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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扎般难受。
玉容暗咬银牙,尽量以平静的口吻缓缓道:“我想看看弘历。”
胤禛眉毛挑了挑,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慢条斯理道:“弘历有乳母和谙达照顾教习,你不必操心,阿哥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见他,每月初一、十五可以去见见。”
玉容身子颤了一下,依然道:“弘历还小,我想亲自照顾他!”
胤禛毫不犹豫断然道:“不行!没这个规矩!你不必说了,皇家的规矩不会因人而变,你既是府上的人,就该守着规矩!还有事吗?”
玉容望着他,只觉眼前的人说不出的陌生,他的面孔渐渐模糊起来,只有那双眼依然翟翟生光,闪烁如寒星逼视着她,冰寒而冷酷,令她傻傻的凝思回想:这双眼,同样的一双眼,当真曾经有过似水柔情、浓情蜜意吗?亦或是,那时是在做梦?到如今,梦醒了!
胤禛见她只是发呆,神色变幻不定,忍不住蹙眉低哼,带着年佳仪去了。玉容亦未察觉,只管发自己的呆,好一阵,自顾自低头去了。
没想到人倒霉了喝凉水也会塞牙。玉容下了长廊,沿着遍植花木的石通小道信步往回走着,转了个弯不留神又撞见了宋氏和武氏扶着小丫环正迎面走来。玉容没心情理会她们,并不做停留,哪知她二人却不肯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先是武氏堆起满脸的假笑,道:“哟,侧福晋这么得闲,一个人在这赏花呐!”
宋氏又笑道:“妹妹,你说错了,这时候哪有什么花可赏。再说了,侧福晋天天忙着伺候爷,哪有闲空赏花呢!侧福晋还是赶紧回忘月居去吧,不然爷等会去了找不着您会着急的!”
武氏又道:“宋姐姐,方才不是瞧见爷搂着年姐姐去了吗,你又何必说这话叫人家伤心呢!有道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人家不比咱们姐妹受惯了冷清,骤然失宠,听了你这话怎受得了?”
宋氏还嫌不够,又讥诮道:“这倒是!我说凤凰姐姐,妹妹还真替您不值啊,无端端失了孩子,又失掉爷的宠爱,还得眼睁睁看着人家受宠,啧啧,您还真沉得住气!比那耿氏强多了,若是耿氏碰上这事,只怕又要上吊了!”
玉容的心骤然大痛,宋氏的话仿佛锋利的刀片划过她的心上,又快又狠,痛得她忍不住捂着胸口,浑身泛起一阵一阵冰凉的战栗,脸色瞬间苍白得没了血色,凸显出双眼格外的黑,格外的亮。
玉容心头大怒,胸前一起一伏忍着粗气,紧抿着唇,凌厉狠辣的目光扫过她二人脸上,一言不发。
宋氏、武氏被她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心中一怯。宋氏气极,料不到她落魄至此还敢给自己脸色看,又料想她此时不过纸老虎罢了,未必敢对自己怎样!于是忙收了怯色,身子一挺,狠狠回瞪着她,阴沉着脸冷笑道:“你以为爷还会护着你吗?呸!一个失了宠的贱女人,也来要我们的强!活该流掉了孩子,真是报应!”
玉容脑子一热,想也不想扬起手,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宋氏脸上重重着了她一耳光,雪白的脸颊立刻红肿了一大片。所有人都愣住了,小丫环们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连忙垂下头一动不敢动,武氏和宋氏也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呆望着她。
火辣辣的疼痛令宋氏回过神来,她疯狂的尖叫着、语无伦次骂着喊着扑上来厮打,玉容岂把她放在眼里,冷冷一笑,身子轻巧的一闪一避,一手拿住她手腕,另一手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喝道:“放肆!还不给我跪下!”
宋氏被她打得晕头转向,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她气恨至极却已消减了气焰,喘着气恶狠狠盯着玉容,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跪下!”
“凭什么?”玉容柳眉一挑,杏目圆睁,神色凛凛道:“就凭这府上的规矩,凭我是侧福晋而你是格格!”说着徒然提高声音,怒喝道:“跪下!”
宋氏被她迫人的气场吓得双膝一软,情不自禁跪了下去。小丫头们更是吓得浑身发颤,“扑通、扑通”慌忙纷纷跪下,伏地瑟瑟发抖。武氏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自然的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容却没放过她,转眼向她冷冷一瞥,沉着脸喝道:“你也给我跪下!”
武氏大不服气,怔然道:“我?”
“你也不懂规矩吗?还不跪下!”玉容怒目相向,朝她逼近一步。
武氏心突突直跳,想到自己方才也有份奚落她,不由心虚,再也不敢倔强,垂首跪了下去。
玉容冷锐的目光在她二人之间逡巡不定,冷冷道:“你们在这府上呆了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方才说什么?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是么?普天之下只有皇后才可比拟凤凰,我不过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你们竟敢拿我私比凤凰,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我若不教训你们,岂不是连我都有了不是?”
“侧福晋,是妾身错了,一时脑子发热说了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胡话,求侧福晋开恩,饶了妾身吧!”武氏被她拿住话头,吓得肝胆欲裂,不住磕头,宋氏虽然咬牙不语,脸上已是面如死灰,目光惶然凌乱,身子不自觉的轻颤。
玉容却没打算放过她们,又冷冷逼视道:“你们说,爷的孩子流掉是报应,是吗?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竟如此狠毒诅咒他?就凭这个,杀了你们都不为过!”
“我没有说爷,我说的是你!”宋氏气得大喊。
“我肚子里孩子难道不是爷的?”玉容断喝一声。
宋氏瞬间僵住了,脑子里“嗡”的一片空白,背脊上冷汗涔涔,粘湿了衣裳。胤禛的脾气她怎能不知?她越想越怕,剧烈的心跳令她呼吸艰难几乎承受不住,身子差点瘫软下去,再无半分斗志,连气愤都荡然无存,心底被深深的恐惧填满。
玉容冷眼瞅着眼前这两个浑身发抖的女人,哼了一声,恨道:“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恶言奚落!自己往福晋那领罚去吧!给我滚!”
武氏宋氏面如土色,一声也不敢吭,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筛筛抖抖过去扶起她二人,向玉容恭恭敬敬福了一福,敛神屏息扶着各自的主子狼狈万分往瑞福堂方向去了。
第三卷 第155章 言归于好
不出玉容所料,武氏和宋氏被福晋那拉氏狠狠的惩罚了,喝令掌嘴二十,然后各自禁足半年。那拉氏又严厉警告府中上下,武氏、宋氏那些话一个字也不许走漏出去,更不准私下议论。
玉容明白她是怕关于“凤凰”那些话走漏出去会连累胤禛,而府中各人均以为嫡福晋那全是为了护着容侧福晋,无比震惊万分,都觉得容侧福晋的福气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先是有王爷宠着护着,现在在王爷那里失了宠,又有嫡福晋护着罩着,真是活得顺风顺水!原先有些下人拜高踩低,见胤禛不搭理玉容,对忘月居吩咐的事,也就爱理不理起来,不怎么上心。经此一事,再也不敢有所怠慢,份例也不敢克扣了。各人都看明白了,就算嫡福晋不说什么,容侧福晋那脾气发作起来,也叫人吃不消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一个奴才跟主子作对,倒霉的永远是奴才!
忘月居的气氛不自觉振奋了不少,雪儿对玉容简直崇拜的不得了!原先她们不忍玉容烦心,受了气、被克扣份例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忍了!自打玉容发作了两位格格,起到了很好的杀鸡给猴看的作用,她们再也不必受气担忧了。只是,玉容的精神仍是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每天就是发呆闷坐,连院子也不出一步。小山等百般劝解陪笑,她只是提不起精神。
八月十四深夜,月光清亮如水倾泻于地,照得投射地上的枝枝影影交叉纵横如珊瑚水草,偶尔有风,轻颤摇动,珊珊可爱。玉容怔怔的望着天上一轮清明皓月,不知怎么触动心肠,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越哭越伤感悲戚。
当晚恰好是小山当值,云儿、雪儿已经下去休息了。小山吓了一跳,上前想劝,想到主子这些日子闷闷不乐,郁结于心,哭一哭发泄一下也不是坏事,便默默侍立在她身后,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玉容觉察了,拭了拭泪,扭头苦笑,伤感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中秋节吗?那时我们俩还住在荷风苑,那晚的月色也有这么好!”
被往事触动,小山心底流过一股温婉暖流,目中温情脉脉,禁不住抬头望着悬挂半空那玉轮般的圆月,娓娓道:“奴婢记得!就是那天,主子终于醒过来了,奴婢不知有多高兴!奴婢还跟主子说爷他们在毓翠亭赏月,问主子要不要过去,主子没去,还说天会下雨,奴婢开始还不信呢,没想到后来果然下雨了,更没想到,爷竟然去了咱们那里……”猛然意识到不该这时候提及胤禛,小山暗自懊恼,忙忙刹住了话,故意又笑问道:“主子,您说今晚会不会下雨呢?”
玉容轻轻一笑,道:“你们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你们不提,难道这就不是事实了吗?何必做这等掩耳盗铃之事!小山,我很想弘历。”
小山默然,柔声劝道:“主子,每月初一、十五主子可以去看小阿哥的,何况小阿哥不过住在别的院子里,又不是远在天边,主子别想太多了!”
“远在天边!”玉容身子轻颤变了脸色,喃喃道:“若是远在天边,我想他了,那该怎么办……”
“主子?”小山不解睁大了眼。
“没什么!”玉容一笑,抬起头凝视着小山,认认真真道:“你是我娘家带来的人,小山,答应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照顾、保护弘历。别人,我不放心!”
小山没来由只觉心中一阵伤感,她强忍着刺鼻的酸痛和湿润的眼眶,毫不犹豫恳切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拼命照顾、保护小阿哥,小阿哥也是奴婢的主子!”
玉容怔怔一笑,柔声道:“这我就放心了!”
“主子,您今晚怎么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主子,就算王爷真的不理主子了,主子还有小阿哥啊,为了小阿哥,主子也该好好的!王爷再怎样,也无法磨灭主子是小阿哥的额娘这个事实,奴婢相信总有一日,主子会有出头之日的!”小山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殷殷劝道。
“你说的是!夜了,我有些累了,回去睡吧!”玉容轻叹一声,缓缓转身进屋。她瘦弱的身体裹在素色长袍中,月光下冷清而孤寂,小山不由一阵难过。
第二天中午,玉容穿戴整齐出了门,径自来到栖云轩,门外守护的侍卫见了她都吃惊得睁大了眼,张口结舌好一会才慌张失措手忙脚乱的请安,道:“容侧福晋吉祥!”
玉容轻轻嗯了一声,脚下却不停留。一名侍卫硬着头皮站了过去,伸手挡住了她,陪笑道:“容侧福晋,王爷吩咐,没经过他允许,任何人不许进书房……”
玉容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斜着眼冷冷盯着他,扬眉斥道:“让开!”
“容侧福晋,求侧福晋开恩,别为难奴才!要不,您稍候,奴才给您通报一声……”若是换了别的人,侍卫早赶了开去,只是王府中人人都知道这位侧福晋脾气大,不好伺候,连王爷的两位格格都被她打耳光、罚跪,何况别人?是以都不敢轻易得罪了她。
玉容毫不理会,冷眼哼道:“怎么?倒要我等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