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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薛父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夺窗而去,一件白色的纱裙飘落在地上。仆人玉祥冲到窗前,举灯张望,人影不知去向。薛父捡起地上的纱裙,脸色顿时惨白。
太平搀扶着薛母站在门口。
薛母一眼识出慧娘的衣裙,悲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上前一把拿过来搂在怀中。
薛母:(唤咽着)慧…(意识到失言,改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太平疑惑地看着悲伤的薛母。
太平:母亲,谁回来?你认识这个人?
薛父积郁成疾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他一阵干咳之后吐出一口鲜血。
玉祥:老爷,老爷!
薛母和太平同时扶住薛父。
薛父:(艰难地)把绍儿给我找回来!
11.薛父卧室 白天 内景
薛父终于垮了,病倒在床。焦黄的面容令人心碎。他颤巍巍地从枕下抽出那件白色衣裙,递给床边的薛绍。
薛父:绍儿,你应该认识这件衣服……
薛绍:慧娘……您从哪儿得来的?
薛父:这是昨晚的那个人丢下的。绍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母亲?
薛绍:父亲,我一向心如明镜,你们应该最了解我。
薛父:那会是什么人在和你作对?假扮慧娘?分明是有人想揭穿你和太平之间的隐秘。
薛绍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抓起衣裙,起身而去。
12.牡丹阁厅堂 白天 内景
富贵慌张地从楼上下来,到武承嗣面前施礼。
富贵:武大人,我去问过了,瑾娘今天有客。
武承嗣:(笑)有客?昨天我来,你就说她有客,今天又有客。我问你,我来过几次了?
富贵:三次。
武承嗣:你见过我对谁有过这么大耐心?
富贵:没,没有。
武承嗣:知道为什么吗?
富贵:当然是瑾娘的相貌出众…
武承嗣:相貌出众的女人有的是,我就喜欢这种性情刚烈的…不见?!我看她是没有尝过我的厉害。(对随从)都在下面给我等着。
武承嗣不理会富贵的阻挡,径自朝楼上走去。
随从挡住了追阻的富贵。
13.瑾娘房间 白天 内景
武承嗣拉开门,端详瑾娘凝立的背影。他缓步走近瑾娘,手刚一碰到她的肩膀,瑾娘闪电般转过身,一把匕首已经顶到了他的喉咙上。武承嗣本能地抓住瑾娘握匕首的手腕。
武承嗣:(狞笑)好一个烈性女子!
瑾娘:(冷峻地)我说过,我有客!
武承嗣:我不正是你等的客吗?!
瑾娘(抓紧匕首)出去!
武承嗣:(逼近瑾娘)我要是不呢?
瑾娘:那你就死定了!
武承嗣趁瑾娘不备,扬起闲置的左手,凶狠地飞过一记耳光,把瑾娘掀倒在床上,然后上前用身体压住她。
武承嗣:说,你在等什么人?
瑾娘狠狠地盯着武承嗣,不语。
武承嗣又飞过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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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你说不说?!
瑾娘嘴角已有了一丝血迹。她的犹豫是因为她对薛绍还有一份友情,但很快仇恨占据了她的心灵。
瑾娘:你真想知道吗?
武承嗣像看一个被征服的猎物,脸上浮起狞笑。
武承嗣:说!说出来我听听。
瑾娘:驸马!圣母皇后的女婿……
武承嗣的笑僵持在脸上。
瑾娘欣赏着武承嗣收敛了的嘴脸。
瑾娘:你想我告诉他你来过吗?
武承嗣恼羞成怒,猛抽了瑾娘一记更凶狠的耳光。
武承嗣:你等着,臭表子!
他扔下瑾娘走出房。
房间里只剩下瑾娘。她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没有泪,也没有更多悲伤的表情。
楼下传来武承嗣砸桌打人的声响。
瑾娘渐渐恢复了平静,坐起身,到梳妆镜前,静静地注视着映在铜镜中苍白的自己,一丝坚毅刻在被血染红的嘴角上。她开始梳妆,重新整理起蓬乱了的头发。她听到富贵在为她挨打,也听到武承嗣在砸牡丹阁,但是,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决心。
14.牡丹阁厅堂 白天 内景/外景
武承嗣的人已经撤离,富贵被打过,倒在地上。仆从把他扶起来。
这时,薛绍从门外进来。他神色匆匆,同时感觉到这里刚刚发生过混乱。
薛绍:出了什么事?富贵,你怎么了?
富贵慌忙抹去嘴角的血迹。
富贵:(掩饰地)没什么,(对仆从)你们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公子,您今天怎么这么早……
薛绍:瑾娘在吗?
富贵:(犹豫了一下)……在,在楼上……
薛绍便不再多说,去了楼上。
富贵担心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15.瑾娘房间 白天 内景
瑾娘依然在梳妆,刚才和武承嗣撕扯的痕迹已完全抹去。
薛绍进来,站在她身后,把慧娘的衣裙扔在瑾娘的床上。
薛绍: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瑾娘从镜中看到那件白色的衣裙,她平静地继续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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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公子不认识这件衣服了吗?它是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
薛绍:不错,但是你却在利用它发泄你的仇恨。你可以报复我,在我已如死灰的心灵上践踏。我的性命不足惜,惟一使我苟且偷生的理由是我的双亲。而你却在他们已经流血的创伤上撒盐,让他们冰冷的心雪上加霜。
瑾娘站起身,回避着薛绍锋利的目光。她走到窗前,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悲哀。
瑾娘:在你的双亲还能安居长安城,分享你新一轮圆满心情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家人已在九泉下和姐姐团聚了!
瑾娘眼中充满了泪花,她的话说得极其缓慢平静。尽管如此也足以使薛绍震惊。
薛绍:你说什么?
瑾娘:琼州来的消息……
薛绍:是谁杀害了他们?
瑾娘:他们被暴民残害于琼州闹市…(哽咽)我可怜的父母依然自作多情认为那还是大唐的土地。他们忠诚的本性被仇人所利用。于是他们成为了当地最著名的关于迂腐的笑话,成为了暴民革命的替罪羊……然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曾经同当朝驸马有过忠贞的爱情……你,他们曾经的乘龙快婿,却正忙着与你高贵的妻子、他们仇人的女儿筹划着另一出幸福……
薛绍:你不能让已有的不幸再继续扩大,毁掉所有的一切!
瑾娘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薛绍。
瑾娘:(丧失理智)我不管,她要为她母亲付出代价,正像我的父母为我的姐姐付出代价一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给予她满足,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们全家的敌人,你自己曾付出的感情的敌人…我提醒你,我是我们这个家庭沦落的惟一证人!我不会看着这则由别人编写的关于我们家沉沦的故事由于我的胆怯和忽视,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我目前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复仇。为此,我宁愿付出违背道德的代价!告诉你的现任妻子及她的母亲,她们从此将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安宁!
薛绍:……她是无辜的……你也是!
瑾娘: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替她掩饰?就因为她是大唐的公主,因为她有着比我们任何人都高贵的血统?因为你曾向她至高无上的母亲许下过诺言?因为你用我姐姐纯洁的爱情和我父母年迈体弱的灵魂换来的乌纱帽?!收起你道貌岸然的美德吧,不要再用保护家人的幌子欺人盖世了。你虚伪追求的下一个牺牲品将是你自己的家人与双亲…,
薛绍目瞪口呆地看着瑾娘。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惨烈的地步,而且竟然波及到愈来愈多的生命。这完全超出了他个人承受的能力。随即,薛绍感到无限的悲哀,他都没意识到瑾娘是什么时候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责难,什么时候屋里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薛绍的眼圈红了。
薛绍:(极为低缓地)没想到我的牺牲竟然如此没有价值…,说完,他转身离去。
16.慧娘墓地 白天 外景
薛绍跪在墓前,神情悲戚。
薛绍:……都是因为我,慧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杀了伯父伯母,是我把他们逐到了琼州,而我却依然苟且活在灯红酒绿的长安,如同一具丢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慧娘,你能原谅我吗?不,我不值得原谅,你惩罚我吧,天下人都应该惩罚我,罚我……慧娘,你为什么不说话?哪怕是责备的叫骂也好……
17.薛绍庭院 夜晚 外景
薛绍喝得酩酊大醉,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院阁楼走去。太平和春打着灯笼跟随其后。
薛绍:你们…回去!跟着我,干什么?
几个家佣也不远不近地尾随着。
太平:你要去哪儿?
薛绍狠狠地甩开太平。
薛绍:(暴躁地)走开!(指着太平)你……别老缠着我,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太平眼中涌出委屈的泪水。她站在原地不再前行。
旁白 我的丈夫并没有因为我的身孕而感到喜悦,看着他日见消瘦憔悴的面容,我预感到,在我们的生活中,在他密地闭的心灵中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从他和家人躲闪的目光中,从那个鬼魅的夜晚萦绕在这个家庭上空驱之不去的琴声,以及两位老人惊慌失措的神情中,我明显地感到这个隐秘与我有关……
20.湖心岛 白天 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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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请来的胡乐班正在为武则天演奏。条案的一头儿是乐队,另一头儿坐着武则天,前呼后拥着太监及宫女们。条案旁分别坐着男宾,女宾。女宾一侧中间是太平,旁边是韦氏及一些不知名的贵族女眷。男宾一侧成了武家的天下,坐着静德王武三思,刑部尚书武承嗣,淮阳王武攸嗣及其他武氏新贵,个个峨冠傅带,春风得意。湖上飘扬着蛊惑人心的朝乐。太平显得心事重重,好像粗俗的胡乐只是眼前飘过的风,完全没有形状。她定定地望着一个空洞的方向,眼里居然有了泪水。韦氏感觉到了太平的伤感及心不在焉,面露关切。
韦氏:太平,太平!你怎么了?
太平:噢,没什么!泪就滚了下来。
韦氏:哟,好好的哭什么?
太平掩饰地笑着,笑得很苦。
太平:谁哭了!沙子迷了眼。说着掏出手绢擦眼睛,泪却流得更汹涌。
太平: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太平擦拭着眼睛。
武则天在条案的另一头注视着这一切,似乎没有漏过每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在男宾中也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平。他就是武攸嗣。太平对此有所察觉,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武攸嗣侧过头问武三思。
武攸嗣:她是谁?是太平公主吗?
武三思和武承嗣都笑了。
武三思:怎么,你看上她了?
武攸嗣:她真美。
武三思:女人的美分几种,一种热情似火,就像胡姬摆动的肚皮;一种柔情似水,就像早就喂了鱼的魏国夫人;一种矫情似狐,妖媚惑主,如韦氏。而最高级的恐怕要算是风情万种,缠绕不去