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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秀才,娶她这般姿色平平的女子,他就已经自贬身份了,再说,近日临安城满城的流言蜚语,说这位苏二小姐不守妇道,与云公子之间不清不楚的,这不意味着他已经被戴上绿帽子了吗。
哼,苏谨心这个贱人,等他娶了她,看他怎么收拾她。想到最后,李暮舟心中愤愤,若不是看在苏家这么富有的份上,他才不会娶这位有才无貌的苏二小姐。
暮色将至,苏家正堂附近一盏盏的灯笼已经挂起,晕红的光线,照得整个正堂金碧辉煌。
“李公子。”李暮舟进去时,正堂两边都站满了丫鬟,对他齐齐喊道,几乎吓了他一跳。
“这些都是平日伺候二小姐的,”梅姨娘解释道,“二小姐是我们府里的嫡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就多了些,嗯…”梅姨娘略一停顿,扳了手指数道,“二小姐身边有三个大丫鬟,分别是巧兰、芷兰、晴兰,有五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还有一些院中洒扫的粗使丫鬟……”
在梅姨娘说的时候,李暮舟听得瞠目结舌,这苏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这么多,如此娇生惯养的,他娶回去,还不得当菩萨一样供着。李家究竟还剩下什么家底,李暮舟心里很清楚,娶一个苏家的嫡小姐,若她的陪嫁物什多,那还好,若是苏老爷吝啬,给的少了,他岂不得不偿失,什么都捞不到。
“李公子请坐,二小姐等会儿就过来。”梅姨娘指引着李暮舟入座,又吩咐丫鬟给李暮舟端了茶,然后,她就出去了。
正堂寂静,李暮舟一个人坐着,却被二十几个丫鬟盯着,这些丫鬟似乎在看他,但又似乎不是在看他,只让他心里发毛。
“二小姐,李公子都被您晾在外边快一个时辰了,您看……”巧兰有些心软地道,来者是客,二小姐平日对人也算和善,怎么对这位李公子就这般刻薄。
苏谨心合上手中的书卷,瞧了瞧窗外,天色已暗,是时候了。
“那本小姐就去见见我们苏家的这位未来姑爷,走吧。”
苏谨心放下书卷,巧兰拿了狐裘披在苏谨心的身上,此处是暖阁,离正堂较近,苏谨心又故意要刁难李暮舟,就走得极慢。
快到正堂时,苏谨心没有直接走正堂的前门,而是从后门进去。
“让李公子久等了。”
一声娇脆之音响起,听在李暮舟的耳中,一阵心动。
原本,李暮舟坐在这里一个时辰,心中早已燃起怒火,但因是在苏家,他无法发作,就只能忍了下来,可现在听到一个女子如此绝妙的嗓音,软软的,清脆如碧泉泛着涟漪,闻之让人心神荡漾,当下,李暮舟心中的怒火去了一半,都说声如其人,一个女子的声音能这般悦耳动听的,她的容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李暮舟看到苏二小姐的那一刻,还是略微有些失望,因为,朝正堂主位上走过去的女子蒙着面纱,他看不到她真正的容貌,但她体态婀娜,莲步款款,却尽显世家小姐的贵气。
一袭嫩黄锦绣襦裙,裙摆处绣着水雾云纹,那云纹是用名贵的暗金丝线织成,丝线上还串着细碎的真珠,这些珠子光华流动,熠熠生辉,再看她披在身上的狐裘,颜色纯白,又得值多少银子,李暮舟看着暗暗吃惊,这苏家,果真是有钱,光苏二小姐的这一身衣服,就足够让普通的人家过一辈子了,更别说她腰间的环佩,头上斜插地含着明珠的金步摇。
“在下李暮舟,见过苏二小姐。”李暮舟忙起身,对苏谨心拱手。
“不必多礼,公子请坐。”苏谨心在主位上坐下,三个丫鬟,巧兰、晴兰、芷兰,分别站在她的身旁,更为她添了几分迫人之势。
前世,这个男子,把她狠狠地踩到了尘埃里,只当她是他步步高升的阶石,一旦功成名就,他就一脚踢开了她,而今,她看到这个男子一脸温和地对她笑,笑中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虽然他现在故作镇定,但她跟他做了三年夫妻,对他自是了如指掌,她清楚地看到他在看到她的那刻,那眼中流露中的几分自卑,还有对她下意识地敬畏之心,是啊,这一刻,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苏家二小姐,而他,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落魄子弟,他凭什么再跟她平起平坐,面纱下,苏谨心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几分嘲讽。
“听说李公子大考将至,想来明年的省试必然会高中吧。”苏谨心漫不经心地问道。
“在下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为朝廷,为百姓,尽在下的绵薄之力。”李暮舟一本正经地说着,面上正义凛然,大有为天下苍生,拼上他一腔的书生热血。
旁人读书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苏谨心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李暮舟考取功名,却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呵呵,喜欢追求功名利禄就直说嘛,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什么为了苍生,为了大义,亏他有脸说出来。
“公子果然志向高远,实在令本小姐佩服。”苏谨心暗笑,李暮舟,三年后,你才考上举人,想当官,等你考上举人再说吧。
李暮舟见苏谨心言笑温婉,说话又柔和,还问到了他的仕途,更是认定了这位苏二小姐对他有意,虽然临安城的谣言说这位苏二小姐喜欢的是云公子,但云公子是何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小的苏家之女,苏二小姐对云公子求而不得,自然会选他,再说,他也不差,出身书香门第,还是个读书人,可比满身铜臭味的苏家高贵多了。
“请二小姐看此物。”李暮舟见时机差不多了,就从身上拿出那枚通体翠绿的玉佩,而这枚玉佩,正是苏老太爷给李家的信物,说是以此为证,苏、李两家结秦晋之好。
李暮舟拿出玉佩,苏谨心怎能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不过,苏家之女,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想娶她,呵呵……李暮舟,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前世本小姐是被人安上了天煞孤星的骂名,才会被迫远嫁,这一世,本小姐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没有人能逼得了本小姐,云澈不行,你李暮舟,更不行!
“这是本小姐的祖父给你们李家的?”苏谨心笑得越发柔和,声音轻缓,犹如珠落玉盘,却带了几分诱人的魅惑。
真想看看这位苏二小姐的模样到底如何啊,李暮舟被苏谨心悦耳的声音所迷,晃了几分心神,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端起茶,饮了一口,正色道,“在下不敢欺瞒二小姐,家父临终前将这信物交到在下的手里,还说,让在下小有所成时再上苏家提亲。”
但凡世家望族的小姐皆久居深闺,又不谙世事,更是难得见到父兄之外的男子,故而,李暮舟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苏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戒心,还暗忖着,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将她骗到手,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第 243 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苏家之女(3125字)
通体翠绿的玉佩握在李暮舟的手中,玉佩的下端还缀着七彩的流苏,果然是块上等的美玉,苏谨心心下啧啧称赞,清眸也开始渐渐发亮,她那已故的祖父还真是舍得,居然将如此名贵的玉佩送给李家当结亲的信物,而那李家给苏家的信物,却只是一本书,倘若那书是上古留下来的孤本也就罢了,可是一本世间普通至极的经书,老太爷竟然将它当宝贝似的供在苏家的祠堂内,让苏家的子孙每年焚香跪拜,当然,这些苏谨心都是听梅姨娘讲的,而梅姨娘自然是苏老爷一时高兴说漏了嘴告诉她的。
再细看,苏谨心越瞧越觉得那玉佩上面雕刻着西湖龙井茶叶子的图案怎么会这般的熟悉,因上回李暮舟在临安书院当着所有学子的面将玉佩拿出,苏谨心是心虚,不敢当着那么多临安书院的人仔细地去看,但这回不一样,正堂内所有的人都是她苏谨心安排的,是他们苏家的人,即使她苏二小姐当场抢了这枚玉佩,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当然,她苏谨心可是堂堂的世家小姐,明抢是不行的,那就只能暗夺了。
若没有了这信物,呵呵……,他李暮舟还拿什么来逼苏家。
但现在的问题是,苏、李两家的亲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这亲是非结不可,他李暮舟还必须得当苏家的姑爷。
“既然这门亲事是本小姐的祖父所定下,我们苏家是守信之人,祖父的遗愿,我们当儿孙辈的,岂会不遵从。只是如今爹爹旧疾复发,躺在病榻上,想必李公子刚刚也看到了……”苏谨心故作为难,使得李暮舟心头一惊,这苏二小姐难道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不可能啊,但苏谨心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心中狂喜,“也罢,公子如此德才皆备,能跟公子结亲,是我们苏家几世修来的福气,爹爹那儿,本小姐等会儿自会去说明,此事本小姐就自己做主了。”
这事,怎么比他想象中的还顺利?
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李暮舟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这位苏二小姐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也没有往深了想,毕竟这位苏二小姐今年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手段,依他看,极有可能就是这位苏二小姐对他一见倾心,与他才攀谈几句,她就迫不及待地亲口应允了这门亲事。
“苏二小姐…”
李暮舟清秀的脸庞笑得温雅,但他刚喊一声苏二小姐,就被苏谨心打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公子可唤本小姐谨心。”
她们二小姐今晚唱得是哪一出啊,来正堂之前,还对这位李暮舟李公子爱理不理的,偶尔眼中露出的凶光,吓得她们几个丫鬟都不寒而栗,现在才说了几句话,就看上了人家李公子,还答应让他喊自己的闺名,三个丫鬟面面相觑,二小姐,您可别发糊涂啊,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巧兰悄悄扯了扯苏谨心的衣袖,低声道,“二小姐慎重啊。”老爷虽然把苏家的大权暂时交到二小姐手里,但若听到二小姐这么轻易地把自己嫁了出去,岂不要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找二小姐算账。
看来,世间的有些流言并非都是假的,至少苏谨心这个小贱人确实如外边流言所传,不守妇道,举止轻浮,若是寻常的世家小姐,怎么会让一个男子喊自己的闺名,即便是有婚约在身的,也是要依礼而行的,李暮舟在心里暗暗地唾骂着苏谨心,但也喜欢苏谨心这样大胆的行径,虽然他看不清苏谨心蒙在面纱下的容颜到底是何等模样,可她的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流转之际,顾盼之姿,李暮舟不禁暗暗道,或许,有些流言也并非是真的,至少,她的那双眼就已经将他的魂给勾走了。
如此动人的声音,如此撩人的清眸,这样的女子,会是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子吗,他不相信。
“谨心……”李暮舟当即从善如流,喊了一声苏谨心的闺名。
亏这李公子还是个读书人呢,竟这般不懂礼法,她家二小姐让他喊,他也敢喊,巧兰不屑地看着李暮舟,长得是不错,但这人品,比起云公子来却差远了,更何况,云公子的才学与风华,整个江南也就只有表少爷能与他比肩,别人,连提鞋都不配。
“李公子,你说这门亲事,是赶在年前办了,还是选在明年开春,与本小姐的及笄礼一同进行,”苏谨又故作哀愁地叹道,“爹爹病重,苏家所有的事,都让本小姐自个儿拿主意,唉,本小姐毕竟年纪尚轻,府里的事还有梅姨娘她们几个可以商量,但我们苏家的生意,本小姐一个弱女子,该找何人商量呢。”
苏二小姐话中之意,不是让他来插手苏家的生意吗,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