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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耿氏慢慢转动脖子,把脸偏向她,望着她,又望望胤禛,凄然一笑,涩着嗓子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妹妹的命吧!可笑妹妹痴心,自认为终身有靠,谁知,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毫无血色的手不自觉的隔着被子落在腹部,呆了一呆,不觉一颤,闭着眼,任由两行清泪自眼角走珠般落下。
胤禛听了心中一酸,皱了皱眉,语气却是冷冷:“行了,你想开些,千万莫再做傻事,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家人想想!你跟了爷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爷的秉性?安分守己的人,爷向来不会亏待了,你怕什么终身无靠?”
耿氏似是气息一阻,张了张嘴,终于中途转了话,咬牙颤声道:“爷的话,奴婢记住了!”
一侧的玉容,心中的思绪却似翻江倒海闹腾起来,她从未想过胤禛会有这么薄情冰冷的一面,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害怕;可是,如果胤禛对别的女人也如对她一般温情脉脉柔情万千,她又万万不能接受的!然而,自古伴君如伴虎,以胤禛的性格,谁又能保证耿氏的命运不会在她身上重演呢?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该怎么办?玉容越想越乱,纷乱无头的思绪搅得她头晕脑胀,连带着胸间气息翻腾,呼吸不顺,脸色也有些发黄。
“姐姐,你,你怎么了?你是才坐了月子的人,身子受不得累,你快回去吧!我没事了,真的!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躺一会,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就当,就当做了一个梦吧!”耿氏看到玉容的脸色不太对,忙收了自己的心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劝道。
她似哭非哭的腔调听在玉容耳中,说不出的绝然无望,玉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没也没想,紧紧握着耿氏的手,想也未想,道:“我把弘昼过继给你,你有儿子了!”
“什么!”胤禛与耿氏同时惊呼,瞪大了眼瞧着玉容,丫环婆子们也忍不住发出轻轻“啊”的惊叹。耿氏的目中明亮的光芒蓦然一闪,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嘴。
胤禛反应过来,一面拉她起身一面皱眉道:“容儿,咱们先回去,让耿氏好好休息。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咱们从长计议!”他心里暗暗气恼,心道这是何等大事,她怎么能由着性子脱口而出?
玉容不忍看耿氏重新布满失落氏眼底,她注视着胤禛,毫无商量一字一字缓缓道:“爷也明白,依皇室规矩,双生子本就不许一母抚养,交给别人容儿不放心,容儿只信耿妹妹,求爷成全!”
胤禛一言不发,双眉高挑,睁着眼瞪向她,玉容毫不相让的回瞪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柱着,谁也不肯退让,丫鬟们敛声屏气不由自主缩着身子垂下了头,屋里的空气突然间冷了下来,就连躺着的耿氏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她又稀奇又疑惑:侧福晋竟然敢如此对爷?而爷居然没有发火!若是换了她……她心中“咯噔”一下,气息不畅,忍不住捂嘴咳嗽起来。
“爷……”玉容目光一软,放低了姿态轻轻拽了拽胤禛的袖子。胤禛收回目光,淡然道:“这事让爷再想想,再说了,怎么也得等皇阿玛回京征得他老人家同意才行!走吧,先回望月居!”
玉容还想再说,却见耿氏蓦然抬起双眸,目光闪烁,眸中闪闪发亮,她强忍着喜极而泣的冲动,挣扎着就着床榻磕头谢恩不已。胤禛挥挥手止住了她,在玉容耳畔低声叹息道:“这点眼色劲连耿氏也不如!”说毕强拉着她出去了。
不久,康熙在塞外得知了耿氏流产之事派人询问,胤禛无奈,只好谎称耿氏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又顺便提出将弘昼过继给耿氏的事。胤禛子嗣本就稀薄,听说耿氏流掉的是个男胎,康熙与德妃倒惋惜了一场,又可怜耿氏从此绝育,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消息传来,耿氏感激不尽,身体也渐渐见好。四贝勒府中众女人却气得要命,她们不约而同想起玉容对耿氏的承诺:一定会让她如愿以偿有个依靠!那拉氏在屋里更是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心中暗自盘算。
九月中旬,康熙一众浩浩荡荡终于回到了紫禁城,红墙黄瓦的紫禁城一夜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照例阿哥福晋们次日要进宫请安,康熙与德妃还没见过弘历兄弟,吩咐务必带人宫去,玉容只得命两个乳娘抱着四个多月大的弘历兄弟,随了两个小丫鬟一道入宫。刚进了宫门,那拉氏便笑道:“妹妹还是带小阿哥们先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吧,我们就先去额娘宫里。想来爷还在乾清宫,等会你们一道过额娘那去!”
玉容想了想,笑着答应去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因此错过了永和宫里一场好戏。
先是那拉氏、李氏陪着德妃闲聊,话题自然是四贝勒府新生的两位小阿哥。说着说着,德妃瞟了那拉氏一眼,突然叹气道:“玉容那孩子也是心急,本宫本还琢磨着回京之后向皇上请旨把弘历过给你,没想到她却把弘昼给了耿氏!那耿氏不过一个毫不见宠的格格,孩子跟了她哪比得上跟了你,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
“原来额娘也觉得这事古怪啊,奴婢们和府里各人也都纳罕得很,只是怕爷责罚不敢乱议!”李氏抓着机会忙抢着道。
“李妹妹还不住口!”那拉氏暗暗给她递了个眼色,忙向德妃赔笑道:“把弘昼给耿氏是爷的意思,爷也是瞧着耿氏流产并从此绝育可怜她罢了,这有什么‘古怪’、‘纳罕’的?再说了,奴婢是爷的嫡福晋,孩子不管在哪位妹妹跟前也少不了叫奴婢一声嫡母,额娘您不必替奴婢操心了!”
德妃听了却不言语。若不是因为耿氏怀孕,她根本已经忘记了四贝勒府中还有这号人。胤禛子嗣稀少,也并不宠耿氏,平白无故的把个儿子给她,怎么看这事都有些古怪!李氏嫁给胤禛之前是德妃身旁得用的女官,德妃向来很信任她,她不信李氏会信口雌黄!心念及此,德妃冷冷一笑,向李氏正色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宫说清楚!”
李氏巴不得这句话,忙答应一声站起身道:“奴婢听说耿妹妹流产之后伤心欲绝,上吊自杀未遂,玉容妹妹与爷去看她,玉容妹妹亲口对她说了句‘是我害了你!’后来就提出把小阿哥过到耿妹妹名下,这件事丫环婆子们也都知道的!至于有没有什么事,奴婢也不敢说!”
德妃心头大震,不觉变色道:“难道耿氏流产是她害的?怎么可能!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玉容那丫头不像个耍心机的,若说使小性子是有的,但何至于如此歹毒?”
“娘娘明鉴,奴婢也是这么想!自玉容妹妹得宠之后,爷心里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凭她的家世地位有此际遇,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又怎么会谋害爷的子嗣呢!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爷也断断不会容她!”那拉氏也忙起身道。
李氏鼻孔里“嗤”的一哼,不屑道:“额娘,姐姐,你们都是心地极善良的人,才会把她想得太好!依奴婢的小见识,恃宠而骄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本不过是个野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妇德妇言,告诉娘娘一句话,她连《女诫》都没看过呢!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连爷那么稳重的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如今她有什么不敢做的?即便错了,在爷面前装个可怜样花言巧语的,爷说不得也就信了她了!”
李氏的话虽然含着不少的嫉妒酸醋意,却并非全无道理!胤禛性格沉郁,心思冷静慎密,是个最稳重不过的人,德妃有时候也会纳闷,他竟然也有这么宠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甚至不能想象玉容与他相处的情形!可是自从玉容来到之后,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因她而改变了不少,她看的出来玉容是真心爱着她这个儿子的。可是,正如李氏所说,恃宠而骄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有着三十多年深宫斗争经验的女人,女人有多么善于掩护、女人嫉妒起来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德妃左思右想,顿时陷入十分的烦恼,怔了怔,化作一声长叹,道:“你们俩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最早跟着老四的身边人,你们得多为老四着想,凡事该管的要管,不能听之任之!这件事,我等会会慢慢问她,本宫也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额娘教训的是!”两人忙躬身答应,李氏又苦笑道:“爷的脾气额娘您也知道,那个玉容哄得爷言听计从的,不管什么事爷都护着她,奴婢和姐姐——”
李氏一句话没说完,只听见十四福晋一头哭一头跑进来,见了德妃更是泪如雨下,口口声声哭喊着让德妃做主。
第二卷 第87章 另段公案
李氏一句话没说完,只听见十四福晋一头哭一头跑进来,见了德妃更是泪如雨下,口口声声哭喊着让德妃做主。
德妃吓了一跳,忙稳了稳神,叫人扶她起来,沉着脸斥道:“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嫡福晋的样?整个一泼妇!你不怕人笑话也不知道顾及你们爷?老十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完颜氏是德妃的姨外甥女,仗着德妃素来宠爱,根本不把这几句话放在眼里,她一边用帕拭泪一边泣道:“额娘,十四爷自个都不要自个脸面了,奴婢还要顾及什么?泼妇就泼妇,奴婢也豁出去了!”说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那拉氏与李氏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拉氏身为长嫂,见德妃气得脸色蜡黄浑身发抖,忙上前低声劝慰完颜氏。谁知完颜氏粗鲁的一把推开她,径自往德妃面前一跪,哭道:“额娘,额娘,您若是不替儿媳做主,儿媳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才听了李氏等一席话德妃本就心中烦躁,被她没头没脑一哭一闹,更加头晕脑胀,胸膈发闷,她喘着粗气,指着完颜氏厉声道:“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事也不说,你哭,你哭个够,看明儿你还要不要见人!”
完颜氏被德妃一喝,吓得猛然禁了声,呆了呆,望着德妃欲言又止,慢慢的垂下眸去,只是不住拭泪哽咽,悲悲戚戚。
“你倒是说话呀!这会子哑巴了!”德妃气得用指节直敲桌子,满脸不耐的叹了口气。
完颜氏咬着嘴唇鼓着眼睛,好一会冷笑道:“这事,奴婢还真说不出口!额娘,您看这个!”说着起身上前,双手捧着向德妃呈上一方丝帕。
那丝帕的料子一看便是上等货,只是款式花样不像完颜氏平日所用,那拉氏与李氏对望一眼,心中想到一块去了:定是老十四哪位相好的物件!二人暗暗好笑:这个完颜氏,喝醋告状告到德妃这里来了!
“老十四那不长进的又在外面招惹了人了?什么大事!你是嫡福晋,就不能大度点、包容点?他就是娶进门十个,个个也得向你磕头请安、给你端茶递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学那小门小户的刁妻恶妇一哭二闹三上吊,亏你幼承庭训,就学了这么些个?”德妃见那淡黄帕子上斜斜绣着一枝粉红的梅花,拿在手里又有淡淡的檀香味飘入鼻息,便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什么事了,虽然气急败坏责备了儿子一句,却更恼怒完颜氏不长进、太肤浅。
完颜氏委屈道:“额娘,你仔细瞧瞧,那右下角可是细细的绣着一个‘容’字?还有这帕子的布料分明是江南进贡的云光细绸,是进贡上用之物,外面哪有人敢用?额娘还不明白吗?”
德妃心中“格得”一下,展开细细一看,果然与完颜氏所说无异,又想起云光细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