当他用戒尺敲醒顾六公子,问他所讲的内容时,那顾六公子居然可以对答如流,而且还是慵懒地趴在桌案上,闭着眼,边打哈欠边说的,这样一来,倒显得他这个夫子没事找事了。若非看在顾知府与他私交甚笃的份上,这样的弟子,他早赶出临安书院了;至于第二个,就是今日刚来的苏谨心了,不仅在讲堂上与他的得意门生窃窃私语,无视他这个夫子的存在,还敢打断他授课,简直是气死他了。
有这么一刻,郑夫子倒宁愿苏谨心还不如与顾衡毓一样,趴着睡觉,也免得给他添堵。
“夫子,这可是您让我说的。”苏谨心眼中狡黠,站起身道,“云师兄说,天理人欲,相为消长,人有私欲,顺人情虽好,但也需克己复礼,然则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一阴一阳为之道……”
苏谨心刚开始说的时候,郑夫子还在暗赞她这般年纪却已懂得不少,着实难得,但越听,郑夫子的整个脸就越沉,到了最后,几乎是沉到了极点,当着圣人之面,这个苏玄卿竟敢毫不避讳地提到男女之欲,真是胆大至极。
在场的学子有不少听得面红耳赤,可能是他们想到了府中与姬妾欢爱的情景,而云公子的俊颜也微微染红,他有跟她说过这些吗,这丫头,又在到处毁他清誉了,果真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郑夫子气得眼中冒火,可偏偏礼运之中确实是讲到了男女之欲,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是存在的,郑夫子极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你坐下。”再让这个苏玄卿说下去,这些弟子,哪还有心思再读书。
“谢夫子。”苏谨心虽然面不改色,但自己也是心跳如鼓,心虚地不敢瞧云公子一眼。
《礼记》不讲了,郑夫子开始讲《周易》,但谁知,苏二小姐依然将《周易》中的阴阳之道,继续搬了出来,于是,郑夫子开始讲《诗经》,那诗经中有的是男女之情,苏谨心一句,“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当场气得郑夫子要抓狂,远之带来的这个苏玄卿,存心是想活活气死他吗。
郑夫子这下被苏谨心逼得不敢再授课了,他怕一说,这个苏玄卿又牵扯上男女之情,带坏他的门下弟子,“苏玄卿,你就当堂背一下《千字文》,若背错一字,回去罚抄千遍。”
《千字文》是蒙童之书,郑夫子让苏谨心背《千字文》一则是在羞辱苏谨心,二则是想到苏谨心也必然腹有诗书,若是那些四书五经,肯定是难不倒她,但越是简单的,就越容易犯错,最重要的是,千字文既不押韵,也不对仗,而且还无一重复。
郑夫子一说让苏谨心背诵《千字文》,果然,在场的学子都面露难色,如《千字文》这般的蒙童之书,他们怎么会去看,即便是看过,现在也是有些记忆模糊了。
夫子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在座的学子有些开始同情这个新来的小师弟了。
云公子依然面上淡然,但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一旁的云喜,云喜苦着脸,不会吧,未来的少夫人背不出《千字文》,公子竟然让他替少夫人去抄写。呜呜,公子,看在当年云喜帮您抄了百遍云府家规定的份上,您就绕过云喜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苏谨心故意停顿,吓得云喜胆战心惊,未来少夫人,您可千万要背出来,错一字,就是千遍,呜呜,若是百字,他的手都要抄断了。
“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千字,苏谨心背的一气呵成,还一字不错。
郑夫子的脸都气绿了,高深的难不住这个苏玄卿,孩童的启蒙之书,她也记得清清楚楚,于是,郑夫子将自己刚刚编撰的书,让坐在前边的弟子拿到苏谨心面前。
“老夫让你看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你给老夫背出来!”
这本书,是郑夫子自己撰写的,还尚未在世间流传开来,郑夫子暗道,苏玄卿,老夫就不信今日难不住你。
但苏谨心一拿到书卷,嘴角一笑,若单单只是背书,那就简单了。
苏谨心有过目不忘之能,那书卷,她纤手随便地翻着,细微的翻书声,一页比一页翻得快,只听得郑夫子不禁忐忑起来,难道这苏玄卿真是个不世之才。
☆、第 215 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个苏玄卿果然狡猾(3355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苏谨心依然捧着书,她的双眸微微阖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这本书是郑夫子刚刚编撰出来,除了郑夫子,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再看过,郑夫子此时也相信这个苏玄卿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但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让一个人背一本从未看过的书,这根本就是件极为困难的事,因此,苏谨心脸上的平静,在郑夫子看来,是他在强装镇定,呵呵,这个乳臭未干的狂妄小子,老夫就不信治不住你,郑夫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苏玄卿,若背不出来,你就给老夫去扫石阶!”
扫石阶?郑夫子竟然让未来的少夫人去扫石阶,哭丧着脸的云喜又开始犯愁了,临安书院门前的石阶少说也有几百个,未来少夫人那脾气,肯定是不会去扫的,而且,公子也舍不得让未来少夫人拿扫帚,呜呜,几百个石阶,最后还不是他来扫,呜呜,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刚逃过抄书的责罚,这会儿又要去扫几百个石阶了。
苏谨心随手将书一丢,扔在了地上,当即,满堂的学子倒抽了一口气,那可是郑夫子呕心沥血才编成的书啊,平日郑夫子可是当宝贝的供着,每日修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世上就只此一本,这个苏玄卿说扔就扔,当真是胆大包天。
“你……!”
苏玄卿这个混账小子,敢扔他的书,郑夫子哪能不气得头顶冒烟,他放下手中的雕翎扇,直接拿起桌案上的戒尺,怒气冲冲地走向苏谨心。
苏谨心缓缓抬头,朱唇微启,“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夫天地上下,邦有道,万物循序,邦无道,苍生不保。圣人云,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
满堂寂静,郑夫子兴师问罪的步伐因苏谨心的出声也停下了,苏玄卿这个小子,居然真的是过目不忘,郑夫子的脸色复杂,看向苏谨心的眼中,几乎是难以置信。
新来的小师弟好厉害啊,竟然看了一遍,就能背出来。
是啊,他翻书一目十行,才一炷香时间,就把一本书都看完了。
听说他今年才十四啊……
那不是天纵之才!
在座的学子若刚刚对苏谨心未经过考试而进入临安书院是心存轻蔑的话,现在则是心悦诚服、甘拜下风,连夫子都难不住他,这苏玄卿果真是博览群书,满腹才华,这般年纪就已经在他们之上,只怕将来,连云公子都不及他。
苏谨心不紧不慢地背着,满眼的自信,还有那不肯服输的傲气,更为她那张平凡的脸添了几分耀眼的光芒,清秀虽不足,但风华亦无双。
云公子淡淡地笑着,眼中尽是一片掩不住的宠溺之色。
郑夫子本想挑错,但苏谨心背得一字不差,也一字不漏,背到有些不妥的地方,她还故意停了停,而那些不妥的地方,郑夫子自己也注意到了,毕竟这本书他还在修改,尚未真正地在世间流传开来。
苏玄卿这个黄毛小子,真的只有十四岁,郑夫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已经被苏谨心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这个闻名江南的大儒,今日为了难住一个年仅十四的小子,拿刚编撰出来的书让她背诵,这件事传出去本就不光彩,有损他郑夫子的颜面,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难住,这……这……郑夫子整个人站立不稳,手中的戒尺也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夫子,夫子……”
靠着郑夫子较近的几个学子,忙站起身扶住郑夫子,而剩下的一些学子,则是震惊地个个睁大了眼,苍天,新来的小师弟,竟然把郑夫子气晕了过去!
这不是真的吧?
郑夫子不比严夫子,严夫子脾气暴躁,三两言语被气得发怒是常有的事,可那是郑夫子啊,整个临安书院最不可能被激怒的郑夫子啊,现在,竟然被新来的小师弟气得昏过去了。
惨了,明日郑夫子一醒来,他们岂不也要跟着受罚。
讲堂内的学子又惊又怕,但对苏谨心却是满眼的佩服,临安书院创立百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学子当堂把夫子气倒了,而且气倒的夫子,还是整个临安书院最德高望重的郑夫子,这个苏玄卿,果然非常人,若换做他们,别说气倒郑夫子,就是在郑夫子面前多说一句话,他们都会害得抖个不停。
唉,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在座的学子中,有几位年长的学子在心中暗叹道。
“云师兄,我们先把夫子送到师母那里。”扶着郑夫子的几个学子对云公子道。
云公子颔首,“就说夫子身子不适,突然昏阙。”
啊?夫子不是被新来的小师弟气昏的吗,怎么成了身子不适,云师兄,就算你要包庇罪魁祸首,也不能颠倒黑白啊,当他们这几十双眼睛都是瞎的啊,讲堂内在座的学子被云公子的话惊得愣在了那里,但宛如谪仙的云公子却一本正经地道,“嗯,今日天寒,夫子可能是感了风寒,才昏倒的。”
苏谨心听得想笑,谪仙不愧是谪仙,连说谎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明明在场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却还敢编了那样的理由来帮她,也有可能是帮郑夫子挽回颜面。
“是啊,今日的天可真冷啊,夫子劳累过度,定是受了风寒。”
“难为夫子带病,为我等授课,郑夫子高风亮节啊。”
……
云公子一句话,立即使得在场的学子忙出声附和,而云公子说郑夫子感了风寒是揣测之语,到了别的学子口中,就成了千真万确。而这些学子一句一句的,说得情真意切,不禁连苏谨心都开始怀疑,郑夫子难道真的是感了风寒,才会晕倒的。
郑夫子被几个学子扶着出了讲堂,剩下的那些学子,一下子都围在了苏谨心的身边。
“苏玄卿,你是处州人氏,在下也是处州人氏,可在下以前怎么没听过你?”一个年约二十的书生,纳闷地道,照理说,如苏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