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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胤禛扭过头去,伸出手笑道:“磨磨蹭蹭,还还快过来!”
玉容微笑上前将手递在他掌中,一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捶,嗔道:“在福晋她们面前爷干嘛说那些话,这会子她们还不定说些什么好听的呢!”
胤禛笑笑,信手摘下一朵绽放正盛茶盅口大小的千层茶花,那花花瓣娇红饱满,花蕊金黄绒密,隐隐散发着细甜幽香。他扶着玉容端详一阵,将花朵小心翼翼斜斜簪入她的左鬓,笑叹道:“这可叫爷怎么办呢!那回爷没注意到你你恼爷,这回帮你说话你还是恼爷!怕什么呢?哪府里的女人背地里不说三道四的?也就是说说罢了!有爷在谁还敢委屈了容儿不成!”
玉容一愣,伸手圈上他的脖子,眉棱骨一跳,偏着头笑嘻嘻道:“那容儿往后是不是可以仗势欺人呢?”
胤禛笑着在她粉颊上一捏,嗔道:“你倒是敢!”说着扳下她的手,顺势揽在她腰间,拥她而去。
玉容前脚刚出门,后脚瑞福堂中李氏便重重冷哼一声,狠狠盯着门口一眼,向那拉氏似嘲非嘲笑道:“姐姐瞧瞧,不是说他们三四天前才大吵大闹了一场吗?怎么看都不像呢!”
那拉氏瞟了她一眼,淡然道:“这些事你倒是上心的很哪,爷同容妹妹吵过架吗?我怎么不知道?”
“哟,姐姐,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武氏忙道:“我的人偶然听忘月居粗使丫环说的,说容姐姐还挨了爷一耳光呢!我们姊妹哪一个挨过爷打呀?这也算是头一遭了,瞧她还那副兴头样,切!还有那个耿氏,我就瞧不惯她那巴结样!”
“这就是人家本事了!刚挨了打没过半天爷又转回去哄了!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就把爷迷成这样,八成啊是个狐狸精投胎!”宋氏也一肚子酸水。
“这都是我的不是,”那拉氏幽幽叹着,眼风扫过众人,面色一凛,冷冷道:“好些日子不重申家法,你们一个个记性不好都淡忘了是吧?府里的规矩什么时候容许议论爷的事了?”那拉氏哼了一声,继续道:“容妹妹善解人意,年轻貌美,又替爷生了两个小阿哥,爷偏疼她些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爷也不曾冷落了你们,不是每个月都上你们那一两次吗?还不知足!”
一席话说得众人垂首默默无语,各人均酸溜溜想着爷虽然每月都上自己那一两次,可也不过坐坐就罢了!只是这话却怕失了面子断断不会说出口,只好默认了那拉氏的话。反而互相猜忌起来,总觉得爷单是对自己如此,在别人处又是另一番光景,一时间心如猫挠似的,愤愤不平。
“姐姐教训的是!”李氏忙陪笑道:“可是姐姐您想想,之前咱们爷多稳重老成的性子,咱们府上姊妹在福晋教导下也是和睦融洽,人人恪守妇道,哪个阿哥府比得上咱们府守规矩?这是连皇上和宫里娘娘都称赞的!如今有人如此这般的闹,传出去不是笑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福晋不会管家呢!”
“放肆!”那拉氏大怒,脸色铁青,胸前一起一伏气得够呛,冷冷一笑,斜着眼道:“我不会管家?怎么,你想代劳吗?”
“妾身不敢!福晋息怒,福晋息怒!”李氏慌忙跪下,面色雪白,浑身轻颤。
那拉氏呼吸粗重,她轻轻闭上眼宁神缓息半响,再睁开时已经神色如常,和颜悦色向李氏道:“罢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起来吧!今儿是爷的好日子,难得爷高兴,都不许扫了爷的兴,不然我决不轻饶!”她抬眼悠悠望着前方,半响,似漫不经意道:“都长点记性,爷忌讳的事,不要再提!不然传到爷耳朵里,你们自己想想吧!”众人想起胤禛的脾性,不自禁打个冷颤,心尖一缩,都低低答应着“是!”
第三卷 第118章 无羁无绊
雍亲王府书房中,胤禛坐在大书桌后,有些神思惘然心不在焉,与在瑞福堂时神情判若两人。只有在极亲密三两人面前,他才会这般不隐藏自己的情绪。玉容站在他身后,伸手轻轻替他揉捏按摩肩头,微笑道:“爷可是为了十三爷心里不自在?”
胤禛抚了抚她的手,道:“老九老十老十四他们那样顶撞皇阿玛,皇阿玛照样封赏,十三弟倒是一片忠心耿耿,皇阿玛却视而不见,爷真有些替十三弟不值!”
“只怕十三爷未必这么想呢!”玉容笑道:“十三爷素来胸襟豁达,直爽不羁,他一心只为着爷,只要爷好,他心里未必会计较这些!”猛然想起前世的亲弟弟,可不也是这么待她的?多久没想起他了?她暗暗难过,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那么亲的人也可以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渐渐淡忘,手上顿时沉重无力停了下来,微不可闻轻叹一声。
胤禛并未觉察她的异样,将她拉入怀中坐下,笑道:“你倒是十三弟的知己,今儿出宫十三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说今晚福晋多半会设席给爷庆贺,明晚他再来和乌先生戴泽一块陪爷喝两杯!”
玉容笑道:“既然这样,爷还烦恼什么呢?哦,我明白了!”玉容放低了声音,在他耳畔悄声道:“爷可是在想皇上的心思?”
胤禛身子大震,倒抽一口凉气,诧异的望着玉容。其实他的心底只是隐隐不安,没来由的只是觉得烦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何在,不想玉容一句惊醒梦中人,反而点破了自己心底最隐秘的心思!
“容儿,你真是爷的宝贝!”胤禛叹了口气,将她往怀中拥了拥,道:“依你之见,皇阿玛是否有何深意?”
玉容努力的回忆,努力将记忆中零散碎落的片段串联起来,想了想,道:“皇上的心思哪那么容易猜得到?或许,他是想磨练磨练十三爷的性子吧?十三爷就像一匹野马,皇上多半是想驯马了!”
“胡扯!”胤禛听到后一句不由好笑,忽又叹道:“只怕这匹野马野惯了,哪那么容易驯服,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免不了要受伤啊!这还真是……”胤禛不禁烦恼,胤祥的脾气哪是那么容易转变?尽管他亦承认,他那股子脾气早该收敛收敛了!
“这不过是容儿胡乱猜测,爷别当真了!”玉容最不喜欢看到他蹙着眉,不满的伸手,指尖轻轻抚弄在他的眉心。
胤禛已经习惯了她的举动,一笑展眉,顺势握住她柔腻的手掌。玉容任由他握着自己,似顺口笑道:“要是有个女人在身边,能时时提醒十三爷就好了!”
胤禛白了她一眼,道:“老十三府上福晋、侧福晋、侍妾难道少吗?”
“多有什么用呢,有用的一个就够了!”玉容笑道。
胤禛眸子霍然闪亮,狐疑道:“容儿这话听起来大有深意啊,怎么?老十三难道看上谁了叫你来说?若是他自己不敢说叫你说的,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他就是那脾性,不管什么三流九教的人都爱结交!”
玉容没想到胤禛对胤祥了解如此之深,便不敢再提,含糊道:“哪有这事,我不过突发奇想瞎说一句,十三爷还没那么相信我呢,怎会托我来说?”
胤禛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十三身边也该有个能管住他的心的女人了!爷会好好问问他,替他打听一个中用的!”
玉容暗暗苦笑:这才是弄巧成拙!
在宫门口别过四哥,胤祥跳上自家马车就在车中换下朝服,再下车时,已是一身月白色府绸长袍,外罩青碧银团纹对襟马甲,腰间垂着宝蓝流苏荷包,打扮得干净利索,一跃上马,剑眉一挑,扬脸笑道:“你们都回去,爷还有事,不必跟来!”双腿一夹,身子微微后仰,霎时绝尘而去。十三贝子府仆从们都见惯了,也不敢多问,忙答应着自顾去了。
翩若馆中琴声铮然,透过纱窗翠竹传入耳中,胤祥悄悄在桂花树下拴了马,在帘外驻足而听,眸子清亮如水,唇边泛起暖暖柔柔的微笑。许久,琴声才“铮”的一下收住,一个女子轻轻叹息,似满腔幽怨无从起诉。胤祥且不进去,存心要听她说些什么。
“小姐,你是为十三爷叹气么?外边都传开了,十三爷这次没有册封,他心里一定难过,等他来了你可要好好开解他!”惜儿在一旁轻轻说道。
却听得绾绾道:“我不是为这个!十三爷是何等人物,他才不在乎这个呢!他既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怎么谈得上开解呢?我只是在想,四贝勒府受封亲王,十三爷今日多半去了王府庆贺,不会上我这来了!”
门外胤祥哈哈大笑,挑起墨绿金线五福团纹的薄棉门帘,头一低,闪身进去,亮晶晶的眼笑得眯成了缝,慨然道:“还是娘子了解为夫,这话只怕四哥都说不了!”
“你怎么来了?”绾绾又惊又喜,含笑扑入他怀中,眉眼盈盈,脉脉含情灿然道:“我以为你明日才会来看我!”
胤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扶她坐下,笑道:“怎么只穿这么点?这乍暖还寒时候最容易着凉了,虽然外边太阳看着明亮,其实不暖和,这屋里就更阴凉了!”说话间惜儿已极有眼色取来衣裳,胤祥接过看了看,淡蓝绣着大朵粉色荷花的厚实宁绸旗装,笑道:“这还罢了!”说着细心替她穿上。
绾绾面上泛着淡淡的玫瑰色红晕,眼波潋滟,清澈干净的瞳仁含情带笑凝视着胤祥,那样的深情、爱恋、痴迷与沉沦,整个人瞬间变得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
“本也穿着的,刚才饮了两口酒,有些发热才脱下了,没想到刚好你就来了!”绾绾嘴角噙笑,盈盈道。
胤祥一愣,笑道:“你一个人喝什么酒!要喝也该等我来了!跟着我老十三久了,娘子也变得这么强悍了!”
绾绾掩口“嗤”的一笑,道:“还记得去年咱们在西山采的松露吗?回来后我酿了酒,刚刚想起便拿出来试了试好不好喝罢了!”
“哦?”胤祥双目一亮,笑道:“好喝吗?快拿出来让爷尝尝!”
绾绾笑着起身亲自取来一个一尺高半尺宽、光亮可鉴的褐色陶罐,用白瓷荷叶盏倒了一盏奉与胤祥。浅碧的酒色澄净透亮如琥珀,闭上眼细细一闻,清芬的松香与清郁的酒香糅合着传入鼻息,令人神清气爽。胤祥一饮而尽,咂着嘴笑道:“好酒,爷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再给满上!”
绾绾收起酒坛杯盏,笑道:“空腹喝酒伤身,说了多少遭你总不肯听!要喝等会置上酒菜来再喝吧!”
胤祥宠溺瞪她一眼,在她腮边一拧,笑道:“这样小气!天天管着爷!爷也是自作自受,偏偏就听你的!”
绾绾心头一甜,嫣然道:“你上次教我的曲子我会了,弹给你听好不好?”
“好!”胤祥笑着,又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总是说好的!绾绾,此生能与你相伴白头,别说什么贝勒亲王,就是这个皇子,当不当也无所谓了!”
绾绾心中一颤,这话听得痴了,眼底心中只有这一个人,只怔怔的望着他,半响报以柔柔一笑,素手轻调,冉冉琴声自弦间跳跃闪烁,银光般幻曼,温柔着两个人的心。
第三卷 第119章 旧日苦心
胤禩被关押时,良妃倒还好好的,如往常一样深居简出,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也未找康熙讨情。胤禩才刚放出来不到三天,宫里便传来消息:良妃娘娘病倒了,病势来势汹汹,卧床不起,水米难进!
消息传到八爷府,胤禩脸色煞白,惊呆得眼都直了,忽然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所赖身畔的微云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家下众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失了分寸的模样,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