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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中徒然现出几分嘲讽,轻轻道:“也罢,咱们也不能住廊檐底下,说不得,只好厚厚脸皮了就去她那吧。”
玉珊没料到她会是这么狼狈出现在自己眼前,惊讶得嘴张得老大几乎要合不拢来,看玉容的神色不像是小状况,她也不敢问,忙接了她进去,把自己平日安歇的寝殿大床让给她,吩咐宫女们重新铺床收拾。玉容忙拦住了她,苦笑道:“你没把我赶出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鸠占鹊巢呢?再说了,如今我们身份大异,这样既不合规矩也要遭人话柄,还是算了吧,你叫人随便给我安排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了”
“不行”玉珊断然不肯,轻轻道:“小姐,你这样叫我怎么安心?闲话由她们说去,我根本不在乎,小姐,您又何必在乎再说了,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更不能叫您受委屈了”
玉珊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玉容更加心痛,身子一颤,脸的煞然一白,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孩子,她怀孕时他的欣喜、他的紧张、他的呵护与宠爱历历在目,想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本不信命,此时却不得不信,看来,她命里真是注定不能怀孕玉珊见她落泪自己也慌了,忙不迭道:“小姐,小姐,您别难过我不说就是了,不说了你先歇歇吧,放心,在我这,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玉容仍是不肯住到她的寝殿中,玉珊无奈,只得答应了她,让她住在左偏房,自己也不再住正殿,搬到了右偏房住。好在玉珊虽然温言温语,平日里御下却甚严,那些宫女太监们谁也不敢轻视玉容,更不敢胡言乱语;再加上她有孕在身,难保不会东山再起,就更无人敢造次了,个别机灵的反而趁机烧冷灶,百般讨好巴结,因此她们主仆三人在延熹宫的日子倒也不难过。
胤禛为着此事与玉容闹翻,大受刺激,心中怒气更甚,立刻下旨将允禩移到了宗人府中最破败不堪、潮湿发霉、终年不见日光的黑屋子,下旨着人查抄廉亲王府,以附逆谋反之罪同时将允禩一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阿灵阿、阿桂等允禩的心腹大臣自不必说,允俄也被圈禁,允禟在京城的家也被查抄了。
允禟的福晋董鄂氏的阿玛董鄂七十大为恐慌,生怕殃及池鱼,祸害本家,便上折恳求胤禛,恳求他将董鄂氏判离允禟,并且表示定会对董鄂氏好生管教看管,绝不会失了皇家的脸面。胤禛微微冷笑,恶意的将董鄂七十的奏折叫人递给允禟传看。允禟倒一副无所谓的疲赖神情,点点头大笑道:“老岳父真是用心良苦想不到我这做女婿的落到如今田地竟还能帮岳父大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大忙,哈哈,真是有趣”当即取来笔墨纸砚,挥毫写下休书叫人带回去给董鄂氏。董鄂氏倒是偷偷洒了几滴泪,然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在自己阿玛一再催促下,含泪登上了回去母家的马车。
大出允祥、允禄意外的是,胤禛竟然将查抄廉亲王府的差事派给了弘时。两人相视一眼,均有犹疑不解。
这次盛京之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凭直觉,允祥允禄都感到此事隐隐与弘时有关。允祥在这上面用心由来已久,有这种感觉不足为奇,而允禄则是在盛京偶然撞见弘时与肃亲王府的管家十分熟稔在一块说话,但一看到他便满脸尴尬与惶恐不安,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逮了个正着似的,他们那强作若无其事的神态令他的心莫名的有些跳动不安。后来他把这事告诉了允祥,允祥怔了一怔,却嘱咐他千万不要乱说出去,尤其不能叫胤禛知晓。因为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弘时此举何意,若只是一般的客套,传到胤禛耳里,胤禛难免往朋党上想去,那时万一再由此引发骨肉相残的惨剧,令他情何以堪弘时正在日夜忧愁,生怕被允禩供了出来,后来闻听皇阿玛要派人查抄他的家,他就更忧愁了谁也不知道会从允禩府中搜查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惶惶急急之下,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将这件差事争取过来。至于用什么法子把差事争取到手,对不起,他还没想好不想,就在他吃不下睡不着,满腹心事难开言的当口,胤禛却主动将这份差事派给了他这一下,弘时喜得浑身发抖,差点连话都说不齐全,忙不迭磕头领旨,暗暗欣欣然离去。
出乎意料,他暗暗派遣心腹将允禩的书房重地搜了个底朝天,连墙壁地下都细细敲打过,却连半点片言只字牵涉到他的也没有。
不过,他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忧。
因为这太不正常了他跟允禩之间有无瓜葛他自己最清楚,可是却偏偏什么也搜不出来这只能说明,允禩早已将这些东西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了弘时暗自咬牙,忍不住一拳砸在黄花梨大书桌上,骂道:“这只老狐狸”
发完了牢骚,想起自家阿玛的脾性,弘时更加心乱如麻,惶恐不安,思前想去,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潜入宗人府见允禩一面,跟他当面摊牌。
虽然允禩被终身圈禁在宗人府,照规矩是绝不许外人探视的,但弘时乃是胤禛长子,他硬要进去,宗人府的管事也无可奈何,为了怕胤禛知道受到责罚,他反而还要帮他遮掩。终于在夜黑风高的半夜时分,将弘时悄悄带了进去。
见到弘时,允禩并不显得意外,见到他那满是恼怒怨恨的脸,他更不觉得意外,是以他眉毛也不动,依然如从前般,温润如玉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来了比我想象中来的快”
弘时不能不惊异,双眼蓦然一翻,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允禩只是微笑,心中却忍不住暗暗叹息:他如此沉不住气,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如何能成大事如果换了是胤禛或者弘历听到他这句话,定然是眉毛都不带挑一挑的更不用说变了神色了弘时哪管他心里想什么?转瞬反而坦然了,带了点威胁的口吻恶狠狠道:“八叔,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吧?”
允禩点点头,微微仰首,从从容容望着他,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不知你来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弘时轻哼一声,道:“救你,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杀你么,”他从头至脚打量了弘时一眼,道:“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的语气十分轻浮鄙视,认定了允禩已是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
“八叔,”弘时突然又换了一副乞怜商量的口吻,坦坦诚诚道:“您如今虽然没了指望,可是您总该替您的家人想想吧八叔,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只要我此生能保平安,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八叔”弘时越说越烦恼,越说越急,到了末那一声“八叔”竟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了。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第四卷 归来 第300章 夜探大牢
允禩却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不放过你了?若是我有心不放过你,早就在你皇阿玛跟前抖出来了,还等到你现在来找我?弘时,你是我大清的希望,八叔是不会害你的”
弘时“嗤”的一笑,断然摇摇头,道:“八叔,我想清楚了,我根本不可能争得过弘历的我,我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他仿佛大梦初醒般轻轻叹息,轻轻道:“我如今只想平平安安过一生……唉,只怕连这都不能了”他脸上显出十分懊恼的神情,满脸乞怜的望着允禩,殷殷道:“八叔,求求你了把我们之间往来的那些信件还给我吧”他见允禩目光一闪,随即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他毫无表示,不得不硬着头皮,含羞忍辱低低道:“我,我今天带人去廉亲王府查抄……”
允禩随即恍然大悟:他是一无所获,这才不得不来见他的允禩撇开这话不提,却直直凝视着他,以极其凝重肃穆的语气问:“你当真打算放弃了?放弃本属于你的皇位?”
“不,那根本就不属于我”弘时摇头轻笑,喃喃道:“我,我当初便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动这个心思……”
“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我爱新觉罗家的脸”允禩连连冷笑,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弘时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忿恨的睁大了眼,恨恨的瞪着允禩。只一瞬,他的眸中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再动这个心思的”
允禩挺直身子,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足有十几秒,突然连连冷笑,道:“可怜啊可怜弘时,你就这么怕弘历?连争都不敢争?你并不是不如他,你可知道,你输在哪里?”
允禩咄咄逼人的话听来字字刺耳,弘时气得差点要拂袖而去,想到自己此来目的,他终于忍下按耐不发。随即看到允禩那非要他回答不可的炯炯眼神,他有求于人,不得不就范,当下咬咬牙,道:“这还用说吗他是皇爷爷看中的人,跟他比,我怎能不输?”嘴里说着这句话,心底徒然又忍不住升腾起无限的怨念与不甘、不平。
意外的是,允禩轻轻笑了笑,那是不以为然的笑。
“难道不是吗?”弘时有些恼火。
“当然不是”允禩淡淡道:“你说的不错,皇阿玛在时,确实很疼弘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有传位于弘历的念头若照你这么说,今日的皇上就不是你皇阿玛,而是你十四叔了”
弘时心中一动,不禁有些听了进去。康熙晚年最疼的是十四阿哥允禵,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曾经一度,允禵正是众人看好的皇位继承人,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到头来竟又是另一番光景想及此,弘时尚不能感同身受,允禩却忍不住眼中一黯,轻轻叹了口气。
“看重弘历的,不是你皇爷爷,而是你皇阿玛”允禩不容置疑道。
“那还不是一样”弘时哂然一笑,露出几分失望加鄙夷的神色——他原来还以为允禩能说出什么非同寻常的话来呢“当然不一样你皇阿玛看重弘历不是因为他比你强,不是因为他比你适合当储君,而是命中注定。”允禩说着悠悠瞥了他一眼,徐徐叹道:“在你皇阿玛眼中,他一生下来就比你重要得多,比你好得多弘时”
“八叔,你这话我不敢苟同”弘时不以为然皱皱眉,道:“我们都是皇阿玛的骨肉,就算如今各人能力参差不齐,皇阿玛纵有偏心那也无话可说,小的时候哪能算数?你这么说也太武断了吧?”
“武断?”允禩笑了。他摇着头叹道:“看来你真的是蒙在鼓里你可知道弘历的额娘是谁?”
弘时又笑了,道:“八叔,你又来了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禧妃娘娘吗”
“不,”允禩掸了掸衣角,道:“他的额娘不是禧妃,而是养心殿的容姑姑,你皇阿玛最宠爱的容姑姑”
弘时低呼一声,睁大了眼,道:“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种事实我何必捏造来欺骗你?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回去问你的额娘,也可以问皇后。弘时,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容姑姑从你阿玛府上出走的时候你应该也有六岁了吧?按说你应该记得才是”
弘时的心猛然一动,忍不住凝神苦思,迟疑道:“不错……,小时候府上确实有一位什么容侧福晋最得皇阿玛宠爱,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病死了……难道,难道……”一些模糊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在脑海中浮现,似乎依稀在记。弘时的胸口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