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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弟,怎么是你”胤禛目中大亮,又惊又喜,情不自禁豁然起身。
殿中一片骚动,肃亲王等面面相觑,不明白允祥怎么会突然出现。只有允禩暗暗着恼,悔恨不已。祭祖时允祥突然身体不适,随即由允禄及随行太监们扶了下去,他并不在意,没想到却上了他的当了只是,他不明白,允祥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允禩来不及细想,允祥已经带着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亲兵们闯了进来,殿中情形顷刻间发生了扭转乾坤的变化,肃亲王等原先埋伏的兵卫全被缴械控制,就连他们自身,亦处于允祥的包围之中。
允祥昂首阔步,从容上前给胤禛请安,大声道:“皇上,十六弟带兵守在外边,乱臣贼子该如何处置,请皇上定夺”
肃亲王等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呼起来,想到胤禛的冷酷薄情,人人心中不自禁涌起阵阵凉意,脊梁骨上冷汗直冒。
允禩亦是心中一黯,恨天无力,却不肯认输,强作镇定道:“老十三,你先别忙着高兴别忘了,这里是盛京,不是紫禁城,你们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
第四卷 归来 第298章 又起波澜
允禩亦是心中一黯,恨天无力,却不肯认输,强作镇定道:“老十三,你先别忙着高兴别忘了,这里是盛京,不是紫禁城,你们只有不到两千的人马”
允祥仰天哈哈大笑,蓦然眼中精光一闪,笑嘻嘻道:“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在等驻扎在铁家岭后的一万援兵吗?抱歉,他们多半来不了了而且实不相瞒,太庙外我只带来了六百亲兵。听说有人要造反省事,我老十三生怕伤及无辜,剩下的那一千人都已派去保护各位老皇叔和各位王爷的家眷了”
此言一出,不独允禩,肃亲王等都忍不住低呼出声,惶惶然起来。家眷已经落入允祥监视之中,伏兵又被控制,他们还能做什么“事已至此,你们还不知罪难道真想诛灭九族、给祖宗蒙羞吗”允祥脸色一沉,徒然大喝。
诸王脸色死灰,个别身子发颤,不约而同望着肃亲王。肃亲王一声长叹,嘴唇哆嗦着动了动,不知喃喃说了什么,终于一撩袍子,带头颤巍巍跪了下去,伏地叩首颤声道:“老臣死罪,请皇上赐以一死但求皇上看在祖宗面上,饶了老臣的家小吧”
“哼”胤禛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昂然起身,道:“摆驾行宫”
胤禛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岂肯轻易饶恕肃亲王等一干人?尤其是允禩,他信任了他,到头来却被他所欺骗、愚弄、背叛,还差点搭上一条命,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回到行宫,胤禛不由分说,立刻下了一道圣旨,将允禩革职拿办,夺去一切爵位,立刻遣送回京,终身圈禁宗人府。对于肃亲王等亦一律革职夺爵,剥夺手中一切兵权,终生不得踏出盛京一步。随后又派心腹将领带兵驻扎盛京,对诸王进行监视。允祥想要劝他,无奈胤禛在气头上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愤,哪里肯听进去一个字?允祥无奈,也只好罢了后来直到乾隆继位之后,这些王爷及其家族才慢慢恢复了一定地位和自由,但元气大伤,亦唬破了胆,行为举动益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了斗鸡走马、风花雪月,再也没有任何作为了胤禛再也无心在盛京呆下去,下旨之后,留允祥与鄂伦泰善后,自己带着张廷玉等速速返京。
人未到京,京里已经传遍了此事。王公大臣们自然抹了一把汗,暗叫好险。隆科多和弘时也暗叫侥幸:幸亏允禩没把他们两人供了出去,而肃亲王等虽然有心拥立弘时,这时候也不敢把弘时牵扯进去,要不然再加上一个“离间骨肉”的罪名,胤禛盛怒之下,下场只会更惨震惊得半响回不过神来的只有一个皇后她万万没想到,允禩与隆科多等竟敢阳奉阴违的敷衍她他们从她这里得到无数的情报和暗中帮助,居然用来谋害她的丈夫皇后气完之后又害怕起来,胤禛是什么样的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如果他知道她背后做过这些事,杀了她那都是便宜她这么一想,皇后惧意大起,寝食难安,恼羞成怒无法可想之下将齐妃传来没头没脑的臭骂了一顿。
齐妃自然叫屈:这些事她也不知道不但她不知道,而且她信誓旦旦保证弘时也绝对不知道皇后心里好受了点,同时也猛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女人,外边的事根本不能掌控,善后的事还需要弘时去做,所以不能对他们母子太绝了这么想着,便又对齐妃好言安抚,二人暗自计较,等弘时回京之后,一定要想法子让他结果了允禩和隆科多,弃卒保车,非此不可了胤禛终于安全回到了紫禁城。当再次见到玉容时,二人互诉别情,他忍不住仰天长长舒了口气,刹那间,顿有恍然隔世的感觉。玉容一直守在盛京远郊,直到打听得局势已稳,这才带着云儿等安心回京。这些事,通过允祥胤禛早已知道。
养心殿里,胤禛在寝殿小憩不到半个时辰,便换了常服出来。玉容正坐在东暖阁与雪儿闲话,见他缓缓过来,面容憔悴,神智郁郁,便起身讶然笑道:“皇上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赶了好些天的路,还不累么”
胤禛勉强笑了笑,上前揽着她一道坐下,握着她柔软温热的手,低低叹了口气,道:“朕睡不着,一躺下四周静悄悄的,心里反而更乱”
玉容知道这是因为他在盛京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存亡的变故所致,虽然最后峰回路转化险为夷,当时不觉,如今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反而浮出水面,扰动心神,是以不能静心安歇。
“皇上,”玉容心中怜意大起,柔顺的依偎在他的胸前怀中,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轻轻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洪福齐天,自然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你别再往心里去了”
胤禛极少听她说这样的话,更难得如此温婉柔顺的语气,心头暖融融的,将她搂着紧了紧,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笑道:“容儿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有你陪着,天天给朕说几句好听的,朕便什么也不往心里去了”
玉容“嗤”的一笑,嗔道:“你是皇上,好听的话还没听腻么?”
胤禛笑笑不语,只柔柔的抚摸着她,眼中千种怜,万种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嘴角泛起笑意,目光变得更温柔了。不觉伸手轻轻抚着,道:“咱们的孩子六个月了,容儿,咱们很快又要有孩子了”
玉容心中一甜,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中微微闭上了眼,满脸温柔的神色。
胤禛忽然又略带责备道:“你也是的,不说老老实实在宫里休养,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还跑到盛京去了唉,可如果你不去,朕,朕只怕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咱们的孩子了……”念及此,心有余悸,胤禛心头复又一沉,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脸色一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玉容不答,身子却轻轻颤了颤,忍不住往他身上贴了贴。
如果他真的就此遭难,她该怎么办?
胤禛俯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疑惑道:“朕倒是奇怪,容儿你怎么心血来潮忽然想起要去盛京?”
玉容一愣,踌躇半响,轻轻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走了之后,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被八爷——”话说至此,玉容脑中灵光一紧,已然察觉不妙,虽然来了个急刹车,只是想要收回这话,却是万万不能了果然胤禛越发疑惑,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眸中闪动着探究的光芒,深深瞥了她一眼,道:“你梦到朕被老八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老八,不是别人?为什么你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我——”玉容心中大急,暗暗叫苦,饶是她心思敏捷,也被胤禛逼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禛却不等她思索,只一刹那的功夫,他百般的温柔轻怜消失殆尽,他的脸色绷得直直的,目光渐渐冰冷下去,灼灼盯视着她,咬着牙冷声道:“你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是不是?”蓦然想到出行前玉容眉间隐现的担忧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心更沉了,冷哼一声,以十分肯定而沉痛的口吻道:“你果然早就知道老八不对劲”他霍然站起身,盯着她的眸中盛满痛苦、震惊和失望:“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为什么不肯告诉朕?我们不是说过要坦诚相对的吗?朕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朕”
“皇上,不是这样的我,我怎么会背叛你呢”玉容又气又急又伤心,有些手足无措,仿佛千言万语要一齐涌出喉头,偏偏一齐堵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你为何不告诉朕?为什么朕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是这副嘴脸,你——哼”从允禩背叛的那一刻起,胤禛的心便再也没有一刻平静。他怎么想、怎么排解都无济于事,他不肯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信任换来的没有坦诚,没有化干戈为玉帛,只有背叛和伤害他的信任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用来还击他的利器罢了,每每思及此,他便忍不住扼腕恨恨不已。这也正是为何他无法静下心来休息的缘故。
可他没想到,背叛与伤害远远还未到头,他最爱的女人,居然也背叛了他她明明知道他那么信任允禩,她明明知道允禩怀有二心,她明明知道允禩是怎样的人,她不但没有告知他事实,反而时不时在他跟前说允禩的好话就算到了此刻,若不是他问起,她依然没有半点打算告诉他真相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第四卷 归来 第299章 奉命查抄
胤禛心中大痛,痛得仿佛心被掏空了,怔怔的无知无觉。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玉容泫然欲泣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和怜悯,眸中盛满了冷酷和厌恶,他毫不掩饰扬眉呵斥道:“朕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离开朕的养心殿”
玉容忍不住身子一颤弯下身去,一手扶着坑沿,一手下意识的抚在胸口。他的话如冰冷的利剑,一字一字都刺入她的身中,直达心底。她犹自做着最后的努力,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眸,哽咽道:“胤禛……”
“滚”胤禛双目如炬瞪着她,冷哼一声,一跺脚摔帘而去……
玉容心头一苦,扭过头眨了眨眼。
胤禛还算念旧情,默许了云儿雪儿随她而去。
出了养心殿的院门,玉容怔怔的站在空旷悠长、贯通南北的天街上。水磨平滑的大青石方方正正拼凑得平平整整,严丝合缝,一径铺呈而去,苍灰的色调平添了几分孤寂和苍凉。
她回头深深瞥了一眼悬挂在门额上那蓝底金色的匾额,“养心殿”三字霎时又刺痛心间,她忍住苍白的脸,苦苦一笑回转过来: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了这就是她的“家”,多么讽刺,她在这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个过客“姑姑,咱们到禧妃娘娘那去住些时候如何?来日再做计较……”云儿见她失魂落魄的只是发怔,忍不住心中一酸,轻轻扶住了她。
玉容心中亦明白,胤禛虽然赶她走,却绝不是允许她离开皇宫的意思,不然,就不会派云儿雪儿跟在她身边了。
她目中徒然现出几分嘲讽,轻轻道:“也罢,咱们也不能住廊檐底下,说不得,只好厚厚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